您身懷六甲,這次動了胎氣,已經元氣大傷,再有下次,恐胎兒難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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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院裡,茯苓冷得瑟瑟發抖,依舊堅持著磕頭,額頭一次又一次的撞擊著地板,大雨淋漓鋪灑,卑微得如同螻蟻。

紙糊的窗戶內,一群太醫蒼涼的看著,幾名太醫都同情的擦了擦眼,不是他們不想救,而是無人敢去觸犯皇上易怒的性子。

柳太醫躊躇的站在門邊。

“柳太醫,求你了!娘娘昏迷了,還在流血……你不救她,她真的會死的。”茯苓額頭血肉模糊,一股股鮮血流下來模糊了她的眼睛。

柳太醫伸手碰到門框,一堆同僚制止了他。

“老柳,你想幹嘛!你真敢去給皇后娘娘醫治,你不要命了!”

柳太醫猶豫了半響,語氣深沉悲痛,“死有何懼?本官活了五十五載,也活夠本了,你們難道忘記了言丞相在世時是怎麼對你們的?言丞相正直不阿幾十年,不得善終就罷了,我不能看著他唯一的血脈斷送在我面前!”

所有人沉默了。

柳太醫推開門走出去。

一把雨傘遮住哭成淚人的茯苓。

“走吧,我們去救娘娘。”

“謝謝你,柳太醫。”茯苓破涕為笑,兩個人的背影在雨幕中漸漸遠去。

一根根銀針插入言柒的穴位,柳太醫翻找著藥箱,“茯苓你去煎墮胎藥,娘娘的身子怕是保不住小皇子了……”

茯苓徹底僵住。

昏迷的言柒睜開眼,咬著牙壓抑的流淚,“我不喝,我不要墮胎。”

“可是娘娘……您的身體會承受不住的!”柳太醫惱怒著急。

言柒堅定的搖頭,“柳叔叔,我只有他一個親人了,無論如何,我都要保住他。”

“我不怕苦,也不怕疼,求你了,求你了……”言柒哭得泣不成聲,她不能承受一再失去那麼多親人,她不想孤身一個人。

柳太醫猶豫很久。

言柒強忍著身體的劇痛,移動著下床,跪在了柳太醫腳邊。

“柳叔叔,言柒求你了……我不能沒有孩子。”肚子的疼,心臟的疼,交雜在一起,疼得言柒喘不過氣。

茯苓也跟著跪下。

“娘娘快起來,您折煞下官了,下官盡力可以嗎?但是,如若要保小皇子,您的病痛只能忍,懷孕期間不能隨意用藥。”柳太醫說道。

“言柒不怕。”

“您今日淋雨過多,怕是要留下後遺症了。”柳太醫微微嘆息,同時惆悵著的看向窗外的綿綿大雨。

茯苓像是猜到柳太醫擔心著什麼,眼眶的淚水越積越多。

只能採用保守治療,柳太醫皺著眉頭施針,唯恐傷害到言柒肚子裡的寶寶。

每隨著銀針落下,便是一陣一陣的劇痛,言柒呼吸徒然凝滯,慘叫聲不絕於耳,響徹了整個宮殿。

茯苓大哭,緊緊握住床上疼得翻滾的人的手,“娘娘,您忍住!為了小皇子!”

言柒的心一寸一寸往下沉,腦海裡全是邢臺父親被斬首的場景,言俯上下七十多口人命染紅了街道,呼吸貧瘠,劇烈的咳嗽哽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一個時辰後,柳太醫落下最後一針,言柒渾身已經被冷汗打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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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門被撞開,一群太監侍衛貫入。

於塵冽淡漠的目光交匯到一處,那張帥得一塌糊塗的臉,立刻變得陰沉起來。

“給朕拿下,拖出去斬了!”

柳太醫的手在顫抖,仍舊託著湯藥碗,“娘娘,您趕緊喝藥!”

茯苓哇的哭出來,淚聲爆發。

言柒不明所以的看向高高在上的那人,語氣顫抖,“於塵冽,你想斬誰?”

湯碗被大手一掌拍落,於塵冽冷冷說道:“言柒,朕就是要你生不如死,不就是受刺激心境起伏過大,以及淋了點雨嗎?朕不知你什麼時候這麼嬌貴了,拿下柳太醫,五馬分屍!”

言柒渾身一震,幾乎癱軟在床上。

“於塵冽,你有什麼衝著我來,柳太醫哪兒有錯了!你就不怕失民心嗎?”

“錯?”於塵冽冷冷瞥了言柒一眼,不屑一顧的說:“欺君罔上,不遵聖旨,言柒,知道柳太醫做的最錯的是什麼嗎?是為你看診。”

言柒頹然的勾起唇角,是啊,她就是一條賤命,不配得到太醫問診,是嗎?

“於塵冽,你就那麼想我死?”深深的絕望。

“死?那也太便宜你了,你別忘記了,你欠了朕一條命!朕和溪琉的皇兒!”

言柒蒼涼哽咽的掀開唇瓣,“我言俯幾十條人命不是人嗎?還不夠賠嗎!”

“不夠!言柒,你欠我的永遠還不夠!”男人瞬間紅了眼,腦海裡閃過一堆堆畫面,有小時候的兩小無猜,也有新婚時的恩愛齊眉,更有登基後,為了朝政的拔刀相向。

男人微微俯身,居高臨下的看著床上的女人,“言柒,朕最恨的就是當年以為你是真的喜歡朕!”

“我是真的喜歡你啊!”言柒本能的喉嚨一緊,聲音都變了。

“你的喜歡就是把朕推到刀尖上,讓朕看著母妃兄弟,一個個的背叛和殘害嗎?言柒,朕已經一個人站在懸崖上了,你也得來陪朕!”

言柒哭得忘記了痛,手掌拍打著自己胸口,大力呼吸。

“是我錯了,我錯了!”言柒抽噎著說話,擦乾眼淚,“我沒想過你這麼討厭皇位。”

“不是討厭,只是這個位子讓朕失去了太多東西,包括……朕對你的感情。”於塵冽冷冷說道:“如果不是溪琉告訴朕真相,朕大概還真以為你是真的愛朕。”

又是蕭溪琉!

到底蕭溪琉在背後對你說了什麼?

“於塵冽,你就那麼信她,不信我!”

“朕信過你,可朕得到的是什麼?是一路踏著鮮血。”

柳太醫被拖到了雨幕裡,宮殿外牽來了五匹馬,五個不同的方向。

言柒強撐著走到殿門,蒼白無力的臉色,看上去像是隨時會暈倒,極力的搖著頭。

“於塵冽,不要,你放過柳太醫,他是無辜的,我以後再也不找他醫治了。”罪惡感蔓延,言柒看著柳太醫四肢被套在馬蹄上,心緒波動極大。

“凡是幫助過你的人,一個都別想逃!”於塵冽絕情的一拂衣襬,手微微抬起,一瞬間,侍衛得令揮舞馬鞭,馬蹄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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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呲一聲……

有東西撕裂的聲音。

血淋淋的一幕呈現在言柒眼前,瞳孔一縮,視線隨著柳太醫釋然的神情,一併晦暗。

扶著門框,言柒漸漸癱坐在地上,宮殿外,鮮血橫流刺紅了言柒的眼。

“於塵冽,你怎麼能這麼狠呢!”

“是不是上位者當久了,都會變得心狠手辣、獨裁專制!於塵冽,我不認識你了,我真的不認識你了……”

這還是以前那個在她哭的時候,會哄她的男人嗎?

未完待續

書名《但求此生長相離》 (或點擊文章最下方 “瞭解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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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昴日星官剛將熱辣辣的日頭泡入海中,暮色便如傾巢而出的蝙蝠,霎那間,鋪天蓋地。

我仰面躺在一株海棠樹丫上,閉目養神。樹下是一片和月影纏綿的漾漾碧水。這潭堪堪望不到邊的碧水喚作“留梓池”,算得棲梧宮中景緻最好之處。

似睡非睡間,聽得隱約叮咚水聲,我應聲向下望去,但見碧水那端隱約有個人,正往身上撩水沐浴。

藉著月色我凝神觀了觀,唔,是鳳凰。

仙姑仙娥們私底下都歡喜議論他,據她們說,這六界之中鳳凰算得萬兒八千年裡長得最好看的男神仙,從前沒細看過,今日我將他露在水面上的都仔細瞧了瞧,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正想施了法術瞧瞧浸在水裡的一半是不是有什麼特別,就覺身子一輕,被人現了原形落入池水中。

待我從水中站起來,就見鳳凰已披了件青色袍子,頭髮用一隻碧玉簪子綰著,抱了手站在岸邊居高臨下瞧我。

“你不去修練,在那樹梢上作甚?”

“悟禪。”我念訣去了身上的水,不慌不忙應道。

“今日教你的梵天咒可是記全了?”鳳凰照例捏了捏我頭上的髮髻,我照例沒能閃過,不情不願應了聲“記全了”。

“背來與我聽聽。”鳳凰負著手踏了朵低低的雲彩飄在前面,我亦不甚嫻熟地踩了團 雲彩不穩當地跟在後面,一邊磕磕絆絆地揹著那七七四十九條梵天咒。

眼看著將將要到洗塵殿門口總算是背完了,鳳凰兀地轉過身來,我差點撞了上去,他卻倏忽一笑,嘴角笑渦淺淺一旋,盪漾開來,“短短一篇梵天咒叫你背得這樣顛倒坎坷,四十九條只對了五條,倒也實屬不易。”

我乾笑著看了看腳尖。

“回去同無相心經一併記熟了,明日卯時過來再背。”

我恭敬地看著他轉身,然後抬腳碾了碾他身後被月色拖下的影子。

自從月餘前食了那朱雀卵靈力嘩啦啦失了一大半後,我便住在鳳凰的棲梧宮中養傷,平日裡和小仙娥們閒磕牙時聽說鳳凰雖是仙齡才一萬五千歲,卻已掌著五方天將,是歷代火神中靈力最強的。

我心念一動,腆了臉找那鳳凰想求他渡些靈力與我,他不允。

狐狸仙說過對付男子第一大秘訣便是切毋強攻,只可弱取,示弱乃是以退為進。

我蓄著淚在鳳凰面前裝了兩日乖巧,再時不時澄澈著眼幽怨地將他望上一望。果然十分奏效,第三日那鳳凰便放寬了口氣,雖仍舊不肯將靈力渡與我,卻答應教我些修煉的竅法。

我歡歡喜喜日日上他跟前報道,卻不見他傳授我丁點秘訣,只是一徑兒埋首在累牘書案中處理些公文,時不時使喚我添添墨泡杯茶,上校場也喚我跟著他,常常站在一邊看他操練天兵一看便是四五個時辰。

三日下來,我估摸著這“示弱”好像示得太弱了,我們作果子的也是有原則的,醞釀了一下,正要找他理論,他卻寫了兩頁輕飄飄的紙給我,“這是剎娑訣,回去記下,有不明白的明日過來我再教你。”

觸了我的死穴。我自打有記性開始,頂頂厭煩的便是記誦,但凡一提到背書我便開始心浮氣躁。

我捏著那兩張紙,頗是愁苦地皺了皺眉。

鳳凰手不釋卷,頭也不抬地與我道:“我觀你資質尚可,之所以靈力不高定是沒有打好基礎,修煉沒有章法,如今便要從這理論開始。”

“唔,月下仙人倒也是這麼說的。”我想起狐狸仙也說過類似的話。

“哦?叔父也這麼說?”鳳凰抬了抬濃長的眉。

“嗯,月下仙人說情愛開竅要從理論開始。”我誠實應道。

鳳凰臉黑了黑。

我勉為其難地揣了紙回去記誦,第二日到洗塵殿,鳳凰照例埋首公務使喚我添墨泡茶,見我忿忿然便坦然道:“修煉切忌心浮氣躁,平心靜氣乃是根本。這樣兩日你便受不住了,如何修入上仙。”

公報私仇說的便是這樣吧,我想了想。大約因著我原來要取他的內丹精元讓他記恨了,雖然看了幾日春宮後我終於曉得那不是內丹精元,不過狐狸仙說對於男子那也和內丹精元差不多重要,若是丟了是了不得的大事。

念在他昨日給我的剎娑訣還有些用處,我又理虧在前,且不與他計較。

於是,我便日日與鳳凰對坐洗塵殿中,除去被他監視著記誦些經、訣、頌、咒,就是被他心情愉悅地使喚著。月餘下來,我覺著我儼然比了聽、飛絮兩個仙侍還要更像他的書童。

誠然,做鳳凰的書童也並不是個意趣全無的差使,隔三差五總有人送上門來與我解悶開懷。

唔,全是因了鳳凰那據說六界冠首的皮相,迷惑了豈止千千萬。

鳳凰在洗塵殿處理公文時,總會有仙姑仙娥或者得道的女妖趁我出洗塵殿休整透氣的空兒,遞上透著香粘著粉的信箋託我代為轉交 。

不吃虧如我,代為轉交 前自然代為瀏覽了。傳聞中的情書果然包皮羅萬象、文筆細膩,堪稱婉約派與新鴛鴦蝴蝶派完美結合的登峰造極之作,讓我大大長了見識。

鳳凰舉凡見著粉嫩顏色的信箋,必是眉頭一皺,然後抽出信帛,用觀瓜果蔬菜的眼光那麼觀上一觀,便棄在一旁。

若是鳳凰出了洗塵殿踏雲在天街飄上一飄,則必定飄不上三四步,便有那麼一兩個弱不勝力的美人踩不穩雲頭險險將要倒過來。

鳳凰定然禮數週全地將美人扶穩,順帶風流 一笑,體貼關懷道:“今日風大,美人可要當心腳下,莫要讓雲頭被風捲了去。”

仙子們必用錦帕掩了嘴吃吃一笑,嬌嬌回上一句:“有勞二殿下,風甚大,二殿下怎的穿得這樣單薄,小仙織了件錦袍,不若明日便送到棲梧宮中?”

鳳凰必定再那麼莞爾一笑,“仙子費心了。”

我望了望紋絲不動的雲彩和咧嘴傻笑的日頭,顫上一顫,唔,風果然是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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