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康研報（likangyanbao）
元旦假期期間，朋友圈一直被日本刷屏。刷你的朋友圈，你會看到寺廟在京都，滑雪勝地在北海道，海鮮市場在東京等。日本越來越成為許多中國人旅行的首選。日本比國內秩序更為有序。空氣中有一種平靜的感覺。然而，這並不是日本一直以來的樣子。三十年前的泡沫經濟，日本的浮躁和瘋狂不亞於今天的中國。在那30年裡，發生了什麼？
常用社交平臺，分析了醫藥類公司，李康研報，提問交流。一、三、五公司，二、四、六讀書學習，七行業策略。
昭和到平成，日本去慾望的三十年
1988年，一部名為《龍貓》的電影在日本上映。這部電影的情節極其簡單，講述了一個四口之家在農村的簡單生活。主人公是一個叫小梅的女孩。因為她的母親生病了，她和她的父親和姐姐搬到了日本的鄉下。有簡單的鄰居，晴朗的天空，只有純潔的靈魂才能看到的龍貓。這部由宮崎駿製作的電影成為當時最受歡迎的動畫，也讓日本最好的動畫大師進入了大眾的視野。三十年後，這部電影在中國重新上映，仍然留下了很多80後的眼淚。
事實上，這部電影是在昭和的最後一年上映的，而昭和正是日本泡沫經濟的頂峰。突然，這樣一部清晰的動畫片上映了，觸動了無數日本人的心。1989年1月7日，昭帝、天帝逝世，日本進入平川時代。隨著明仁天皇(Emperor Akihito)於2018年12月23日退位，30年的裕仁天皇時代結束了。這30年也是日本成為低慾望社會的30年。日本人已經學會了如何迴歸冷漠和自我。日本人最喜歡的顏色是純白的冷血風格，最喜歡的是菊花。有趣的是，從平假名開始，日本歷史上最古老的組合SMAP就建立了。1989年，木村拓哉18歲，是一名高中生。時至今日，這位日本影視圈的最後一位大人物依然保持著一張不老的面孔。但日本經濟正在迅速老齡化。在經濟發展緩慢、人類慾望下降的三十年中，我們見證了日本文化和娛樂的興起。1991年，第一部真正的日本戲劇《東京愛情故事》上演，掀起了亞日戲劇的潮流。日本文學也開始興起。1994年，大江健三郎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今天，從村上春樹到東野慶子，全世界仍有大量的日本文學愛好者。但日本並非一直過如此…
80年代末瘋狂的日本
1988年，上海慶祝改革開放10週年。那時，上海的大街小巷還在騎自行車。朗塘是許多上海人居住的地方。大多數人家裡甚至沒有廁所。當時，大多數上海人的月收入不足150元。然而，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每個人都住在政府分配的房子裡。沒有人富有，也沒有人特別貧窮。工作是按單位分配的。然而，今年年初，上海出現了赴日"留學潮"。出國留學就是在日本工作。今天我們來看看世界上大多數國家。唐人街的第一代移民主要是廣東人。在紐約的曼哈頓唐人街，甚至有很多人不會說普通話。直到新的中國移民重新開放了中國的第二個城市Farazen，才有了一個講普通話的唐人街。甚至在歐洲，最早的一代出國的中國人也說廣東話。但日本不同。第一個在日本學習的人是上海人。
事實上，幾年前鄧小平與當時的日本首相簽署了一項協議:首先，向日本開放中國市場;第二，向日本輸出勞動力。在泡沫最嚴重的時候，日本的大多數企業都面臨著招不到人的問題。那時，我的父親加入了留學日本的大潮。他去日本後，打電話興奮地說，這裡的錢賺得真好!與許多在其他國家工作的人不同，他們發現在日本找工作真的很容易。結果，一批又一批的上海人開始在日本的海外工作。甚至有很多單身女性選擇嫁給當地的日本人來獲得自己的地位。沒有人意識到，他們錯過了中國交通崛起的30年。在日本工作和學習期間，留在上海的學生和同事都被分配到保障性住房。多年以後，這些房子的價格將遠遠超過他們在日本工作的收入。沒有人意識到，他們正在離開週期開始上升的中國和週期即將下降的日本……
1989年日本股市達到頂峰時，東京證券交易所日均交易量達到8.8萬億日元，總市值超過611萬億日元，佔全球股市的28%。日本股市的交易量是大洋彼岸的紐約證券交易所的1.8倍。今年許多美國公司被日本公司兼併了。9月27日，索尼公司以4800億日元收購了哥倫比亞電影公司，10月31日，三菱不動產公司以2200億日元收購了洛克菲勒中心，洛克菲勒將在未來幾年以更便宜的價格將其賣給美國人。從1975年到1995年，我們可以看到日本的GDP在前15年增長了4%左右。在廣場協議之前，日本的出口佔比很高，但隨著日元的升值，出口在1985年開始拖累經濟。幸運的是，當時經濟繁榮，信貸寬鬆，股市行情良好，這導致了私人投資。但從1990年開始，經濟增長全面放緩。日元的升值也導致了日本旅遊業的興起，大量日本人到海外購物，購買進口商品。在這個階段，美國商品和西方文化開始在日本流行起來。
廣場協議之後，日本銀行開始走貨幣寬鬆的道路，伴隨著貨幣升值。1986年1月，利率持續下調，4月貸款利率由5%下調至3.5%，存款利率由1.5%下調至0.26%。下降的利率無疑幫助推高了廣泛資產類別的價格，日本家庭開始將儲蓄從他們的住房轉移到當時正在上漲的股市。即使是當時的黃金市場，由於保值的作用，也不斷被日本人民炒魷魚。
代表日本股市泡沫的是日本電報公司和電報NTT的上市。電報和電報是當時全球商業模式中最好的科技股。美國電話電報公司也曾在大洋彼岸壟斷美國的電信運營商市場，直到後來被分拆。日本電信電報公司是日本第一家國有企業，於1985年4月1日完成了私有化重組。當時，中曾根康弘上臺後，日本希望完成國有電信、國有鐵路、國有商場等的私有化。在這種體制下，NTT首當其衝。1986年9月,日本Dazang省決定其186萬股NTT，投資在股票市上,股票價格最初在300000到400000 ,現有的價格和居民被要求使用自己的身份證來買一個份額。截至當年11月26日，共有1085萬人購買，幾乎佔日本總人口的10%。當時，人們的算盤很簡單。他們在不賠錢的情況下贏得了新股。上市後一般會上漲30%。僅僅是贏錢，你就能賺上幾十萬日元，而當時日本家庭每年的收入在350 - 400萬日元之間。(這幅圖與中石油2007年a股上市時的情況類似嗎?)
NTT於1987年2月9日上市。該股首個交易日大漲40萬日圓，4月22日達到318萬日圓。代表日本國民經濟的藍籌股的飆升也推動日經指數在兩個月內上漲了22.4%，當天的總市值超過了紐約證券交易所(New York Stock Exchange)。NTT的總市值已經達到了驚人的3500億日元(這是上世紀80年代末的水平!)它超過了美孚石油公司成為世界上市值最大的公司。大家都覺得NTT是政府給予股東的一項特殊福利。怎麼會掉下來呢?然而，最終NTT開始了一段漫長的熊市旅程，股價下跌了99%。相反，在泡沫經濟時期，日本藏區向資本市場出售了價值10萬億日元和2000億日元的NTT股票，成為最大的贏家。
1987年發生的另一件事是美國股市的黑色星期一。如果你讀到索羅斯的回憶錄，你會記得那場幾乎把鱷魚吊死的災難。索羅斯看到美國股市出現泡沫，但他認為日本的情況更糟。所以一隻手做得多美，一隻手做得短。然而，美國股市提前大跌，導致全球股市迅速下跌。索羅斯最終成了"最底層的大人物"。相反，在10月21日，經過一次調整後，日本股市反彈了9.3%，達到了創紀錄的2037點。反彈的力度與日本龐大的零售人口有關。1986年，日本有960萬散戶投資者，到1990年，日本有1540萬散戶投資者。隨著長期利率的下降，更多的日本個人選擇把他們的錢投入股市。日本家庭資產對股票的配置從1980年的6.5%上升到1987年的10.7%。別忘了，在這個過程中，家庭總資產從372萬億日元上升到832萬億日元。在下表中，我們看到分配給股票的家庭資產份額在1989年達到11%後開始下降。
推動存款流動的不僅是低利率，還有政府的推動。1988年以前，日本家庭在郵政儲蓄銀行的儲蓄存款是免稅的。到1988年4月，日本政府對不超過350萬日元的金融產品徵收15%的所得稅和5%的土著稅。當時，正是因為這些漏洞，許多富人利用政策紅利將大額存款變成小額存款，從而逃稅。但這項政策一出臺，大量存款就離開了郵政儲蓄銀行，進入了股市。當時，日本30%的家庭儲蓄存在郵政儲蓄銀行，存款總額達300萬億日元，是世界上最大的銀行。政策出臺後，大約45萬億日元離開了日本央行，進入了股票、房地產和黃金市場。
當然，不僅僅是散戶投資者，還有大量的企業都參與了股票市場。讓我們以管理之神松下為例。1987年，92歲的Matsushita坐在輪椅上接受了天皇的勳章。兩年後，他去世了，留下了2,450億日元的遺產，這是一個從未有人打破的紀錄。新總裁開始大舉投資，並設立了松下的投資財務部。後來，松下的金融資產總額達到了驚人的1.1萬億日元。尤其是在日元升值之後，很多企業的基礎經驗越來越差，只能希望彌補公司投資業績的下降。特別是對一些出口企業來說，由於日元升值，出口是不利的。這些公司選擇在海外以低成本借款，然後資金流入股市，在股市上漲後帶來利潤。這是"套息交易"的雛形，最終我沒有想到所謂的套利交易會被自己扼殺。
日本瘋狂的消費
日本的低慾望社會才剛剛過去20年。事實上，日本的消費狂潮遠遠超過了今天的中國。愛情泡沫：由於日本的男性人口也比女性多（事實上，和今天的中國一樣），所以女性在戀愛方面擁有絕對優勢。據信，許多人在20世紀80年代看過日本電視劇，其中只有一個外表像木村的男人才能找到合適的女朋友。很多人很難找到女朋友。當時，女性通常有幾種男性朋友：1）跑腿男孩。是那輛車的司機。在那個時候，許多婦女永遠不會乘地鐵或公共汽車出去。尤其是，剛進入職場的女大學生和年輕女性，周圍都是跑腿的男人。2）檢查人。女人出去吃飯，不是付錢的習慣，男人會付錢的。3）男性送禮人。會有定期的男性禮物贈送，當然會有一些好東西，但不能指望太多。4）出生男性。當然，真正的男朋友，你不僅英俊，而且富有。當時，應邀參加晚宴的女性，都是5萬多日元的高檔餐廳。在20世紀80年代，在泡沫時期，人們普遍喜歡招待女朋友吃法國晚餐，這是非常昂貴的。去豪華酒店送昂貴的珠寶。不管怎樣，人際關係對男人來說是一筆巨大的開銷。
招聘員工泡沫:如今日本很難找到好工作，但在泡沫經濟時代，公司正在尋求幫助。屆時參加面試的日本公司將報銷往返的出租車費用。面試結束時，面試者將得到一些小禮物。一般來說，第一輪面試會通過，然後是公司參觀。公司來訪最重要的部分是邀請這些應聘者免費吃喝。它們一定都是六家高檔壽司店。如果他們吃得不好，人力資源部會受到公司領導的斥責。如果是對的人，它甚至會送現金券、高檔西裝、手錶等。企業在夏季招聘實習生是很常見的。在泡沫時代，日本企業招聘實習生安排他們參觀，帶他們去旅遊，安排住宿等。每當一個沒有大學畢業的學生在暑假去公司實習時，人力資源部的負責人都會在電話裡強調一點:"永遠不要帶錢!"
當然，公司也提供各種各樣的福利。包括新員工的搬家費用，不低於五星級酒店的健身和游泳設施。那時，許多大公司都有自己的健身房和游泳池，以及每年幾次的團隊旅遊。那些高端消費者讓你震驚:在壯年時期，每個人都在升級，但很多高端消費者的升級只是曇花一現。當時，滑雪在日本很受歡迎，成為一項高壓運動。東京人想去滑雪，但許多滑雪場離東京太遠了。1993年，千葉在東京附近開設了一家室內全天候滑雪場SSAWS，耗資400億日元。這家全年提供室內滑雪服務的滑雪場，原本希望成為東京人休閒的必去之地。好吧，開票後7000日元，頭三年的100萬名乘客幾乎無法維持票價。經濟泡沫破裂後，遊客數量大幅下降，許多人仍在使用打折機票。在夏天，滑雪場有最好的生意，但他們也有最高的維護成本。難怪他們不賠錢。當時，滑雪場每年虧損20億日元。它不得不在2003年9月被拆除，變成了一個宜家商場。
另一個趨勢是高端餐飲消費，尤其是對西式餐飲的追求。1985年日本共有外資餐飲企業425家，1991年達到3200家。消費的大頭是公司的公款，也就是所謂的招待費。在泡沫經濟時代，如果每晚的商務招待費低於10萬日元，那就沒辦法談了。東京高檔法國餐廳Robuchon的人均消費開始達到5萬日元，很多人一晚的消費超過100萬日元。週五也是日本人外出就餐的日子，餐館的人均消費為5000至2萬日元，年輕人的人均消費高達3萬至5萬日元。另一個高端消費者是出國旅遊。如今，全球旅遊業的主要組成部分是中國人，世界各地的奢侈品商店都有說中文的服務員。2015年，中國旅遊總支出1045億美元，約11.4萬億日元。然而，在1990年，日本人在出國旅遊上花費了可怕的12.7萬億日元。即使不扣除通脹因素，中國的出境旅遊成本也將超過目前的水平。當時，日本人出國的平均花費為115萬日元。當時，日本人席捲了全世界的奢侈品商店。當你看到日本人來的時候，那是財神。許多公司甚至在澳大利亞、新西蘭等地設立了海外養老村，允許退休員工到海外養老，並配有翻譯等基礎設施。
刺破泡沫經濟的央行行長
1989年底，一位名叫米薩諾的人接任日本銀行行長。後來，許多人稱他為"刺破日本泡沫的人"。在他上任的前八個月，他連續三次提高利率，試圖結束過熱的經濟。但沒有一個經濟體是太熱或太冷的。正如烏合之眾所言，群體中的人的智商將大大降低，經濟的上下波動必然會導致羊群效應，最終結果是過度矯正。
與日本央行(Bank of Japan)前任行長不同，三菱東京ufj銀行(Mitsubishi Nokio)個性鮮明，不會屈從於首相的意願。在他之前，央行行長是總理的經濟政策。在許多演講中，橋本太郎甚至沒有露面。三農集團上臺後，一直在抑制通貨膨脹。1989年5月31日至1990年8月底，日本商業銀行貼現率由1%提高到6%。在一劑良藥的作用下，高資產價格泡沫開始破裂。一切都已成為歷史，日本股市開始暴跌，1991年房價開始下跌。在三菱汽車任職的第一年，日本股市蒸發了近50%。由於日本整個金融市場是緊密相連的，經濟增長也與高資產價格和消費泡沫有關。人們已經將資金從銀行轉移到股票市場、房地產市場和其他金融產品。最終，整個資產價格泡沫的破滅引起了社會的連鎖反應。這使許多日本人在解放前一夜就恢復了財富。
今天的第四消費時代
日本在泡沫經濟破裂後經歷了數十年的通貨緊縮。沒有長期的經濟增長，年輕人對社會進步和變化的認識越來越少。到2005年，日本進入第四消費時代。這背後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歷史背景：泡沫經濟後的去槓桿化，導致整個社會在過去20年中幾乎沒有發展。沒有經歷過泡沫經濟的黑塞一代正在進入社會。在他們成長的歲月裡，沒有看到社會的偉大發展，周圍的人都是誠實的在一家公司做員工。幾年前，有一部非常受歡迎的日本戲劇《長崎花澤》，它也代表了今天的日本企業文化。這些新消費者把錢花在了"好時光"上。一個泡沫經濟的高端餐廳，變成了廉價的伊扎卡亞拉麵餐廳。即使在酒館裡吃烤鳥，每個人都要喝啤酒。2013年我去日本研究的時候，我和我在邵念店的朋友們一起點了十個烤肉串，叫"美炊"。我們周圍的日本人驚訝地看著我們。他們認為只有中國人才能在這裡吃飯。優衣庫已經成為第四消費社會的一種新趨勢，即無性別的無印良品，意味著沒有品牌的好東西。他們不再像他們的父母那樣追求路易威登或香奈兒了。不管你賺多少錢，優衣庫在每個街角都是同一個品牌。一件輕便的羽絨服能穿一整個冬天。生活回到了真正的簡單。
長相甜美的東京女孩在選擇對象時，也不再像80年代那樣高要求了。她們只要那個男生有一份穩定的工作就行。事實上，這個在日本社會都是相對高的要求了。就像今天上海女生說，對於找對象的要求就是一定要有房子，然後最好沒有貸款。在泡沫經濟破滅後，曾經自以為豪的日本"終身僱傭制"受到很大影響。越來越多的公司招聘非合同工，以臨時工的方式來降低成本。只有那些大公司才能給出擁有良好福利的合同工。越來越多的日本人成為了"時薪"一族。東野圭吾的《解憂雜貨鋪》是過去幾年最好看的治癒系小說，在不知不覺中會讓你流淚。這部小說穿梭了33年的時光，講述了1979到2012年五個不同人物的命運。小說背後也映射了整個日本社會的發展。裡面最感人的一個故事，就是魚店老闆兒子作為音樂人的夢想。雖然他在火災中去世，但是留下了他的曲子《重生》。這首歌曲背後，也表達著今天的日本人，希望經濟能夠重生的美好願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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