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胡,開創了遊牧民族以劫掠為專業的生存時代

公元前七世紀,生活在燕山北部與遼西一帶的山戎被齊國所滅後,其北部的東胡南進,勢力範圍開始與燕國接壤。

在《逸周書》中有記:東周時的匈奴人自稱“胡”,中原人就把生活在匈奴之東的部族稱為“東胡”。《山海經·海內經》中又有記:“東胡在大澤東”。大澤,即今達萊諾爾湖。東胡人的生活區域,大致在達萊諾爾湖以東的西拉木倫河流域。

東胡,開創了遊牧民族以劫掠為專業的生存時代

有史學家認為,“東胡”是一個古阿爾泰語(蒙古-通古斯語)的音譯,正確的讀法是“通古(斯)”。他們因此認為“東胡”是“通古(斯)”一詞的異寫。

從語言學上,生活在中國北方與東北方的遊牧民族被分為三大族系:突厥語族、蒙古語族與通古斯語族。其中通古斯語族就包括了東胡,以及後來的女真與滿族。這三個語族又被統歸於“阿爾泰語系”。

阿爾泰山脈位於南西伯利亞、蒙古和中國的交匯處,阿爾泰語系被認為源於這裡。也就是說,歷史上出現在中國北方的這些遊牧民族,不管是以什麼樣的身份在中國史書中出現,他們都有著共同的或是相近的族源。

這些居無定所的遊牧民族,在不斷的遷移中,或是吞併別的部族,或是被別的部族吞併。

在這種彼此不間斷的融合中,有些部族終於成長為一個相對強盛的遊牧民族,這才得以在中國的史書上被記載。但這種記載往往會被賦予一個他們自己都不知道或是不明白的稱呼,比如“匈奴”,也比如“東胡”。

就像商周時所標註的“東夷、西戎、北狄、南蠻”一樣,東胡同樣不能說是某個民族的稱呼,最多隻能說是生活在東北遼西這一區域的一個族群。

東胡,開創了遊牧民族以劫掠為專業的生存時代

想像中的東胡人

《戰國策》中有形容東胡人形象的記載:“大冠若箕,修劍過頤”。當年的東胡人,大概就是戴著個大帽子,腰懸長劍,手持強弓,跨騎驃馬。為了獲得更多的生存資源,從冰天雪地的北方,不斷馳乘南下,開始其劫掠生涯。

在東胡之前,生活在燕山北部的山戎,還處於半耕半牧的生活狀態。他們不僅放牧,還以種植“戎菽”(大豆)而聞名。與山戎不同的是,東胡人則完全開啟了以劫掠為專業的生存模式。

寒冷的北方草原上,生活物質是相當匱乏的。一場突如而至的寒流,不僅會讓牧民多年的辛苦付之東流,自己的生命都很難存續。在缺乏相對穩定的農耕收入條件下,他們唯一的出路就是出去劫掠。依靠劫掠的生活是會上癮的,漸漸的許多牧族就會以此為生。

當然,牧族的這種劫掠並非只針對於農耕民族。更多的是牧族之間的劫掠,但是當他們發現對農耕民族的劫掠收穫更豐、風險更低時,慢慢地就開始組團南下。併成為中原史書上的一個個有記錄的民族。

東胡,開創了遊牧民族以劫掠為專業的生存時代

東胡的青銅削刀

此時在中原的戰場上,決定勝負的一個很重要因素是戰車,騎兵並未成為戰場上的主流。當馬拉的戰車在戰場上遇到更加靈活的騎兵時,劣勢便相當明顯。

趙武靈王正是在對以騎兵為主的遊牧民族戰爭中,開始“胡服騎射”,用騎戰取代了車戰。但是,由於馬匹的缺失,以及牧民自小培養的控馬作戰能力,使中原民族在戰場上處於天然的弱勢。如果無法依靠王朝強大財富支持為後盾,中原部隊在戰場上擊退牧族容易,要想取得徹底的勝利,極其困難。

而且廣闊草原上的牧民,猶如野草一般,割了一茬,過幾年便又長出一茬。

東胡,開創了遊牧民族以劫掠為專業的生存時代

從劫掠的專業性上來說,東胡當是生活在東亞遊牧民族的先祖。自此,中原政權便陷入與草原牧民不停不休的戰爭之中。一方是為了保住自己的生產物資,一方是為了活命而搶奪生存資源。戰爭一打就是數千年,直到熱兵器的出現,才徹底結束了草原牧民在戰場上的天然優勢。

東胡,開創了遊牧民族以劫掠為專業的生存時代

秦開雕像

戰國時期,逼近燕國與趙國北部的東胡達到最強盛的狀態,號稱“控弦之士二十萬”,成為燕山以北和松遼平原上的最大部落聯合體。他們不斷南下中原劫掠,成為燕、趙的心腹之患。

燕昭王在位時,東胡曾大敗燕國,燕國被迫將大將秦開送至東胡為質。公元前300年,回國之後的秦開被燕昭王拜為大將,率軍大敗東胡,令其北退千餘里,一直到今西遼河上游。

此戰之後,為了穩固北方防線,燕國從造陽(今河北獨石口)至襄平(今遼寧遼陽)修建長城,並設置了上谷、漁陽、右北平、遼西、遼東五郡。這也是中原政權第一次在東北區域設置地方管轄機構。

趙國也分別在公元前273年和公元前265年兩次大敗東胡,東胡自此開始衰弱。

東胡,開創了遊牧民族以劫掠為專業的生存時代

公元前206年,東胡被匈奴冒頓單于擊潰後瓦解。餘部散落於烏桓山和鮮卑山,形成了後來的烏桓族與鮮卑族。

自此,東胡的名字便在中原的史書上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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