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羅伯特唐尼主演《鋼鐵俠3》在絕境中的玩世不恭

鋼鐵俠從首集以來,走的便是另類的高調路線,英雄不怕大眾知道自己的身份,在街上昂首闊步也不覺得有任何威脅,打破長期以來英雄必須埋名默姓的低調主義。小羅伯特·唐尼是這一系列電影的一時之選,渾然天成的玩世不恭詮釋出豪門弟子的我行我素,但這樣的我行我素卻不會讓人生厭,反而有種向傳統世俗挑戰的爽快反骨。

小羅伯特唐尼主演《鋼鐵俠3》在絕境中的玩世不恭

然而鋼鐵俠的成功有大部分是來自於小羅伯特·唐尼的個人演出,他詮釋出「只有他才能是鋼鐵人」的豪氣,但劇情上也還只能稱得上是還可以的程度。第一部中規中矩地娓娓道出鋼鐵俠誕生的歷程,節奏上還維持的算是順暢。但第二部卻開始於於家族的私人恩怨與小辣椒之間的情感糾紛做拉扯,不僅分散了主題得力量,節奏也遠比首集來的零亂,東講一句西扯一段,在加上與反派勢力的對決張力明顯不足,所以有略為遜色。不過小羅伯特·唐尼的個人魅力依舊扛起亮眼的票房,若沒有這位渾然天成的託尼·斯塔克,我想鋼鐵俠續集的票房恐怕不會那麼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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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俠眾多的麻煩其實在於託尼·斯塔克毫不避諱的高調,成了所有邪惡優先的眾矢之的。但這份邪惡的肇因在於什麼,是鋼鐵俠3裡面最重要的骨幹。雖然託尼·斯塔克早於第一集便放棄了大量軍事武器的研發與生產,但他毫不在乎自我的高知名度卻為自己埋下了長遠的仇敵。十多年前託尼·斯塔克在千禧跨年夜上邂逅了跛足的落魄科學家:基裡安博士,卻相當輕率的爽約,以至於讓這位長展難伸的科學家於心中種下嫉世憤俗的因子,促使他成為託尼·斯塔克最大的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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託尼·斯塔克先前參與了復仇者聯盟的戰役,因而從中體驗到他的脆弱。他察覺出他與有著天賦異稟的英雄不同,若卸下了鋼鐵裝他可能難以抵禦外來的侵略,少了科學的武裝他只是平凡的肉身,在加上有必須守護的枕邊愛人,因此讓他的憂鬱日益加重。有別於過去的有恃無恐,自從經歷了上一次力量懸殊的大戰之後,心中頓時失去了過去的安全感,不斷強迫自己開發出類型五花八門的鋼鐵裝,以用來防備千萬種假想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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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前兩集一樣,鋼鐵俠3劇本的節奏還不甚理想,但其故事的核心力量卻是最強勁的。本集故事得節奏問題在於段落的長短沒有拿捏得宜,並不是出於主題上的分散。所以就算節奏不算理想,但卻能從中感受出直接而明確的發展,層次相當分明,說是整個系列最佳的表現也不會過譽。本故事論述比前集豐富,更有相當多的中心思想,更相當符合當下所流行的英雄黑暗心理面的描寫。雖然比起前兩集氛圍沉重不少,但仍舊不改託尼·斯塔克有點玩世不恭的促狹態度,會在沉重的橋段中展現出意想不到的笑點,在嚴肅與幽默中收放自如,不僅保存了託尼·斯塔克的本性,也讓劇情有了更穩得重心。轉型之中還亦保有原本的特色,實在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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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俠系列的賣點一直在於強大的鋼鐵裝,但這一集為了與主題相呼應,特定巧妙地安排託尼·斯塔克沒有用鋼鐵裝智取的人的橋段,讓觀眾明瞭他還是有扮演英雄的能力。從脆弱的絕境中浴火重生,這鋼鐵俠3最精彩的轉折,一改之前無關進展的笑鬧,鋼鐵俠3更能進入托尼·斯塔克內心比較私密的地方,可以感受的英雄從低谷成長蛻變的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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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俠3這次的反派比前兩集更有穩眾的存在感,散發出一種氣勢凌人的壓迫感。從一開始的跛足落魄到意氣風發,蓋皮爾斯的確演出兩種輪廓明顯的對照面,詮釋出有志難伸的怨恨。基裡安博士獲取了人體再生技術,從軍需產業捕捉到自己的舞臺,也找到了向託尼·斯塔克報復的機會。這一次的反派夠強勢,跟主角有幾段精彩的對手戲,並在片尾營造出壯盛的高潮,沒有頭重腳輕的問題在。這次反派強大到足以讓託尼·斯塔克陷入危機當中,數次的死裡逃生為劇情帶來數度的高潮迭起,可以說是三集中最為可敬的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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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裡安博士與託尼·斯塔克的對決,突顯出能擁有勝任英雄資格的關鍵。兩者皆擁有強大的力量,但基裡安想要獲取強大力量的慾望,來自於擺脫自卑;而託尼·斯塔克掌握強大力量的理由,在於自我救贖與守護身邊的愛人。託尼·斯塔克數度墜入絕境當中,但人總在脆弱中可以找尋到先前被遮蔽的智慧,而智慧就是決定兩者下場之差的關鍵。基裡安毀滅於對於力量的迷信,但斯塔克則是早已接受了自己脆弱的地方,力量並非永恆不滅的。承認自己對於力量的依賴,總是可以挖掘出內心被埋沒的強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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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鐵俠電影系列一直在論述威脅總是來自於美國本土,而第三集其主題更為明顯。美國人總是認為侵略本土的是外界的異族,邪惡總是會被政府塑造成明顯單一的象徵,轉移了眾人對於政府組織缺失的注意力。「戰爭」造就了人類負擔最重的供需問題。當人類沒有戰爭的時候,原先因為戰爭而林立的工業會面臨收入短缺的窘境,所以有的時候人類必須製造一個邪惡的象徵,一個可以重啟軍武生產線的理由,用各種理由拓展軍事武器交易的市場。畢竟沒有了戰爭,人們何需武器?就連斯塔克企業當初的崛起也是因為軍武事業,鋼鐵俠的誕生也是肇因於託尼的自我救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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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完整度而言,鋼鐵俠3是整個系列最高的。當然就如前面所言,劇本節奏的問題還是存在,只是這個問題到了這一集變得沒有那麼重要了。劇組及時的回頭是岸,重新攫住了第一集開始想要論述的核心。劇情層次變得相當豐富,使得託尼·斯塔克這個角色能展現更多的面向,鋼鐵俠自此也加入了寫實英雄的行列。小羅伯特·唐尼就是託尼·斯塔克,而託尼·斯塔克就是小羅伯特·唐尼,短期之內我們很難預知誰能取代他的位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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