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春天》:每一个春天,都是在向生活致敬

《四个春天》:每一个春天,都是在向生活致敬

电影《四个春天》平实、细腻、沉静,记录了导演一家人在2013—2016的四个农历新年期间的生活状态。导演的老家是贵州南部的一个小城,父母退休过着养老的生活,择菜做饭、唱歌爬山,在天井下的水池里养鱼,在楼顶的平台上种花是父亲和母亲生活的日常。

导演陆庆屹姐弟三人,年少时候就离开了小城,分别在沈阳、杭州和北京生活,一年到头,只有过年的寥寥数日是一家五口团聚的时光。

影片里有几个段落出自父亲和姐姐之手,记录了家庭出游的种种,这种用影像的形式记录家庭生活的爱好和习惯也「遗传」给了导演,每次过年回家,他都有意识地拍摄父母和哥哥姐姐,四个年关,四个春天,剪在一起,造就了这部家庭向的纪录片。

看完电影许多观众有疑问:它只是导演对自己家庭的非常个人的记录,这种私人化的纪录片意义在哪里呢?

因为它的琐碎、笑泪、真实,以及恰到好处的温情。不是你侬我侬,华丽无比。没有戏剧冲突,娱乐观众。父亲脸上的皱纹,母亲斑白的鬓角,姐姐的病重与离世,哥哥的沉默和寡言,每一段都在踏踏实实地表现着「生活」。

《四个春天》:每一个春天,都是在向生活致敬

我是80末生人,又是独子,体会不到上一代人兄弟姐妹在一起生活的乐趣与烦恼。电影里导演父母生活中的某些场景,倒是与我小时候所见外公外婆和爷爷奶奶的状态有相似之处。

导演的爸爸会二十多种乐器,我的外公也是多才多艺。小学时候中午放学后去外婆家里吃饭,走在楼梯口就能听见外公拉二胡的声音,有时候沉郁顿挫,有时候欢快鲜明,等到我推开门,外婆招呼一声,外公便停下弓弦,踱到厨房里盛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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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公的房间不大,除了一张床和一张写字桌,两个大柜子里装满了各种乐器:古筝、琵琶、二胡、电子琴、笛子、箫,以及三角铁、手鼓等各种小玩意。外公离世前的新年夜晚,吃完饭后,叫我们到屋子里,把自己多年来积攒的几个像样的乐器送给我们。我收到的那只音质不错的口琴,一直躺在家中的书柜里。

从小学到初中的每个周末,我和表姐表妹都要去外婆家,一来,外公会给我们出「试卷」,权作课外辅导;二来,做些好吃的,让我们周末团聚。外公以前当过老师和校长,我惊讶他的学识,彼时六七十岁,记忆力超群,数学题目能够解答,语文作文更是不在话下,就连英语,也能随口蹦出几个单词。

外公的另外一块时间是和故交聊天喝茶。县城里的一位诗人,常常把打印好的散落的书稿给外公,请外公做一些编辑和校对的工作。印象深的是那本诗刊的标题,由著名诗人臧克家题写,我在外公家的做试卷的课外时间,没事就翻翻书稿,看一行一行读不懂的诗歌。

《四个春天》:每一个春天,都是在向生活致敬

《四个春天》里,每个年过完,子女即将离开家的时候,南方的天气渐暖,燕子们在屋檐下筑巢,暗示着春天到了。爸爸妈妈对于燕子筑巢很是欢喜,妈妈和爸爸描述燕子的话语,显得自然与诗意:

哉哟,才好看哦,

呜——往到底下底下的,呜又到那边去,

到顶顶,一梭又下来,

一刺就飞到地下,

又昂到高头边去,哉哟,最好看了!

对于我来说,有院子的地方是奶奶家。院子不大不小,二楼的平台开阔,只有一只高高的烟囱伫立其间,过了几年,各家纷纷装了太阳能,孤单的烟囱才有了太阳能架子的陪伴。

爷爷奶奶不让我们上楼,因为二楼的平台没有围栏。遇到好天气,从下面往天空望,蓝天白云,偶尔有小鸟飞过,可能是燕子,更多的是麻雀。有时候我们偷偷爬上二楼,那里又是一个新世界,近处是大坝和附近邻居的家,再远一些,是跨越河岸的桥和蓊郁的山。傍晚了,各家的烟囱里开始冒烟,爷爷遛狗回来,敲着拐杖喊我们下来。

《四个春天》:每一个春天,都是在向生活致敬

院子里有树,三棵柿子树间落其中,随着岁月的更迭,树枝越长越密,中间的那棵大树已经把旁边的两棵小树挤得没有生存空间。树下有个椭圆的花圃,奶奶随意种着月季,偶尔开花,红的黄的,总要被我们提前摘下。

我家里的四位老人,和导演的爸妈一样,疼爱子女,尤其后辈,对生活充满了好奇心,那个年代,每一家都不止一个孩子,他们面对生活中的艰难困苦,表现出了强大的生命力和坚韧的处世态度。

正如导演所说,人生没有苦难,只有经历。那些细小的瞬间编织了我们的生活,所有的苦难和欢乐都将化为尘埃,飘散在我们碎片化的生活记忆中,其中留存的巨大的力量,正是我们向前的动力,鼓励我们把生活过得更加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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