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求技術突破上限，但起碼倫理不能突破下限。
今天，蕭自如要給大家推薦一本關於Deep Brain Stimulation（腦深部電刺激）的書。大家是不是首先聯想到了臨沂某位楊叫獸呢？對於倫理道德抱以漠視態度，電刺激自然成為洪水猛獸。
許多人認為腦深部電刺激始於1987年的法國格勒諾布爾，當時Pierre Pollak和Alim Benabid通過向人的丘腦發送高頻電脈衝來阻止人的震顫。
事實上，早在三十多年前，杜蘭大學的精神病學家羅伯特·希思(Robert G. Heath)就嘗試過這種方法。
科學作家羅娜·弗蘭克(Lone Frank)把羅伯特·希思從默默無聞中拉出來，早在20世紀50年代，希思就在精神分裂症、暴力行為和抑鬱症患者身上植入了電極。甚至在他職業生涯的尾聲，他還提出用小腦刺激來治療癲癇，他認為癲癇與精神分裂症密切相關。
羅娜·弗蘭克把這些整理成一本書"The Pleasure Shock: The Rise of Deep Brain Stimulation and Its Forgotten Inventor"《快樂休克：腦深部電刺激的興起及其被遺忘的發明者》。
不過，這種電刺激真的是令人快樂的嗎？
如今，DBS已被批准用於治療帕金森病、肌張力障礙和特發性震顫。其他如強迫症、抑鬱症和成癮的治療，也是深入研究的重點。
羅娜持續追蹤並採訪那些倖存的病人、病人的家人和當今的DBS科學家。
調查結果讓人不寒而慄：
早期的神經外科實驗無論在醫療或學術上，幾乎都不限定倫理界限。
羅伯特·希思研究了電刺激對不同人群的影響，同時包括知情和不知情的人群。幾個被試者經歷了術後併發症，同時代的科學家對他的方法和結論在文獻中提出了嚴重的質疑。這是希思漫長而糟糕的職業生涯開端，同時也成為了生物精神病學的開端，一個應當很有意義的研究課題。
可怕的是，在20世紀70年代，他對一名同性戀男子實施了DBS，即所謂的“轉換療法”。（據說，這種改變性取向的做法，那位楊叫獸仍在效仿。）
希思將脈衝傳送到男性大腦的隔膜區域(該區域在愉悅時十分活躍)，並向他展示女性色情材料。希思還獲得了州法院的許可，可以付錢給一名女子，讓她與這名男子發生性行為，同時記錄他的隔膜內的活動。最後，他聲稱這個男人變成了異性戀，引起了更大的爭議。
20世紀40年代到50年代，是前額葉切除術興起和衰落之後的一段時期，也是氯丙嗪作為第一種精神病藥物被引進的時期。而這種令人震驚腦深部電刺激，讓人深覺這是倫理道德的真空時期！與當今的大腦研究相反，那時候對研究參與者的尊嚴、權利和福利的保護微乎其微。
此外，希斯還捲入了中情局的MKUltra計劃，為了提高諜報和盤問的效率，推行“大腦控制”相關實驗。他並不是唯一一個利用囚犯進行醫學研究的人。20世紀40年代到60年代，對無力拒絕的人進行了毒品、放射性物質等秘密試驗很常見，不勝細數。
希斯對監獄中的囚犯進行了藥理學物質測試，甚至還提出了一種想法，從精神分裂症患者的血清中分離出的一種被稱為taraxein的成分，可以引起健康人的反應。經注射的囚犯很快就學會了被期望做的事情，比如表演幻覺等等。
今天，希思研究的科學性所剩無幾，
因為他根本沒有系統地研究潛在的機制，
就進行了極端且無人性的試驗。
在缺乏病因論證的情況下，很難提出有效的刺激方案。
羅伯特·希思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
還是一個有嚴重缺陷的幻想家?
這個令人恐怖的故事告訴我們：
只有嚴格遵循倫理道德的研究才能取得進展。
幸運的是，
今天，DBS還有第二次重新獲得研究的機會。
不過，那些違法倫理的科學家們應該沒有了。
參考文獻：
https://www.nature.com/articles/d41586-018-0296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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