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水患,侍郎大人奉命前往赈灾。
地方县令上任不过三年,为解水患,日夜奔波,满身的泥点。
侍郎大人是带着粮食来的,县令盯着大人身后的粮食,两眼放光。
“大人一路劳累,辛苦了。”
侍郎大人瞅着脏兮兮的县令皱起了眉:“林县令就不能换身衣服?”
县令抬起双臂甩了甩袖子:“下官这衣服可是是新做的。”
“脏。”
“脏?哪里脏了,分明是泥土的芬芳。”
“我记得,你以前很爱干净……”
林县令楞了片刻,微微一笑:“大人也知道,那是以前……”
…………
新科状元得罪当朝元老被诬陷入了狱,昔日同窗好友拎着美酒前来探视。
“你也是不要命,小小的六品官竟敢举报一品重臣受贿,真当不怕死?”
状元喝着美酒毫不在意:“怕,怎么不怕,可都怕了,这朝纲怎么办?贪污腐败本就是错,严正律法不应是你我臣子该做的么?”
“就你刚正。”
好友夺过美酒灌了一口:“刚正到入了狱你便开心了?”
“至少问心无愧。”
“问心无愧?那我呢?你若有个好歹,置我于何处?”
状元沉默半晌缓缓出了声:“我知有人给你配了婚事,你今后好生过日子便是。”
“你……”
好友气急摔了酒壶:“我这就去娶亲如你的意,这牢房我再也不来了。”
好友拂袖而去,状元望着离去的背影红了眼,我已是将死之人,怎能再拖累着你。
晚饭极其简陋,侍郎大人吃的极慢。
“县衙的粮食都拿去赈灾了,粗茶淡饭,还望大人莫怪。”
侍郎大人闻言停了筷,命侍从上了一壶好酒:“林县令,你我再喝一次如何?”
酒很快见了底,侍郎大人喝的眼珠发红。
“三年了,你就没想过我?”
“你已成婚,不该来的。”
侍郎大人苦笑着仰起头:“对,我成婚了,不该来的……”
赈灾粮派的很快,转眼侍郎大人要走了。
侍郎大人走那日,林县令忙于善后未来送行,侍郎望着身后的县衙面无表情的出了城。
大街上,忙的晕头转向的林县令被人拦住了。
“林县令不知可还记得小人?”
“记得,你曾是他的陪读。”
“对,小人现在是侍郎大人的贴身侍从,林县令可知我们大人来之前已辞官了?”
“什么?”
“当年我们大人为了救你,娶了尚书府体弱多病的小/姐,那小/姐没撑过拜堂,轿子刚入府便去了,我们大人觉得愧对她,便为她守孝了三年,这三年期刚满便辞了官,你当真以为这粮食是朝廷给的?你那奏折根本没递上去,这些粮食是我们大人全部的身家,我们大人不远千里来找你,你竟然没有留住他,你的良心被狗吃了么?”
侍郎大人走的很慢,所以尽管林县令——骑着驴还是赶上了。
“我曾以为我命好,别人不屑于杀我,皇上还给了我一个小官做,我曾以为你过得很好……”
“那现在呢?”
“我这个县很穷,连马都没有几匹,常年闹灾,县衙也简陋,但是,只要你愿意,有我一片瓦,便有你遮风挡雨的地儿,有我一口汤,便有你一顿饱饭,你可愿意?”
“若我说,我不愿意呢?”
“那瓦片给你,汤也给你,我只要你就好。”
只要我就好么??侍郎大人笑着下了马:“瓦片和汤我不稀罕,你——这驴倒是不错,改天煮了也可食几日。”
驴:我做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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