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數,社會焦慮與恐懼的無辜罪人


奧數,社會焦慮與恐懼的無辜罪人


奧數真的要被滅了嗎?

今年2月,教育部等四部門聯合印發《關於切實減輕中小學生課外負擔開展校外培訓機構專項治理行動的通知》,全國各地開始了對校外培訓機構的整治行動。按照專項治理部署安排,2018年年底前所有問題機構將集中完成整改。

在北京市的整治過程中,校外培訓機構雲集的海淀區成了重點糾察對象。如今大限將至。上個週末,北京各區開始大規模“掃蕩”培訓機構。

根據計劃,12月15日前,海淀區還將集中力量突破黃莊、公主墳等地區培訓機構的整改任務。

一時間,校外培訓風聲鶴唳,家長們突然發現,打擊奧數培訓竟然也成為了掃黃打非的運動。

今天,騰訊新聞的“今日話題”欄目推送了一篇這樣的專欄——只要名校還偷招好學生,就還會有“瘋狂的黃莊”。

這篇文章中寫道:“上個週末,北京各區開始大規模‘掃蕩’培訓機構,‘理想國際大廈拼娃家長鳥獸散’的圖片也傳遍了微信群。這次整治的導火索,或是上月底大規模流傳的《瘋狂的黃莊》一文,按文章的描述,雖然一再遭遇打擊,校外奧數等培訓的狂熱程度依然未減,也許這就為什麼北京教育部門決定‘下狠手’。但是,這麼下狠手,就能改變狂熱家長們對奧數的追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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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小編我是一個奇葩,站在奇葩說的舞臺上,面對“奧數到底該不該取消”這樣的題目,真的不知道該站正方還是反方。

小編先亮一下經歷,90年左右生人,小學時候獲得全國奧林匹克數學競賽一等獎,於是小升初也就一路綠燈了。之後也算是輕鬆過關吧,研究生畢業,從事金融行業,有一份在別人看來有名有利光鮮亮麗的工作,一線城市有車有房。

在接近30年的人生裡,馬馬虎虎的說,還算是不賴。

回想起自己當時學奧數的情景,小編覺得奧數是很可愛的。曾經的奧數,沒有人要求我沒有人逼我,不到10歲的我自己去報的奧數班。

在第一次華羅庚預賽失利後,當時只有11歲的小編每天晚上自己加班加點複習奧數,直到最後在奧賽中獲獎。

這個過程並不痛苦,在當時幼小的心中寫滿了“我願意”三個字,而且真的沒有超前學太多,只是在那個框架體系下訓練思維。

可到了中學,突然發現奧數變了,都在超前學,中學就要學高數,小編就是在這個時候不喜歡了,放棄了,轉而開始比較喜歡英語喜歡歷史喜歡地理,可一直不喜歡語文。

在此不得不吐槽一下我們的語文教育,語文教育本該最應該體現文字之美、文化之廣博的學科,居然用標準化的模式來考試,所以小編長久以來的困擾就在,用數學的直男思維看待語文閱讀題,永遠的互認為傻缺。

初中升高中的時候,小編的爸媽曾建議,要不要考慮去另一個學校,那邊更應試,高考可以多考好幾十分呢。小編當時還是比較年少意氣,很剛,跟爸媽說:“我不怕少考幾十分,它左右不了我的人生。”現在想想,還真TM有底氣!

小編其實想說,學不學奧數,好好壞壞,高高低低,一直沒有人逼迫自己在做選擇。那些沒有奧數得獎的同學呢,今天看來他們也過得還不錯,甚至比小編還開心和幸福。還記得,那個數學考試不及格而哭的稀里嘩啦的女孩,如今是TOP美元基金的投資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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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今天的奧數,從一開始就變成了小編當初最討厭的樣子。但是直接取消就對嗎?的確想了很久也不知道該站哪一邊。

前段時間一篇名為《瘋狂的黃莊》一文瞬間刷過十萬+。在海淀黃莊那裡,媽媽幫為了幫孩子複習迎考,會請假一週在家幫孩子複習。還有些家長,她們根本就不上班,全心全意陪太子讀書。

也就是說,只有全家投入,24/7的學習補課才能通往離海淀黃莊向北3公里的北大、清華。

這篇文章中還點名了好幾家上市公司:好未來、新東方、立思辰等等,赫然在列。教育部官方文件中,也是對學而思(好未來)進行了圈點。

小編不得不對這些上市公司的股價,說一句,涼涼。

奧數,社會焦慮與恐懼的無辜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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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文在社會上引起了強烈的反響。課外補課行業今年下半年就一直在整改,但是這篇文章確實為最近更加劇烈的風暴推波助瀾。

有的家長說,打擊補課是不鼓勵進步,是斷送了平凡的學生突破階層的機會,違反供需和市場規律。

也有人說,就是該取消,城裡學生搞這麼多花樣寒門子弟更難出頭,不利於教育公平;小朋友在小時候就被壓抑人性,變成考試機器;家長的時間也被剝奪,一人上學一家被綁架。

更令人驚愕的是,最近這一場浩浩蕩蕩的打壓補課打壓奧數的清查活動,被吃瓜群眾形容成是堪比“掃黃打非”的運動。

奧數,社會焦慮與恐懼的無辜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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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場嚴打運動,以北京最盛。

相關部門給校外培訓機構緊急開會,告知其相關事宜,並勒令其在12月31日前必須完成整改,否則強行關門。

就算是整改合規,每個網點也要向相關部門上繳50-200萬的保證金。

也就是說以現金流好著稱的教育培訓行業,不僅只能有3個月的預收學費,還要付出高額的場地租金,另外還要交出幾乎無法退回的保證金。

所謂消防,要拿到消防部門出具的合格證明,更是難於上青天。

據瞭解,消防不合規很多是樓房開放商開發建造時候的隱患,培訓機構自身後期很難整改。少量的整改和驗收也會花費2-5萬元不等,其中可能還會涉及多類相關機構和部門的尋租。

小編不禁想問,雷厲風行整改之下的亂象,究竟又由誰來監督?

奧數,社會焦慮與恐懼的無辜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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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此處插播一條今天最新的新聞。

12月12日上午,北京市海淀區中關村融科資訊中心B座樓起火。起火物品為融科資訊中心B座頂層空調冷卻塔,未造成人員傷亡,具體起火原因及財產損失還在調查。

奧數,社會焦慮與恐懼的無辜罪人

這條新聞想說明一個什麼問題呢?即便是海淀區最貴的寫字樓,消防的問題都可能是不合格,至少是充滿了隱患的,怎麼能夠寄希望於培訓機構靠自身整改就解決消防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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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歸正傳。

20年過去了,我們卻變得更加壓抑了,到底是哪裡錯了?

是家長的焦慮,還是培訓機構為賺錢販賣焦慮,還是老師們故意引導補課賺外快?

還是說有五千年文明的中國,歷來重科舉制度,所以就應該亙古不變的以應試為第一目標?

仔細想想,家長們不願意接受小孩沒別人家的優秀,害怕階級降級,這難道不是家長的不自信麼?

而大部分這個群體中的家長都是中產、高級中產,有些還是身家過億的富裕階層,但是他們都不是精神上的貴族。

蔡康永有一本新書《為你自己活一次》,如果中國的家長不被這些價值觀所綁架,不把小孩看成自己的唯一延續和繼承,而把更多的精力為自己而活,或許這世界的空氣不會這樣歇斯底里。

學校老師,如果故意在課內少講課,導流去課外補課賺錢,這是老師的價值觀問題。

可如果教委要求他要講簡單,學校給他的工資低,身為普通人的老師該怎麼辦呢?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最高級的價值觀正確。那是不是制度哪裡出了問題呢?

培訓機構超前教學,販賣焦慮,舉辦競賽,培優拔苗。可是培訓機構本身是在運作一個商業機構,在法律框架內又迎合了非常大的商機,既具備了商業的倫理和道德,又有商業可持續的現實基礎。

但現在的問題是,教育培訓機構,提供了客戶所需要的服務,又被運動式打壓,轉瞬之間培訓機構好像變成了犯罪分子,人人喊打。

政策,一開始就不好好思考,後來還不好好說話。

寫這麼多,其實小編只有一個很簡單的願望:

奧數,可以存在,但是不要逼迫,不要成為唯一標準,不要成為扼殺小孩天性的工具。

願成者成之;不成者不迫之。

走到2018年的尾聲,很多國內的人口學家很擔心今年的新生兒數量斷崖式下跌。

現在越來越多的年輕人難道不就是看到以上種種,所以不想去付如此昂貴的教育成本,不想因為小孩而把自己綁架,不想讓小孩活出一個壓抑的童年,更不想讓小孩活在一個如此瘋狂而又荒唐之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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