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叫林軒,今年25歲,參加工作三年,大學畢業女友和我哥們突然在一起了,我失去了戀人也丟了兄弟,從那以後至今單身。在父母眼中,我是一名國家公務員,工作很體面。在同學眼中,我是一名法醫,工資很高,住著自己在一環買的一百平的房子,開著五十萬的奧迪Q5。
實際上呢,我是一名活體解剖官,解剖的不是動物,而是活人。因為工作的原因,我變得非常沉默寡言,休息的時候宅在家裡打遊戲,看內涵段子。
但是至今我回想起那些事兒,還記憶猶新。
除了當初把我介紹到這裡的已經去世的導師,除了我們單位的同事,幾乎沒人知道我每天真正做的工作都是什麼。
為了滿足科研與教學對活體解剖所需安康人體的需求,凡是監獄的服刑人員或死刑犯,可以自願央求承受活體解剖,被用作活體解剖的實驗材料,將在規定時間規定地點由專門的人體解剖官進行宰殺。
沒錯,是宰殺,剛來的時候我還不習慣用這個詞,看到被宰殺的人體會反胃,晚上還會做噩夢,但是現在已經逐漸習慣了。
想要做實驗材料,並沒有那麼簡單,要求比人死後的器官捐獻要嚴格的多。年齡必須是18至28歲的健康男女,男性的身體要求不低於1.80,健美陽剛,生殖器興旺;女性要求身體姣好,五官端正。他們在被活體解剖前,必須經過飼養,體檢,消毒,麻醉種種嚴厲的操作程序,才能上解剖臺。
今天是我在這裡工作的第1096天,也就是第四年的第一天,從來到這裡到現在一共親手解剖過10具屍體,五個男的,五個女的。
“林軒,明天有個活體會被送來,你跟吧。”主任走進辦公室,扔給我一個文件。
“好!”我答應道,這應該是過年放假回來單位送來的第一個活體,我是這裡最年輕的解剖官,多幹活也是正常的。
但是,當我打開文件夾,翻看第一頁資料介紹,看到上面貼著的一張兩寸照的時候,腦子忽然轟的一聲,感覺後背發涼,就像無形中有雙眼睛盯著我一樣。
怎麼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她不是早就死了嗎,三年前我從實習生轉正後親手解剖的第一個活體,就是這個女孩,完全相同的一張臉,我記的非常清楚,在她左側的下巴上有一顆很明顯的美人痣,她的眼睛很大,很清澈,聽說後來移植給了一個面臨雙眼失明的當紅明星,至今仍然風生水起!
雙胞胎?
不!不!因為是獨立接手的第一個活體,我瞭解的特別詳細,她是一個孤兒,因為販毒被判了死刑,沒有父母,沒有親人,孤家寡人一個。
難道就是長的很像而已?
可是她的臉,她的眼神和三年前的那張女孩的臉完全一樣。
繼續往下翻資料,我頭上出了層層冷汗,她們的年齡,身高,體重幾乎都是一樣的。
打開門,我去了檔案室,想要把三年前的我接手的那個案例找出來對比一下。
今天是陰天,檔案室的燈也不太亮,有些昏暗。其實我們整個單位的燈光都不強,我反應過兩次,得到的答覆都是夠用就行,這裡是解剖活體的地方,又不是舉辦婚禮的地方。
順著時間我找到了那一年所有的檔案登記。
可是我從頭翻到尾,都沒有看到。
偏偏在這個時候檔案室的燈一閃一閃的,後背一陣冷風。
我猛的一回頭,看到了一張女人的臉!
“啊!”我嚇了一跳,身體緊緊的靠在後面的檔案架上!
“林軒,你幹嘛,見鬼了呀!”
我冷靜下來一看,是白淼,單位裡唯一一個差不多和我同齡的人,但是也比我大兩歲,今年27了,是這裡的檔案管理員兼化驗師,也是一個神婆,明明是生命科學博士畢業,卻一天天神神道道的,經常總把鬼呀神呀掛在嘴邊,到現在還沒被開除也是奇蹟。
其實她還有一個很明顯的特點,就是她的胸很大,起碼是C+,主要是她身材偏偏很苗條,曲線玲瓏的,唯有那裡凸起特別的明顯,也算是我們單位的一大亮點,是不是這一點也讓她一直沒被開除我就不知道了。
“沒,白姐,我是來找個案例檔案,發現沒有呢怎麼?”我問道,剛才進來的時候看她也沒在,所以就自己去找了。
“你說的是這個吧?”她說著遞給我一個檔案袋,我打開一看上面的照片和名字,果然就是我三年前第一個接手的案例。
“主任讓我拿給他看的,整理的時候我也發現了,明天要來的活體和這個女孩長的一模一樣呀!”說著她突然把臉湊近我,身上淡淡的香水味鑽進我的鼻孔,神秘兮兮的說:“林軒,她回來了,回來找你了!”
她的胸都貼在我的身上了,那種帶著溫熱的彈力讓我有些把控不住,趕緊推了她一下,身子後退了兩步。
“白姐,你別鬧了,我們都是相信科學的,這世界上哪有什麼鬼神,我先出去了,你還是找人把燈修好了吧!”我說著趕緊離開了這裡,沒有理會她後面的笑聲。
經過完全的資料對比,我發現兩個人的身體體徵近乎相同,因為工作的需要,活體的身高,體重,胸圍,主要臟器的大小尺寸都會有詳細的記錄,雖然這個明天即將來的叫房貝貝的女孩和三年那個叫董梅的女孩了姓名不同,但是已知身體特徵是完全相符的。
董梅是販毒,而房貝貝是報復性殺人,被人強X未遂,她居然殺了那個男的還有他的妻子和兩個孩子,手段異常的殘忍,被判了死刑。
算了,也許就是巧合吧,畢竟人都是從猴子演變而來的,這世界上長的像的人也不是沒有,新聞不是以前報過嗎。
活體明天就來了,要做的工作還有很多,我今天都提前準備好了,明天一來就開始進行。
好在我在這個單位待了幾年了,一些人和各種程序都熟悉,提前把表格都填好就OK。
各種瑣碎的事情都忙完了,也到中午了,在去食堂吃飯的路上我又遇到了白姐。
“林軒,我看你狀態不太對呀,早上還好好的,怎麼現在精神狀態這麼差?”
我以為她又是在逗我,沒有當回事。
“我身體好著呢,能吃能睡的哪有什麼事?”
但是她居然兜裡拿出了手機,開啟了自拍模式。
“不信你自己看,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我無意的往屏幕上掃了一下。
“我去,什麼情況!”
屏幕下我的臉白的嚇人,上面就好像鋪了一層白粉一樣,有點像從冷凍室裡剛剛被推出來的屍體,身上有一層白霜……
2.
進入洗手間,看了一眼鏡子裡的自己,說實話,我被嚇到了。
用手摸了一下臉,是白色的粉末。
我收集了一點放進了袋子裡,準備待會吃完飯去檢驗一下到底是什麼東西。
我從來沒有擦任何護膚品的習慣,雖然我的臉看起來很光滑。
趕緊用水洗乾淨,這才露出我白裡透紅的健康膚色。
深吸一口氣,用紙擦乾淨去了食堂,還好沒事。
“林軒,過來,來這裡!”我打完了飯準備找個位置,我是看到白姐在那了,但是不想坐過去。
只是她招呼我了,沒辦法了,她嗓門又那麼大,我要是不過去不是當眾打她臉嗎。
無奈走過去,把餐盤放在桌子上,坐了下來,我看了白姐一眼。
“白姐,你也老大不小了,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年齡了,能不能矜持一點。”
聽到我說的話,她眼睛一瞪:“怎麼,姐姐又不用你娶,你擔心個毛線,不過我和你說真的哈,林軒,你今天不太對勁呀,臉上沾的那是什麼東西你知道嗎?”
“不知道,一會再說吧。”我回應,不想在吃飯的時候談論這個話題。
“我看你印堂發黑,雙眼無神,這是撞鬼了呀!”白姐小聲說道。
“你少來!”我無語,好好的一個女孩,要不是她性格這樣說不定我都會追她了,有時候比爺們都爺們,那個胸長在她的身上,算是白瞎了。
匆匆的吃過飯,我就去了化驗室,把兜裡的小袋子拿了出來,開始做檢驗。
一個小時後,主要成分出來了。
主要都是無機質,元素成分主要是以鈣、磷、氧、碳為主,鈣和磷質比例比較高。
化學不是我的專長,僅僅根據這些成分我不能確定是什麼,拿著出的檢測報告去找我師父,傅強,一個快要五十的人。
找到他的時候,他正對著一個實驗瓶看,裡面是藍綠色的液體,估計是含有銅離子的溶液。
“師傅,你幫我看看這個檢測報告,能確定是具體什麼物質嗎?”我說道。
“給我看看。”師傅接過檢測報告。
他看了一下,然後抬著看著我,感覺他看我的眼神有點古怪。
我摸了一下自己的臉,以為又怎麼樣了呢,但是發現並沒有摸到什麼。
“檢測的東西還有嗎,給我看看。”師傅說道。
我把袋子裡剩餘的粉末給了他。
他接過去打開袋子把粉末往手心裡倒了一點,還用鼻子聞了一下,舌尖又添了一點點。
突然臉色一變。
“這東西你在哪弄的?”
師傅歷來都是一個穩重的人,我認識他好幾年了,幾乎都沒怎麼看到過他失態,你站在他面前都會特別安心那種,彷彿就是天塌了他都能穩如泰山。
可是師傅的表情有些慌亂。
我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師傅,不知道怎麼回事,這東西是突然出現在我的臉上了,是啥呀?”
師傅的臉色更不好了。
“我再檢測一下,你坐那再等會!”師傅說道,然後就開始檢測我那一袋東西。
我的檢測會有問題嗎,不應該呀,雖然化學不是我的專長,但是這也不是什麼高難度的事情,我不可能弄錯的。
但是既然師傅說了,我就在坐那等著吧。
不到半個小時,我發現他往一個試管裡不知道放了什麼物質,裡面的液體變成了黑色。
“真的是!”師傅說道。
我好奇的走過去,問道:“師傅,你確定是什麼物質了?”
“是骨灰,人的頭蓋骨!”師傅看著我說道。
“啊!”聽到這個答案,我嚇了一跳。
“怎麼可能呀,師傅,咱們這裡是解剖活體的地方,人體的每一寸幾乎都會被利用上最後,根本沒有骨灰!”我接著說道,要是別的東西也就算了,可是這東西我們這裡是沒有的。
師傅卻沒有回答我,拉著我就出了化驗室的門,然後直接去到了院子裡。
“最近有什麼事情是你感到不對勁的嗎?”師傅問我。
我抬起頭,想了想,我的生活很平淡,三點一線的,因為工作特殊,所以我也沒什麼朋友,和同學都很少見面,最多是回到家網上聊聊,再就是打打遊戲,偶爾看看限制片,擼幾發發洩發洩。
都說學醫的人容易性冷淡,其實並不準確,只能說看多了人體結構,有時候還不如買個充氣娃娃有新鮮感。
“沒有,師傅。”我回應。
他眼睛盯著我:“真的沒有?你再好好想象,任何你覺得有點不對勁的事情都不要放過,尤其是和死人有關係的,彆著急,去那邊坐著好好想想。”
師傅和我過去,我坐在椅子上,開始從十天前一點一點的回憶,儘量事無鉅細。
第一天……沒有。
第二天……沒有。
……
第十天,也就是今天。
“師傅,今天確實有件事讓我覺得意外,您還記得三年前我獨立接手的那個活體吧,她叫董梅。”我對師傅說道。
“有點印象,我記得當時因為你有點緊張,那個女孩還安慰你說別緊張,是吧?”師傅問我。
我點點頭:“確實是,她很勇敢,當時也很冷靜。不過師傅,今天早上主任說明天要送來一個活體,讓我接手處理。雖然名字不同,但是臉長的還有其他一些體徵和三年前的董梅完全相同,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全都一樣。”我說道。
師傅聽著也有些驚訝。
“還有這事?你把兩份資料拿來給我看看。”
“好!”我應聲,然後去辦公室拿文件,因為還想對比看看,所以董梅的檔案資料我也沒有放回檔案室。
拿過來後,師傅仔細看了一遍。
“這個活體你別接手了,我來吧,等下我會去和主任說,你回家休息幾天再來單位上班。”師傅說道。
“啊?這樣不好吧,師傅,這才剛放假回來,您是不是知道什麼?我這到底是啥情況,您告訴我唄,不然我心裡也一直合計。”
師傅瞪了我一眼,說道:“啥事沒有,你師傅我閒得慌不行嗎,你說你,給你放假還不樂意,別一天就宅在家裡,多出去走走,年紀輕輕的就應該朝氣一點,活潑一點,別像我們這些人,一天暮氣沉沉的!”
“師傅,你以前不是總說讓我穩重一點嗎?”我納悶,今天師傅真的有點奇怪。
“哪有那麼多問題,讓你休假就休假,回家待三天再說,我會和主任去說的。”
看師傅的樣子,也是挺堅持的,我只得點頭同意。
但是心裡還在想,這到底為什麼,因為臉上突然出現的骨灰?
3.
主任早上說的明天活體會送到,其實不是明天天亮的早晨,而是半夜零點以後。
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定,從打來這個單位的時候就被告知了,據說已經持續了很多年。
就是活體不會在白天進入單位,而且必須是在凌晨十二點到兩點之間,多一分,少一分都不行。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白姐說是因為活體進入我們這裡就是註定要死的,死人白天不進活人門,聽著挺拗口的。
其實我理解的意思就是雖然是活體,在沒進來之前還是一個活人,但是已經是簽了協議經過本人同意的,準確的說就是準死人。
死人白天進入活人生活的地方,不吉利吧,雖然我們這裡是政府部門,但是其實我知道在地下室有個房間裡有一個供堂的,師傅有一次喝酒喝多了告訴我的,但是平時誰也不會去那裡,好像只有大領導才去。
我是這麼理解的,不過我也沒有詳細打聽過,我們屬於政府機關,禁止宣揚封建迷信,這樣的事情不能總去打聽,容易犯錯誤。
“林軒,我不是讓你回去嗎,假也給你請完了,下班了怎麼還不走?”師傅看著我有些意外的說道。
我們食堂也是有晚餐的,我也過來吃了。
“師傅,我幫幫你。”我說道,讓他在這當苦力,我回去休息,心裡有些過意不去,聽說她女兒才從國外回來,待一個月就要回去的,他要是接手這個活體都沒什麼時間陪他女兒了。
師傅伸出手打了一下我的腦袋。
“臭小子,誰讓你幫,我接手不比你慢,趕緊回家,回家去吃飯!”師傅攆我。
“晚上,晚上,等活體到了我就走,這還不成嗎?”我躲開說道。
他眼睛盯著我,說道:“你小子心裡怎麼想的我還不知道,我告訴你啊,你看著可以,但是這個活體你絕對不準插手,知道嗎?”
見師父鬆口,我點了點頭,你現在讓我看看,下一步我就能接手了。
因為過年放假才回來,也沒有多少活體過來,所以下班後還留在單位的除了門口的兩個保安,就剩下我和師傅了。
吃完了飯,閒著沒事,我和師傅就在辦公室裡待著,他看電視,我玩電腦。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過了凌晨十二點。
之前接到的通知就是活體會在十二點半之前到。
“一會你就在屋裡待著,不準出去,知道嗎?”師傅對我說道。
“好好,我不出去,就在裡面看著行了吧,師傅!”我無奈的回應,他把我盯的很緊,這已經是第三遍強調了。
可是十二點半已經過了,活體並沒有來。
師傅打過電話,說是路上堵車了,還得等一會。
這一等就不是一時半會的,時間一下到了凌晨一點半,還有半個小時就兩點了。
單位規定,兩點以後活體不能進來。
“你們怎麼會迷路?行了,快點走吧,但是要記住,如果過了兩點還沒進來,就明天再送吧,這是規定,你們不清楚嗎?”師傅在電話裡也急了,語氣很不好。
我給他倒了一杯熱水。
“師傅,你別生氣,再說了,就真的遲了一會也沒事吧,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我說道,也就敢在他的面前這樣說,要是換了主任我可不敢。
“別亂說話,規矩就是規矩,這一點誰也不能違背!”師傅很嚴肅的說道。
終於,車進來了。
師傅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長呼了一口氣。
“還好,一分不差!”他說著就抬腳往外走,走到門口處還不忘叮囑我不準出去。
看著他的背影,我本來張開的嘴又閉上了,師傅可能不知道,我們這個屋裡的時鐘比正常的時間慢了一分鐘,調了幾次都是這樣的,也就是說,載著活體的車進來的時間是凌晨兩點零一分……
4.
“你們怎麼回事,又不是新人了,不知道這裡的規定嗎,這要是再晚一分鐘你們今天就得原路返回,還……啊!”
他邊往外走邊說,我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是他話還沒說話,突然痛苦的叫了一聲,然後就倒在了地上!
“師傅!”
我喊著跑了出去,發現他眼睛死死的睜著,看向來車的方向,口吐白沫,身體不斷的抽動。
“嗚嗚嗚嗚!”不知道是他的鼻子還是他的嘴,發出這樣的怪聲。
我趕緊拿出手機撥打了120急救中心,然後用手按師傅的人中。
他的跡象是中風,這時候我對他大喊大叫是沒用的。
“你們還看著幹什麼,幫我照顧師傅,不要動他,我去屋裡把單人床搬出來!”我對門口的保安和在車上下來的兩個司機喊道。
他們反應過來,趕緊跑到師傅的身邊,我用盡全身的力氣往屋裡跑,辦公室有個摺疊的單人床,值班時候用的。
我記得位置,就在辦公室的一個角落裡靠著牆放著呢。
可是我進入辦公室後,發現那個位置並沒有那張床!
找了一圈也都沒有找到。
怎麼回事,之前明明就在那裡的,見了鬼了嗎?
我心中著急,可是越是著急我越是找不到,接連找了好幾間屋子,難道誰用了?
不可能呀,我們只有值班的時候才會用到!
就在我找的焦頭爛額,準備實在找不到就把衣服脫下來,先把師傅抬到上面再說,不然地上太涼只會加重他的病情。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在我的身後突然傳來一股淡淡的香水的味道。
“你是在找那個嗎?”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
我驚訝的回頭,發現一個體態豐盈,眼睛很大的女孩就站在我的身後。
她的左側下巴上有一顆很明顯的美人痣。
“啊!董梅!不不!房貝貝,你怎麼自己下車了,誰讓你下來的!”
在檔案上看到和在現實中看到還是有差別的,這個因為殺人被判死刑的房貝貝和我三年前解剖的那個女孩董梅一模一樣!
起碼在表面上看不出任何的差別,那眼神,說話的聲音,表情,完全一致。
董梅的活體從收納到宰殺,所有的過程都是我親手完成的,她的眼睛,她的心臟,她的生殖器官,身體所有的一切都是我親自解剖的。
可是今天,三年後,我彷彿再次看到了她,一個除了名字不同其他完全一樣的女孩。
不知道是不是我說話的語氣有些硬,她露出一副委屈的表情。
“我看車門打開了,我就進來了,看看能不能幫上忙。”
不知為何,看她這副表情,我居然心裡有些不忍,居然有種想要向她道歉的衝動。
林軒,你想什麼呢,你是不是傻了,可是殺了一男一女兩個成年人和兩個孩子的殺人犯,你怎麼可能對她同情。
來不及繼續和她說話,我按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摺疊單人床在那裡放著。
我剛才沒看到有呀,是自己太緊張了嗎?
拿著床我就出了辦公室,幾個人把我師父抬著放到了床上,我脫下外套給他蓋在了身上,又用溼毛巾敷在了他的額頭上,等待救護車的到來。
他身體抽搐的沒有那麼劇烈了,但是和我瞭解的中風病人有一點症狀不同,一般都是緊閉著雙眼,可是他的眼睛睜的特別大,就好像看到了超過心裡承受能力的恐怖事物。
我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沒有任何的反應,說明他此時已經是昏迷的狀態。
十五分鐘後,救護車來了,師傅被緊急處理後抬上了救護車。
“真是對不起了,但是單位有規定,我師傅突然中風,我今天無法接收活體了,你們還是先送回去吧,改天再來。”我說道。
聽我說這話,一個司機皺起了眉頭:“小哥,你就通融通融,我們這大半夜的開車過來不容易,人都下車了你就暫時先把她安排到一個房間不就行了嗎,而且我知道你們這規定中有一個是隻要活體下車就算接收了吧?”
他說的沒錯,確實有這個規定,這也是我為難的地方。
“接收,不能讓她回去!”
就在我猶豫不決的時候,躺在擔架上的我師傅突然坐了起來說了這麼一句話,說完又倒下了!
我不知道師傅為何會突然這樣,但是我心裡清楚他必須馬上送去醫院。
“這……算了,你們先走吧,我隨後自己開車去醫院,我師傅的愛人和他女兒已經去醫院了!”我說道,剛才我已經打過電話了。
救護車離開了,來送活體的車也走了。
“跟我走吧,先給你安排房間。”我對身邊一直站著的活體說道。
她點點頭跟著我往裡面走。
“我們以前見過嗎?”
我在前,她在後,我聽到了她對我說道。
“你認識一個叫董梅的女孩嗎?”我沒有回答她,而是反問道,轉頭看向她,放慢腳步和她並齊。
其實這也是我們的工作之一,就是要和活體保持良好的關係,最好是從她進來的那天起一直到解剖環節,始終讓活體保持身體的最佳狀態,而良好的心情就是保持身體健康的最佳一環。
她睜著大眼睛,有些迷茫的看著我。
搖搖頭,說道:“沒有,我不認識她,但是我看你有些眼熟,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她又問我。
“應該沒有。”我回應,我們都不在一個城市,按著她檔案寫的我們根本沒有可能見過面。
除非……
我不敢去想她是不是董梅靈魂重生的可能。
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我不知道,至今也沒見過,但是我們是政府部門,絕對不能宣揚封建迷信。
“你最喜歡什麼顏色?”我問道,我們這裡給活體住的房間很多,雖然都不大,但是每一個佈置都不同,尤其是在顏色上,就是為了滿足活體的不同口味。
“我喜歡紅色,血紅色。”她回應。
但是我心裡一沉,董梅也對我說過同樣的話,她說她喜歡血紅色。
“還有其他的顏色嗎,再說一個。”我下意識的問道,不想把她和曾經的董梅安排在一個房間裡。
血紅色很少有活體喜歡,所以我們這裡只有一間紅色的房間。
她想了想,說道:“黑色,有嗎?”
“有,我帶你過去。”我說道。
但是我走了幾步,回頭看了一下,發現她站在那裡沒動,眼睛盯著一個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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