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平,石頭樓的記憶!

牟平區有一棟赫赫有名的石頭樓,四層,建築面積約2200平米。它坐落在正陽路與政府大街交匯處路東,1975年秋天開工,1976年年底落成並投入使用。石頭樓名副其實,整棟樓的牆體均採用清口蘑菇石和小麻面雞刨荒石清水砌築。其設計精巧、結構合理、做工精細、古樸端莊,與周邊那些鱗次櫛比的現代建築相比較,有著獨樹一幟的傳統建築風格,現已成了牟平城區地標式的建築。我親歷過石頭樓的建築施工,40多年過去了,當年艱苦的施工場景還歷歷在目。


1974年冬天,我們建築連是在“割資本主義尾巴”的浪潮中成立的。公社黨委鄒書記親自抓,把全公社65個大隊技術不錯的木瓦匠全部組織了起來,為的是要發展集體經濟,杜絕“資本主義小農經濟”在農村自由氾濫。建築連在著名戰鬥英雄楊子榮家鄉集訓的時候,除了李連長從鄒書記手中接過一杆紅豔豔的大旗外,其它丁點設備也沒有,名副其實的一窮二白。1975年深秋,公社黨委把承建石頭樓的施工任務交給了我們建築連三排。大夥高興得了不得,因為我們這些鑽山溝的“土八路”,終於要進城建高樓了。


牟平,石頭樓的記憶!

石頭樓的主體工程為整砌毛石與鋼筋混凝土梁板結構,工程所需的上萬塊石料,都是我們一錘錘一鑽鑽敲打出來的。我們的排長老常,對石料加工質量控制得特別嚴格,記得他掛在嘴邊的有這樣一句話:“等我們死了這樓也倒不了,要給兒孫輩留下點像樣的東西”。時至今日再回頭看看,他當年那幾句樸實的話,其實就是至理名言。為了整體美觀,東西副樓的窗間牆被設計成“犁犋縫(虎皮牆)”。記得西單元二層那朵盛開的梅花,就是出自王在濱師傅之手。每塊石料都是百十斤,砌築牆體時,由那些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喊著號拉動滑輪,把一塊塊石塊運送到高高的腳手架上。那確實是拼體力的活兒,一天下來,一個個都累得腰痠手脹胳膊痛,可從沒見到有喊苦喊累的。

一層砌體結束了,要安裝樓層混凝土空心樓板了,可工地上根本沒有起重機械設備,只能採用最原始的吊裝方法——豎起木頭抱杆和人工推絞磨。這種施工方法不但功效低,還極端危險,可那時我們只能這樣幹,別無選擇。每當在吊裝構件的當口,常排長就黑虎著臉,眼珠子瞪得銅鈴鐺似的,嚇得我們每個人都全神貫注,從不敢多說一句話。

當工程施工到二層安裝空心樓板的時候,土法施工實在不行了,工地上才安裝了建築連第一臺井字架和上料盤。這在當時是了不起的技術設備進步,成了我們建築連的寶貝疙瘩。分管生產的曲寶壽副連長,親自到工地指揮安裝並傳達連部的指令:除了操作員林國濤,任何人不得擅自啟動上料盤。如因違章操作引發事故,將受到嚴肅處理。

雖然豎立起了井字架上料盤,可安裝空心樓板還是要和槓桿車結合起來。一塊空心樓板幾百斤,由槓桿車前後兩個下垂的鋼筋卡扣住,然後幾個人齊心合力推到上料盤上。到了安裝空心樓板的樓層,槓桿車要通過顫悠悠的懸空腳手板,一步一絲挪動著把空心樓板安裝就位。


  時光流水般地過去了,石頭樓已走過了40年的風雨歷程。和周邊那些光鮮的現代建築比起來,它的身上更多了幾分歲月的滄桑感。每當從它的身旁走過時,我就會對著自己當年的“傑作”端詳一番。自豪之餘,也會不由自主地想起常排長那句話:“等我們死了這樓也倒不了,要給兒孫輩留下點像樣的東西”。我們做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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