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清奇案:杀子报

满清奇案:杀子报

清乾隆三十八年时,通州城南有家粮店,老板王世成和妻徐氏有个12岁的女儿和8岁的儿子。

时年39岁的王世成因放纵过度,掏空了身子,病入膏肓,无可救药。徐氏就请了巫婆来,巫婆装神弄鬼说,有鬼附身,要请吃长素的和尚念三天三夜一千遍金刚经,方能退鬼。然后再请巫婆送鬼出门,病即愈。于是徐氏就叫儿子王官保到天齐庙请和尚,结果请到一位法号纳云的年轻僧人。

这个纳云和尚方面大耳,身材高大,生得很是壮实,且素来好色,只是长期被庙中主持师父管着不敢胡来。到了王宅,徐氏在出来给菩萨行跪拜之礼时,与纳云相见,二人眉来眼去。

巫婆当然没救得了王世成。他死后,徐氏又请纳云来家念经,其间私通。此后纳云在徐氏家自由进出,常来常往,如同王家主人一般。

再说徐氏的儿子王官保(学名有仁)虽然只有8岁,但是他聪明勤奋,又非常懂事,深得师塾老师钱正林的喜欢。而徐氏的女儿金定虽然比弟弟官保年长4岁,但是因为家中重男轻女,经常遭到母亲徐氏的打骂,胆子特别小。

慢慢地,徐氏与纳云私通的胆子越来越大,居然在女儿面前也肆无忌惮。慑于母亲的淫威,金定不敢多嘴,也不敢告诉弟弟官保,甚至还奉母命经常去天齐庙传唤纳云来家中和徐氏鬼混。

有一天,官保放学回家,撞破丑事,纳云夺门而逃。徐氏恼羞成怒,指着儿子大骂。

过了一天,王官保去天齐庙替亡父烧香,又碰见纳云,便上前拖住他一顿训斥。纳云怕事情闹大,就偷偷来到王宅,表示从今往后不再和徐氏往来。徐氏由此起了杀心。

一天,儿子官保放学回家。徐氏发疯般地举起菜刀直奔儿子。官保见势不妙,拔腿逃出,直奔兴仁舅舅家去。跑到城东门,迎头遇上恩师钱正林。钱老师听官保哭诉后,认为哪有亲娘杀死儿子之理,安慰了几句,就把官保送回家。徐氏伪装热情,钱正林便放心地回去了。

当夜丑时左右,徐氏翻来覆去睡不着,越想越偏激,顿时恶从胆边生,起身来到厨房,独自喝了一壶酒,眉头往上扎了一块白汗巾,拿起菜刀,跑到儿子床前,点上油灯,拖下孩子摁于地上,对着惊恐的孩子一刀砍下,可怜小官保身首分离。接下来,徐氏逼迫在另一张床上吓得瑟瑟发抖的女儿金定帮助她把官保尸体分割成七块,装进油坛子,用石灰封口,暂时藏在床底,等待合适时机转移出去。然后用清水冲洗血迹,又恐吓金定,如果说出去,她就会像官保一样下场。

第二天,钱正林老师见王官保半天没来上学,便叫两个学生去官保家看望。

学生回复说官保的舅舅生日,官保到兴仁的舅舅家去了。钱正林联想到昨天官保的诉说,心中不免疑惑。好在自己熟识官保的舅舅徐光中,就有心去徐家探个虚实。想罢,放了学生一天假,自己动身去兴仁。正在钱正林行至城东,在板桥茶坊歇脚时,居然碰见了徐光中,二人叙旧之中,钱正林不露声色地探知了今天根本就不是徐光中的生日,官保也没有去舅舅家。

当夜,钱正林疑窦丛生,彻夜难眠。第二日一早,钱正林在王官保家附近转悠,见到去菜市场的金定,便上前细问。金定向钱老师哭诉了弟弟被杀的经过,反复叮嘱钱正林不能告诉他人这一切是她说的,然后匆匆走了。

钱正林十分震惊,继而愤怒万分,急急回家,铺纸研墨,写成一状,去通州府衙门报了官。那天正值荆知州理事,他看完状词,勃然大怒,一拍案桌说:大胆生员,古往今来,哪有为娘杀戮亲子的?你为区区小利,无故生端,包呈唆讼,竟敢在本官面前包揽词讼,该当何罪?与我拿下收监!原来,荆知州因为亲娘杀子之罪非同小可,一旦受理此案,放走原告,引起凶手警觉,破案难矣。不如这样做了,让凶手松懈,便于暗中查访。

再说徐氏听得知州不信诉讼反而关押了钱正林,心中好不欢喜,于是和纳云越发放肆起来,床下的油坛也忘了转移。而钱正林的妻子李氏心急如焚,遂挺身而出,来到大堂,擂起大鼓鸣冤。荆知州让她等待,李氏磕谢回府。

其实这位荆知州并非昏官,并没有闲着。他吩咐手下,近几天不升堂,要外出会友。于是乔装一算命先生,头戴毡笠,足穿麻鞋,着灰布长衫,手托木盘,盘中放百来个字卷及文房四宝,日日出现在城南王宅、天齐庙一带,暗暗查访。四天以后,荆知州传令捕快突然来到徐氏家里,从床底搜出油坛,把徐氏带回衙门收监。又去天齐庙抓捕了纳云和尚。翌日升堂,带上犯人,传唤证人金定、钱正林,当堂审判结案,将徐氏、纳云收入死监,待日执行。并据钱正林夫妇意愿,由钱正林夫妇收养官保12岁的姐姐金定,并代理徐氏家业财产,待金定成人后再让金定继承。

不几日,徐氏、纳云的死刑批文下达。这一天,当地万人空巷,拥堵在城南大校场周围。刑场当中跪着一男一女。女人背上插的标子上书“为奸杀子 王徐氏斩犯一名”;男人背上插的标子上书“淫僧奸犯 枭首示众”。到午时三刻,有四名兵卒两两把人犯架起,待监斩官朱批令牌一掷,刽子手手起刀落,这一对奸夫淫妇便身首异处,结束了罪恶的生命。

不过,徐氏伏法方式到了民间,就有了多种版本。其中一种方式叫“木驴儿剐”,就是把徐氏绑在木驴上,千刀万剐。传说这种处死方式,反映了人们对亲娘杀子这种伤天害理恶行的无比憎恨之情,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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