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王羅紹威死了。
魏博易主。
劉玉娘不知道羅紹威是誰,卻也隱約聽懂了關鍵。
讓李存勖高興的是魏博易主。
魏博……那是一個遙遠的記憶。
依稀到,夢也不曾夢見。
仔細回憶了一下,似乎也就記得,那時阿爹說要帶她去魏州城討飯。
但劉玉娘卻始終沒有去過魏州城。
那時的魏州,連年兵戰,且不說能不能進到城裡要飯,真進去了,萬一哪天圍城起來,哪裡還有飯讓他們討?搞不好自己先做了士兵的口糧。
劉玉娘不知羅紹威,卻也知魏博是大藩。
她又想起李克用靈前那一幕,這一幕是否會在魏博上演?又或說,魏博會不會因此大亂?
但顯然,事情不似她想得那般簡單。
魏博依附偽梁,朱溫絕不會讓這個地方亂,據說羅紹威的次子,年齡似乎比李存渥還小,已在朱溫的扶持下,坐上了那個位置。
李存勖二十四歲嗣晉王位尚且勉強,更別說如此年幼了。
就算魏博不亂,卻也有了亂的勢態,接下,無非是如何引發這亂的態勢罷了。
李存勖這般想,朱溫自也知道有此危機,故而景進又帶來第二個消息,朱溫要起兵。
主動起兵,消耗李存勖的戰力,讓他們就算有心圖謀,也無力圖謀。
說來,這也不算消息。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朱溫籌糧已久,這仗是早準備打了,只是羅紹威新喪,要起兵,也就是秋收後的事了。
最後一個消息,景進忍不住看了看劉玉娘,李存勖只道,“繼續說。”
景進行了一禮,“趙王母親病重,臣手下探得消息,已經不怎麼吃得下飯,只用好藥吊著,最晚也是過不了冬了。”
李存勖臉上笑容淡了下去,甚至還努力擠出一絲遺憾地表情,卻將劉玉娘抱得愈發緊了,“好,本王知道了。”
待得景進走後,他才將臉埋入劉玉娘頸窩,興奮地像個孩子。劉玉娘自是不懂他高興的理由,只有些惆悵,“王爺,是不是又要出征了?”
李存勖抬頭看著她,“怎麼,不高興了?”
劉玉娘搖了搖頭,“在妾心中,王爺戰無不勝,卻也總不免擔心。”
這話聽得李存勖受用極了,颳了下她鼻子,“你對本王就這般有信心?”
“在妾心中,王爺能平安回來,便是勝了。”說這話,劉玉娘卻是一臉憂愁。
見她這樣,李存勖也猜到了幾分,“尚功局的事,讓你煩心了?”
“是妾不能管束英兒,這些個阿嬤,怕很是討厭妾了吧。”
劉玉娘說罷,靜靜地等著李存勖的反應。
“玉兒,我說過,你是主,她們不過是僕……,這些個阿嬤都是有資歷的老人,難免欺主,你得壓著她們。”
劉玉娘露出疑惑的神情,“可妾所見,並非每個阿嬤都是如此,就好比尚服局的徐阿嬤,妾就覺著她盡心又盡責,也全然沒有長者的架子。”
說起此人,李存勖似也有耳聞,一雙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想把她調入尚功局?”
劉玉娘連連搖頭,“不可,王妃姐姐會不高興的,再說尚宮局人事,皆由姐姐管著,這樣的阿嬤豈是可隨意調動的?”
要說提王妃,惹李存勖不開心,真是屢試不爽的招數。
一個尚宮局,一個尚功局,讀來相同,地位卻是微妙。
尚宮局為六局之首,人事皆在王妃一手掌握,可謂尊貴無比。
尚功局財帛之事,未免粗鄙,可再粗鄙卻是萬萬不能沒有的。
一貴一賤,可最終還是要看李存勖怎麼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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