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頓好的,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

吃一頓好的,我們的恩怨一筆勾銷!

隨著年紀越來越大,眼看著小年輕們的愛情觀從甜言蜜語一步步走向實際,過去電影《甜蜜蜜》裡黎明騎著自行車載著張曼玉笑的甜蜜,現在主旋律變成了不追著個豪車死命狂奔最後跪在雨中就不算愛情,我不知道這期間經歷了什麼,有人說現實打敗愛情,有人說物質是愛情的基礎,慢慢的炫酷如我也開始厭惡那些看破紅塵的人了。

前任在看完《前任3》打電話問我,你覺得我最酷的時候是什麼,我想了想說,你還記得那年夏天,我們窮得坦蕩蕩,你給我買了一個巧克力味的哈根達斯單球(價值25元),我嘟囔還完信用卡就交不起房租了,你拍怕胸肌說還有我呢,雖然感覺就像3塊錢十碗的心靈雞湯,但這卻成了我印象最深刻的。

我當時覺得就算日後我們每天從九百二十萬平方公尺的床上醒來,傭人為我們細心的擦拭好身體,換上得體的衣物,再攙扶我們下樓欣賞家裡9米高的音樂噴泉,然後管家會推來輪椅為我們打營養液當做早餐,我用各種限量口紅在牆上作畫,你開著蘭博基尼再把這面牆撞碎,最後我們坐在搖椅上看著傭人們把這面牆慢慢壘起來結束這一天,我還是會感動於你當時給我買的那個哈格達斯。

前任說, 你還是那樣,大多數記憶都扯到吃,就連認路也全靠地標性好吃的。我說,對我來說,我們分手的時刻就是最後一口涮羊肉進肚的瞬間;我重新開始的時刻是第一口冰淇淋舔化的唇邊。


蒜香味的吻

前任是東北人,我們在吃的口味上差不多,除了他稍微不能比我能吃辣,但一般人都吃不過我。我們總去一家東北餐館,老闆娘很熱情,跟我們聊得來。

小餐館不算大。一面是土炕,上面有四張桌子。兩張是可以坐七八個人的長方形桌子,兩張是可以坐四個人的桌子。另一面是可以坐四個人的桌子,一共三張。

我們總是會挑臨窗的一張桌子。我喜歡任何地方靠窗的位置。兩個人,三個菜。肉沫酸豆角、蒜薹小炒肉、第三個菜我忘記了。唯一記得是,前兩個菜裡放了很多蒜。

他喜歡吃,一邊吃一邊話多了起來。

我一面聽他說一些閒淡的話題,一面用筷子夾起當作調料的蒜片來吃。意外地發現,爆鍋時候用油炸了,翻炒時又裹了一層味道,放在嘴裡嚼一嚼,平時不太接受的蒜味,此時竟可愛起來。

吃了幾片,我對他說,“你也嚐嚐這個,好吃。”於是,我們把菜裡所有的蒜片都挑出來吃了。

推開小餐館的門,薰風。

坐進車裡,交通音樂調頻,放王菲。兩個人繼續沉默,聽王菲一首接一首地唱。

王菲的歌大多數林夕寫的詞,林夕曾經說,王菲是他最後的靈感。那麼我呢,我是你的最後靈感嗎?

匯入車流,要穿過過火車的鐵道橋的橋洞。

進橋洞的時候,路燈的光暗了下來。

他伸過手,我伸過手,兩隻手很默契地握到一起。因為對方的體溫和皮膚帶來的陌生觸感,又忍不住輕微地抖了一下。我們繼續沉默。

車速悄悄地慢了下來。

他把車停在我家的小區門口,兩個人的手卻沒有鬆開。我們把頭靠在一起,把嘴唇貼在一起。生怕驚動那夜裡的夢。

下車前,他輕笑了一下,“早知道不該吃那麼多的蒜。”

我說,這才是考驗戰鬥友誼的時候。愛情的小吻,說接就接起來。


沒有羊糞蛋的羊雜湯

那天風很大。我一路小跑著跳進車裡。用手撥弄了一下頭髮,然後說,“我們去哪?”

他說,別管了,有我呢。超喜歡這樣不操心的過日子。

沒想到越開,兩邊的住宅越顯得老舊。漸漸地連路燈都愈發暗淡。再開幾分鐘,連路燈都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快到了。”我們一直聽著車裡的音樂,沒怎麼說話。他忽然就說出這麼一句。

拐了個彎,漸漸有了燈光。車也多了一點。

“這裡有一家你們內蒙人開的店,你吃過嗎?”他扭過頭問我,用手碰了碰我正在玩手機的手。

他的手很涼。

我搖了搖頭。

我們把車停在路邊,兩個人往一條衚衕裡走去。他在前,我在後。他說這樣走可以幫我擋著風。傻啊,風又不是單單隻從你正面吹過來。風吹過來,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在一家幼兒園、一家便利店中間,出現了一家小飯館。按理說這種蹩腳的地方,大概只有附近的人才回來吃吧!偏偏人聲鼎沸。我們被領到最後一張桌子,再往前走幾步就是洗手間了。

面對面坐下,他點了一道菜,“羊雜鍋。”

我驚訝的看了他一眼,因為不是誰都能吃得慣這種下水的東西(我們內蒙管動物內臟叫下水)。

很快就端上來。

酒精塊被點燃。

鍋裡的湯很快咕嘟咕嘟地騰起了蒸汽。

我有些餓,盛了一碗。吃到嘴裡,除了羊肉的肉味,居然是沒有其他味道的。鹹味、花椒味、辣味,什麼都沒有。

他看著我,笑了,“這個需要自己調味的。很多當地特色的食物為了適應外地人的口味都會依據當地特色進行改良,比如你去成都吃所謂的微辣估計就是你平時吃到的“辣屁#眼子辣”。我口重,沒關係的吧?”

我哈哈哈點點頭。

他伸長胳膊,拿過了調料,開始慢悠悠地往鍋裡放鹽、放花椒粉,再放一點味精,還有一些細碎的蔥花。香菜他單獨放在了自己的碗裡,因為我不吃。

我說,多放辣椒,辣屁#眼子辣。我用剛學會的形容詞告訴他,我覺得這個形容太TM到位了。

很好喝。羊雜也好吃,不腥羶,有嚼勁。

他問我,好吃嗎?

我說,還行,比我們當地還要差些。正宗的羊雜湯是要放羊糞蛋進去熬煮的。

他差點一口噴出了說,真的假的?

我哈哈哈沒說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

我們兩個人,對著一個羊雜鍋,默默地吃著。

他忽然說,“工作有些累了,想離開。”

“去哪裡呢?”

“去哪裡都不差不多。只是不想在這個城市。”他頓了一下,然後把臉抽過來,“要不我們出國吧!”

我一愣。

他笑起來,不知道是在開玩笑,還是說真的。

吃完那一鍋,他的手暖起來。我也燥熱起來。走到街上有哈氣從嘴裡冒出來,感覺自己像個小火車。我覺得好玩,不停的發出“嗚嗚嗚”,這樣就有源源不斷的哈氣冒出來。

他說,閉嘴吧,會把涼風灌倒肚子裡,混著羊雜會放出很臭的屁。

Ma的,總是浪漫中夾雜著些許粗俗。

我們並肩走在這樣的夜裡,看不清腳下的道路,就有了天長地久的味道。


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裡吃過許多食物,如今我偶爾還是會去吃。也會和別人一起去吃。也會推薦我們曾經吃過好吃的菜品。偶爾路過這些店的時候,會想起他。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想起他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

朋友和我說現在的姑娘們信奉的是現實,我問什麼叫做現實,他說大概就是你所保障的明天要有科學依據,要有關部門承認的,比如房產證、行駛證、以及無數相關的資產證明,我點點頭,這沒有什麼不對。

我想愛情沒有那麼複雜,總要有人傻里傻氣的和你說一些不靠譜的保證,或者帶著你去吃了一頓暖心的晚餐,能讓你在這操蛋世界裡得到哪怕一絲絲的心安,這他&媽就是愛情。真愛無非就是你們在一起吃很多頓難吃的東西但還覺得是饕餮美食。人總要借個肩膀喘口氣,把心暫時寄存在一個人的誓言裡,明天陽光正好,你再推門出去繼續拼命,管它身後和未來是什麼,因為這一刻,還有他呢。

我們都需要找到一個可以說出“餘生請多關照”的人,然後一起慢慢地吃每一頓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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