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師父心上人的替代品」

“我只是師父心上人的替代品”

​他是在八歲的時候被師父撿回來的,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已經習慣了與野狗爭食、以天地為床被的日子,也從來沒有名字,被師父撿回去後,師父給他取名“如煙”,無論他怎麼反抗,師父都不允許他改名,一問為什麼,又閉口不答。

師父說他活了幾百年了,可活了幾百年就這麼一直孤身一人,他不信。他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的名字,他知道他只是師父心上人的替代品,可他還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每次師父叫他時,師父的眼神總是穿過他的眼睛看到另一個人的縮影。他不喜歡白衣,師父硬是逼他穿白衣;他不喜歡吃魚,師父硬是逼他吃魚。他一直在想,師父到底多愛那個人,一直想讓他更像那個人一點,再像一點。

直到那天,一隻鴿子飛到了師父手中,鴿子嘴裡咬著的信封落在師父手心,師父看了後,將自己悶在房間裡整整一天,等出來後還不等他問發生了什麼,師父就拉著他走了。

真像啊。這是他第一次見到他的“師姐”的印象。他和“師姐”真的很像,從身形到臉型,從眉眼到眼神,他們之間似是有一種無形的默契。那時是她的喜宴,她在房裡等著,師父帶著他穿牆而入,周圍人突然睡著了,她震驚地從椅子上彈起來,一個熊抱撲住了師父,眼角含淚:“師父,我還以為你真的不要我了。”師父輕輕拍拍她的後背:“你成親,我總該來。”她哭的像個淚人,說話都不利索了,最後給了她一隻千紙鶴後師父拉著他走了:“受了委屈,儘管回來。”他全程沒有說話,只任憑師父帶著他來,又帶著他走。

看見她的那一刻,他知道,自己的感情,一輩子都得不到回應,替代品始終是替代品,永遠比不上真主,永遠會有殘缺。就像他不喜歡白衣,不喜歡魚肉,不喜歡“如煙”。

如煙如煙,抓不住的,就像塵煙一樣,你能感覺到,伸出手,張開看見的卻是一片虛無。

第二天,他收拾好了東西,準備離開,師父匆匆攔下他問為什麼。

“我已經代替了她八年,她昨日已與他人成了親,你的念想也該斷了,那麼我就得走了。”他對視著他,平靜地說。

“混賬!”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落在耳朵邊,打的他耳朵嗡嗡作響,這是師父第一次打他,他伸出手輕輕捂著火辣辣的右臉:“這掌打完,你我的關係就斷了吧,這麼多年,多謝你給我提供的一切和假象。”

“你若走了,永遠都別回來!”師父怒道。他笑了,師父為什麼生氣,是生他的氣?還是透過他,生當年那個任性的小姑娘的氣?

他跪下,重重磕了一頭,起身,離開了這個他當初以為是他永遠歸宿的地方。

師父看著漸行漸遠的背影,他究竟是看見了誰?當年的小姑娘,還是這個默默將自己情感藏起來的少年?

一瞬間他清楚了自己的答案,可又一瞬間那答案像是被水暈開的字跡,模糊不清。

為什麼,嘴角好像有什麼鹹鹹的東西。

“如煙如煙,我果然沒取錯名字……這陣煙打轉了八年,終於忍不住飄走了……”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