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用半輩子告訴你，這些東西可以成為生命的全部
文 | 伊慢
我和老伴那時結婚早，18歲時第一個孩子就呱呱墜地了。19歲時老二來了，20歲時老三又來了。
老三一出生就哭天搶地，振聾發聵。我跟老伴說：這閨女比那倆兒子都能哭，不是善茬，以後對付這小傢伙有的是事了，不能再生了，養精蓄銳對付老三。
果然，我一語成讖。
01
老大老二玩泥巴，百無聊賴之間，老三提議去戳樹上的馬蜂窩。
老大老二眼現亮光，操起竹竿就跟著妹妹去找馬蜂幹仗。
妹妹見馬蜂嗡嗡聒噪，拔腿就閃沒影了。
老大老二看著馬蜂越飛越多，好不熱鬧，渾然不知危險來臨。
直到馬蜂越飛越近，才驚覺大事不好，扔杆狂奔。
可惜說時遲已經遲了，最後捂頭來見我。
我邊塗藥邊笑道：兒啊，都知道馬蜂的厲害了吧。
他們一聽，哭得更厲害了。
老三在邊上邀功：我早就知道了，所以我早跑了。
02
老大上完初中，就對學習再也提不起興趣。
我們就同意他用不再去學校學習了，自己想幹啥幹啥去。
結果沒想事還沒幹成，在他20歲的時候，就給我領來個外地媳婦，還生了個大胖小子。
老伴說：看來只有這小子繼承了我們早生貴子的傳統。
彼時，弟弟妹妹都還在讀書，他一副功成名就，“倚老賣老”樣。
對著弟弟妹妹說：哥這才是做大事的樣子，在學校能混個什麼貓屎子出來。
弟弟學習成績好，但因不經世事，信了他哥，於是對我說：媽，我也要幹大事，不要學習。
我不辯駁。
老三倒是沉住氣，一板一眼地對老二說：二哥，你不知道歷史上有能力的人都是讀書人嗎，讀書人才有前途呢。
然後開始列舉她所知道的讀書成才的名人。
老二聽大哥跟小妹各執一詞，不知道要聽誰的。又來問我。
我說：兒子，你哥跟你妹說的都沒有什麼大錯。不讀書，以後的路是你自己走；讀書，以後的路也是你自己走。關鍵看你自己想做什麼。
兒子被我說得暈頭轉向，眉頭緊鎖，重複了我說的話：看我想做什麼？
我繼續說：兒子，你做什麼都可以，關鍵你要做得開心。你不能看別人做什麼你就去做什麼。媽媽能跟你說的是，學校學習跟社會闖蕩是兩條路，媽媽沒有讀過多少書，但媽媽知道兩條路都不簡單。
你問問自己想走哪一條，媽媽都支持。
兒子沉默了，大概在思考。
往後的日子裡，他也沒有告訴我他喜歡哪條路，他只是更認真學習了。
與此同時，說著學習有用論的老三，在學校裡越來越不安分了。
她不喜歡聽老師講課，還帶頭搗亂。
老師好幾次特地跑到家裡跟我說老三有多過分。
我沒有特意逮著老三責問，只是在家裡生活遇到困難時，老大打工不順時，問老三：孩子，你覺得我們應該怎麼辦？你覺得你大哥應該怎麼做比較好？
老三對我的問題很感興趣，一連支了好幾招，哥哥爸爸直誇她是家裡的軍師。
她在家裡當軍師不過癮，在學校裡又捅出簍子，不過這回不太一樣。
老師又來家裡給我反應，說：你家妞性情大變，不但不搗亂了，還熱心地給同學出謀劃策，解決問題，不僅如此，她還想著幫我們老師出主意對付學生。說得也是有板有眼。
末了，老師不忘問一句：這都是你們家長教的嗎？
我波瀾不驚，說：你問問她自己。
03
一轉好些年又過去了，老大自己經商好多年，兒子都開始上學了，老二老三還未成家。
說我心裡不急沒人信，但兩個娃都大學剛畢業，也沒什麼好急的。
年終，閤家團圓。
老大開始催婚：老弟老妹，你們是不是也該結婚了啊？
老二回復：哥說得有理，待我找到你的弟媳了先。
老三卻說：哥養子養妻累不累，我可還不想養。
老大急眼：一個女孩子家，你要養什麼子什麼妻。
老三逗趣：這你就不懂了，這叫情趣。
老大自知讀書少，不懂文縐縐的文字含義，深感沒面，低頭扒飯。
我說：這情趣東西因人而異，你的情趣非他的情趣，他的情趣也非你的情趣。各花入各眼，你們沒什麼可爭的。
老二極力奉承：老媽說得最有理。
外面鞭炮喧天，喜氣陣陣，瑞氣滿盈。
又是一年團圓時，我心寧靜，不願日後大富大貴，只願我的小家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在這亂世中安享自己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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