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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文
玩金融跨界的家電上市公司，開始接連遇到麻煩。
10月23日，萬家樂（000533.SZ）發佈公告，稱公司主要控股子公司浙江翰晟攜創實業有限公司的辦公場所及部分物品被查封，基本存款賬戶被凍結，對浙江翰晟及公司的經營業績產生負面影響。
無獨有偶，就在一週前，奧馬電器（002668.SZ）發佈公告，稱因捲入與湖南資管的合同糾紛，公司及子公司錢包金服及錢包智能部分銀行賬戶被凍結，凍結的賬戶金額為3.4億元，佔公司最近一期經審計淨資產的9.87%。
眾所周知，萬家樂以燃氣具為代表的廚衛家電起家，奧馬電器也一直以冰箱為主營業務。但最近兩則引發外界譁然的公告，卻均與大眾印象中的家電業務無關。這些跨界追熱點的家電企業，為何在相似之地同時跌倒？
後燃氣具時代的萬家樂
財經網翻閱萬家樂的2017年報發現，燃氣具業務的蹤影早已消失。根據公告，萬家樂認為廚衛電器業務的盈利能力呈現逐年下降的趨勢，遂在2016年11月以7.45億元的價格將該業務出售給曾經的控股股東張明園等人。該項業務自2017年1月1日起，不再納入上市公司的合併範圍。
同時，主營石化、金屬等大宗商品貿易和圍繞大宗商品貿易項下的供應鏈管理服務的浙江翰晟，因在去年3月中旬被萬家樂收購了6成股份，其財務數據自2017年4月1日起進入上市公司體系。
如下圖所示，在輸配電設備及大宗商品貿易及供應鏈管理兩大業務裡。後者佔據了絕對主導地位。在排除2017年第一季度數據的情況下，浙江翰晟在當年為萬家樂貢獻了的68.86億元收入，佔比83.3%。
圖片來源/萬家樂2017年報
到了2018年上半年，其更是創造了64.796億元的營收，佔總營收比例進一步上升達到91.8%。而萬家樂僅存的製造業務——輸配電設備則出現營收、毛利雙降的局面。
圖片來源/萬家樂2018半年報
2018上半年，大宗貿易及供應鏈服務的營收大漲314.64%，但毛利率同比下降1.2%至0.24%
值得注意的是，瞄準期貨等衍生品的大宗商品業務有些“虛胖”。根據年報披露，該業務的毛利率只有0.4%，而變壓器等產品的營收雖只有13.76億，毛利率卻穩定在29.31%的高位。
根據披露的部分衍生品投資情況，浙江翰晟也是有賺有賠。例如，其通過同信久恆期貨有限責任公司操作的一份期貨合約，在2017年年底兩個月裡，虧損52.15萬元。但在通過浙商期貨有限公司操作的一份期貨合約中，以近6個億的投入賺得3445.19萬元。這也是其當年盈利最大的一比衍生品投資。
或許是看到了衍生品投資的甜頭，浙江翰晟在2018上半年的衍生品投資項目增加到了14個。截至今年6月29日，有四個項目的虧損金額合計達到506.29萬。而萬家樂上半年的淨利潤也才不過1452萬元，這個數字，對於這家半年營收超70億的公司來說，實在有些不尋常。
對此，萬家樂在年報中承諾：“浙江翰晟將通過不斷完善風控體系，設立風控小組，對期現業務進行全程風險監控，最終形成期現兩個市場的風險控制體系對公司的整體經營風險進行控制，以確保浙江翰晟期現結合模式能夠按照公司的規劃有效地執行和落地。”此次被捲入草根投資金忠栲等人的風波，會給萬家樂倚重的浙江翰晟帶來何種影響，尚不得而知。
冰箱業務存在感逐年走低的奧馬電器
與萬家樂如出一轍，傳統實體業務停滯不前，金融版塊風生水起，卻最終陷入“成也蕭何敗也蕭何”的局面，還有奧馬電器。
根據其在2018半年報中的描述，旗下冰箱公司自2009年始終保持國內冰箱出口量第一的記錄，2009年至2017年奧馬冰箱整體銷量排名冰箱業前五。但即便是這樣的明星業務，也免不了“人老花黃”的窘境。
今年6月底，奧馬電器擬以10.01億元的對價向部分奧馬冰箱的管理層出讓40%的股權，據此可推導出奧馬冰箱價值25.025億元。但讓人不解的是，根據2018半年報，奧馬冰箱的營收為31.919億元，佔比82.71%。財經網翻閱奧馬電器2016、2017年年報發現，該業務的往年營收佔比也達到9成左右。
另一方面，以奧馬電器停牌前的股價計算，其總市值約為127.8億。將上市公司體系裡的支柱業務“半數掏空”，對價卻只有市值的五分之一。顯然，這個交易有很多不合理的疑問。
最終，在今年8月6日的臨時股東大會上，佔出席會議股東所持股份87.2599%的當事人否決了這項出售議案。有報道稱，這起事件反映了奧馬冰箱管理層與奧馬電器實際控制人兼董事長趙國棟之間的矛盾。
事實上，自從奧馬電器創始人蔡拾貳於2015年11月正式卸任董事長，前京東集團副總裁、錢包金服創始人趙國棟於當年年底接任這一職位。奧馬電器的“跨界”之旅就已啟程。總體表現就可以歸納為：冰箱的主業地位下降，定位於理財、消費、信貸三大板塊的金融科技業務在近三年內實現大躍進。
通過翻閱奧馬電器近3年的財報，財經網發現，以中融金、錢包金服等公司為主所貢獻的金融科技業務呈現爆發式增長——在2016上半年的報告期內，該業務的毛利率達到84.61%，營收則為1.2835億。同時，毛利率僅有31.02%的家電業務，營收則下滑10.27%至23.579億元。
而2016年全年的財報則顯示，金融科技業務內部還增加了發放貸款業務。這項業務的營收，從2016年的622萬，在2017年大漲2115.7%至1.378億，2018上半年，也以同比增加130.17%的速度逼近億元大關。從佔總營收的比重看，其在2016/2017/2018上半年三個報告期內分別為0.12%、1.98%、2.46%，呈現逐年增長的態勢。
奧馬電器的金融跨界步伐沒有停下，2017年的年報裡，其還增設了出租智能POS機業務，雖然這項業務的毛利率不高，僅徘徊於3%左右。但也同樣發展迅猛——其在2017年的營收僅為3579萬，但到今年上半年，就已飆升到5172.5萬。
當然，最能體現“此消彼長”的還是信息技術服務和家電業務之間的運行數據。2016年，奧馬的冰箱收入微漲0.46%至47.2億。2017年，雖然營收大漲31.96%至62.29億，但毛利率大幅下滑近8個點。到了2018上半年，冰箱業務再次陷入“停滯”，營收同比小幅上揚1.8%，毛利再度下滑1.78%。而在這三個週期內，家電業務的收入佔比也從最初的93.64%一路下調至82.71%。
與之相對的是，信息技術服務業務的營收不僅從2016年的3億大漲82.84%至2017年的5.49億，到2018上半年更是同比大增近4倍至5.1188億，其毛利率更是節節攀升——2017年大漲11.99%至93.06%，2018上半年攀至97.87%，成為奧馬電器旗下毛利率最高、營收佔比第二大的主力業務。可以說，金融科技業務代表著奧馬電器的未來，至少是趙國棟這位“金融老兵”勾勒的未來。
根據2017年報，主營數據管理信息系統的錢包金服、主營POS機研發的錢包智能已經是奧馬電器的全資子公司，中融金剩餘49%股權在去年也以7.84億元的價格收歸奧馬。而此次涉訴，成為被告的則恰好包括錢包金服、錢包智能、中融金三家公司。前兩者被凍結賬戶金額達到3.4億元，超過了中融金和錢包金服上半年2.24億元的淨利潤。影響不可謂不小。
圖片來源/奧馬電器2018半年報
結語
“上市公司應當摒棄短視主義，要專注主業，發揚工匠精神，做行業的排頭兵，不要利用資本市場的融資功能去盲目跨界經營。”去年4月，證監會主席劉士餘在上市公司協會第二屆會員代表大會上這樣談到。
圖片來源/東方財富網
圖片來源/東方財富網
但顯然，篤信“富貴險中求”的眾多上市公司依然耐不住寂寞。萬家樂和奧馬電器在選擇逐步拋棄傳統的家電業務，轉戰時髦的金融後，享受過整個行業蒸蒸日上的紅利，但到如今，他們也必須承受這份跨界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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