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我肚子裡成長,我必須留下他!」

“他在我肚子裡成長,我必須留下他!”

“他在我肚子裡成長,我必須留下他!”

從小到大,宋延年三個字,都是她不可言說的幸福。

第一次,她感受到來自幸福的傷心欲絕。

門被砰的一聲推開,李秀華不敢置信地問:“什麼孩子?棠棠,你懷孕了?”

蘇小棠看到養父母的那瞬間,強忍許久的淚水驀然砸落,心裡泛起濃濃的酸楚委屈。

愧疚地垂下頭,“媽媽,對不起。”

宋元正一身正氣,從未對蘇小棠大聲過,此刻沉眸斂眉。

嚴厲問道:“孩子是誰的?”

蘇小棠身形一怔,頭低的更深,一言不發。

李秀華知道宋元正是個急脾氣,趕忙跟著勸:“棠棠,未婚先孕要揹負很大的壓力。你告訴我們,孩子是誰的,爸媽為你做主。”

靜謐的空氣,壓抑又煎熬。

蘇小棠撲通跪在了地上,目光堅定地看向宋元正:“爸爸,媽媽,求你們別問了,孩子是我一個人的,我自己可以養。”

啪!

巴掌甩下去,宋元正不禁退了一步。

他的管教方式,頭一回用在蘇小棠身上,回過神,眼裡全是自責。

李秀華忙攔在蘇小棠身前,瞪向宋元正:“你幹什麼打孩子!棠棠,這孩子到底是誰的,你快說啊。”

蘇小棠梗直的骨頭,瞥見沉默的宋延年,猛然就彎了下去。

她伏在地上,壓抑的抽泣。

面對視自己如親生的養父母,怎麼都吐不出宋延年這個名字。

“他不愛我,是我自己犯賤,爬上了他的床……”寂如死水,沒了生氣。

她把自尊踩在腳底,低賤到了塵埃裡,卻仍就捨不得拉上他作陪。

蘇小棠細瘦的肩膀顫動著,無聲的哭泣,那惶恐無助的悲傷,彷彿會傳染。

“你懷孕了,他知道嗎?”李秀華扶起了痛哭的女兒。

蘇小棠點頭,簡單的一個動作,卻讓她覺悟出現實的可怕。

再濃的愛恨情仇,都抵不住他不要她們的殘忍事實。

李秀華氣得捶胸頓足,心疼的淚水滾了下來:“你可是我放在心尖上養大的孩子啊!一個男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對你都如此絕情?你還留著他的孩子做什麼?”

她說這話的氣勢,與宋延年如出一轍,令蘇小棠無助又愧疚。

蘇小棠閉上眼,仍淚水肆虐,糊了滿臉。

蘇心兒說得對,面對疼愛自己的養父母,對宋延年再深的愛,都卑微得說不出口。

何況,孩子的父親還是他們兒子!

“你倒是說話呀。”李秀華跺腳。

“……對不起。”蘇小棠道歉的三個字,讓李秀華心疼得差點抽過去。

“媽,你和爸先下樓休息,這件事,我來處理。”

宋元正嘆息,扶著哭得不能自抑的妻子道:“聽阿年的,走吧。”

李秀華雖然氣憤不平,到底還是難抵心頭對女兒的在乎:“棠棠,這種事,傳出去了你還怎麼做人呢?為了個不負責的男人,不值得。趁著月份小,做掉吧。”

蘇小棠驚恐地抬頭,看著強狠下心來的養母。

李秀華避開了蘇小棠祈求的目光,對宋延年說:“阿年,你帶棠棠去醫院。”

“媽媽!”

蘇小棠心神激盪,腳步錯亂,想攔住離去的李秀華,卻被宋延年扯著胳膊拉了回來。

他們身處三樓,父母房間在二樓。

樓下關門聲響起,暴怒的宋延年直接將蘇小棠壓倒在地,厚實的地毯消彌了所有聲音。

宋延年將她雙手控在頭頂,欺身而上,冷戾狠絕地聲音從齒縫裡迸出:“你是在抱怨我不夠愛你?”

蘇小棠盯著宋延年,沉沉的淚光裡盡是絕望。

她哭求他:“阿年,求求你,放過他吧。我會給蘇心兒腎,我會帶著他走得遠遠的……”

宋延年神色冰冷,漠然的瞳孔裡流淌著狠戾,“你不想流產,我幫你!”

話落,宋延年不顧蘇小棠拒絕抵抗,一把將她翻轉過去,扯掉她的防線,從身後狠狠進入。

蘇小棠承受不住惹怒宋延年的後果,在他憤力的撞擊下,小腹陣陣痙攣。

她哭著求饒,“阿年,你放過我好不好……求求你……阿年,我痛!”

宋延年不理會蘇小棠的求饒,發狠的撞擊著她。

蘇小棠哭得嘶聲竭力,肚子狠狠地抽緊,痛得她視線渙散,神智迷糊。

病房裡沒有留戀她的人,空蕩蕩的灌著冷風,就像她此刻的心。

蘇心兒氣勢凌人地站在病床前,睨著病床上的蘇小棠,冷笑,“蘇小棠,你可真惡毒,明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還好心的把腎給我,是想讓我感激你一輩子?告訴你,沒門!”

蘇小棠的手蓋在平坦的小腹上,無意識的收緊,那裡還有痙攣後的餘痛。

不知道她的孩子,怎麼樣了。

蘇小棠有些疲憊,卻不願在敵人面前示弱。

“你可以不要。”

“為什麼不要?”蘇心兒陰測測地笑,“你不知道嗎,少個腎,對正常人說,不會有多大問題,但你不行。”

蘇小棠瞳孔猛然縮緊,不過片刻,歸於平靜。

沒必要跟瘋狗一般的女人見識!

蘇心兒滿意的看著蘇小棠,有反應就好!

“他在我肚子裡成長,我必須留下他!”

“你的心臟不能受刺激,做過幾次大手術,能活下來,已經是奇蹟了。你猜猜,如果現在摘掉你的腎,你會不會死掉?”

“你會!”得不到蘇小棠回應,她自導自演,說得眉飛色舞,神采飛揚,“不摘你的腎,受受刺激,你都可能隨時會掛掉。”

蘇小棠目光沉靜,再也沒有受蘇心兒言語所激。

看向蘇心兒的目光反倒充滿憐憫,彷彿是在看個跳樑小醜。

“不怒嗎?沒關係,那我們就來好好試試你心臟的承受力好了。”蘇心兒踩著高跟鞋,趾高氣昂地拖了把椅子,坐在了病床前。

她漫不經心地把玩著新做的指甲,悠悠說道:“小時候,你的心臟本來好好的,是我的心臟不好。醫生說可以和血親之人做心臟交換手術。”

“爸爸第一個就想到了外面的你!他把你帶到醫院,做配型檢查,結果卻是那麼的恰到好處。呵呵,你估計想不起來吧?蘇小棠,你知道我們做心臟交換手術的時候,你多大嗎?才四歲!一個記憶都還不全的孩子呢!”

 “換作別人,誰會狠得下心來啊。”

蘇心兒睥睨著蘇小棠,陰狠的眼裡透著濃濃的恨意,她惡毒地說:“可誰叫你是個下賤的小三生的孩子呢!”

蘇心兒提到母親,蘇小棠感覺到來自心臟的抽跳,怒意在胸腔蔓延。

“賤人命長這句話,用在你身上還真沒錯。早就該死的你居然活到了十幾歲,好不容易要死了吧,又陰差陽錯地遇上宋可依意外身亡。都說婊子無情,可你那下賤的老媽卻為了你苦苦衰求宋家二老,求他們把宋可依的心臟給了你。結果,又讓你活了過來。”

“你命真大,連老天都不肯收你!你媽不得好死,你也會不得好死!小時候想跟我搶父親,長大了又要跟我搶延年。我怎麼可能讓你如願!所以,在你二十歲生日之前,心臟病復發昏迷那次,我捅破了你的處女膜……”蘇心兒不緊不慢的聲音到了這裡,終於停下。

她蓄滿笑意的目光落在蘇小棠臉上,看著她的冷漠一寸寸開裂,暴露出積壓已久的憤怒。

那種感覺,暢快極了。

蘇心兒沒給蘇小棠喘氣的機會,拿出手機,放在她面前:“我還做了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鬼混的照片。”

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面變成一把利器,成功地刺進了蘇小棠的心臟。

憤滿暴虐,似要破腔而出。

她欺近蘇小棠,用最平靜的聲調講述著最惡毒的用心:“在你二十歲生日的當天夜裡,我把這些照片發到了延年的手機上。結果,延年全都信了。因為你們的第一次,沒有落紅。”

蘇小棠麻木的臉上驚愕之極,雙手無意識地揪緊了身上的薄被,蒼白的唇瓣微啟,急促地吸著氣。

世界上怎麼可以有這麼惡毒的人!

痛恨的淚水在眼眶中肆虐,她成功被激怒。

“我不相信!”

蘇心兒站了起來,笑得張揚得意,“不信什麼?不信爸爸對你的殘忍還是不信我對你的仁慈?”

“蘇小棠,你活著,都是對這世界的侮辱!可我不會輕易讓你死,死去多簡單,一了百了,活著受盡折磨,才會讓人痛不欲生!”

蘇小棠抓起枕頭朝蘇心兒丟了過去,“你不過是想激怒我,讓我犯病,神不知鬼不覺得拿走我的腎,告訴你,做夢!我不會中你的計!”

“那你哭什麼?”蘇心呵的冷笑出聲,“為了你一個腎,要我這般煞費心思,你也太看得起自己。”

蘇小棠臉色蒼白,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蘇心兒眉展眼舒,原來報復蘇小棠,再多的手段,也抵不過現實的殘忍!

“爸把你這個私生女留在身邊,就是為了給我當活體的。你知道的,我身體時常不好。哪一次需要輸血的時候,爸爸不是叫你過去的?”

“我要血的時候,你得給我輸血,要心臟的時候你就得乖乖的給我心臟!現在不過是要你一個腎而已。”

蘇心兒說得輕描淡寫,蘇小棠聽著卻怒不可遏,瘋了般尖叫著從病床上跳起,像頭髮狠的野獸,雙眸赤紅似血,一臉兇殘。

她不相信蘇心兒的話,可她說的,卻真實得讓她如墜冰窖。

蘇建安對她從來都是視而不見,唯有蘇心兒需要她的時候,他才會和顏悅色的打電話找她回去。

蘇小棠一直以為,時間能攻克一切,包括他遲來的父愛。

原來,一切都是假相!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我打死你……”

她將蘇心兒撲倒在地,騎在她身上,朝著她的臉狠狠的甩下一個又一個的耳光。

手掌發麻發燙,她卻毫無知覺。

“啊……蘇小棠,你個賤人,敢打我……啊啊……救命……”

宋延年很遠就聽到了病房裡的尖叫聲,他的心一凜。

病房裡失控的情形讓他震驚,蘇小棠瘋了般抓住蘇心兒的頭髮,將她的頭往地上撞。

“蘇小棠,你在幹什麼!”他低喝,一把將蘇小棠拽開。

蘇心兒被打得鼻青臉腫,頭破血流。

“我要殺了這個惡毒的女人,我要殺了她……”

蘇小棠憤怒得毫無理智,再度朝著蘇心兒撲了過去。

蘇心兒尖叫著,連滾帶爬地躲到了宋延年身後。

宋延年將衝過來的蘇小棠抱住,牢牢地困在懷裡。

“我要殺了她……”蘇小棠像只困獸,不停地掙扎尖叫。

宋延年眉頭緊蹙,朝著隨後跟來的護士大喝,“鎮靜劑!”

未完待續......

書名《魏筱莎之溺愛》

“他在我肚子裡成長,我必須留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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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先生。”

何閱音更換稱呼,進一步顯示行動的終結,並向羅南解釋:“不同的任務目標,需要不同的任務佈置,也需要不同的執行人員。我們對付傑克的隊伍,並不適合對付人面蛛以及它背後的強者。同時,協會已經大致鎖定了對方的身份,會有後續的措施進行處理。”

但目前沒有……

羅南也知道,不應該為一己之私,把協會的同伴陷於危險境地,魔符的存在又絕對不適合對外透露,歸根到底,還是要由他自己想辦法。

“明白了,我馬上回去。”

確認摩倫這裡一時半會兒也不會離開,羅南就命令墨水回返。

哪知何閱音接下來一句話就是:“白先生就在這裡,正好給你查看一下寄魂的情況。”

羅南差點就要讓墨水一頭撞昏在鐘塔上。

前面在格鬥場聯繫的時候,何閱音說起白先生,羅南還沒怎麼當回事兒,可如今感覺已經不同。

別看白先生後來面對摩倫極其被動,但在精神層面,其輕紗薄霧式的滲透方式,極至精妙,墨水這情況,怕是真瞞不過人。

“靈魂出竅”這事兒,真暴露也沒什麼,可折騰這麼久,再給拆穿,總歸是尷尬。

羅南還真沒有太好的解決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說話的時間,何閱音等人開始打掃戰場。雖然過程曲折了些,但參加行動的人員都是全身而退,氣氛還是比較輕鬆的。

受傷昏迷的瑞雯,已經被抬上準備好的戰地救護車,做緊急處理,減少輻射的傷害。

另一邊,傑克的屍體也給搬了回來,一群人圍在那邊研究。說是屍體,其實就是深藍行者的外骨骼裝甲,此時無論裡面外面,都是一片狼籍。各種人體組織殘留、毀壞的零部件,感覺就像是垃圾的堆砌,完全看不出前面與爆巖、巨臂交手時的強勢。

此時,振翅聲起,墨水拍動翅膀,從廢棄樓層的窗戶穿進來,相較於同類,它巨大的體型,驚人的速度都頗為醒目,引得正打掃戰場的人們都抬頭看它。

一直在調養精神的白先生,抬起頭來,也不多言,輕煙似的意念,自虛空深處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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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定了烏鴉。

羅南忙讓墨水降落到白先生所坐的地面之前,同時通過六耳打招呼:“白先生你好,麻煩您了。”

他感覺自己像一個求診的病號,白先生就是那位醫術高深的大夫。

白先生咧嘴笑了笑,這位以“入夢法”聞名的小老頭兒,總一幅鬆鬆垮垮睡不醒的狀態,坐在地上,也是佝僂著背脊,彷彿隨時都可能打個盹兒睡過去。

不過,白先生半聳拉的眼皮底下,眼神卻明亮得很,與精神層面瀰漫的煙紗一起,往墨水身上一罩,很快就“唔”了一聲。

更早之前,何閱音和爆巖都走過來,又保持一段距離,以免干擾白先生的觀測。

看白先生的反應,最先做出“附靈”判斷的爆巖,忍不住問道:“怎麼樣?是附靈還是寄魂?”

“暫時沒看出來。”白先生倒也坦白,而緊接就是稱讚,“和我之前想的不太一樣,小羅的做法,很有譜嘛,法度謹嚴,自具規範,不錯,不錯!”

羅南並沒有掩飾什麼,在白先生這種等級的能力者眼中,只要認真關注,就不可能錯過烏鴉黑羽覆蓋下,光芒隱隱的圖形結構。

受他提醒,何閱音和爆巖也先後發現這情形。

何閱音遲疑了下,方道:“……格式?”

感謝你把“原型”嚥下去了。

羅南暗中感慨,嚴宏的“原型格式論”在燃燒者、包括能力者之間的認知度,確實是根深蒂固,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扭轉過來的。

爆巖則撓頭道:“一開始好像沒這個圖形,後來往這邊趕的時候,我倒是見過。”

羅南忙解釋:“不久前才剛悟到的,主要是調理狀態。”

何閱音則一句定調:“這樣有沒有危險?”

“常理來說,越有法度越是低風險,但也不能輕下定論。”

說著,白先生徑直起身:“這樣吧,這邊事差不多了結,我閒著沒事兒,就和小羅去醫院一趟,當面試一試,看一看,比什麼都強。”

何閱音便道:“那是最好,我安排車子。”

別看白先生看上去鬆鬆垮垮,一旦行動,當真是雷厲風行。再加上明快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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脆的何閱音,羅南都沒來得及過多表示,便被帶上了前往夏城仁愛醫院的飛車。

別的倒也無所謂,唯一讓羅南掛心的,就是與魔符的距離,越拉越遠。還好,到目前為止,雙方之間的聯繫依舊穩固而隱秘。

一路上,白先生又問了羅南許多問題,主要是怎樣與烏鴉搭上關係、怎樣控制之類的細節。

羅南一看有門兒,就主動說起墨水的來歷,又半真半假地道:“當時我感應到墨水,鎖定了它,然後就感覺靈魂出竅似的……”

這是給後面可能的暴露預先打埋伏。

然而白先生明顯沒想那麼多,聞言哈哈一樂:“靈魂出竅?年輕人可不要好高騖遠,你現在仍未覺醒,就算能出去那麼一小會兒,轉眼就要被吹散掉——那可是魂飛魄散,沒的救了!”

“這麼危險?”

“從古到今,代價慘重啊。”白先生搖頭嘆息,“在老祖宗那裡,靈魂出竅又叫叫出陰神,忌諱可是不少,輕率而為的,大都沒有好下場。既然你有這種感覺,以後不妨多看看協會整理修訂的道書,有所參照、揚棄,也是好的。”

“我記得了。”

羅南終於明白,為什麼爆巖也好,何閱音、白先生也好,都沒有往靈魂出竅那邊去想。因為他們都是從常理考慮,絕沒有想到,羅南手邊有“魔符”這種外掛油箱,可以提供長時間的續航服務。

在羅南與白先生交流之時,羅南的靈魂體,卻憑藉鬼魅般的速度,提前半步抵達夏城仁愛醫院。

只憑墨水這隻烏鴉,想讓羅南恢復知覺,無疑是緣木求魚,為避免到時尷尬,羅南還要先把問題解決掉。

憑藉與本體的微妙聯繫,都不用特意去感應,羅南心神一動,靈魂向本體迴歸。

這一刻,精神層面與物質層面交匯,就像從高處投落的石頭,“嗵”聲震盪,帶出一圈圈漣漪。

就在這透體而入的波盪中,羅南睜開眼睛,注視醫院花紋單調的天花板,咧嘴一笑,可緊接著,他的表情一下僵住。

上一個瞬間,羅南眉心劇痛,額前薄薄的一層皮膚,開裂了一個小口,血液正從中沁出來。 羅南一動也不敢動,整個人僵硬得像塊木頭。

可就這樣也不行,不只是額頭,頭皮、面頰、肩背等多處,都傳來了肌肉的撕裂感,而且還有繼續擴散的趨勢。

他的身體,彷彿突然間變成了一個裝滿刀片的薄膜袋子,稍稍一動,就是萬刃穿身的效果。

靈魂與肉身的嚴重不諧!

羅南眼光見識大有長進,一下子就抓住病根。他曾聽何閱音說起過精神肉體之間“偏科和失衡”的嚴重問題,卻只是概念性的理解,現在終於親身體會。

本來他的靈魂和肉身同出一源,渾融一體,能量信息互通互轉,同步運行,自然有一個相對協調的節奏,就算是哪裡有些出格,也在可以調試的範圍內。

然而一夜之間,羅南靈魂力量連續受到兩次祭祀的補益,大幅增長;又領悟了靈魂呼吸的奧妙,相應的能量信息運轉形式變化,簡直是“變革式”的。這份變革,在靈魂肉身合一之後,迅速反饋到肉身之上。

靈魂力量增強是好事,靈魂呼吸更是個好東西,它代表了羅南目前對精神物質層面互相干涉、能量信息運轉利用的最高成就。

問題在於,靈魂和肉身的物質基礎,終究是不一樣的。

從機芯的“巴別塔”展示可以看出,靈魂這玩意兒,差不多就是能量信息的組合架構,只要基本架構運行良好,不管多麼複雜的調整,往往都在一念之間。

可肉身受限於基本物性,各處功能系統和器官組織,承載力、耐受性都不盡相同。能量信息傳遞,也需要多種化學物質作用,這涉及到一個極度複雜的綜合系統。

羅南從神經系統入手,利用多種神經藥劑,遊走在生死線上,也足足用了五年時間,才把身體結構調整到合乎“我心如獄”的格式要求。

現在要他在一秒鐘之內就跟上靈魂呼吸的全新節奏,又怎麼可能?

對比才能看出差距。這時候就能看出,瑞雯身體天賦的逆天之處。看上去並不特別強壯,可始終都能跟上靈魂節奏的調整變化,不管多麼極端的情況,都能支撐,這已經遠遠超出了正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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類機能的範疇。

羨慕是沒用的,剛剛那一下,只是撕裂了肌肉,羅南應該表示慶幸。如果是脆弱敏感的神經系統、內分泌系統出了狀況,他的身體系統可能當場宕機,或出現什麼不可預測的發育變故。

慶幸也沒用,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羅南所擔心的這些,將有極大的概率發生。

“喂,小羅,走神了?”

白先生聲音通過六耳傳入,讓羅南記起,“他”還在跟著白先生往醫院來,這時候已經看到了醫院的大樓。

羅南暫時放棄這邊的頭痛事,用已經想好的說辭應付:“我本體那邊好像有反應……”

“這很好啊!”白先生有些意外,但很高興,“說明你靈魂肉身之間,聯繫很緊密,很多問題就可以排除了。來,咱們趁熱打個鐵。”

說著,白先生打開車窗,示意墨水飛出去:“你現在就回本體,看能不能做到。我和醫院裡協會的關係打招呼,拿一個臨時身份,回頭也好正面交流。咱們隨時保持聯繫。”

此言正合羅南之意,當下就和白先生道一聲謝,驅動墨水振翅飛起,往醫院的方向投過去。

墨水準確找到了羅南所在的病房,停在窗臺外面,過了兩秒鐘,就向白先生報喜:“我這邊沒問題了!”

這樣一來,整套戲碼就做得完美無缺……如果忽略掉現在形神失衡的大問題。

白先生也是哈哈一笑:“虛驚一場最好。現在都是後半夜了,你先歇歇,緩口氣兒,清晨查房的時候,我們再見面,那時候你要喊我白教授。”

羅南其實是想向這位靈魂學權威,請教形神失衡問題的,可戲都演到這種程度,有些話真的很難把握。

他終究內向慣了,一個遲疑的功夫,意念已經自動回應:“好的,謝謝白先生。”

兩人通訊暫時掛斷,羅南又與何閱音、爆巖通話,讓他們放心,一圈兒通報下來,等他將注意力擺回自家身上的時候,肌肉的撕裂感,又進一步蔓延。

這還是具體可感的,沒有痛感神經的內臟狀況如何,都不好講。

羅南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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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口氣,就是這種動作,他都要小心翼翼,弄不好就好再撕裂哪裡。這樣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不是癱瘓,勝似癱瘓……

剛剛那個遲疑,究竟算什麼啊!

羅南覺得自己辦了件蠢事,他終究不是那種不撞南牆不回頭的真正蠢材,知道在這種事情上,萬萬容不得犯傻使別,當下就要重新與白先生聯絡。

可偏偏在這個時候,數十公里外的夜店中,魔符的信息傳回,那裡情況有了變化。血焰教團的摩倫,做出了驅役人面蛛的動作。

此人面蛛非彼人面蛛,血焰教團設下的驅役手段,現在也只剩下一個空殼了。讓缺乏靈智的魔符,理解摩倫的意圖,還真有點兒困難。

羅南再嘆一聲,靈魂出竅,暫時脫去肉身的束縛,全力應對那邊的形勢變化。

通過魔符,羅南大致瞭解了那邊的情況。摩倫之所以要驅役人面蛛,是因為兩名“寄魂使”抵達。

摩倫並不知道,能力者協會暫時沒有繼續追殺他的意思,依舊是嚴格按照教團的撤離計劃進行。

所謂的“寄魂使”,看上去就是一對年輕愛玩兒的男女,與此時仍流連在夜店中的大多數人,沒有任何差別。

不過,當這對男女進入摩倫和人面蛛所在的包廂,確認位置之後,即使根本看不到精神層面的情景,還是立刻跪倒在地,默默祈告。

便在祈告過程中,兩人莫名都是身體搖擺、昏沉,隨即先後仆倒,意識全無。

羅南看得清楚,從他們昏迷的那刻起,所有的意識活動都消失了,現在地面上的男女,根本就是兩具肉體空殼……或曰容器。

至此,摩倫的打算,已經昭然若揭。

果不其然,接下來摩倫就“控制”著魔符,要它投入女性寄魂使體內,借生命氣息,做最大程度遮掩。

至於摩倫自己,也毫不客氣地投入到男性寄魂使肉身之中。後者雖是昏迷中,仍是身形劇震,險些就軟倒在地,太陽穴位置卻是裂開了一個細細的血口,周邊血管突突跳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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