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紹南一下子坐起,眼含凌厲的盯著我,不由分說朝我揮拳。
疾風掃過我的臉,我惶恐的閉上眼。“砰”聲過後,我的臉上卻沒有傳來任何的疼痛。
疑惑睜眼,我看見他一拳杵在了我身後的床頭櫃上,手指還流著鮮血。
我突然覺得委屈:“是你認錯了人!我是來照顧你的!”
他不聲不響看我,眼裡翻滾著憤恨與思念。
恨的是我,思念的是梁青。
兩人對視許久,莫紹南收拳,漠然離開。看著他孤寂的背影,我突然衝了過去,攔在了他身前。
他冷漠地瞟我一眼,不耐煩地說:“讓開。”
“莫紹南,如果我說,我做這一切,只是單純的想要救貝貝,你會相信我嗎?”
那一刻,我不知道我胸腔裡翻滾的是什麼。
是想傾訴,還是想解脫呢?
莫紹南冷哼,突然拉下臉色,伸手捏住了我的下顎。
“單純?誰信你!我只知道,若不是你,梁青她就不會死。至少,現在她還能陪著我!付瑤,我奉勸你,爬上我床的事情不要做第二次!”
他低頭掃向我的小腹,眼裡透著兇光。
“要不是這個孩子的臍帶血能救貝貝,只怕我會……”
我聽見了他另一隻手拳頭捏緊的聲音。
“我會親手解決了他。”
威脅完,他嫌惡地鬆開手,撞開我的肩膀,走出房間。
腳步聲消失後,我難受地蹲在地上,將頭埋進雙膝,小聲抽泣起來。
——
第二天一大早,我買了貝貝最喜歡的芭比娃娃,跟著薛瑩去醫院看貝貝。貝貝是我的女兒,我能不心疼嗎?
誰料,貝貝瞧見我之後,身子氣的抖了起來。
“你是害死我媽媽的兇手,我討厭你,你給我滾!”
童稚卻尖利的話語似乎要刺穿我的心。
哪怕是莫紹南的誤解,我都能承受。可是貝貝……
女兒的敵意,是一把鋒利的刀,三兩下勾出我的鮮血。
貝貝可能太激動,臉色一下變得蒼白。
薛瑩見狀,急忙推我出門,嘴上罵道:“你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怎麼不知道消停!”
我同樣心急如焚,拉住護士求她喊醫生過來看貝貝。
坐在走廊外,我聽到病房內的貝貝在薛瑩懷裡哭泣,隨後不停說討厭我恨我的話。
“貝貝,不哭了啊,奶奶在這裡陪著你。不能哭了哦,乖。奶奶去趕走這個壞女人好不好?”
“好。”
最剜心的,是女兒對我的恨。
薛瑩打開門出來,把我喊到樓梯間。
趕在她發作之前,我開口:“阿姨,我知道您討厭我。您大可不必用貝貝傷害我。貝貝這樣激動,會影響她的病情的。要是貝貝會撐不到我生孩子……梁青姐會死不瞑目的。”
薛瑩一臉煞白,氣呼呼地瞪我一眼。
我垂下眼眸,說:“我知道您這麼做,是想讓莫紹南更加討厭我。其實您不多此一舉的,他根本不會正眼看我。”
說道到,我的心不由抽了下。
“您放心好了,我從來就沒有對他有過心思。我這麼做,只為梁青姐,只為貝貝。我就是當初那個給梁青姐捐卵的人。”
當初梁青流產不孕,是薛瑩帶著梁青去檢查的,也是她提議梁青借卵生子的。
薛瑩很是震驚的看著我,眼裡閃過內疚,但最終責怪我沒有早點告訴她。
這個秘密,無疑將薛瑩跟我綁在了一條船上。
我鬆口氣——只要莫紹南繼續冷著我,貝貝應該可以等到做手術了。
——
懷孕三個月,我又該去產檢了。
莫紹南從不回來,我更不會請求他陪我。
臨出門,手機不停地震動。我莫名心慌,忙亂接起,“喂?”
“付瑤!你可算接電話了!你爸出事了!要做手術呢!你趕緊來!”
是鄰居王姨。
“好!我馬上過來!”
我顧不上問前因後果,得知醫院地址後直接打車過去。
——
手術室門口,碩大鮮紅的“手術中”十分刺目。
王姨見到我來,立馬跑過來,“付瑤,你總算來了!你說你你找誰不好找張英的兒子!明明要跟你結婚了,還搞大了別人的肚子!你爸碰上她們,那不得跟她們爭?張英和兒媳婦一個比一個兇悍,兩個人聯手打你爸,還罵你賤……你說你爸的身體,哪裡受得住?”
我默默聽著,心裡不是滋味。我爸雖然在氣頭上跟我斷絕父女關係,但他還是在意我的……想到張英上次在婚禮現象羞辱我的手勁,我愈發擔心我爸的身體!
王姨又說了張英和曲小雅幾句就走了,我獨自站在等候區,焦急地等著結果。
紛亂的腳步聲打斷我的祈禱,我抬頭一看,是陳希和曲小雅。
我沉下臉色,冷冷問道:“你們來做什麼?”
曲小雅眼神倨傲,右手撫上隆起的肚子:“你以為我願意來?要不是哪個多事的報警,把我婆婆抓進了派出所,我何必見這種影響心情的賤人?”
我無視曲小雅的示威,只想讓她滾。
不等我開口,陳希迫不及待幫腔,“付瑤,菜場的事情,是你爸先挑起事端的,也是你爸先動手的,跟我媽沒關係!你趕緊去派出所把事情說清楚,讓警察放我媽出來!”
我冷眼看著陳希醜惡的嘴臉,恥笑自己曾經愛他愛到放棄學業!
意外的,陳希目光躲閃。
曲小雅猛地走上前,擋住陳希,眼神裡全是挑釁,“你爸住院,難道不是被你氣的?你跟莫紹南上床,才丟盡他的臉吧!”
我爸在手術室生死未卜,始作俑者和我的前男友卻咄咄逼人地羞辱我和我爸。
我生氣極了:“明明就是你們揹著我在一起的!”
如果梁青還能生,曲小雅就是見不得人的小三!
陳希突然挪開曲小雅,憤怒地吼道:“付瑤,你別他媽的惡人先告狀!在四年前,你就和你莫紹南曖/昧不清了!”
“你什麼意思?”我瞠目結舌。
陳希冷笑:“看啊,你多麼會裝無辜!四年前我住院的時候,你一直忙工作不來看我,我偷偷去找你,看到你和莫紹南抱在一起!那個時候,你就跟他了吧!付瑤,你可真會為自己找金/主!”
四年前?
我和莫紹南抱在一起?
陳希又說:“多虧那段時間有小雅無微不至的照顧,我才有機會站在這裡羞辱你!付瑤,我要看著你痛不欲生!”
任我怎麼回憶,我只想到四年前我為了陳希拼命賺錢,甚至答應梁青捐卵。
陳希口口聲聲說的擁抱,要麼是莫紹南扶我要麼是視角問題。
雖然我想不起來,但我能肯定,四年前我心裡只有陳希。
不滿我沉默,陳希突然一巴掌打在我臉上,“付瑤,報復你劈/腿的是我,你跟我媽計較什麼?你趕緊去警察局,讓我媽出來!”
右臉頰又熱又痛。
我突然笑了:這樣的陳希,值得我解釋嗎?
明明是張英和曲小雅把我爸打到住院,他顛倒是非說我針對張英。
當年一個誤會,他就抹殺了我全部的付出,理直氣壯揹著我地跟曲小雅談情說愛。
陳希不值得。
背靠牆壁,我下意識護住肚子,“陳希,我不去。你媽犯了錯,就該受到懲罰。別說我爸現在情況不明,就算我爸好了,你媽和你的寶貝老婆也要跟我爸道歉。”
“你!”陳希氣結,右手再次高抬。
我仰起臉,“有本事你打!這裡是醫院,到處都是監控!你既然這麼愛你媽,就去警察局陪她好了!”
“啪”,陳希遲疑時,曲小雅一巴掌扇到我臉上,“你以為我怕你?!”
我反手抓住她的手腕,空出的右手扯住她的頭髮,用了全力,“難道我怕你嗎?”
“付瑤,小雅懷孕了!你怎麼敢!”陳希怒罵我,同時掰扯我的手。
我悽慘一笑。
我也懷孕了,可誰護著我啊?
曲小雅是小三上位,至少陳希護著!
我呢?
“住手!”
莫紹南慍怒的聲音,我不會認錯。
我震驚地看過去,莫紹南面無表情地走來,神奇地把我從紛爭中扯出。他非常自然地將我護在身後,與陳希對峙,“打前女友算什麼本事?我報了警也叫了記者,你想繼續鬧笑話,就留在這裡吧。”
“莫紹南,你老婆剛死,就開始護著付瑤這個狐狸精了?!”
曲小雅好死不死,提到了梁青。
莫紹南聲音沉到谷底,“陳希,你老婆再冒犯梁青一句,我立馬跟你老闆聯繫。”
張英說什麼陳希為娶我放棄高薪,實際上陳希最在意他的前途。
不出我所料,陳希怕了。他捂住曲小雅的嘴巴,半哄著把人拖走,連逼我去警局都不敢了。
“莫……”
我正想感謝,卻被他嫌惡地推開。
我有點不知所措,他又冷聲威脅:“付瑤,你唯一的價值就是能治貝貝。麻煩你管理下你混亂的私生活,不要影響到你肚子裡的孩子。”
“行。”
莫紹南不加掩飾的討厭,讓我咽回那句謝謝。
梁青死了,我不能違揹她的心願。再者貝貝也是我的女兒,我也希望一切順利。
等貝貝做完手術,這一切就結束吧。
太累了。
未完待續......
書名《粱馥雨深愛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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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費力包裹住她的手,不是他的手不夠大,而是她的手太肥了。
同他骨節分明的手放在一起,更顯得如同熊掌般寬厚。
“世上的男子大多會選擇好看的皮囊。”顧明珠淺淺笑道:“你又怎麼知道好看的皮囊之下沒有有趣的靈魂?”
突然顧明珠和秦御一起對視一眼,莫名的默契的脫口而出:“危險!”
轟隆隆一聲巨響,屋舍劇烈晃動,宛若地動山搖。
“珠珠……”
顧遠本能向屋裡衝,安惠公主卻是一把拽住顧遠,“快逃。”
瓦片因為屋子晃動而墜落,書房房梁晃動,已支持不住衝擊斷裂,房屋頃刻倒塌大半。
顧遠掙開安惠公主時,已離著書房有一段距離了。
他雙眸赤紅,看清楚倒塌的書房,“珠珠。”
他不顧再次遇襲的危險跑過去,扒拉著倒塌的木頭,已顧不上被瓦礫刺破的手掌,“快來人啊。”
單憑他一個人很難挖開木頭廢墟,無法解救出掩埋在廢墟里的女兒。
在女兒有危險時,他又一次不在她身邊。
與此同時公主府多處屋舍坍塌起火,下人們慌亂的奔逃,哭聲哀嚎陣陣。
一片悽慘狼藉,僥倖活下來的人慌忙逃命。
在坍塌的廢墟下,顧明珠藉著滲透進來微弱的光線辨識身前的人。
秦御?!
當時他離著門口更近,而且他有那麼好的身手只要輕輕一躍就可在書房坍塌前離開。
他拖著肥胖的顧明珠向外衝,發覺實在跑不掉,轉而拽著她跑到房屋角落,他用手擋住歪倒的書架,另外一隻手臂死死攔住她的腰,儘量把她護在身下。
交錯的書架等物什給他們留下一個狹小的空間,從上墜落的瓦片砸破秦御的腦袋,黏稠的鮮血順著他英俊的臉龐流淌。
一滴一滴的血,他的血落在她身上猶如落在心頭。
他們離得很近,貼得很緊。
若是前世,她能同秦御一起衝出去,偏偏她昨夜受了傷,身體狀況還沒有前世的十分之一。
房屋坍塌時,她知道自己是出不去了,已經做好受傷,甚至就此死去的準備。
他用身體護住她。
秦御受傷了,而她皮都沒蹭破完好靠在他懷裡。
顧如意說過,一個人的血也就三大碗,流血太多也能死人。
顧明珠抬起胳膊用手堵住秦御額頭流血的傷口,為什麼呢?為什麼救她?
秦御眸光迷離,氣息微弱,喃喃說著什麼,顧明珠把耳朵湊過去,仔細傾聽。
“為何不相信我?”
“為何失約?”
相信?!
經歷那麼慘痛的背叛之後,讓她如何去相信人?還是一個男子!
秦御有做過讓她相信的事?
他同她之間早就劃定出深深的溝壑,即便有默契,彼此都不該跨越那道界限。
在輔佐他登基後,她最大的危險來自成為帝王的秦御。
每一個登基的帝王幾乎免不了卸磨殺驢誅殺功臣,秦御難道會放過她?
顧明珠費力睜大眸子,想把秦御看得再清楚一點,看清他是不是裝出來的……
信任帝王的臣子和完全相信帝王的女人,有幾個能全身而退,得到善終?
所有的情分在帝王面前變得不值一提。
她早就同他說過,她幫他奪得帝位,他登基後不阻止她報仇。
同師傅學藝後,她可以領人暗暗殺光仇人,可悄然殺死他們無法讓她解恨。
毀去他們孜孜以求的富貴地位,再讓他們在痛苦中死去才是最好的報復。
她也不想為復仇浪跡天涯或是隱姓埋名。
失去的富貴地位,她會一樣樣找回來,並站得更高,享受更多的榮華富貴!
縱然最後身死,也要讓所有人記得她。
呼吸越來越困難,顧明珠用最後一點的力氣,拿帕子給秦御包好流血的傷口,喃嚀:“你是不是也回來了?秦御……秦御……”
在她閤眼後,秦御緩緩睜開眸子,黑亮的眸光帶著一抹竊喜,慢慢把自己的腦袋埋入顧明珠的脖頸,唇邊噙著淡淡的笑容。
秦筱,我願意對你們網開一面。
你們可以選擇怎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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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先生,停下吧,他們怕是……”
安惠公主看著瘋子一般的顧遠,即便顧遠磨破了手掌,也無法移動成堆且沉重的圓木,眼裡泛著淚花:“撐不住了。”
她還是殘忍說出真相,書房已成了廢墟,他們怎麼可能還活著?
九皇弟死在她的府上,她根本無法同父皇交代,皇后娘娘絕不會讓她好過。
安惠公主萬念俱灰,還不如她被書房埋了。
所有幸存的人都往外跑,只有一紅衣婦人逆行衝進來,幾步來到顧遠身邊,“遠哥,珠珠在哪?”
她的聲音已是顫抖,“珠珠呢?”
顧遠扒拉廢墟碎塊的手沒有停,根本無法回答妻子的問題。
該死!
顧夫人抓住顧遠的胳膊,一下子把他提了起來,“這是第二次?!”
顧遠閉上眸子,不敢同夫人對視。
“單單是秦筱,以及那些苟延殘喘的劉廣餘孽還做不到……做不到讓公主府化為廢墟。”
顧遠嘴唇顫抖,“蕭氏。”
霹靂彈,只掌握在秦元帝手中的炸藥,除了鎮國公外,秦元帝不許任何人掌握霹靂彈。
妄自使用炸藥霹靂彈誅九族。
鎮國公是例外,不是秦元帝對他的信任遠超旁人,而是霹靂彈和爆炸力極強的火藥就是鎮國公研製出來的,改良了以前的火藥方子。
“不僅是珠珠,金玉也遇到襲擊,受了一點皮外傷。”
顧夫人放開痛苦的顧遠,冷聲道:“以前我覺得沒必要同她去爭,因為我不缺鎮國公府上那點銀子……他們徹底惹火了我,就算我把鎮國公的爵位扔給狗,把銀子灑進江河之中,也不能便宜他們!”
再沒有廢話,顧夫人一把推開最沉重的木頭,又拽開沉重的石塊,她一個人做了十幾個男人齊心協力都無法移動的木頭。
安惠公主已經嚇傻了。
嬌嬌弱弱,面容甜美的女子還是人嗎?
不過片刻,顧夫人一個人就把廢墟清理出一道縫隙,“遠哥,珠珠身邊有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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