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這裡是米肉。
最近看了一本書,美國人j.d.萬斯寫的《鄉下人的悲歌》,讓我很有感觸。
作者自己就是個鄉下人,家庭一團亂麻,母親濫用藥物成癮,但他卻天資聰穎考上耶魯法學院,擺脫原生家庭,打破了鄉下人的詛咒。
從文中我發現雖然中美文化差異很大,全世界同個底層階級的女性的生活似乎都相似:
家裡幫忙找個和專業稍微搭噶一點的閒職,一畢業相親結婚,老公孩子熱炕頭。用國產電視劇和柴米油鹽雞毛蒜皮打發時間,家裡分配的老式兩室一廳充滿奶粉和廉價香精的味道,人生無可避免的一眼望到頭。
我不是說這樣不好,問題在於你想不想過這樣的生活。
如果你不願意,那麼對於“鄉下人”來說,最好的出路就是出走。
根據省統計局數據顯示2013年溫州的常住人口就達到900萬人,比杭州多35.3萬人。2016年年末杭州常住人口只比溫州多了1.3萬人,在2017年人口數據公報中,這個數據卻已經拉昇到了25.3萬人。
杭州與溫州的“人口之戰”
由數據可以得出浙江省人口大市已經易主,溫州再也跟隨不上杭州的步伐了。
這是為什麼?
1、溫州大力推進’三改一拆’,整治了一大批危舊房,導致房租升高。拆完了就完事了,也沒給個安置方案啥的,企業主只能自個認栽,福利好的企業自己建宿舍,不好的就拉倒。
很多聰明的企業主想了想,溫州房租這麼貴不合算啊!索性把工廠搬遷到了這些務工人員的家鄉。
2、新興產業帶來的人口增長,杭州濱江區的阿里巴巴、網易等新興互聯網企業的聚集吸引了大量中青年人口。
其中也包括不少溫州年輕人,數據顯示,共有33.7萬溫州人在杭州生活。
這些溫州人的平均年齡僅為32.5歲,遠低於市內溫州人43.0歲的平均年齡,是十分寶貴的本地年輕人群體資源。
這些數據充分表明了偽二線溫州年輕人對大城市的嚮往,溫州逐漸被外來年輕務工人口從“就業選擇”的城市中淘汰,他們選擇了更大更有發展潛力的城市。
“走出去”成為了小城年輕人的首要願望。
但即使走出了鄉下,也無法擺脫“鄉下人”的烙印。無論到哪,都會受到“鄉下人”身份帶來的特殊待遇。
這個社會毫不掩飾著處處對“鄉下人”的嘲弄和嫌棄。
“鄉下人”通過自己的努力讀書,考上名牌大學畢業後在北上廣高級打工仔,在相親界是完全沒有市場的,甚至會被取名為鳳凰男。
“鄉下人”搞實業民企發財了被叫做暴發戶,前陣子某電商企業家因涉嫌性侵在美國被捕,不少人跳出來嘲諷:喲,暴發戶就是暴發戶,我們城裡人可鬧不出這種不體面的醜聞。
成功如劉x東,還是要因為出身被嘲諷,憑啥?就因為他是 new money 而不是 old money 唄,根本入不了上流階層的法眼。
女“鄉下人”就更慘了,長得好看的女鄉下人被叫做村花、廠花,長得不好看的呢?
女“鄉下人”由於怪誕的性別主義、傾斜的教育資源種種限制,獲得財富的途徑較男鄉下人更少,天資聰穎天生麗質的姑且可以通過自身努力或者婚姻實現階層跨越,那剩下的大部分人呢?
楊超越萬人中也不過只能出一個,你覺得你能比她更幸運?
只能期望下一輩子投胎的時候,領一張城裡人的號碼牌。
女“鄉下人”來到大城市極其容易產生一種錯覺,找個月薪5k的工作當個小白領,看幾本文學小說聽幾首小眾音樂,看過幾個藝術設計展、勒緊褲腰帶吃了幾頓米其林,就會覺得自己是個體面的城裡人了,腰板挺直了像中產階級家庭的女孩兒一樣高高昂起驕傲的頭顱了。
可一旦回到鄉下,一切都會被打回原形。雞毛蒜皮的小事讓像沙堆把你埋沒,聽著耳裡的聒噪你卻覺得周圍一片死寂,了無生氣。
你覺得你不該屬於這裡,可大城市也不屬於你。見過紙醉金迷燈紅酒綠,物質和慾望就擺在眼前,卻始終觸碰不到。
社會對女“鄉下人”更沉重的打擊是:各種顯性、隱性的性別歧視。拿互聯網行業來說,22-30歲在外拼搏的年輕女性,一旦結婚懷孕,就等於失業。等到你放完產假回來,比你更年輕更漂亮的實習生已經坐到了比你更高的位子上了。
女“鄉下人”在面試時一定會被問到的三個問題:
“有沒有男朋友?”
“什麼時候結婚?”
“什麼時候生小孩?”
社會分層研究專家、清華教授李強的一項研究顯示,中國的中產階層中,超過七成屬於接近下層的邊緣層。
他們在危險的邊緣反覆踱步,隨時都有滑落至底層的危險。
20年前,底層的上升通道最常見的就是讀書,就像衡水中學拉的橫幅一樣,“讀書好就能改變命運”,現在的清華北大博士靠自己也沒幾個能買得起北京房子。
30年前,膽子大腦子活,白手起家不是夢,現在你要是創業沒資本支持,基本上創業就是個夢。
當然啦,女“鄉下人”實現階層跨越的還可以依靠美貌。抖音賣個萌地下車庫蹦個迪,參加個xx練習生創造108之類的節目,依靠自己的美貌和才華還是有機會的,但是真正走紅實現跨越階級還是那些錦鯉轉世的幸運兒。
上升通道的門檻一直在不斷提高,只讀書好腦子靈活長得好看,就能一步登天,直達上層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生活就是一個圈,無論你怎麼逃都出不了這個閉環。
在你感覺生活多少有點希望時,它總是會抽你響亮的一耳光,或是生一場大病,或是失業,或是婚姻失敗。
在經濟蕭條的大環境下,底層女青年想要衝破牢籠是不可能的,最多是竭盡全力保持不下墜。
《被嫌棄的松子的一生》中的松子為了獲得自由,離開了被病痛纏繞,父親憂鬱壓抑的家。她一次次地跌入谷底,又一次次重新振作,她抗爭,一生都在追逐不屬於自己的東西,最後在蒼茫無望中墜入社會階層的最底層,再也無法爬起。
松子在死亡前的最後一刻依舊緊緊抓著好友的名片,其實是她打算振作精神重新開始的標誌,她不甘心,也不想認輸,但生活已經不打算給她任何機會了。
不說了,買大樂透去了。
實現階級跨越就在今天。
文 / Mirror
被寫作耽誤的鹿城區最強輔助
閱讀更多 元氣巴士 的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