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泽伟:泼妇

马泽伟:泼妇

泼 妇

马泽伟

当年公社革委会主任与贴身秘书喜结革命伴侣。她们的爱女小C在伶牙俐齿的父母的熏陶和宠惯下,出落成一个乡邻共认的“泼妇”。

那泼妇在文革思维的训练下,毫无理性认识,只认同自己的浅表思维。凡是与她看法不同的,都要坚决驳斥,坚决反对。毫不退让。发泼时,双眼充血,瞳仁放光,眉毛如剑,满嘴吐着白沫;由于内心激动鼻孔翻卷,鼻翼同大肚青蛙,张得大大的;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一条深深的皱纹从紧咬着的嘴唇向气势汹汹地往前突出的下巴伸展过去;声音由低到高,渐渐地咆哮起来;脸色由红到紫,进而发青,一直青到脖根,脖子涨得像要炸开似的;手捏着拳在空中挥得“劈里啪啦”作响;头发都好象直了起来。那架势必与对方血战到底,直到对手俯首帖耳,如同当年的右派分子。坚决服从,坚决执行,坚决低头。将对方置在她的淫威笼罩之下,还要感谢她的无理,感谢她的无情。看着女儿发泼,泼妇的双亲感到很多是欣慰。觉得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血脉,能顶起半边天。

泼妇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后生可“畏”,四村八乡的后生闻之色变。无人敢娶。实在无法,已成老姑娘的泼妇只好下嫁给屯中拉扯两个女儿,比自己大十岁,死了老婆的狗剩。平时窝窝囊囊的狗剩乐得有个人来支撑门户,况且人家还是个大姑娘!而泼妇的双亲却说都在一个屯中知根知底;女婿还是大些好,知道心痛女儿。这可是两厢情愿的事儿。只有泼妇心中觉得有些别扭,但又无可奈何。只有嫁狗随狗了。

做新娘即为妈妈的泼妇,和狗剩与两个孩子在一起,只要心不顺,泼妇就会抓住眼前的细枝末节,甚至于无中生有,向不顺眼的家庭成员发起猛烈攻击。狗剩对此只好听之任之。好好的一个家庭因她的到来,而成了一窝粥。

一个夏日,泼妇午睡,二丫在院中洗衣服,这时家中的驴鸣叫了一声。泼妇从床上爬了起来,气势汹汹地来到二丫面前,扬手就是几巴掌。边打边骂,这么大的一个大姑娘,连头驴都照顾不好,老娘真是白养你了。打完骂够了,还要在搓板上罚跪。泼妇回家吃着西瓜,吹着风扇。二丫长时间在烈日的熏蒸下,终于栽倒在水泥地上。晚上狗剩从地里收工回来,泼妇绘声绘色地描述自己是怎样的教子有方。狗剩傻乎乎地回应着:“这个家要是没有你,还真就不象个家样。这不,大丫到外地去打工,至今连信都没有,连影都不见。二丫你可得给我管好了。”

东屋王婶心痛没娘的二丫,把二丫喊到家中用绷带帮她治伤。不曾想这可得罪了西屋那位。泼妇站在院中,面东背西,挺着大肚子,掐着腰将王婶一顿好骂:骂人是不对的,我从不骂人。对于不是人的人,我还是要骂。还是要该张嘴时就张嘴。现在就是把你丢到厕所里,厕所都恶心。虽然你身上喷了香水,还是有一股恶心人的人渣味儿。快过节了,送你一副对联: 上联: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下联: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横批:人贱无敌 。有的人就是贱,自家过自家的日子。用你管那么多?

不带一个脏字的文明骂,骂得王婶哑口无言。二丫拉着王婶的手泪流满面。王婶与二丫执手相看,无语凝噎。王叔从外边回来,得知事情真相。占理的王叔以理服人,为王婶与二丫说了几句公道话。

泼妇放泼,花样百出。和泼妇哪有理可讲?泼妇最大的能力就是蛮横不讲理。不占理的泼妇,立即将自己伪装成弱者。好象在王叔面前受了多大委屈,装成一种可怜的样子,哭天喊地。席地而坐,泣不成声。引来无数乡邻围观。其中自有泼妇的双亲,见自己的女儿平生在人前丢这么大的脸,见过世面的二老岂能干休?这次轮到王叔身有百口,莫辨是非。好汉不吃眼前亏。为了能过眼前这一关,王叔只好违心地向泼妇连连道歉。

不想泼妇放泼的举动催动了腑中的胎气。而使下腹巨烈疼痛,骨盆下坠,腹部痉挛,后背闷痛。下体流出大量有褐色分泌物,并伴有污血,脏水状物流出。泼妇一下子痛死过去,四邻见状一哄而散。身边只剩下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父母。束手无策的双亲,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儿瞪着一双迷茫的眼睛,凄惨的离开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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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泽伟,笔名红涯黑马,毕业于大连大学师范学院。现为中学教师。爱好文学,在各级刊物发表五十余篇作品。《时代文学》“特约通迅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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