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案連載|沈氏」兄弟流竄五省殺人劫財案 九

沈氏兄弟帶著他們在合肥城逮下的已毒化成一隻羊狼混合物種的關欣,逃出合肥城之時,心存顧慮的沈氏兄弟,沒忘記威脅她:

“我們走後,所有幹下的事不準跟任何人吐出半個字,每樁事你都參與了,第一個完蛋的是你自己。離開了合肥,你找不見我們是真的,警察也別想找見我們,但我們卻能隨時隨地找著你,到處都有我們哥們兒弟兄,我們是一個龐大的組織。背叛我們,就是背叛我們的組織,結果只能是死路一條,死得比那幾個你親眼所見到的女的還慘。不信,你試試!”

在擔心害怕恐懼諸多情緒的控制支配下,關欣看著那列載著那兩個魔鬼兄弟的列車嘶吼著離開站臺時,頓覺放鬆,一下子癱軟在站臺上:魔鬼們終於離開了,自己真的自由了。

這個因長相姣美、聽話乖巧而從魔掌的指縫中拾得一條性命的關欣,走出車站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的手機卡抽出來扔掉,那是魔鬼找到自己最快捷的路徑,先給斷了。

再找了一個公用電話,給家裡焦急地喊著她回家的爸媽,哭喊著報了平安,告訴爸媽趕緊將家裡的電話號碼換了,自己遇著壞人了,而這個壞人記著家裡的電話號碼。

她的父母親答應馬上更換家裡的電話號碼,關欣才答應馬上回家。

沒想到的是,經歷過這場劫難之後的關欣,在自己淮南的家中,沒有安靜幾天,又待不住了。燈紅酒綠、紙醉金迷 的三 陪女生活,已讓她如同吸毒一樣上癮而欲罷不能,在確實耐不住寂寞之後,給為她操盡了心的父母留下了一張紙條,逃出家門,尋找她的刺激與快樂去了。

真是令人長嘆。

蘭州“富婆”

5月19日從合肥城逃走的沈氏兄弟,一坐上火車就開始尋找下一個要吞噬的目標。沒有想到火車到蚌埠停站時,上來一皮膚白嫩,唇紅齒白,衣著名貴,長髮飄飄的女子,一下子吸引住了沈氏兄弟狼一樣的目光:此人可是財色俱佳,最合口味。

就做此人。

二人使出渾身的解數,套近乎,討歡心,三下兩下地就成了少婦的熟人朋友。

朋友,這兩個字在人慾橫流年代是不是也已貶值得一塌糊塗。

要命的是那少婦也是個性格開朗之人,旅途孤影,遇到了這兩個談笑風趣,舉止大方的男人,確也解了心中一時的寂寞零落。

我回蘭州。

我們也是去蘭州。

原是同路人,相逢何必曾相識。

本來就習慣享用他人關照的美少婦,也就沒有拒絕自稱為“程偉”、“李小軍”的奉承、討好。

一路的關照,一路的說笑,兩個男人的紳士風度,給美少婦留下了良好的印象,在火車一聲長鳴,開進蘭州車站時,三個人已經成了互留通信地址、手機號碼的朋友了。

相信兩個人是正經生意人的她,渾然不覺滅頂的濁浪已經翻上頭頂,而她還提著自己的身家性命,正向那滔天的濁浪投身而去。

這個美少婦就是商茜。

5月20日,車到蘭州之後,三人分手,各忙乎各的去了。

從2003年6月在蘭州殺人出逃之後,繞了近半個中國,再回到這黃河岸邊城市,近一年的時間裡,已有十一條人命被他們生生地剝奪,兩人已成了真正的十惡不赦的魔鬼。

他們來到蘭州城目的只有一個:殺人劫財。

一落腳這座熟悉的城市,兄弟倆便放肆地享受人生的快樂,有今天沒明天的幻滅感,讓他們當天晚上便住進萬泉河洗浴城,一人找了一個按摩小姐,晚上就嫖宿在萬泉河洗浴城。

兩名按摩小姐中的一個就是後來在石家莊抓捕現場抓住的杜素容。

另外的一名小姐是她的老鄉李春蓉,因為第二天家中有事,回了四川老家。這位三陪女如果不是家中有事走脫,會是一個什麼命運在等著她,怕只有天知道。

在交往中,沈氏兄弟看中剛從四川老家來蘭才一個月的杜素容,她那不諳世事的老實,可拉為己用,便讓沈長平以談對象為名,將杜素容籠絡住。幾天的時間裡,上歌廳、下館子、買項鍊手機,大凡男女之間談對象吊膀子的招數,沈長平都用上了,沒幾天便將那個農村來的小木瓜,玩耍得滴溜溜地亂轉,感覺那個小白臉像是真的要跟她談對象一般。

談上對象之後的三人,便開始租房,在幾家租賃公司中轉悠之後,他們用一張假身份證交了一個季度的房錢租下了一隻船北街73號523室,作為他們在蘭州殺人劫財的魔窟。

沈長銀將杜素容叫來同住。

杜素容不知道的是,把她叫來,不過是白天可以遮人耳目的一個幌子,晚上可以洩慾的一個工具,劫財殺人時可供利用的一個誘餌和工具。

房子有了,幌子也有了,便是通信工具了。

在看多了警匪片之後的沈氏兄弟,知道該怎麼防範警方順著手機線索追查犯罪嫌疑人的行蹤,便是到一個地方換一個地方的手機號。

三人來到一家通信器材公司,花錢辦理了兩張當地手機卡。為對付事發後當地警方的追查,他們最終留下的辦卡身份證,是這家唯利是圖的公司裡的其他客戶的資料。

沈氏兄弟設下的這個套,的確讓事發後的蘭州警方頗費了一番周折,穿越了半個中國,才查了個清楚。結果對案件的偵破幫助甚微,就因為這兩部手機所留下的個人資料都是假的。

一切安排妥當之後,5月25日的晚上21時34分,他們打電話約在火車上盯上的美少婦商茜一塊出去唱唱歌,開開心。

剛好這天晚上的商茜正和幾個朋友玩得開心著呢,便向後推了推。

28日晚上,沈氏兄弟、杜素容約來了商茜和商茜同來的李春燕,幾個人在蘭州很有名氣的新紅石酒吧喝酒唱歌直到很晚方才散去。

不知死活的商茜在歡歌暢舞之時,所流露出自己富有的舉止言談,大大地吊起沈長平陰毒的胃口:把這個富婆搞一下,也許勝過十個小姐。光她手上的那部新潮手機,就值五六千塊錢。

那天付錢時,錢包裡插著五六張銀行卡。一張卡里一個萬,就是五六個萬了,夠哥兒倆花上一陣子的了。

聽這個女人說,她還做過幾年買賣,手裡應該有些儲蓄。

就搞她。

雖然破了自己不殺良家女子的戒律,為了錢,偶爾破例一次也是值得的。

惡意拿定之後,便將那隱藏在甜言蜜語之中的殺機,不經意地推向還眩暈在虛幻之中的商茜面前。

這個還幻想著能從這兩個貌似款哥的男人身上,敲幾個小錢花花的女人,沒想到竟把自己如花似玉的生命送進了虎狼之嘴,將她連人帶財吞吃個精光。

5月30日下午5時許,心懷殺機的沈氏兄弟十分殷勤地打電話約商茜出來吃個飯,在家裡也閒著沒事的商茜,客氣了兩句便應承了下來。

下午6 時許,收拾得光彩奪人的商茜,從家裡出來和沈氏二兄弟、杜素容在約好的地點見了面,而後四個人就近找了一家火鍋店吃火鍋,邊吃邊聊,像是不在意地說租了個房子,不太滿意,想著再租一個大一點,環境好一些的,開展業務時方便一些。

請商茜有合適的房東,看著給介紹一個,朋友幫的忙,他們都會記在心裡,會用心報答的。

一頓飯從天亮吃到天黑,7點半的時候,商茜的丈夫打來一個問詢電話,得知是在和朋友們一起吃飯,便放心地掛了電話。

飯後9時許,早就為商茜設計好死亡圈套的沈長平,順勢邀請商茜到他新租的家裡坐坐。

看著時間尚早,商茜抵擋不住沈氏兄弟十二分的熱情,便隨同他們一道去了蘭大馬路對面巷子一隻船北街73號。

這是一棟老式居民樓院,穿過狹窄骯髒黑暗的樓道,上到五樓,那扇冰涼的鐵門在身後哐噹一聲關上,在破舊的沙發上坐下,杜素容熱情地倒上熱茶,打開了電視。

“都是原來房東的,沒有打算久住,湊合著對付兩天,等換一套大一點的再說。”

衣著華麗、習慣生活在潔淨環境中的商茜,對這個散發著陰暗黴腐氣味、形同地下室、貧民窟一般的環境,有一種本能的反感,沒坐兩分鐘,便要起身離去。

告辭的話剛說出口,沒想到那個李小軍(沈長銀)跳將過來,一把拉住她,無恥地說出:“等會兒,我哥要睡一下你。”

“流氓——”

面對這突然而至的厄運,商茜剛烈的一面爆發了出來,抬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得那個拉扯她的李小軍有些發矇,沒想到碰了個厲害的:“睡你媽去——告訴你們,我走的時候,便已經告訴我老公是和你們在一起,放我走,咱們各走各的道,井水不犯河水。如果你們敢動我一根毫毛,會讓你們吃不了兜著走!”

“告訴你,我們想做的就是吃不了兜著走。”捱了女人一巴掌的李小軍惱羞成怒,一頓拳腳將商茜踹翻在地,拿著一根事先準備好的繩子將她捆綁了起來:“臭娘兒們,死到臨頭了,還嘴硬。老實告訴你,我們所用的一切都是假的,來蘭州的目的,就是殺你這樣的富婆。殺完就走人,你就到閻 王 殿裡告我們去吧。”

當天晚上9點半,擔心妻子安全的張風,撥打商茜的手機,聽筒裡傳出的是:你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此後多次撥打,都是那句機器複製的話。

就在張風跟親戚朋友四處打聽妻子商茜下落行蹤的時候,一隻船北街73號五樓的那套骯髒的房間裡,他的妻子正慘遭蹂躪,被問出身上所攜帶的五張銀行卡的密碼之後,野蠻地遭到殺害。

沈氏兄弟故伎重演,殺害商茜之時的第一刀,拉來了站在一旁嚇得瑟瑟發抖的杜素容,抓住她的手捅進商茜的脖頸。血,噴濺了這個同為少婦的一臉一身,她尖叫一聲倒向了一邊。

殺害商茜後,還沒有來得及購買毀屍溶屍硫酸,只得採取分屍拋屍。

第二天一早,沈長銀便在附近的雜貨攤子上,買來盆桶刀斧黑顏色大垃圾塑料袋,強迫還想活命的杜素容打下手,野獸一般肢解了商茜的屍體。

然後,沈長銀帶著杜素容分幾次將裝在黑色垃圾袋中的屍塊,拋在了甘肅省中醫學院大門前的排洪溝內,雁灘郊區廢棄的魚塘內等處。

正是第二天四處尋找愛妻的張風,一個打在程偉(沈長平)手機上的電話,驚走了還沒有來得及到銀行取錢的殺人惡魔,逃出蘭州。

這兩個以殺人劫財為生存方式的魔鬼,從受害人商茜丈夫的一個電話,便立即感覺到隨後而來的警方鐵網,很快會查到他們殺人碎屍的這座黑屋。

唯一的選擇就是逃跑。

途經寧夏銀川,兩隻餓狼迫不及待地要從商茜的一張卡上提錢時,才發現這個貌似富婆的女人的銀行卡,根本就沒有他們想象的大筆的錢款,只有區區的五十元。其他卡上也是空空如也。

氣得這兩個魔鬼像吃了什麼大虧一般哇哇大叫:原來也是一個窮鬼,這富婆是硬裝出來的。早知道這樣,殺你又有何用呢?你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可憐的一個正派女子只因輕信,便被劫奪生命,身首異處,屍沉汙泥濁水。真不知道是生命的悲哀,還是財富的悲哀,還是這世間人性的悲哀。

其實,2003年6月,在蘭州殺害第一位三陪女姚芳之前,沈氏兄弟的雙手便已沾滿了鮮血。

 在復仇的名義下

那是1999年的9月,沈氏兄弟在酒肉場上結識的劉文發,對兄弟倆大倒苦水,說自己活在世上,枉為男人,說到傷心處,竟然淚水橫流。

自認為敢為兄弟之事兩肋插刀的沈氏兄弟,讓眼前的這個男人的鼻涕眼淚激起一腔野蠻的豪爽之氣:“劉哥,男子漢大丈夫,頭可斷,血可流,像個娘們橫哭乾號算哪門子好漢。有事就說出來,用得著咱哥們兒的,要是向後縮一下脖子的,就不算是我親爹親媽生的。”

有了這沈氏兄弟倆的保證,那橫亙在劉文發心中的苦痛便伴著眼淚就講出來了:原來那個同為獲嘉縣來的張光星,憑藉著自己的身強力壯,一次乘他外出的時候,強姦了他的妹子。

他回來之後,聽到自己妹子的哭訴,氣急敗壞地掄著一條棍子便去找那個畜生理論。

沒想到那個畜生仗著蠻力,反而將他打了一頓,還咒罵他妹子不是人,是個婊子,勾引了他。

一想到這等窩囊透頂的事,心下就憋悶得慌,覺得活得沒滋沒味,常常想著這,還不如一死了之。

兄弟是死是活,就全仰仗二位兄弟了。

也他媽的太不是東西了,放心吧,不替你出這口惡氣就別再把我們當你的哥們兒弟兄。

你找個藉口把那個傢伙叫來,看我們怎麼收拾這狗日的。

三個人商量了半天,便讓劉文發故意裝軟示弱,請張光星出來談談,就說他已經做通了他妹妹的工作,反正已經是他的人了,索性嫁給他算了。

為了他妹妹還能活下去,就算他這沒出息的哥求他了。

五大三粗的張光星,純數那種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人,見到劉文發那副熊樣,樂了——這真是天上掉下來一個媳婦,做夢也想不到的好事。

頓時樂得嘴都合不攏,一個勁地表示親熱:“大舅哥,嘿……打今後咱就是親戚了,誰跟誰,以前的不愉快一筆勾銷。一家人了,有什麼只管招呼,我對不住你、你妹妹的事,多包涵著點,不行了,打我一頓又怎的?”

“沒事的,都過去了,嘿嘿……”劉文發越發恭敬地說,“兄弟,這事是我說了,不過,還得回去告訴老人一聲才行。這麼辦吧,你如果願意的話,抽個時間跟我去一趟我家,告訴我家老人一聲,也就算是訂個親。”

想著早早地訂下這門親事的張光星,急得像是已經等不到明天似的,急慌慌地說:“要麼現在就走。”

“我今天還有些事,要麼明天我就麻煩兄弟跟我走一趟。”

“好說!好說!明天我們一起去拜拜丈母孃,認認家門。”

第二天上午,劉文發提前來到張光星的家中,說:“對不起了,有點事去辦一下,辦完我們就走。”

“要麼我陪你去一塊辦,多大的事?”

“一樁小事。”劉文發猶豫了一下,“不過你去一下也行,這樣,我們辦完了就可以直接走人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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