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不抄寫《金剛經》即使每天只寫五個字,也是一種積聚福德的方法

何不抄寫《金剛經》即使每天只寫五個字,也是一種積聚福德的方法

偉大的大乘學者月稱說過,一個人至少需要證得菩薩初地,才能解釋佛經。所以,像我這樣的人,是不太可能參透經典的。我只能猜想。


佛的跟隨者們寫了很多了不起的論注,龍樹菩薩寫了五部大論,彌勒菩薩寫了另外五部大論,等等。這些論注是唯一可以模糊地領會佛法的途徑。不過,在任何情況下,我都不會假裝我能夠解釋《金剛經》。


這部經的精華可被總結為“能摧毀金剛的智慧”。金剛是自我的象徵,自我可以摧毀很多針對它的威脅,但它本身很難被打敗,被毀壞,被消除。自我等同於金剛,為了消除自我,我們需要《金剛經》當中的要義。


現在讓我說得更哲學化一些,“金剛”也代表各種各樣錯誤的見地。作為佛教徒來教授《金剛經》,我們心中會有這樣的見地,認為自己在做好事,在累積福德,在增長智慧。我們也懷有敵視自我的見地。當一個佛教徒和其他佛教徒交談,一個較為常見的話題是“自我是多麼的可憐”,然後我們就得到相互認可了。


你可能在猜想,《金剛經》一定是一部摧毀邪見的佛經。可是,什麼是邪見呢?邪見的定義是非常相對的,不是嗎?例如,佛教徒認為的邪見,在其他宗教看來可能並不是邪見;而他們認為的正確見地,可能與佛教徒所認為的也根本不一致。甚至在佛教不同的派別之間,看法也不盡相同,一個學派的正確見地可能在另一個學派那裡就是邪見。


大多數人通常把邪見想做是不好的東西。我們有很多所謂正確和錯誤見地的系統。譬如你不愛你的鄰居,那就是邪見;如果你順從你的長輩,那就是正見。但是隨著時代更替,我們對正確和錯誤見地的看法會發生變化。一些在過去會使個人、家族和社會蒙羞的行為,現在已經被社會接受了。


不過,《金剛經》的關鍵不是指切斷這類邪見,而是摧毀所有的見地。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頂禮佛,因為他摒棄了所有正確和錯誤的見地。


去除邪見比較容易,擺脫正確的見地就比較難。正確的見地被我們稱做“傳統價值”,我們把這些價值尊為社會支柱。所謂正確的見地,被視做社會常識的脊柱;從社會的角度來看,具備常識,就意味著擁有“正確”的見地。

何不抄寫《金剛經》即使每天只寫五個字,也是一種積聚福德的方法

我們從《金剛經》裡找不到這類常識,那是孔老夫子的工作,我們在此接觸到的是智慧,智慧和常識絕然不同。所以佛教的困難在於,它不是源於常識,而是根植於智慧。常識是基於自我的解釋和表現,可以被自我很巧妙地應用;智慧則是基於自我的絕對反面。這是理解大乘佛教的關鍵點。


時下,“瑜伽”一詞有很多含義,不過它在藏語中的一個最重要內涵是“由正常而來之財富”。當你擁有這種來自正常狀態的財富時,你就相當富有,沒有捱餓的危險,而且永遠不會認為自己擁有得不夠,貧窮的心態完全消失了。一位瑜伽士,就是一位擁有由正常狀態得來之財富的人。

但定義“正常”卻不容易。孔老夫子有一種定義正常的方式。當然,弗洛伊德先生和榮格先生也有他們定義正常的方式。每一種宗教都有其定義正常的方法。

你知道為什麼自己不是個正常人嗎?不管你喜不喜歡,根據《金剛經》,如果你有常識,你就不是個正常人。一個正常人沒有染汙,不受影響,不受條件制約。舉例來說,假如你喝多了酒,開始說胡話,那麼直到酒力過去恢復常態之前,你的朋友都不會跟你當真,因為你的心被酒的魔力所制約和影響,你被看做是不正常的。


佛教徒們認為,諸如憤怒、嫉妒和傲慢等等煩惱,比酒更具毒害性,更有影響力。除去極少場合,我們幾乎是不斷在喝這種酒,極大部分時間裡都是醉醺醺的。從早上起床時,我們就開始因為忙於心中的煩惱而醉了。


這些煩惱是從哪裡來的呢?如果你探究一下就會發現,它們來自於見地。無論正確還是錯誤的見地,所有的煩惱通通來自於見地。例如,有一種流行的審美觀認為多大的鼻子最美,多厚的嘴唇最佳,這不是孔夫子的見地,如果由他來訂立會略好一些。那些審美觀是有些時尚雜誌的愚蠢編輯渲染出來的,若按照弗洛伊德的說法,可能是在年幼時被叫做“蜥蜴唇”,心靈留下了創傷。因為這種愚昧,現今可以看到很多人弄了那種腫起來的嘴唇。試問,由正常而來之財富在哪裡?我們這些可憐人一直處在飢餓狀態,持續緊張,不管擁有什麼都嫌不夠。諷刺的是,這種緊張有助於經濟;如果全世界人的不安全感由於這部佛經而消失,那麼經濟就會下滑。嘴唇和鼻子只是簡單的例子,重點是要說明,我們總是有某種見地。


《金剛經》的目的是切斷每一種見地,不過,這說著容易做著難。當我們說“無見之見”時,聽上去讓人印象蠻深刻的。這類話聽得多了,我們多少會相信見地是元兇;然而,我們對見地的執著還是那麼深。有些見地可以輕易去除,如同鳥在飛翔時抖掉身上的草屑一般;有些見地可以想辦法去除,儘管我們不太情願。不過對於大多數見地,我們就像鳥愛惜羽毛一樣執著,我們一直把它們保護得很好,而且經常梳理。尤其是當某種見地的來源碰巧是位神聖的大師,那根羽毛就被無可爭議地視為優秀。


這就是為什麼月稱菩薩在《入中論》第六品即將結束時說:“不聰明的人,會做惡行而下地獄。另一些不聰明的人,會做善事而昇天堂。”因為既不做善行也不做惡行,才是“聰明”——“那些聰明的人,將超越善行與惡行而證得涅槃。”

何不抄寫《金剛經》即使每天只寫五個字,也是一種積聚福德的方法

須菩提問佛:“我們應該如何稱呼這部經?”佛的回答是:“般若波羅蜜。”“般若”意味著至高的心、最高的智力,而“波羅蜜”的意思是,甚至超越它。



讓我來模仿月稱菩薩說話:“如果你不聰明,你會認為那些無明的人是壞的,那些有智慧的人是好的。只有當你聰明的時候,才會認識到,一個人超越了無明和智慧才是好的。”還有比這個更高的見地嗎?


讓我們來檢視一下為什麼《心經》或《金剛經》可以平息痛苦,去除障礙。什麼是痛苦?什麼是障礙?探究它們的原因,我們會發現,我們所持有的二元分別的見地,和我們製造二元分別的心,就是因。而這些經典給出了對治二元分別習性的方法。

分別心基本上就是迷惑的心,不只是明顯的迷惑,我們的每一個念頭都是迷惑心的一種表現。我們鄙視並認為應該拋棄迷惑心的某些表現,但是,我們仍然對迷惑心的許多表現非常執著。例如佛教的形式和組織,就是一個大的分別迷惑。但這個迷惑在目前還是必要的,別的理由先不談,如果沒有佛教,我就沒工作了。如同這部經所說,佛教不是別的,只是個安慰劑。整個道就是個騙局,可是,它是個非常必要的騙局,是治療深植於我們的串習系統的良藥。


《金剛經》不僅能從根本上切斷迷惑和痛苦的因,還能增長福德。讀誦這部經,或者只是在手提袋裡或佛堂裡備有這本經,就會積累很多福德。福德意即“能力”,意味著我們的真我可以自由地表現出它最大的潛力。什麼是能力呢?就是覺得自在,無障礙,沒有被剝奪或缺乏什麼。


當我們讀誦和思維這些經典的意義時,它破除整個有關相對能力的概念。例如當我們是小孩子時,我們對於自己有能力建造沙堡非常自豪,可是當我們長大一些後,我們超越了這種孩子氣的驕傲,開始為擁有玩滑板的能力而驕傲。凡此種種,貫穿我們的一生,到了老年,我們意識到這些我們曾引以為傲的能力,實際上都不值得驕傲。


此處的要點是:這些福德、能力或富裕是非常相對的,它們依賴於參照點。這就是為什麼在權力和金錢的世界裡,沒有人說:“好了,我現在已經擁有了這麼多的權力和金錢,足夠了。”沒人這麼說,因為我們有不同的參照點。參照點是因為我們缺乏福德產生的二元分別。


這部經摧毀諸如權力和金錢這樣的參照點。如果我們思維經典的意涵,漸漸地,我們會看到世俗生活毫無意義,我們開始要求得越來越少,需要也越來越少。但這並不像那些禁慾苦行的修行者,痛苦地否認基本需求,不是那樣;而是像喂老虎吃草,世俗生活對我們毫無吸引力,它不會讓我們激動興奮。這是因為我們徹底瞭解了世俗生活,它如同被迫看了十遍的電影,我們多多少少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也許有一點點偏差,不過大體差不多。所以世俗生活不會讓我們激動,也不會讓我們感到興奮或有趣,我們並不熱切盼望第十一遍看這部電影。

何不抄寫《金剛經》即使每天只寫五個字,也是一種積聚福德的方法

假設我們達到了究竟滿足的層次,實際上這意味著什麼?意味著我們碰巧住在有瀑布和竹葉飄落的地方,感到很滿足;還是說即使我們住在紐約的哈林區,隔壁鄰居一週七天,每天二十四小時不停放著很吵的音樂,我們也很滿足,我們並不抱怨說:“哦,他不該這麼做,這不公平!”我們不會有這種心態。“不公平”這個詞,實在是一個沒有多少福德財富的人的措辭。有些多代以來都遭到不公平待遇的文化,喜歡向別人灌輸他們的遭遇。可是這麼做有什麼好處呢?這隻能奪取他們可以隨處舒服地安坐、感激所擁有的任何東西的能力。



我們應該關注一位真正的道家大師——老子。《道德經》談到不要改變,只是接受一切存在的事物(虛靜極,被動到極致)。這真是了不起的概念和表述。什麼都不要做,不要改變,不要造作,不要度量,隨它去。


“什麼都不做”,我甚至從藏傳佛教大師那裡也多次聽聞這個教導。有時我能一瞥它的意義,而當我真的能瞥見它的意義時,我是如此的沮喪——因為要說服別人什麼都不做,實際上是一件相當奇妙的事,它很難表達和修持。不過,感謝佛陀的慈悲,有幾千種方法和活動,讓我們可以修習這種不做。


也許,最接近這個什麼都不做的概念就是禪定——佛教禪定。現今,禪定這個詞被當做是一個籠統的詞語,囊括了很多不同的技術。人們甚至常常把禪定跟純粹的做白日夢連在一起,但依據佛陀的教法,那不是禪定。


如果你真想知道如何什麼都不做,你必須願意付出一些犧牲,你應該跟隨一位老師。就我有限的知識,我確信,有很多偉大的老師不僅知道如何去做這個不做,而且他們真的在修持這個不做。不要認為這樣的老師必須是位學者,事實上,學者往往是最糟糕的。他們其實不知道如何不做,他們只是知道如何談論不做。因為這個教導不容易,你確實需要個人輔導。


但有些事情我們能做。買本《金剛經》放在手提袋裡隨身帶著,最好供在佛桌上,每天上香,然後說:“總有一天我要了解你,把你應用在所有狀況裡。”如果你這樣做,就已經很好。偉大的寧瑪派大師龍欽巴曾說,行菩提心很難修持,像我們這樣的初學者應該強調願菩提心。即使你不理解這部經裡的任何一個字,但如果你對它有好感,這已經很好,表示你有一個很好的傾向,一個好習慣,一種業的因緣——也許很久以前,你是隻小蝴蝶,偶然落進一個和尚正在用來努力書寫《金剛經》的墨裡。所以如果我們已經有渴望,就應該一遍,一遍,又一遍地聽聞這些教授,這將鼓勵我們繼續前行。


那些有時間、有意願、又有能力的人,何不用自己的手來抄寫《金剛經》?即使每天只能寫五個字,也是一種積聚福德和智慧非常強而有力的方法。這當然不是為了出版,只是為寫而寫。如果你沒地方存放所抄的經文,可以給我,我來收集它們。

如果你是大乘修行者,讀誦這部經肯定是有益處的。如果你想學習這部經,最好是跟隨某位能夠給予你正確訊息的人學習。在大乘佛教中,老師就是老師。然而在金剛乘中,老師事實上不是老師,老師是道。因此金剛上師的角色幾乎是不可或缺的,基本上我們必須僱個人來拆解我們。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