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燈光下，馬玉龍和張玉娥兩個人平躺在炕上眼望著天頂發呆，都沒有說話。
過了半天，張玉娥轉過身子，右手撥弄著馬玉龍的頭髮，深情地說道：“玉龍，今兒你是怎麼了，那麼用力。。。。。。你來這兒，不怕你爹知道？”
“他知道了又怎麼樣，打小兒他就管著我，這個不能幹，那個不能幹，要我有出息。我這不是挺有出息的嗎？”馬玉龍愜意地舒口氣，轉過身看著著張玉娥，似笑非笑地說道。
“聽說你爹正託人給你說媳婦兒呢，你不覺著高興嗎？”張玉娥有點酸酸地說道。
“我誰也不娶，有你就夠了。要媳婦兒幹啥，天天管著我多累的慌，這樣多快活。”馬玉龍看著張玉娥，滿不在乎地說道。
“那真要是給你說了一個媳婦兒，你就不娶？我看你沒這個膽兒。”張玉娥又試探道。
“那我就帶著你跑，跑得遠遠的，誰也找不著咱倆。”馬玉龍一臉誠懇。
“盡瞎說話，我們能跑哪裡去，這麼老遠的地兒。。。。。。還這麼不老實。。。。。。”張玉娥被說得心裡癢癢，嬌嗔著點了點馬玉龍的額頭。
這是一個漂亮的女人。雖然已經三十歲了，而且還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但歲月並沒有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跡。白淨的臉龐不像村子裡其他女人那樣又黑又紅，每天精心梳理過的頭髮又黑又亮，長及腰際。光滑的皮膚，纖細的腰肢，圓潤的身體，她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展示著女人的嫵媚和嬌豔。
“我要是不嫁給你這個老東西。”這是她常對丈夫王戰林說的話，也是她心裡常有的夢想。十幾年前，她家住在離馬蓮屯村十幾裡的誇乃海村。因為這個地方漢民較少，所以張家飽受村民的欺負。張玉娥的父親就發誓一定要把女兒嫁到其他村子裡，免得後人也跟著受罪。光棍漢王戰林不知道從哪裡打聽到了這個消息，就託媒人上張家提親。馬蓮屯一般的村民是不會到其他村子裡提親的，這是當地的風俗。但已經三十多歲還沒討著老婆的王戰林不理會大家的風言風語，還是給張家送了好多提親的禮。張玉娥的父親看到這個後生很老實又大方，而且送了這麼多的禮，更為重要的一點，他是馬蓮屯村的人！那可是他夢想著要搬過去住的地方，就不顧女兒的反對一口答應了這門親事。
婚後的生活就跟張玉娥預想的一樣無聊又沉悶。老實而強壯的放羊娃王戰林晚上除了幹那事兒就沒有別的話。生下兩個孩子後，張玉娥耐不住寂寞，趁丈夫去山上放羊的時候就跟村子裡的一些浪蕩男人勾搭上了。十幾年來，為了多要幾個工分，她甚至在野地裡和張遠成都不乾不淨過。
因為她的名聲實在不好，所以村子裡的人都很討厭她，除了她的丈夫王戰林。老實巴交的王戰林也聽到了一些媳婦的閒話。但是他太愛這個漂亮老婆了，所以一直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些時候索性連續一兩個月在山上放羊，不回家。
作為村子一把手的馬佔武當然不能坐視不管，他要維護馬蓮屯“文明村”的形象，所以專門召開村委會會議，想找一個辦法治理張玉娥。但是這種事兒又不能大張旗鼓地進行，也無法確定其“罪行”，無非是道德敗壞，所以竟不了了之。
雖然沒有懲治張玉娥，但是張遠成無意中把這件事兒透露給她後，她便懷恨在心，一直想找個機會讓馬佔武出出醜。一次意外的機會，在陰山林場中，她熟練地勾引了當時情竇初開、血氣方剛的馬玉龍。
剛開始的時候她只是想讓馬家人沾上自己，出出氣算了。沒想到任性、天真、純潔的馬玉龍竟一發不可收拾。這事兒就跟吸鴉片煙一樣，只要吸了一次再想戒掉那就太難了。就這樣，兩個人隔三差五地尋找機會在一起。
率真的馬玉龍打心眼裡喜歡這個比自己大了八歲的女人。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一招一式都能讓他神魂顛倒。在這之前他竟然沒有發現她有這麼多的好處，而且還竟然跟其他人一樣噁心她。現在他已經不能自拔，深深地被她迷住了。在她這裡，他才能感覺到自己已經長大成人，是個真正的男子漢了。而且每次激情過後，他都豪情萬丈，越來越喜歡張玉娥。雖然父親馬佔武為此事打過他一頓，併發誓如果他再和張玉娥來往就不讓他進家門，但他每次還是不由自主地跨進楊家大門，擁進了張玉娥溫暖的懷抱中。
張玉娥也比較喜歡這個年輕的情人。他有力的動作、俊俏的臉龐、高大的身軀都是別的村裡人不能比的。更為重要的一點，馬玉龍是真心喜歡她，這也是其他男人無法做到的一點。所以她為剛開始勾引馬玉龍的動機懊悔，為此，自從她跟馬玉龍好了以後竟沒有再招惹其他相好的男人。
“又想啥呢？”半天沒說話的張玉發娥瞪著大眼睛問道。
“沒想啥，你這炕太熱了，快夏天了怎麼還煨糞呢？”馬玉龍抬起頭看了看外頭的天兒有氣無力地說道。
“炕不熱呀，是你心裡太熱。”張玉娥邊說邊推了馬玉龍一把。。
夜幕籠罩在四周，又是一個清明的夜晚。天上的星星又多又亮，圍在月亮四邊，好像在商量著什麼事情似的。清風徐徐吹來，拂動著樹木的枝葉，發出“唦唦”的響聲。不知道誰家的狗突然叫了幾聲，引得村子裡的其他狗也狂吠起來。
溝腦山神秘地站在高處，一聲不響。不管腳下的這個小山村發生著什麼事情，仍然高傲而深沉地聳立著，任憑山風在他的身上掃來掃去。
不一會兒，那些叫著鬧著的狗又集體失聲，如同睡著了一樣。馬蓮屯村也像熟睡中的孩子，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裡，享受著黑夜帶來的靜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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