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學誠大法師的倒掉

論學誠大法師的倒掉

作者|墨林

來源|媒通研究院

聽說,龍泉寺裡的大法師學誠倒掉了,聽說而已,未見其詳。

但我卻見過未倒的龍泉寺,山門前兩株遒勁的翠柏,在燦燦佛光的映掩下,顯得格外的滄拔,這就是“神柏”,龍泉寺三景之一。金龍橋和龍王堂的景緻我也見過,並不新奇,我以為。

龍泉寺是一座古寺,始建於遼,是海淀區自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以來第一所新開放的三寶具足的佛教寺院。寺院的東面百米處有一座石塔,名“繼升塔”,相傳,這裡的第一代住持繼升常在塔中修煉,多次見一條赤練金蛇相隨相伴,龍泉寺故此而得名。

論學誠大法師的倒掉

關於繼升,還有一個傳說——其圓寂之日,眾僧誦經七七四十九日,該塔發出的檀香味持續三年之久。唸經成佛,普照後世,這是一個和尚善始善終、修成正果的好例子,為後世所敬仰。

學誠法師的到來,則是繼升和尚圓寂千餘年之後的事情了。

原本,學誠是有點佛根的,“佛途”也非常順,16歲出家;18歲考入中國佛學院本科班;23歲成為全國最年輕、學歷最高的名寺(廣化寺)方丈;27歲出任中國佛教協會副秘書長;29歲作為全國漢語系佛教界的唯一代表,參加西藏大昭寺認定十一世班禪轉世靈童的金瓶掣籤;32歲被選為福建佛教協會會長……49歲當選第九屆中國佛教協會會長。

此後,名號加身的學誠大法師,成為了名震天下的耀眼僧官!

學誠的佛緣起於福建莆田廣化寺,主持生涯也起於此。他在這座寺院中,生活了長達23年之久。有人曾這樣記述他的那段功勞,“在他的住持領導下,廣化寺始終堅持‘不賣門票,不設商業網點,不趕經懺’的三不原則,把寺院的職能真正落實到教化眾生、和諧社會上去。”

而學誠與龍泉寺的故事始於2005年4月11日,在眾善信殷重祈請下,學誠法師乘宿悲願,懷著重興古剎的心情,來到北京市海淀區鳳凰嶺,住持起這座有著千年歷史的古剎。彼時,“八人僧團入住”一度傳為佳話。當時,學誠已至不惑之年。所謂不惑,無非是說把功名利祿、是是非非、恩恩怨怨看淡泊了,看透徹了。

對於僧侶而言,不惑無關年齡,而是為僧的本分。

“我們今天所做的事,是為明天做準備;今年所做的事,是為明年做準備;今生所做的事,是為來生做準備;生生世世所做的事是為成佛做準備。現在還不是最好,唯有成佛才是最好!”本分時的學誠法師常常妙語連珠,擅長用出世的口吻、入世的道理,教誨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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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8月1日,淨土之上晴天霹靂。

一份洋洋灑灑長達95頁的檢舉文件揭開了學誠法師不為人知的另一面,材料包括釋學誠與一些女弟子的手機聊天記錄等,指控其向女弟子發簡訊性騷擾、性侵多名出家女弟子、利用多種手段精神控制女弟子並進行“男女雙修”,部分內容直白不堪入目。

學城前半生修來的功德,在52歲這年戛然而止,不,是轟然倒塌。

一篇《重大情況彙報》,有理有據,來勢洶洶,將大法師拉下神壇。起初很多人不信,覺得另有隱情。畢竟在舉報材料公開之前,學城是一個擁有103萬粉絲的微博深度用戶。每天傳道解惑,弘揚佛法,雖入世,但自有一番深邃清靜,倒也給人“大隱隱於市”的好感。

他的微博、博客及龍泉寺官網會有專人進行日常打理,寺裡還配有動漫組,除了製作短視頻,每天也會在學誠法師的博客上發佈漫畫,內容是學誠法師的經典語錄,名為“學誠新語”。

高頻的社交媒體動態背後,儼然是一個由精英構成的文化傳播團隊。這麼一個懂媒介的人,愛惜羽毛,注重公共關係,再正常不過。許多年來,其謙和智慧的形象也早已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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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往昔光芒萬丈,而今情何以堪?

國家宗教事務局發佈的關於對舉報學誠和北京龍泉寺有關問題的調查核實情況,基本給學誠所陷爭議定了調。騷擾信息屬實,商業化不合規,性侵問題正在調查,隨便一條套在一個信徒百萬的高僧頭上,都太違和。有人說,“想起了紅樓夢裡柳湘蓮的那句話,‘這賈府,除了門口石獅子是乾淨的,可以說是無一物清淨’”。

南懷瑾當年提醒他,到47歲就不要求名了,玩得差不多就回去福建修行。看來學誠並未領悟透徹,一步晚,則步步皆晚,一念之差,則謬以千里。

大師動了凡心,通報全網刷屏,這是一種遺憾,也是一種幻滅。

各大媒體的留言區,炮轟、吐槽、調侃、失望悉數登場。“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披著袈裟行不軌之事”;“講了一輩子佛法,卻過不好人生”;“不管哪個領域都沒有法外之地”……

對應的是,還有一半輿論在為國家宗教事務局點贊,為用論文體舉報的高材僧點贊。兩種聲音反映的是同一種心境——大師隕落,信仰崩塌,這個社會沒那麼佛系。

如今,學誠的微博停更多時,並設置了不可評論,但簡介裡依然寫著:“佛教的未來需要靠大家的共同努力。”

想想還真是諷刺。

當年,欺負了白素貞的法海禪師躲在蟹殼裡,成了“蟹和尚”;學誠呢,會躲到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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