煎粄——最深情的年味

钟巧云

煎粄子,是客家人最有地位的主要年货,尤其是圆粄子,有着团团圆圆的寓意。

在客家地区的过年,煎粄子必不可少。有人说,过年少了煎粄子,感觉不是过年。七十年代,无论生活多么贫困,每至年关,怕油糖涨价或紧缺,父母总是想方设法把油糖先买回家。油糖没买回家之前,父母心里总不踏实。

那时没有磨粉机,过年要炸粄子的人家都是用石臼碓。我家当时就有个碓臼,年底,乡亲们都来我家轮流碓米粉。因好奇,曾走上去和大人一起碓过米粉。当时生活条件很差,每家也就几升米,在水里浸泡一天一夜,然后捞起,晾干,再拿到碓臼里碓。

煎粄——最深情的年味

说起炸粄子,最开心了,我们趁着父母没注意,做几个人样的粄子放进滚烫的油锅里,看到人粄子四分五裂,就伤心地大呼小叫,“呀!我的手断了”“呀,我的脚断了”“呀,我的头掉了”

父母一听,吓得够呛,立即制止,“再口无遮拦,胡说八道,一个粄子都不给你们吃,不准再做人粄子了。”我们吐一下舌头,对看一下便嘟着臭嘴不说话了,认认真真做粄子。

煎粄——最深情的年味

粄子炸好后,都被精打细算的母亲请“铁将军”守着,把钥匙系在裤头上,睡觉都不解下,害我们无从下手,想吃粄子还得低三下四,点头哈腰的央求母亲,并千保证万保证今后一定乖乖听话,尽一切能力帮父母做家务。

母亲心软地打发叫花子似的给我们一两个粄子,还不忘加上一句,粄子是留下来打发客人的,我们不能老是拿来吃。

我就纳闷了,是儿女亲还是客人亲?凭什么我们只可以享受一二个,而客人却可以有一大包(15-20个),既然这样,以后有事叫客人帮你吧!

我还想,粄子这么好吃,我就不信父母能忍得住口腹之欲,钥匙在他们身上,鬼才信他们不会去拿粄子吃。

到了八九十年代,大家在年前最常问的是,今年准备炸几斗米粄子,似乎粄子炸得越多,就表示越富裕,其时很多人家一炸就是几斗米的粄子,除了新年打发客人,自己还可以吃到端午节,出门干活经常带粄子作为点心。

煎粄——最深情的年味

粄子炸多了,都是用大水缸装,有人炸过两缸,到了农历三四月,邻居见面,会开玩笑问,“还有几尿缸的粄子呀?”

每年腊月二十一过,就陆续有邻居炸粄子了,炸粄子香味很浓,周围的邻居都能闻到,实在忍不住,可循着香味上门解解馋。如果是近邻,先炸粄子的还会送上一碗头粄子给还未炸粄子的,后炸粄子的到了那天,也会装一碗头给那家,还会客气地说:“也尝尝我家的粄子甜不甜。”

儿时,曾因想吃粄子而流着泪和口水在母亲屁股后面跟进跟出,也曾产生过把“铁将军”弄‘死’的想法,还曾半夜里几次想趁着母亲睡熟摘下那串钥匙,打开仓门,大饱口福,却因胆子不够大,最终吞下几口口水,放弃了。到了自己当家做主时,我也年年炸几斗米粄子,把粄缸放在房间里,这样,儿子们醒来想吃了就能吃上。

煎粄——最深情的年味

很记得,炸得最多的一年是5斗米,1升米1斤6两,10升米叫一斗,5斗米就是80斤干米,浸泡后100多斤米了,要做100多斤米的粄子需要一整天才能炸完,因粄子多,怕时间长了会变质,所以每炸一锅都需半个钟头以上。

近几年,因大家怕吃粄子会上火,大家都不再热衷于炸粄子了。平时想吃,能买到,但也害怕多吃,但细细品味这种美食,不但唇齿留香,还耐人寻味。

煎粄子,以它的独特风味闻名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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