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星空|大家風範(四)——郭沫若:地球的「女神」(四)

郭沫若:地球的“女神” 4

歷史的星空|大家風範(四)——郭沫若:地球的“女神”(四)

郭沫若與成都淵源極深。

他時刻牽掛著天府成都的歷史與文化現象。

1942年,在抗戰大後方的成都爆出特大新聞,即王建永陵的發掘。永陵地宮出土的諡寶、玉帶、玉簡、銀器諸物,先後在成都皇城明遠樓、少城公園、華西協合大學舉辦展覽,參觀群眾絡繹不絕,盛況空前。在重慶居住的郭沫若對此事十分關注,他在給友人車瘦舟(車輻)先生1942年底和1943年初的兩封通信中這樣寫道:“目前此間報紙載成都發現前蜀王建墓,有玉簡諸物,足下曾親觀否?此事如在歐洲學界,必當大轟動,可惜中國學術空氣稀薄,又在戰時,竟不得集多數有權威之學者,細細加以研討,甚為可嘆。”

又:“瘦舟先生:承你疊次把撫琴臺發掘的消息寄給我,使我如同住成都,我很感謝,特別是最近附一張發掘情形的略圖,更使我好像身臨其境遊歷了一番。成都是我時常繫念的第二故鄉,我在那兒讀過四年的書,可是已經30年久別了,這一次抗戰回來,雖是近在咫尺,卻沒有得到去的機會。撫琴臺的發掘,的確是值得特別注意的事,在中國學術界必有極偉大的貢獻。這件事體,如是在和平時代,如是在歐美,想必已經轟動全世界了。聽說馮先生是人類學者,在發掘工作上極為謹嚴,是值得慶幸的。我對這件事體,抱著很大的期待,希望你今後仍肯不斷地以消息告訴我,雖然是太麻煩了你……”

字裡行間,反映出郭沫若對成都考古發掘的濃厚興趣和期盼。同時又看出郭沫若對主持國內首次科學考古發掘帝王陵的留美人類學博士、前四川大學史學系教授、前四川博物館館長馮漢驥先生的尊重,以及對王建永陵考古發掘給予的很高的評價。

郭沫若於1954年3月和1966年5月(當時永陵還未正式對外開放),兩次參觀王建永陵。1954年他與楚圖南先生等人在參觀地宮時,因出土之後千年地宮建築未經修復,券額表面風化出現裂縫,下墜的石塊險些砸在郭老頭上,幾秒鐘之差,真是非常驚險。1966年5月,他與夫人於立群等參觀永陵和文物陳列展覽後,一再告誡陪同的市文化局有關人員,一定要保護好永陵的出土文物,要特別注意周圍的地下文物。事隔三個月,紅衛兵衝擊永陵,多年看守王建永陵的護陵人劉復章率領家人奮力阻擋,隨後聞訊趕來的原市委宣傳部部長白紫池等人也耐心開導,紅衛兵們才悻悻離去。

永陵於1979年元旦正式對外開放。出土文物中的精品曾東渡扶桑到日本去巡迴展覽。郭沫若先生給車瘦舟先生的兩封集書法、信箋、信封為三絕的書信原件,被評為珍貴文物由永陵博物館收藏,可見郭沫若與王建永陵的淵源很深。

郭沫若對成都的杜甫草堂更是情有獨鍾,從1953年至1964年的11載中,他先後3次為杜甫草堂書寫楹聯或作跋語,可謂精妙絕倫,字字珠璣,然而郭沫若與杜甫草堂的這段詩文翰墨緣卻鮮為人知。

1953年4月,郭沫若寫作了《題杜甫草堂》楹聯一副:

世上瘡痍,詩中聖哲。

民間疾苦,筆底波瀾。

此聯除落款書年月時之外,並有“工部草堂補壁”語。聯中“瘡痍”二字,乃“創痍”、“創傷”之意,此處比喻戰亂頻仍、景象破敗之狀。杜甫《北征》詩寫道:“乾坤含瘡痍,憂虞何時畢”。楹聯力寫杜甫生逢唐王朝“安史之亂”由盛轉衰的時期,江山頹敗,民不聊生,杜甫身處逆境,卻深深同情人民,關心民苦,從而揮動如椽之筆,掀起浪濤,動人心魄。此聯恭尊杜甫為“詩中聖哲”,對杜詩的思想內蘊和藝術成就做了高度概括。

11年後,即1964年4月1日,郭沫若再次提筆撰寫了《題杜甫草堂花徑》聯:花學紅綢舞,徑開錦裡春。

花徑是杜甫草堂內的一條小徑。“花徑”之謂源於杜甫的《客志》詩:“花徑不曾緣客歸,蓬門今始為君開。”今草堂正門有書法家沈尹默手書“花徑”匾額,門兩廂廊柱上即懸掛郭沫若的這副楹聯,赫然入目。這是一副嵌字聯,上聯嵌“花”,下聯含“徑”。原來草堂內園遍栽梅花、海棠、茶花、木芙蓉等名貴花木,春日來臨,繁花盛開,奼紫嫣紅,層疊起伏,若紅綢飄舞的情景。錦裡,代指成都。杜甫寫有《為農》詩“錦裡煙塵外,江村八九家”。郭聯以明喻、擬人、通感等多種修辭手法,生動地表現出杜甫草堂春意盎然、花開錦繡的美好景緻。

在杜甫草堂,懸有清代學者顧復初楹聯一副:

異代不同時,問如此江山,龍蜷虎臥幾詩客?

先生亦流寓,有長留天地,月白風清一草堂。

這副堂聯曾得到毛澤東的讚許。1963年9月5日,郭沫若囑託夫人、著名書法家於立群以隸書書寫此聯寄往杜甫草堂,並欣然命筆,親自寫下了跋語:

杜工部草堂,舊有清人顧復初長聯,句麗詞情,格高調永,膾炙人口,翱翔藝林,曾為名祠平添史料。惜原刻木聯已毀,今憑記憶,囑內子於立群同志重為書出,用自首都寄歸錦城。遙想風清月白之堂,龍蜷虎臥之地,人民已做主人,氣象煥然一新,諒不妨多此一段翰墨緣也。顧氏乃蘇州元和人,清季遊幕蜀中,故以流寓自況雲。又顧氏通詞章、工書畫,有文集存世,此聯隱隱以己為工部繼承者,亦可見其自負不凡也。

此跋語,對顧復初及其楹聯均做了極高的評價,並詳明為顧聯重書和寫《跋》的初衷,景仰與敬重之情溢於言表,從而為杜甫草堂平添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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