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縫補了一具女屍,從此之後,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她……

我縫補了一具女屍,從此之後,我每天晚上都會夢到她……

第1章 女屍

我出生在一個比較偏僻的小山村裡,姓林,單名一個白字。說起我的職業,許多人可能會很陌生,縫屍匠。

我平時的主要工作就是負責將將那些因為車禍死亡的,或者從高處意外墜落而亡的,支離破碎的屍體縫合完整。因為近些年來入殮師逐漸女性化,鑑於她們的壓力過大,所以縫屍匠這份原本需求不大的工作忽然開始興起。

這份職業也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流傳下來的,據說死後身體不全的人,來世轉世投胎都是殘疾。因此車禍、事故、兇殺等導致這類現象的人,屍體會經過特殊處理,斷了的縫上,缺了的用特殊材質補上,而承接這個活兒的,就叫縫屍匠!

幹這一行兒的,每天接觸的最多的就是各種殘缺不全的屍體,也就不可避免的接觸到一些比較靈異的事件。

我還記得那是盛夏的一天夜裡,火葬場老舊沉重的鐵門忽然被推開,撞在兩側的牆壁上,發出沉悶的哐當聲。一名女性被從殯儀館的車上抬了下來,身上用白布包裹,白布的一側已經被鮮血染得通紅。

屍體被抬到擔架床上,我也藉此看到了她的容貌。年齡大約十七八歲左右,瓜子臉,相貌很美,有一種古典美人的韻味,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還沒等我看清,屍體就被兩名搬屍工抬了下去。我皺了皺眉頭,走到車前問司機老王:“這麼漂亮的妹子是怎麼死的?”

老王在一旁抽菸,平時話癆的他這時忽然變得有些沉默。許久才嘆了口氣,說是出車禍死的。

看著老王離開的背影,我暗歎一聲可惜,從此世界上又多了一個光棍。不是我不尊重死者,而是這個活計乾的久了,是個人都會麻木。

眼看著就要到了下班的時間,我準備到更衣室去換衣服。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部門經理匆匆從外面走進來,身後還跟著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相貌平平,我也沒有仔細看,應該是死者的家屬。

“小林啊,剛剛那具屍體你也看到了,明天就要焚化。今晚就加加班,你看家屬還在這裡等著呢。”部門經理打著官腔,對他身邊那個男人點頭哈腰的,就像一條搖著尾巴的狗。

我皺了皺眉,死者為大,只能將這份不滿壓在心底:“行吧,那我先去忙了。”

我猜測死者的家屬肯定是有錢有勢的人家,否則部門經理這個馬屁精肯定不會去這麼討好他,我可是還沒忘記上一次他面對著一個農村家庭時那種醜惡的嘴臉。

抱怨歸抱怨,工作還是要做的,來到停屍房的時候,我見到兩名搬屍工正鬼鬼祟祟的在屍體上做些什麼。

“你們兩個幹什麼呢!”

兩名搬屍工被我嚇了一跳,慌忙站直了身子,把女屍擋在身後:“林……林哥,沒什麼。”

說完其中一人對另一個人使了個顏色,另一人附和:“是啊,林哥,你看天色也不早了,我們就先回去了吧。”

說完兩個人做賊似的跑了出去,目送他們離開,我將目光轉到屍體上,頓時感覺到憤怒。

屍體的衣服已經被扯開,露出胸前的大片雪白。死者看起來年齡不大,胸確是不小,此時完全暴露在我的視線中。

走近後,我拿出旁邊的白布將屍體蓋上,心裡在暗罵那兩名搬屍工:簡直就是人渣,對屍體也能做出這種行為,一點職業操守都沒有。

雖然我在工作的時候也難免會觸碰到死者的屍體,但卻從來沒有起過色心,一是因為人已經死了,二是因為對屍體沒什麼興趣。

女屍穿著一身紅色的薄紗衣服,被血浸染之後,變得更加鮮紅。女屍上半身還算完好,下半身卻已經血肉模糊,此等慘狀我還是第一次見到。

不僅如此,讓我感覺到奇怪的是,女屍身上有很多牙印。我有些疑惑,莫非死者死亡後遭到了動物的啃咬?可是當我仔細看那些牙印的時候,心中卻都陡然一驚,這特麼怎麼和人的牙齒印這麼像?

媽的,這個妹子不會是遇到變態了吧?

我搖了搖頭,手中的動作加快,終於在天亮前將屍體縫補好。摘掉手套,我抹了把頭上的汗水,這還真是一個考驗人心理素質的活,等賺夠了錢,肯定要換一份工作。

無意中我抬起頭對上了女屍的眼睛,拿著針線的手一抖,針落在了地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女屍的眼睛已經睜開了,我清楚的記得來的時候她的眼睛是閉著的。

什麼情況?

我不敢多想,心想昨晚留下來就是一個錯誤,這遇上了一個死不瞑目的人,希望不要惹出什麼么蛾子才好。

把女屍的眼睛合上,我蹲在地上開始找針,還沒等我站起來,冰冷的觸感從我的脖子上傳過來。

我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動作瞬間停滯,女屍的手就放在我的脖子上,長長的指甲搭著我的頸動脈。

“姑奶奶,我不是故意要佔你便宜的,你要找找那兩個人去啊,不關我的事!”我雙手合十,什麼阿彌陀佛,上帝保佑一股腦的全說出來了,就差給她跪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或者是我的乞求靈驗了,女屍的手真的從我的脖子上滑落,搭在擔架床邊晃悠。

經歷了這一幕,我是不敢再繼續待下去了,心驚膽戰的把她的手塞回了擔架床上,拔腿就要離開。

就在我轉身關門的時候,我看到女屍的眼睛又睜開了,怔怔的看著門口的方向。我的頭皮有些發麻,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關上門轉身就跑。

剛出門我就撞到了一個人,定睛一看才發現是部門經理,他的身後跟著那名死者的家屬。

“慌什麼,工作完成了嗎?”部門經理皺著眉頭,臉色很不好。

“完成了。”我慌亂的點了點頭,沒有和他說女屍的事情,說了估計他也不會相信,而且還能把我罵一頓。

部門經理的面色終於緩和了一些:“這樣吧,我給你開一天帶薪休假,今天你就好好休息,有活的時候我再喊你。”

我點了點頭,沒有在火葬場多待,換了衣服就離開了火葬場。只是我心中仍然想著停屍房內剛剛發生的事情,是巧合嗎,還是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我晃了晃頭,沒有再去糾結這件事,反正今天屍體就要火化,和我再沒有一點兒關係。以往火葬場中也發生過很多靈異的事情,不過都是我聽著別人說的,今天親身經歷,還是有些後怕。

我租住的房子距離火葬場不算太遠,步行十分鐘就能到了,是一個還算高檔的小區,因為附近是火葬場,所以房租一直很低。

在小區門口放著一面直徑一米左右的圓形大鏡子,也不知道是做什麼用的。聽小區內的老人說之前小區裡面鬧鬼,後來找了一個大師來算了一卦,讓物業在門口放上一面鏡子,方可保平安。

說來也奇怪,自從鏡子放在了這裡,小區中就再也沒有傳出鬧鬼的傳聞,而這面鏡子也一直放在這裡。

經過鏡子的時候,我無意中朝著鏡子裡面一看,身後跟著一名穿著紅色衣服的少女。她看起來不過二十歲左右,臉色很白,走路的姿勢很奇怪,好像邁不開腿一樣。

因為角度的關係,我看不到她的正臉,卻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總覺得這張側臉在哪裡見過。

我想要回頭看一看少女是誰,結果發現身後空無一人,再轉過頭,鏡子中也不見了她的蹤影。

我沒有多想,昨夜的加班讓我的精神疲憊不堪現在只想回家躺著床上好好睡上一覺。進入小區後,我遇到了一個領著孩子的婦女,小男孩兒一直直勾勾盯著我的身旁看。

在我經過的時候,我聽到那個男孩兒略帶著興奮的聲音:“媽媽,媽媽,那個哥哥身旁的姐姐好漂亮。“

第2章 鬼壓床

聽到小男孩的聲音,我疑惑的轉過頭,發覺小男孩的母親已經匆匆拉著小男孩出了小區口。她一邊走一邊回頭看我,還在教訓小男孩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我找了幾圈也沒有找到小男孩說的姐姐,心想可能是剛剛那個妹子吧,應該已經走遠了。

回到家裡,我走進衛生間把衣服脫下來準備洗澡。經過鏡子的時,我偶然朝著鏡子一撇,隱隱約約看到一抹紅色從我身邊一閃而過。

我被嚇了一跳,猛地轉過頭尋找,浴室裡已經浮起了朦朧的霧氣,哪裡有什麼紅色影子?

推開浴室的門,一眼就可以將客廳的全景收入眼底,屋子裡靜悄悄的,只剩下浴室中嘩啦啦的水聲。

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認為是自己昨夜熬了一宿精神太過疲憊,所以看錯了。走到淋浴下調成冷水,冰冷從頭淋到腳,這才感覺舒服了一些。

剛洗了沒多久,客廳忽然傳出咣噹一聲,我透過門縫往外面看,什麼都沒有,以為是風除開窗戶撞到了牆上。剛關上門沒多久,又傳來嘩啦一聲,聲音是從臥室裡傳過來的,應該是什麼玻璃製品被摔碎了。

“媽的!”

我罵了一句,心說玻璃別撞碎了,這要被房東看到,又要賠不少錢。

就在我猶豫的功夫,臥室裡又響起了咣噹一聲,還有一個女人的驚呼聲。

“我靠,不會是進賊了吧?”

我想到了剛剛從鏡子裡看到的紅色影子,心中越想越覺得有可能。我家是四樓,平時也不關窗戶,四周更是沒有監控,小偷從哪進來的?

雖然家裡沒有什麼貴重的東西,但也不能白白便宜的小偷,隨便擦了擦身子就從浴室裡走了出去。剛走到客廳,就聽到臥室那邊傳來棲棲索索的聲音,像是拖著鞋底在地板上摩擦一樣。

“還真的進賊了!”

我連忙到廚房取了一把菜刀,轉身回到臥室門口,聽了一會兒聲音,確定那個賊還在裡面後,一腳把門踹開。

“偷東西偷到你大爺家裡,不要命了你!”

我平時看起來雖然挺和善的,但幹著死人的活計,要說狠起來也不會手軟。如果他乖乖服軟還好,真的要反抗,我還真不介意在他的身上開一道口子。

臥室門撞在牆壁上發出咣噹一聲,我環視著房間,卻傻了眼。臥室裡什麼都沒有,窗戶也是關著的,原本放在床頭的檯燈現在落在地上,燈泡摔得粉碎。

“人呢?”

我在臥室裡找了兩圈,根本沒有人來過的跡象,可是剛剛我明明聽到了臥室裡有人走路的聲音,這是什麼情況?

“咣噹!”

衣櫃的門吱呀一聲開了,我連忙舉起菜刀,可衣櫃裡除了我的幾件衣服外,根本看不到人。

就在這個時候,我聽到了地板上有指甲摩擦的聲音,心中一驚,直接趴在地上。

床下的黑暗中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我,只來得及看到一抹紅色的殘影,眨眼間她就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中。

“操!”

我被嚇了一個哆嗦,身後急促的腳步聲越來越遠,手腳並用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菜刀胡亂的揮舞。

“呼哧,呼哧……”警惕的看著四周,根本沒有人,心裡也鬆了口氣,還好她沒有趁機在我後腦勺給我來上一下。

緊緊的攥著菜刀來到客廳,因為緊張額頭上的汗水已經順著臉頰滑落,剛剛沒有聽到開門的聲音,也就是說她還在這個屋子裡?

“轟隆隆……”

洗衣機轉動的聲音從浴室傳出來,我迅速跑過去,剛到浴室裡,臥室的門忽然“咚”的一聲關上。

我又從浴室跑到臥室,直接踹開門,窗戶被打開了,窗簾隨風舞動。

“她從這裡跳下去了?”

我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頭伸出去張望。樓下是一個垃圾堆,散發著濃濃的惡臭味,周圍也沒有一個人。

我檢查了一下房間,除了摔碎的檯燈之外沒有任何損失,也不像有小偷進來的樣子。

“算了,反正也沒丟什麼東西,我也懶得去報警,以後警惕一些鎖好門窗就好了。”

經歷了這樣一件事,我也沒了繼續洗澡的心思,隨便找了件睡衣換上,關好門窗後,躺在床上就進入了夢鄉。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聽到房間裡又出現了那種棲棲索索的聲音,頓時一驚,就要從床上爬起來。但讓我恐懼的是,我渾身沒有一點兒力氣,彷彿被抽去了骨頭,連翻身都做不到。

不僅如此,我的眼皮也無法睜開,我能感覺得到有什麼東西就在我的面前,可是我卻無法睜開眼睛看一看。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鬼壓床了,聯想到今天回家的時候那個小男孩說過的話,以及剛剛房間裡的腳步聲,我的冷汗刷的就落了下來。

我靠,我該不會招惹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了吧?

從剛來到火葬場工作的時候我就聽廠內的老員工提起過,火葬場原來的位置是一處山坳。以前沒有火化這個概念,就是將屍體裝進棺材直接埋到山裡,插上墓碑就是一個墳頭。

這處山坳就是這樣一個墳頭聚集的地方,隨著埋葬的屍體越來越多,陰氣也聚集的越來越多。用他們的話說,這叫做陰穴,是生鬼養鬼的絕佳地點。

而火葬場本來就是處理屍體的地方,更是靈異事件的高發地點,這兩種風水一結合,就形成了大凶之地。

我平時對這些也不太相信,因此只是當做一個故事聽聽,況且火葬場存在這麼多年了,也沒有發生過什麼見鬼的事情,我一直也沒有當回事。

可是今天的事情實在太過蹊蹺,我不得不往這個方面想,加上回想起了之前老員工講過的鬼故事,一時間我的身上冷汗直冒。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慢慢遠離了床邊,我也由此鬆了口氣,不管怎麼樣,先把今天過去再說。

臥室的門被打開,聲音到了客廳,看樣子對我應該不感興趣。沒有了危機感,我不禁開始疑惑,我到底是什麼時候招惹的髒東西?

從昨晚到現在,我唯一接觸的就是那具女屍……

“女屍?”

我心中一跳,當時女屍穿著的就是紅色的薄紗衣服,今天在小區門口的鏡子中看到了一個穿著紅衣服的女人跟在我的身後,是巧合嗎?

女屍的下.體被碾碎,全靠我縫合後才能看出雙腿的樣子。現在想想,那個女人走路的樣子,以及今天在衛生間的鏡子裡看到的紅色身影,床下一閃而過的影子和那雙眼睛,還有鞋底摩擦地板的腳步聲,會不會是那個女人來找我了?

我越想越覺得可能,越想越覺得害怕,如果這次能逃過一劫,肯定要找個人看看。

我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眼睛終於重新睜了開,力氣也回到了身上。夕陽透過窗戶照在床上,汗漬在床單上印出了一個人形,我的頭髮黏在額頭上,就像剛剛從水裡爬出來一樣。

抬起頭,臥室的門果然是開著的,我的目光投到客廳,她現在還在我的家裡嗎?

第3章 員工休息室

再怎麼說我現在也是賺著死人的錢,經歷了最初的慌亂之後,我現在已經能冷靜下來了。不管是不是昨晚在火葬場看到的那具女屍,至少從目前的情況來看,她對我沒有惡意,這也讓我鬆了口氣。

不管怎麼樣,和一隻鬼同住一個屋簷下,我心底還是瘮得慌。我決定打電話給我的爺爺,讓他找村頭的神婆幫幫忙。

之前我就說過,我出生在一個小山村,神婆就住在村口。據村裡的人說,神婆不是本地人,她是在三十多年前才來到我們村子,當時她的一隻眼睛瞎了,是村裡的人收留了她,她也就在村子裡住了下來。

大家都知道,農村嘛,肯定會發生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當時是一家小孩發高燒,無論是打針還是吃藥都不管用,眼看著就要不行了,那個時候神婆就站了出來。

當時神婆就抓了一把紙錢,然後跑到外面罵了一陣,又讓孩子他娘不斷的喊孩子的名字。驚奇的是,孩子當天晚上燒就退了,神婆的稱號也就是從那個時候在附近的村子裡流傳開來。

後來我才知道,這個方法叫做叫魂。人有三魂七魄,衝撞了路過的小鬼被勾走了一魄,就會昏迷不醒,高燒不退。

神婆之所以怒罵,就是因為讓那個小鬼離開。而孩子他娘叫孩子的名字,是想讓孩子的魂魄聽到最親近的人的聲音後,找到回家的路。

這些事還是爺爺告訴我的,因為我小時候體弱多病,也沒少去神婆那裡。

思考的功夫電話已經打通了,爺爺蒼老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了過來:“白子,你終於想起爺爺了。”

“爺爺,我撞鬼了!”我開門見山將今天發生的事情和爺爺講述了一遍。

爺爺聽後語氣陡然嚴肅起來:“白子,不瞞你說,神婆最近情況有些不容樂觀,你在那邊先小心一些,等神婆身體好轉了,我再通知你。”

我見爺爺的語氣不像是開玩笑,忙問神婆發生什麼事了,沒想到卻捱了爺爺一頓臭罵,讓我不要亂打聽。

“白子,不是爺爺不幫你,聽你的意思那個女鬼應該暫時沒有害你的心思。你也別激怒她,該怎麼過就怎麼過,先這樣。”

爺爺說完就掛斷了電話,我瞭解爺爺,他不會和我開這種玩笑。神婆的身體一直不是很好,現在看來,應該已經油盡燈枯。

掛斷電話後,我坐在床頭一陣茫然,不知道應該去求助誰。

恰好在這個時候,電話響了起來,看了眼聯繫人,竟然是老王打過來的。老王就是之前運送女屍的運屍車司機,我不由得想到了那晚他奇怪的神情舉止,或許他會知道一些什麼?

接聽電話後,電話裡傳來了一陣刺耳的噪音,而後老王的聲音才模模糊糊的傳了出來:“林白……火葬場……休息室……等你。”

都沒有等我說話,電話就嘟的一聲掛斷,再打過去已經關機。我看了眼時間,現在已經是晚上七點左右,老王這個時候找我做什麼?

我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披了件衣服下了樓。老王這個人平時雖然不太靠譜,可是涉及到正事,他卻從來不開玩笑。

十五分鐘後,我到了火葬場的員工休息室門外,擰動了一下門扳手,發現已經被上了鎖。我皺了皺眉,心想老王是不是還沒到,門被從裡面打開了。

老王將門欠開一道縫隙,露出毫無血色的半張臉,目光左右掃視,聲音沙啞的問道:“林白,沒有人看到你吧?”

“沒有。”我點了點頭,看著老王彷彿做賊一樣,心不由得提了起來。

老王打開門,確認走廊裡沒有其他人後,這才把我拉到了員工休息室。

“老王,你這麼晚了叫我來到底要幹什麼,鬼鬼祟祟的?”

“噓!”老王示意我小點聲:“林白,我要提醒你一件事。”

我要去開燈被老王阻止,清冷的月光打在他的臉上,展現出一種病態的蒼白。不只是臉色,就連嘴唇都是蒼白色,就在他剛剛抓住我的手臂時,我感覺到了徹骨的寒意從他的手上傳來。

“林白,你小子平時對我也不錯,我就把我知道都告訴你。”老王坐在休息室的長椅上,摸了摸兜,卻什麼都沒掏出來。

我心領神會,從兜裡拿出了一包煙,抽出一根給他點上。他看了看,貪婪的吸了一口氣,卻搖了搖頭:“放在一旁吧。”

“林白,你知道昨天晚上送來的那個女屍是怎麼死的嗎?”

老王提到了女屍,我的心陡然提了起來,上前一步:“老王,那具女屍到底怎麼回事?”

老王詫異的看了我一眼:“林白,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我深吸了一口氣,告訴了他昨晚到現在發生的怪事,可能是因為沒人傾訴的原因,這一說就是半個多小時。期間老王又讓我點了一顆煙放在他旁邊,他不斷的抽動鼻子,確是不拿起來抽。

聽我說完,老王重重的嘆了口氣,他說我確實是被那具女屍纏上了,那個女屍本來是打算被送去……

他還沒有說完,走廊裡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而後休息室的門被用力的撞了一下。門外的人不斷的哭喊,一邊拍打著休息室的窗戶:“救命!救命!開門啊!”

因為走廊很黑,我看不到外面那個人的臉,但出於人性,我本能的就想去開門救他。

我剛上前一步,老王連忙站起身攔在我的面前,死死的抓住我即將碰到門把手的手臂。他的手冰冷異常,好像剛剛從冰櫃中拿出來一樣,他對著我搖了搖頭:“別開!”

看著老王蒼白的臉,以及手臂上傳來的冰冷觸感,我忽然感覺到了恐懼,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心裡浮現出一個念頭:“我眼前的這個人是老王嗎?”

老王沒有注意到我的變化,或者說注意到了卻沒有在意,他把我拉到身後,說了一個電話號碼。他告訴我如果接下來遇到自己解決不了的事,就給那個人打電話,他會幫我。

說完後,他直接拉開門走了出去,而門外的敲擊聲也同時消失不見。在他開門的時候,我的視線穿過他的身體,注意到走廊裡根本沒有任何人。

“靠!”

老王離開後大約一分多鐘,我才身子一軟癱軟在了地上,這特麼到底是怎麼回事?

沒過多久,電話再次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員工休息室裡顯得格外吵鬧。我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生怕又是老王打過來的,還好,是部門經理。

電話接通後,部門經理有些沉重的話語從電話裡傳了出來:“林白,你去派出所一趟……”

聽到部門經理接下來的話,我瞬間從地上爬起來,連呼吸都變得急促,一股寒意從腳底升起:“經理,你說的都是真的?”

“好,我知道了。”

電話掛斷後,我整個人都渾渾噩噩的,儘管剛剛已經猜到了,可真的聽到這個消息,我還是有點接受不了。

在員工休息室裡坐了一會兒,平復下心情,深吸一口氣,整理整理衣領,這才慢吞吞的拉開門走了出去。

走廊裡寂靜無聲,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已經壞了,一直沒有人修。只有二十米外才有一個昏暗的燈泡孤零零的一閃一閃,格外增添了一抹恐怖的氣氛。

我的影子倒映在斑駁的牆壁上一晃一晃,不得已我拿出手機照亮,剛剛打開,一張臉出現在我的面前。

我被嚇了一跳,後退一步靠在牆上,這才發現是打更的大爺。大爺佝僂著腰,頭髮花白,臉上的皺紋堆積在一起,混濁的眸子直直的盯著我的身後。

“哎,這個娃子,大半夜不睡覺揹著一個人亂跑,不累嗎?”

說完大爺就從我的身邊走了過去,順便拍了拍我的衣角,看似只是一個普通的動作,我卻打了個激靈,好像有什麼東西從我的身後跳下去了。

我再也受不了這樣恐怖的氣氛,邁開雙腿就開始狂奔,鬼知道我遇到了什麼?就在經過老大爺身邊的時候我才想起來,現在打更的是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人。至於這個老大爺在已經在一個月前就已經去世了,因為他沒有親人,舉辦的葬禮還是由我負責。

一直跑出走廊,路燈的燈光刺的我雙眼發痛,這才蹲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轉過頭看著幽深的走廊,我是再也沒有勇氣回去。我無從判斷剛剛看到的是真的假的,但是我知道,我已經身不由己的捲入了一場沒有退路的靈異事件當中。

此時已經過了晚上九點,我想起了之前部門經理打給我的電話,朝著地區派出所的方向走過去,那裡還有一個老朋友在等著我。

派出所距離火葬場有半個小時的距離,我到達的時候已經有一名警察在門口等著我了。他問我是不是火葬場的員工,我點了點頭,說是死者的同事。

警察說了聲好,讓我跟著他去認領屍體,他帶著我穿過走廊,來到了派出所的後院。在院子的西北角坐落著一個二層小樓,走近才看清,上面寫著停屍房三個大字。

第4章 車禍

走到停屍房裡裡面,一股陰冷的氣息撲面而來。不同於普通的冷,這種冷直接凍到骨子裡,彷彿要將一個人的靈魂都要凍僵。

在停屍房裡,我見到了老王的屍體,甚至已經不能用屍體來形容。他的全身幾乎成了肉醬,骨頭全碎,如果沒有衣服包裹,身體恐怕要直接就散了架。

帶我來的那名警察告訴我,老王是今天上午出了車禍,一輛卡車以一百多邁的速度迎面撞上,老王當場就被撞飛出去二十多米遠。可惜的是肇事者至今沒有抓到,經過調查發現,當天監控網遭到入侵,沿途的監控錄像全都被關閉。

“也就是說,這是一起謀殺案,而不是意外?”我看著隨行的警察。

他點了點頭,說這個案子很蹊蹺,具體還是要調查之後才能定案。不過他隱晦的提醒我,這起案子很不同尋常,據說當時目擊者很多,卻沒有人看到司機何時離開的。加上監控損壞,想要抓捕到兇手很困難。

那名警察說的我都沒有聽進去,我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老王的身上。他的死亡時間是在上午,而我剛剛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鐘,難怪當時他不抽菸,讓我把煙放在他的身邊。原來他已經死了,當時我見到的,是他的鬼魂。

出奇的我竟然沒有害怕,也許是因為剛剛已經見過一次,也許是因為太過熟悉的原因。我嘆了口氣,打電話給部門經理,告訴他我已經接到老王了,讓他派一輛車來接我們。

路上,我一直在想著他沒有說完的話,他說他這次找我是告訴我那個女屍的死亡原因。結果說到了一半,那具女屍是送去……就被外面的敲門聲打斷。

他不讓我去開門,自己卻開門走了出去,然而門外一個人都沒有。回去的路上我又遇到了一個月前死去的打更老頭,他說我後背上背了個東西,被他拍了一下之後我確實感覺到後背上有什麼東西跳了下去。

這麼說當時那個打更老大爺是在幫我?

可惜當時我被嚇得慌不擇路,只知道撞了鬼,那裡能靜下心好好思考。現在出來後,我是再也不敢回到員工休息室,天知道我會在那裡遇到什麼東西。

可是我不知道的是,打更老大爺說的我後背上的東西到底是之前跟我回家的,還是在我去員工休息室後爬到我身上的?

想到此處,我忍不住打了個哆嗦,這特麼太邪乎了,這兩天經歷的完全顛覆了我的人生觀。

這麼說的話,老王為什麼死後也要見我一面?他到底想要告訴我什麼?那具女屍之前是打算被送去哪裡?老王是否就是因此而被殺?

我的腦袋亂成一團漿糊,無論是老王找我還是現在跟著我的女屍鬼魂,都代表著我已經無法獨善其身。

現在唯一能依靠的神婆也出了事,聽爺爺的語氣神婆這次病的很重,不是我往不好的方面想,但是從爺爺的語氣中能聽得出來,神婆這次要凶多吉少了。

說起來神婆今年不過才六十多歲而已,但是看起來卻如同八九十歲,就是因為她接觸了太多的人鬼之事,才會導致她的陽壽急劇縮減。

思考的功夫,我已經進入到了火葬場的大門口,我看到之前在走廊裡遇到的那個打更的老大爺站在門口,正好攔在車輛行駛的路上。

我看了看司機,沒有任何減速的跡象。我也不知道怎麼想的,上去拉出方向盤,司機猛地踩下剎車,車停在了大門前。

司機憤怒的回頭瞪著我:“你特麼神經病啊!”

再次抬起頭老大爺已經消失在了門口,我左右張望一圈,並沒有看到他的蹤跡。想來也是,他本來就已經死了,就算剛剛車直接撞過去也不會發生什麼。

然而車發動後還沒開出多久,猛地一晃,朝著旁邊的牆壁上撞過去。還好車剛剛啟動,速度並不快,司機連忙踩下了剎車,停在牆壁前。

司機感覺到一陣後怕,我也被嚇得夠嗆,連忙跑下車,發現大門前撒著一排鐵蒺藜。這種釘子在紮上汽車輪胎後,輪胎的氣瞬間就會漏空,如果車速過快,很容易失控出車禍。

車的輪胎上確實就是紮上了這種釘子才會突然失控撞向旁邊的牆壁,保安聞聲跑了出來,和司機爭吵了起來,他們也不知道是誰撒的這些釘子。

而我則是想到了剛剛攔在路前的打更的大爺,想必他就是利用這種方式提醒我。之前他在走廊裡就幫了我一把,現在又救了我一命,我實在不知道要怎麼感謝他才好。

始作俑者還是沒有抓到,因為當時火葬場設備維修,所以所有的監控都停止工作。又是這樣,和之前老王被車撞的時候相同,對方已經把手伸到我的身上了?

不對!

我腦海中有一條線被連上了,對方的目標是老王,我和司機只不過是受到了牽連而已。老王肯定知道了什麼秘密,所以才會被人殺人滅口,而老王找到我,肯定是想讓我幫他沉冤昭雪。

不管怎麼樣,我只知道對方和那具女屍有關係,說不定就是上次來到火葬場的女屍家屬。這樣推理下來,加上老王之前重點提到的女屍,說不定是那具女屍身上有什麼秘密?

可是現在恰恰讓我感覺到驚悚的是,半天跟著我回家的有可能就是這具女屍的鬼魂,如果真的是這樣,我恐怕也難逃干係!

我越想越覺得可能,冷汗從額頭上簌簌落下,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調查一下那具女屍的身份信息。

每一名死者的信息都會登記在冊,負責管理登記的是一名大學剛剛畢業的女大學生,今年二十四歲。可能是年紀相仿的原因,我們之間很談得來,我甚至產生過想要追她的想法。

我正準備去辦公室找她,正好迎上了陰沉著臉下樓的部門經理,他喊住我:“林白,一會兒你把老王的屍體連夜處理一下,加班,三倍工資。”

“又是加班?”我皺了皺眉,沒有立刻答應下來,之前是客戶要求我可以理解,這一次為什麼會這麼急?

部門經理沒有給我反駁的機會,平時人影都看不到的他,今天竟然親自指揮搬屍工抬老王的屍體。

事出反常必有妖,我總覺得他在欲蓋彌彰,想要竭力掩飾著什麼。眼看著時間已經快要到了十二點,我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很想立刻回家。

都說夜晚十二點是陰氣最盛的時候,也是最容易見鬼的時候,尤其是我今天經歷了這些,更加忌憚這個說法。

三倍工資固然是眼饞,可是我的心裡卻打了退堂鼓,於是便走上前和部門經理說拒絕加班工作。

我本以為要費上一番口舌,結果部門經理答應的很痛快,說如果我想回去就回去吧,屍體明天處理也可以。

儘管心中疑惑,我還是選擇回去,儘管家裡有可能還會有一隻鬼等著我,可畢竟要比火葬場這裡安全的多。

剛剛走出火葬場的大門,也就是之前看到打更老大爺的地方,我發現他又站在路中間。他陰沉著臉,說今晚我必須在火葬場裡面待著,如果現在回家,就是找死。

我有些猶豫不決,他之前救了我,按理說應該不會害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裡總是有著一層隱隱的擔憂,總覺得留下來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

再次抬起頭,老大爺已經消失在了路中間。我想了想,又轉身回到了火葬場裡,畢竟老大爺之前救了我兩次,他的話還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第5章 休息室驚魂

部門經理見我回來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把老王的屍體扔給了我,說既然我們平時處的還不錯,老王的葬禮就交給我全權處理。

屍體被放在停屍房,我過去的時候兩名搬屍工已經離開了,推開厚重的房門,一股濃重的福爾馬林味道撲面而來。

縫補屍體的工具被放在了員工休息室,和停屍房之間只有一條二十多米的走廊,我還記得就在幾個小時前,我在這條走廊中分別遭遇了老王和打更的大爺。

我硬著頭皮走進了走廊中,走到一半的時候,恰好此時手機又沒了電,四周頓時暗了下來。我的心砰砰直跳,順著牆壁慢慢的走,生怕在下一秒就跳出來一個恐怖的冤魂。

終於到了員工休息室,推開門後反鎖,這才鬆了一口氣。找到了工具箱,我準備回到停屍房,然而剛剛轉身,走廊裡又響起了之前聽到的急促的腳步聲。

“砰砰砰!”

休息室的門再度被敲響,同時那個令我感覺到恐懼的聲音再次傳入我的耳畔:“救救我,救救我,求求你開一下門……”

我的冷汗刷的一下就從額頭上冒了出來,忍不住倒退一步,依靠在牆壁上。之前和老王來休息室的時候就是這個聲音打斷了老王的話,沒想到這次我回來他又跟了過來,之前老大爺說的我後背上的人難道就是他嗎?

我深吸了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不管是之前遇到的女屍,還是老王,或者是老大爺,他們雖然是鬼,卻都沒有害我的意思,說不定現在外面這隻鬼真的是在求救?

這樣一想,我反而動了惻隱之心,被困在這裡也不是辦法,老王的屍體還在停屍房等著我去處理。想到此處,我咬了咬牙,走上前打開了門鎖。

門把手剛被轉動,一股大力就從門上傳過來,我被推了一個踉蹌。一個渾身是血的“人”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雙手抓住我的肩膀,臉幾乎貼到了我的鼻子上,我甚至能夠看到他傷口處的血絲。

他穿著一身粗布麻衣,半張臉已經消失,露出下面森然的白骨和半個牙床。一顆眼球懸在眼眶外,舌頭伸在嘴外老長,呈現黑紫色。手臂被他抓著的地方傳來刺骨的寒意,很快就失去了知覺,我被嚇得本能的踢出去一腳,他的身體如同破麻袋一般摔在了地上。

如此場景簡直比泰國恐怖電影還要驚悚,如果不是我見慣了屍體,現在恐怕早已經撒腿就跑,即便如此我也是雙腿打哆嗦。

“救救我……”這時我才注意到他沒有下半身,從腰往下就只剩下了血肉模糊,他依靠著雙手在地上爬動,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我強壓下心底的恐懼往後退了一步和他拉開距離,問道:“我要怎麼救你?”

他這個時候已經爬到了我的腳底下,抬起頭用著空洞洞的黑色眼眶看著我,咧嘴一笑。他的嘴張得老大,臉頰上僅存的肉瞬間被撕開,語氣森然:“只要你死在這裡,就能救我!”

“靠!”

我忍不住爆了粗口,他雙手如同鉗子一般抓住了我的雙腿,被他一拉我重心不穩摔倒在地上。當時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一腳踢在他的臉上,藉此掙脫轉身就朝著走廊的方向跑過去。

我頓時感覺自己像一個傻。逼一樣,特麼的竟然相信了一個鬼的話!

我在前面跑,那隻鬼在我的身後用雙手飛快爬動,速度竟然比我跑的還要快。我心中又驚又懼,恨不得多生出兩條腿,眼看著距離越來越近,我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按理說二十多米的距離應該轉瞬即逝才對,可是我現在已經跑出去了至少二百多米,還不見門口。朝著前面看過去,幽深的走廊前面不遠處僅有一盞昏暗的燈泡照亮了周圍不到三米的範圍,無論我怎麼拼命奔跑,就是不見距離拉近。

身後的鬼距離我只剩下了不到一米,眼看著他枯瘦的手掌已經要抓到我的腳後跟,我的左臂忽然被人拉住,一股大力從左邊傳來,將我拉到了一個屋子裡面。

猝不及防之下我摔了一個狗吃屎,身後的門被咣的一聲關上,隨後那隻鬼“砰”的一聲撞在了門板上,開始用力砸門。

從地上爬起來,發現竟然又回到了員工休息室,屋子裡卻一個人都沒有。可是我剛剛明明感覺有人拉了我一把,否則我現在已經被那隻鬼追上了,至於下場怎麼樣我根本不敢去想。

員工休息室只有二十幾平,除了幾個裝著雜物的櫃子就只剩下了一排休息用的椅子,根本不可能藏著人,剛剛救我的人到底哪裡去了?

不對!

這個時候我忽然反應了過來,先入為主救我的是人,如果救我的也是一隻鬼呢?

剛出虎穴又入狼群,我的牙齒在打顫,後背依靠在牆壁上,既警惕又驚懼的掃視著房間。

五分鐘過去了……十分鐘過去了,屋子裡仍然靜悄悄的,不要說屋子裡的鬼了,連門外另一隻鬼的聲音都消失了。

確定了暫時安全了後,我雙腿一軟癱在地上,不管剛剛救我的是人是鬼,至少他沒有害我的心思。

我活了二十多年,只有這段時間才能見到鬼,這明顯很不正常。自從縫補了那具女屍之後,我的生活就發生了巨大的改變,這種改變我也不知道是什麼,但肯定不是好事。

而且……為什麼我能夠看到老王,打更的大爺,還有門外的鬼;卻看不到我家裡的鬼,和之前攀附在我背上的鬼?

之前我和鬼之間就像兩條永遠不相交的平行線,不出意外這輩子我也不知道他們存在,現在他們為什麼要現身在我的面前?我又為什麼能夠突然看到他們?

想得多了,頭開始發脹,身體上的疲憊是次要的,主要是精神上的折磨。我不知道門外的鬼有沒有離開,但想必只要我不開門他就進不來,因此也不用太過擔心。

一直在屋子裡坐到了天亮,陽光照射進員工休息室,我這才站起身,準備出去。

說實話,這兩天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我的心裡已經打了退堂鼓。幹這一行確實賺得多,但是也要有命花才行,我決定將老王的屍體縫補好,為他辦一個葬禮後就去找經理辭職。

老王早年喪子,妻子又和大款跑了,孤零零的只有一個人,如果我不幫他,恐怕連一個為他立墓碑的人都沒有。

其實我一直在懷疑,昨晚救了我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但是他為什麼不出現和我說清楚?我還記得他留給我一個電話號,說如果接下來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就給那個電話號碼的主人打電話。

號碼被我記在了手機裡,我想老王應該早就預料到了現在這種情況了吧,否則也不可能多此一舉留下一個電話號碼。可惜的是我手機沒電了,現在想打也打不了,只能等一會兒回家把手機充上電了。

走在去到停屍房的路上,離的老遠就看到部門經理怒氣衝衝的從停屍房的方向走了過來,衝著我吼道:“林白,你他媽的昨晚跑哪去了?我讓你昨晚幫老王縫屍體,結果你去偷懶是不是?”

我自知理虧沒有反駁,至於昨晚的事情說了他也不可能相信,只會引起更大的反彈。

罵了一會兒,部門經理總算消了氣:“行了,你平時工作也挺認真的,這件事就算了。老王的屍體呢?一會兒讓搬屍工抬到停屍房,抓緊時間縫補好,焚屍工那邊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聽了經理的話我有些蒙:“老王的屍體就在停屍房啊?”

部門經理皺著眉頭,一臉古怪的看著我:“你確定?”

我心中浮現出一股不好的預感,部門經理也明白了什麼,臉色一變。我們對視了一眼,同時朝著停屍房的方向跑了過去,丟失屍體可是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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