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憶我的父親崔福嶺

各路班主得信兒後也紛紛登門邀請,我父親還是那個老脾氣,不搭固定班,自由自在地演戲。他此時會戲多達近300部,並且對各種樂器全通,掂啥耍啥,是民間藝人中少有的奇才。解放後他在家還經常自拉自唱,我從小就受他的藝術薰陶,17歲那年對懷梆更加是偏愛,甚至到了痴迷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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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父親為學這個行當後被人陷害過,他說啥也不允許我弟兄倆幹這行兒,我只有偷偷地學唱、學拉,趁他不在家的空檔兒偷著鼓搗弦。我沒上過學,和父親一樣不識譜,就佔個好記性,有一次我在家裡定音上弦被他發現了,他把我痛痛地臭罵一頓:“亂擰啥!你懂樂理嗎?你會定弦?擰斷絃咋辦?”這次挨訓,好長一段時間我都不敢動他的弦了,手癢了就偷拉會兒,時間久了就學會了“二八”“流水”“慢板”等曲牌。

還有一次,我跟著他去百間房演出,回來的路上他高興了,就教我唱懷梆,記得一共四句詞,我平時因怕他,心裡一緊張詞調就記不準了,唱一句忘一句。就為這四句詞我捱了他六柺棍兒,頭上當就起了六個疙瘩。說實話,因我平時是偷著學藝,直到我20多歲,父親他才知道我會拉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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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心裡高興了,就讓我給他伴奏幾曲。久而久之,我的琴藝在他的嚴格要求下水平提高了不少,他滿意了哪個唱段,就讓我上臺和樂隊師傅們一塊兒伴奏。這期間我有幸結識了大黑、二黑、馬牛、結舌五、張蛄蛹、馬山隨(老闆馬玉芝的兒子)、梁秀等老藝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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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結識不少新秀,像李封礦的劉小松康秀蘭等。我父親現有徒弟在世的有:範橋村的“鱉妮”老十”、朱古莊的“百桃”,我給他們伴奏過《老雲南》、《雷振海徵西》、《天台山》、《對銀碗》、《白玉杯》、《反徐州》等。我懷念之餘,時常拿出來聽聽。晚年父親在家修養,仍不斷演唱,錄音。如今,還保留有我們父子二人伴唱的磁帶五、六盤。如:《上門樓》、《雙騎驢》《搜樂府》、《杜麗英》、《秦香蓮》、《抗殿》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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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橋村至今還保存著三十多本曲譜,那是我父親解放後在範橋村教戲時留下的寶貴東西。父親他在範橋村教戲五、六年,收了不少徒弟,現有很多人不在人世了,懷梆藝術後繼乏人。說起懷梆戲,原本在沁陽(老懷慶府地),後來廣為流傳懷府八縣。之後又以焦作為界,分為東西兩路:一路叫‘東路梆子’;一路稱西路榔子’。

東路梆子基本上保持了傳統、原汁原味的調子(不挑高調);西路梆子是在原腔調兒上有所改進,主要是“挑高音’在定弦音上也是按豫劇音調拉的。有一年,老藝人謝磚頭把武陟縣的拉法兒傳給了修武,所以,目前這兩個縣在拉法兒上基本樣。記得十年前,臺胞戲劇導演趙明普老先生專門來訪我父親,因父親當時已年過九旬,耳聾、眼花又多病,不能親自為他演唱。為了不使臺胞失望,我讓趙老先生帶走一盤我父親的原聲錄音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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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梆在1952年曾代表中原地方劇種,跨出國門赴朝鮮慰問演出,充分體現了老藝術家們的愛國主義、國際主義精神,也體現了中原民族文化的藝術價值懷梆它浸透著像我父親這樣一大批老民間藝人的心血和汗水,也經歷並飽含了酸甜苦辣的歷史滄桑。它是中原廣大民眾精神文化生活中不可缺的靈魂,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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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懷慶人'民族文化藝術的經典寶藏。這些年由於多種原因,不少業餘懷梆劇團給撤了,演懷梆的老藝人也越來越少了,甚至大多數青年人都不知道懷梆是啥東西?更數不清老懷慶府所管轄的8個縣衙’叫啥名?歷史被人們在淡淡地忘記,可悲呀!做為老民間藝人的後代,我呼籲社會各界人士:在創建文明旅遊城市的同時,也不要讓這個代表本士民間藝術的經典寶藏丟失!要拯救一下瀕臨滅絕的懷梆劇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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