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建功立業的聖西蒙公爵終於加入了火槍手隊

1691年,我正在羅什福爾的專門學院學習哲學,並開始學習騎馬,也正是在那時,我開始厭煩那些哲學大師及他們的經典著作,年輕的我渴望投筆從戎,在戰場上建功立業。那年初春,路易十四陛下親率大軍發起了蒙斯圍城戰。雖然這9個月的圍攻裡,我方損失慘重,但這一戰還是吸引了我們這些年輕人,很多人的人生首戰都是從此處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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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瞰蒙斯時的全景。蒙斯古鎮位於今比利時境內,1691年,路易十四曾率軍猛攻該城。)

不過,最傷害我自尊心的是,當我依然在學校苦讀時,我曾經的同窗,只比我大八個月的德·沙特爾公爵卻已經從軍了。德·沙特爾公爵是陛下的弟弟大殿下奧爾良公爵菲利普的兒子,儘管我們的地位高下有別,但當時的我們還是結了深厚的友誼。因為有他的榜樣在前,因此,我也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掙脫家庭對我的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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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沙特爾公爵畫像。德·沙特爾公爵是路易十四的侄子,路易十四的親弟弟奧爾良公爵菲利普的兒子。後來,他繼承了父親的爵位,並在路易十四駕崩後輔佐路易十五,攝政八年。)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不可避免地使用了一些小手段。首先,我想說服我的母親,不過不久之後我就看出來了,雖然我費盡唇舌,但她不過是在敷衍我而已。後來,我又求助於我的父親,為了打消他的疑慮,我使出了渾身解數,終於讓他相信陛下只會在今年發動圍攻,明年,陛下就會止戈。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我一直瞞著我的母親,從未在她面前提過隻言片語。因此,直到行動前夕,她都沒有發現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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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聖西蒙公爵畫像)

陛下曾經設了這麼一條規矩,所有想要參軍的人均需在他的火槍手隊中服役一年,只有經過了火槍手隊的嚴峻考驗,他們才能作為列兵或陸軍中衛加入騎兵團或步兵團,最後才能獲准購買某個軍團,成為軍團指揮官。當然了,他自己的非婚生子以及王室的血親王子可以忽視這條規定。不過這一次,陛下決定嚴格按照這條規矩辦事。因此,雖然我的父親已經很多年都沒有再進過凡爾賽宮了,但為了我,他還是帶著我前往凡爾賽宮,懇求陛下准許我加入火槍手隊。面聖那天正好是聖西蒙和聖裘德的紀念日,我們見到陛下的時間是正午十二點半——那時陛下剛剛開完內閣會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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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代聖西蒙公爵,作者的父親)

陛下垂恩,擁抱了我的父親三次,之後,他才把注意力轉到我的身上。他注意到我的容貌俊逸雅緻,很明顯還沒有成年。當陛下指出我還非常年輕的時候,我的父親回答道:“陛下,正因為年輕,所以他才有機會為陛下效勞更長的時間啊!”鑑於此,陛下問我的父親,讓我父親自己說他希望讓我加入哪一支火槍手隊。當時,陛下手底下有兩支火槍手隊,父親選擇了他的好友莫佩爾蒂指揮的那一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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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0-1814年間火槍手的制服演變)

因為陛下過於忙碌,所以他基本都是通過火槍手隊的兩位隊長了解我們這些在火槍手隊服役的年輕人的。因此,我有充分的理由相信,最開始的時候,陛下對我的良好評價完全是莫佩爾蒂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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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十四畫像)

第二年(1692年)三月,也就是我在火槍手隊服役三個月後,陛下在貢比涅檢閱禁衛軍和憲兵隊。在此期間,我在凡爾賽宮執行了一次騎馬警戒任務。這次出行路程不遠,但我接到了更重要的任務,也就是我即將去往前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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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貢比涅的市政廳。貢比涅是法國瓦茲省的首府,在巴黎東北約80公里處。)

我自然欣喜若狂,不過這個結果卻出乎我父親的預料。他發現,陛下今年並沒有像我說的那樣待在巴黎。一想到他竟然輕信了我的鬼話,他就懊悔不已。發現此事後,雖然我的母親略有不快,因為我的父親違背了她的意願,還親自安排我參軍,不過,她很快就說服了我的父親,要他理性處事,勸他給我提供三十五匹馬或騾子,以及其他一些能令我在軍中更有尊嚴的裝備和物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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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騎兵)

1692年5月10日,陛下跟女士們一起拔營出發,而我則像其他的火槍手一樣,騎在馬背上,跟其他士兵以及所有的王宮侍從一起隨駕出行。整個戰爭期間,我的任務都是這樣的。有兩位先生一路陪著我,其中一位是我的導師,另一位則是我母親家鄉的地方法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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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進中的法國大軍,油畫左下方有明確的1692標識)

陛下的軍隊在毗鄰德·盧森堡元帥營地的熱盧赫軍營集結,女士們則住在距軍營十二公里之外的蒙斯。某天,陛下召她們進入軍營,設宴款待了她們,還准許她們到場觀禮。對她們來說,這可能是她們所見過的最盛大的閱兵禮了。兩支大軍分列兩翼,其中,左翼是陛下的軍隊,右翼則是盧森堡元帥統率的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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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森堡公爵畫像。此人為路易十四時代著名統帥,公爵的回憶錄中記錄了他的很多軼事。)

在熱盧赫營地駐留了十天以後,兩軍分別開拔,各自行軍,貴婦女眷則回到了迪南。開拔兩天後,那慕爾圍城戰開戰;開拔第三天,孔代親王殿下便率部先行,與前鋒合圍那慕爾;開拔五天後,國王陛下也率領後軍抵達了那慕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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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慕爾圍城戰中的路易十四)

陛下的長子路易王太子殿下、王弟大殿下德·奧爾良公爵、孔代親王殿下及德·裕密埃赫元帥四人層層節制,於陛下帳下聽命。盧森堡元帥則是他自己那支部隊的唯一指揮官,而他那支部隊的主要任務就是圍攻佈防,觀察敵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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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十四的親弟弟奧爾良公爵菲利普。作為法王路易十四唯一的弟弟,菲利普從小被稱呼為“小殿下”,因為那時他的叔叔,被人們稱為“大殿下”的路易十三的弟弟加斯頓還健在。他的叔叔死後,他就正式被人們稱為“大殿下”或是奧爾良公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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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德·勃艮第公爵畫像,他是路易十四的長子,路易十五的父親,至死也沒有繼承王位。)

塞巴斯汀·沃邦元帥向陛下建議說應該分別攻打城鎮和城堡,因為他聲名遠揚,在陛下的歷次戰爭中都堪稱核心人物,所以他的建議即刻便被採納並付諸實施。當時,德·佈雷斯男爵負責加固防禦工事,他更傾向於同時對城鎮和城堡發起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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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沃邦元帥畫像。他是法國著名的軍事工程師,由他設計建造的斯特拉斯堡等要塞是當時歐洲最堅固的要塞。)

為了攻克那慕爾城的城鎮,孔代親王殿下、德·裕密埃赫元帥及德·博福勒斯侯爵分別指揮了一輪攻擊。圍攻持續了十天,期間並沒有什麼值得記錄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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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代親王父子畫像。孔代家族是法國波旁家族的一個重要分支,專用稱呼為親王殿下。)

第十一天的時候,我軍突破了敵方的防線,於是,他們提出和談。最終,敵我雙方達成了投降協定,不過這個協定的內容幾乎全是按照他們這受困一方的意願擬定的。協定簽訂後,敵方撤出城鎮,撤回城堡,雙方約定,城鎮一方保持中立,不主動出擊,也不應遭到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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