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命運說話(三十三)

山裡的陰陽先生,做人也陰陽怪氣。如果有人得罪了他們,他們只需要暗中耍點花招,隨便將墳地的方向指歪斜一點,據說這家的子孫後代就要遭殃了。

一群人簇擁著顧奶奶的棺材浩浩蕩蕩的前行,他們來到由陰陽先生指定的地方忙了起來。一時間,鑼鼓喧天,鴉聲四起,擾人心斷人魂。

顧家人又是一陣嚎啕大哭,他們眼看著石塊壘高了,澆上去的泥土掩蓋了棺材,一座新墳拔地而起。這時,剛剛還晴朗的天空突然烏雲密佈,狂風大作,雷聲滾滾,一場大雨即將到來!

顧家在一場大雨過後安靜了許多,失去親人的傷痛需要時間來癒合。自古以來,死去的人不能復活,而活著的人,生活還要繼續!

母親永遠像一隻不知疲倦的陀螺,總是不分晝夜的忙著農活和家務活。雪兒的大部分時間都是在沉默中度過,她的心中藏著太多心事!

陰曆七月底,山裡出了一件大事,賀蘭娟在婚期的前十天裡私自朝外面跑了。消息一傳出,靜謐的山村裡炸開了鍋,一場好戲即將上演。

徐家來了二十多個人找賀家要人,他們怒目圓睜,氣勢洶洶。他們可不想落個人財兩空的悲慘地步。他們說,賀家交不出人,必須賠償這些年所付出的經濟損失和精神傷害。

人在和睦時啥話都好說,一旦翻臉了比仇人還要眼紅,彼此之間不整個你死我活心裡不痛快。賀家知道找不回賀蘭娟了,只好哭爹喊孃的找人幫忙說好話,請求徐家手下留情。

儘管如此,賀家還是眼巴巴的看著徐家像土匪一樣在屋裡翻找著值錢的東西。最後,徐家捆了兩頭豬抬走了,趕走了十隻羊,拎了幾塊臘肉,抱走了一床新的碎花被子……

賀家還給徐家打了一張欠條,承諾儘快想辦法將欠款還上。徐家跨在賀家門檻上罵了一會兒,還是不解心頭之氣,於是又將賀家給老母親準備的一幅棺材也抬走了。

人生風雲突變,計劃趕不上變化。賀家不但落個窮困潦倒,負債累累的地步,還落下一個天大的笑話,女兒是在孃家跑的以後怎麼做人?賀家父母為了挽回點顏面,逢人便說見到賀蘭娟打死她。

從此,賀家成了別人的笑點,走到哪裡都有人指手劃腳。他們乾脆見人就躲,真躲不了也是低頭彎腰匆匆閃人。賀家本想借著嫁女兒的機會大撈一筆彩禮錢,做夢也想不到女兒跑了,日子又回到解放前炮火封天的模樣了。

雪兒很吃驚,賀蘭娟真的跑了?當她確信這是事實時很是佩服賀蘭娟的勇氣,一個弱女子不想嫁給一個不愛的人,勇於去外面自謀生路!只是,賀蘭娟是解脫了,卻害苦了她的父母!

事實上,徐柱子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本想高高興興的做新郎,沒想到從此成了別人的笑話。自從這場鬧劇過後,名聲毀了,往後的婚姻大事只能聽天由命或是打光棍的命了。

晚飯過後,母親惴惴不安地說:“賀蘭娟也太不聽話了,害得她家裡好慘。賀家以前見人大老遠打招呼,現在恨不能每天閉門不出。”

“媽,賀蘭娟心高氣傲,她看不上徐柱子。兩家大人也是,非要把這門親事弄在一起。”雪兒悲上心頭,白三娃和賀蘭娟都是她的好朋友。現在,他們一個說了再見走了,一個來不及說再見也走了……她的眼角溼潤了!

――作者劉琪

讓命運說話(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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