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了,终于等到了大夫上班。
她是第一个号,第一个进诊室,四五十岁的女妇产科专家大夫,短头发,慈眉善目。
“大夫您好。”
纪安宁走到大夫跟前,礼貌的点头打了声招呼。
一夜没怎么睡,加上又没怎么吃东西,身上又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看上去非常的憔悴。
随时都有可能倒下的感觉。
大夫观察了纪安宁一眼,然后问:“你一个人吗?要看什么病?”
“我怀孕了,想做流产。”
纪安宁直接说明了她的来意,没有犹豫,没有遮遮掩掩。
大夫毫不意外,看了眼纪安宁的挂号单,她又问:“你男朋友呢?”
纪安宁害怕起来,“一个人不能做流产吗?”
如果一个人不行,那她改怎么办?
她一害怕,精神看上去就更恍惚了,大夫放下手里的笔,用安抚的眼神看着她,“可以是可以,但是你的状态看上去很不好,还是叫个家人来陪你,或者玩得好的朋友也可以啊。”
“没关系的,我能行。”纪安宁摇摇头,伸手激动的抓着大夫的手,“大夫,你给我做吧,我没关系的,如果真的出了问题不会找你们医院的。”
她的一双小手,纤瘦冰凉,大夫垂眸看了一眼,皱眉犹豫了一下,然后叹气,“哎,你们这些小姑娘啊,平时怎么就不多注意点。”
说完她无奈的睨了纪安宁一眼,开始在病历本上写内容,一边问纪安宁一边写。
“……”
纪安宁浑浑噩噩的接受完大夫的问诊。
她按照大夫吩咐的,交完了钱,多喝水,准备做B超检查。
这个医院有点偏,一大清早人很多,都是当地的居民,说的还都是很土的海市话。
B超室门口,等候的人,多数是婆婆或者妈妈陪着来做产检的,都是熟人遇到一起,气氛有些吵。
纪安宁头很疼,端着水杯,走进了楼梯间,十分的疲惫,她弯腰在楼梯上坐下。
不大的透明一次性水杯,里面的水还有点烫,她双手捧着,双眼空洞的看着转角处的窗户外面。
一堆不得已,一堆烦心事,一堆情绪。
可即使是这么累,即使不知道她到底为什么而活着,她还是想活着。
双手能感觉到,水的温度已经差不多能喝了,她收回无神的目光,将水杯放到嘴边。
忘了她喝水的目的,小口小口的抿着,漫不经心的。
仍然处于出神状态。
她屈膝坐在那里,单薄的睡衣,让她看上去格外的纤瘦娇小。
纪池城一眼看到,心狠狠的一抽,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找了一夜了,再找不到,他要疯了。
轻轻的关上了楼梯间的门,一点点声响,并没有影响到纪安宁的思绪。
纪池城的脚步,渐渐走近她,走到她的身后,他双手揣进裤子口袋里,转身靠在楼梯扶手上。
然后侧脸垂眸,看着纪安宁,“孩子是我的。”
波澜不惊的语气,这一场景,这一场’戏’,他在心里彩排过一遍又一遍,从他下决心要得到她那一刻起,他就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他也一直在期盼着这一天的到来,她无路可退,只好入他的怀,进他的城。
一切都照着他预想的、计划的,在发展,如他所料,她这么迷茫无助。
但是,他没有算到,会把她逼上绝路,她在大火中,那么强的求生欲望,是那么坚强。
所以,看到她这样,他没有预期的那样开心得意,只有心疼。
可是生性向来寡淡的他,冷漠的嘲讽,他会。
霸道的索取,他会。
默默的付出,他会。
就是不会表达,爱和很。
所以,这一句’孩子是我的’,在他的理解,就是告白。
孩子是他的,如果不是很喜欢很爱,又怎么会和她做那么亲密的事情,又怎么会让她怀上他的孩子。
纪安宁的身子僵着,表情僵着,久久的没有任何反应,是梦……是幻觉?
男人的声音又在她身后响起,“我就是那个睡了你的恶魔。”
恶魔……纪安宁不可置信的瞪着眼,小小的身子,跟着颤抖的呼吸,轻轻颤抖着。
这是他的声音,低沉好听的声音,充满着磁性的声音,可是他说那个该死的恶魔……她肚子里孩子的爸爸,是他!!!
一只手,颤抖着摸到自己的小腹上。
他怎么可能?他又为什么会?
“和我在一起,纪景枫能够给你的,我都能给你,他不能给你的,我也都能给你。”
比如爱,比如心,他的心里,自始至终就只有她一个人。
他的语气,他的声音,在纪安宁听来,是如此这般的淡定,充满着自信。
卡在嗓子里的一口气,忽然抽上来,纪安宁起身,转身,将手里的水,泼向身后的男人,对着他嘶吼咆哮,“纪池城,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他可以不知道她这么多年,暗恋他暗恋的有多辛苦。
他可以骄傲,可以高冷,可以傲娇,可以霸道。
可是他怎么能对她做出那样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过程中,他感受不到她的害怕,感受不到她的纠结和痛苦吗?
还是说,他就是以践踏她,侮辱她的尊严为乐趣,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要不然他现在又怎么会如此淡定的、理直气壮的跟她坦白。
她差点为他丧了命,他却如此淡定的跟她炫耀他的能力,和他在一起,继续蒙着眼睛,躺在床上,任由他侮辱她的身体和灵魂吗?
纪安宁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站在上面两个台阶,即使被泼了一脸的水,却仍然不显丝毫狼狈。
依然高高在上。
她冷笑,“想不到你表面清高,骨子里却猥琐到让人觉得恶心。”
‘恶心’两个字,她咬牙从牙缝里钻出来的。
说完她转身,头也不回的下楼。
‘噔噔噔’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像是踩在他的心上,每踩一下,他的心就往下沉一点。
他的所作所为,在她的眼里,竟是恶心猥琐的举动……
……
几经折腾,纪安宁感到筋疲力尽,觉得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了。
好像生活失去了所有的乐趣,好像世界停止了转动,好像生命没有了意义。
她抛开了所有的包袱,直接穿着睡衣,穿着拖鞋,狼狈的回了纪家。
“丹凝啊,以后多往家里走走,池城那个人不爱说话,性格内向,你开朗,你们性格互补的正好完美。”
“大嫂你可真会说话。”
客厅里,杨丹凝和林艳琴有说有笑的聊着。
聊到纪池城,杨丹凝语气含羞,脸上的幸福却挡不住。
你们性格互补的正好完美……
纪安宁的脚步顿了一下,一只手情不自禁的抬起来,摸摸自己的小腹,她咬着唇,忍着酸涩和痛。
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
“纪安宁,你昨晚一夜没回来,干什么去了?”
身后忽然传来纪若芊的声音,质问的语气。
不等纪安宁回她,她加快脚步走到了纪安宁的面前,将她上下打量了一遍,嘴里又冒出刻薄的话语,“你这幅样子,难道昨晚被人***了?”
她盛气凌人的仰着下巴,浑身上下都透着刻薄的气息。
纪安宁脸色一变,瞪着纪若芊,回击的话刚到嘴边,屋里忽然传来一声厉喝:“纪若芊!”
把她和纪若芊都吓了一跳。
杨丹凝怒冲冲的从屋里出来,冲着纪若芊。
“你小小年纪,思想怎么这么不干净?”
她脚步在距离纪若芊一步远的时候停下来,手紧了紧拳头,忍住了扇她巴掌的冲动。
纪若芊仰着下巴,毫不畏惧的对杨丹凝嚷嚷,“你是谁啊?跟你有什么关系?”
“若芊,怎么跟你小婶说话的?”林艳琴赶紧过来,将纪若芊拉到她的身后,然后她又笑着跟杨丹凝赔礼道歉,“丹凝,小孩子被我惯坏了,不懂事儿,你别往心里去。”
两家人已经正式见过面了,老爷子亲口宣布,下个月初他们订婚,这事儿就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对于杨丹凝,老爷子肯定会爱屋及乌。
所以是不能得罪的。
她这个做母亲的心里拎得清,但是纪若芊却娇纵难改,脾气一上来就跟弦上的箭,一发不可收拾。
她不屑的甩给杨丹凝一个白眼,“切,她还没嫁给我小叔,还不是我小婶呢,就想来管我了?”
“你这孩子!”
堵不住她的嘴,林艳琴干脆把她拉走,拉到了门外,走了几步,她还回头给杨丹凝一个歉意的眼神。
“安宁,别理会他们。”杨丹凝没有理会他们母女两,伸手牵起纪安宁的手,将她往屋里牵。
她的手心,柔软而温暖,纪安宁脑海里不受控制的蹦出’小婶’这个称呼,这个身份。
然后她条件反射一般,甩开了杨丹凝的手。
之后她才意识到,动作太过直接了,她伸手揉揉太阳穴,一副疲惫状,“丹凝,我有点累了,想上楼休息一会儿。”
说着她脱掉了脚上的拖鞋,赤着脚,脚步飞快的往楼梯方向走去。
看出来她状态不对劲,杨丹凝不放心的追上去,“安宁,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纪安宁一直低着头,一只手扶着额头。
假装没有听到杨丹凝在跟她说话。
她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她是她最好的朋友,她们本应该是无话不谈的,唯独涉及到纪池城。
她无法开口,之前这份爱一直难以启齿,卑微的她从不敢在任何人面前表现出来。
现在她和他不为人知的关系,她肚子里的孩子,她更是无法开口。
“纪安宁!”
跟她说了一路的话没反应,杨丹凝忽然提高了嗓门,带着威胁性的喊了喊了她一声。
纪安宁停下脚步,转身看着她,“丹凝,我现在除了累点,没有别的事情,真的,谢谢你。”
她皱着眉头,那憔悴的模样,让杨丹凝心软,“行了行了,你去休息吧,一会儿你休息好了,咱两出去逛街去。”
纪安宁弯唇笑了笑,然后转过身,推开房门,进去立马将门关上。
背往门上一靠,身体疲惫的无力支撑。
喘了口气,她才站直了身子,继续往房间里面走。
今天晴空万里,即使窗户朝北,房间里都光线充足,明亮的让纪安宁感觉有些刺眼。
她赶紧走到窗户边,伸手抓着窗帘,拉上。
她是见不得光的!
拉上一边,她手又伸向另一边,目光不经意的掠过隔壁房间的阳台,身材苗条的女子,站在那里,戴着她熟悉的耳机,微眯着眼睛,一脸的惬意,那么的坦荡自然。
纪安宁抓着窗帘的手,手指收紧,她咬着唇,垂下眼帘,然后一点点将窗帘拉上。
挡住了明媚的光亮,房间里光线变得昏暗,她的心里才觉得踏实。
走到床边,先是坐下,然后躺下,手摸进睡裤口袋里,掏出一小叠一块到一百不等的钱。
加一起都不到一千块。
这是她身上所有属于她自己的钱,放在学校宿舍的。
那时候她想,她怀了那个该死的恶魔的孩子,已经做了对不起纪家的事情,又怎么能用纪家的钱去解决这件事。
在她迷茫无助的时候,想到这笔钱的瞬间,她是多么的庆幸,庆幸自己不曾放弃努力赚钱。
她还忐忑、还担心,没有人陪着,医生会不会不给她做手术。
可是当她排除了万难,终于咬牙挺到最后一关的时候,他就像是一座从天而降的大山,拦在了她的面前,阻止了她前行。
仿佛要很大的毅力、很强的意志,才能翻过去。
可是她现在这么累,累的连气都要喘不过来了啊。
纪安宁翻身,捏着手里的一小叠钱,闭上眼睛,却是满脑子曾经最想抹掉的记忆。
第一次的疼,和一次又一次的怕。
‘他每次都在前面几站上车,然后跟你一起坐到底站。’
‘他背着你下车。’
……
这一觉,纪安宁睡的特别的绵长,一直在做梦,到底梦到了什么,醒来后却又一点记忆都没有。
外面天是黑的,她开灯看了眼床头柜上的钟,八点半。
她不打算出去,她怕碰到这个家里的任何人,就一直靠在床头。
‘笃笃笃’
不知道坐了多久,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这个时间会是谁?
纪安宁皱眉疑惑的看向房门口,门外的人又敲了几下门。
她这才应了一声,“进来。”
然后伸手打开灯。
外面的人得到她的应允,轻轻的推开房门。
看到来人,纪安宁十分诧异,愣了愣,她反应过来,立马振作精神,“爷爷。”
老爷子穿着他最常穿的那套灰色的睡衣,双手负在身后,慈眉善目的朝她走来。
喊了他老人家一声,纪安宁仍然很诧异。
这好像是他老人家第一次来她的房间。
“安宁,怎么睡到现在?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纪正道走到床边,看着纪安宁,关心的问道。
纪安宁收起惊讶和疑惑,心虚的摇头,“没有,我只是有点累了。”
纪正道没有追问她,仍然一脸的慈祥,“想吃点什么,我吴嫂给你做点。”
相较于前两次,他老人家对她态度的变化,这一次他亲自来敲门慰问关心,更让纪安宁受宠若惊。
心里特别的没底。
面对他老人家,她一点儿不敢怠慢,她想摇头说不想吃,可是空了的胃却不管她有没有食欲,咕噜噜的嚼着。
声音还有些大,纪正道听到,呵呵的笑了起来,“起床吧,我去跟吴嫂说一声。”
他老人家说着便转身离开了。
“爷爷……”纪安宁望着老爷子的背影,她没来由的觉得亲切,迟疑了片刻,他老人家的身影已经消失。
无奈,她只好起床洗漱。
进了卫生间,站在镜子前,纪安宁才意识到一个问题,昨晚她身上的衣服是谁给她换的?
项易轻昨晚也在那个海边别墅,那是项易轻的家?
这睡衣是项易轻家的?
不过重要的好像不是这套睡衣是谁的,而是给她换睡衣的人。
‘我就是那个睡了你的恶魔’
耳边不由的回响起纪池城那句坦荡到不以为意的话,她的手揪住衣襟,紧紧的摁在胸前。
凌乱的心跳,却没有因此而平稳。
她慌忙打开水龙头,弯腰,双手掬起冰凉的水,一下不等一下的往脸上泼。
洗漱完,她脱掉了那套睡衣,换上了自己的家居服。
下楼,吴嫂已经做好了面条,因为太晚了,怕不好消化,面条里只放了几根青菜,很清淡。
纪安宁皱了皱眉头,看着要进厨房的吴嫂,喊道:“吴嫂,有辣椒油吗?”
“安宁小姐,这么晚了,吃辣的对胃不好。”吴嫂停下脚步,看向纪安宁,一片好意的提醒她。
她也知道,这么晚吃辣的不好,可就是想吃,尤其是看到这面条,她脑海里闪现出外面那些牛肉面,里面辣油辣汤,想吃辣的欲望被强烈的勾起。
“没关系,我少吃一点。”纪安宁微微笑着对吴嫂说道。
吴嫂无奈,只好点头,“好吧。”
然后她去厨房里拿了一瓶辣酱出来,放到纪安宁的面前,“安宁小姐,这个是专门吃面的辣酱,特别辣,你少吃点。”
纪安宁点头’嗯’了一声,迫不及待的伸手将辣酱瓶盖子打开,正准备往面条碗里到。
餐厅门口忽然传来熟悉的男人声音。
“吴嫂,从今天起,家里所有的菜都不要放辣椒,所有的带辣的,统统扔掉?”
高大的男人走进来,看着吴嫂命令道。
强势霸道的气场,让人不敢质疑,吴嫂丝毫不敢怠慢,当即点头,“我知道了。”
然后她老人家的目光又看向纪安宁手里的辣椒酱,有些为难。
纪安宁的表情怔了一怔,继而她赌气发泄是的,将瓶子倒立过来,整个一瓶辣椒酱全都倒进了面碗里。
原本清淡的面汤,瞬间飘起了一层红红的辣油。
吴嫂打了个冷颤,掀起眼皮儿,小心翼翼的看向纪池城,如她所料,脾气很不好的小少爷脸色比锅底灰还要黑。
纪池城的目光忽然扫向她老人家,“燕窝粥炖好了吗?”
“好了,我这就去端给你。”
吴嫂点头回应了纪池城一声,立马转身,进了厨房。
餐厅里硝烟弥漫,她正想找个机会离开呢。
“小少爷,燕窝粥。”
白瓷盅顿的燕窝粥,盖子还盖着在,吴嫂端出来,双手递给纪池城。
纪池城伸手接过,皱眉,有些忧郁的扫了眼低头吃着辣椒水泡的面条,看都不看他一眼的纪安宁,然后转身,端着燕窝粥离开了。
他高大的身影,气息沉沉,离开了餐厅。
纪安宁放下筷子,将嘴里一口面条吐出来,起身,红着眼圈,一头钻进了厨房里,拉开冰箱的门,在里面翻到了一个冻得冰凉的西红柿,洗都没洗,直接啃了起来。
她一边啃一边流泪。
“安宁小姐,你怎么了?”
吴嫂从外面进来,看到纪安宁泪流满面,紧张的问道。
“辣的。”纪安宁低着头,语气有点哽咽。
她一只手拿着西红柿,一只手抹眼泪,眼泪却如泉涌一般,怎么都止不住。
他怎么那么刻薄?
比纪若芊对她还刻薄,她想吃点辣椒都不行吗?
她说是辣哭的,吴嫂就真的相信了,赶紧给她抽了几张纸巾过来,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慈祥的责备,“我说让你不要吃辣椒吧,这傻孩子。”
“吴嫂,我上楼去了。”纪安宁夺过吴嫂手里的纸巾,捂着嘴,低着头从吴嫂的身边走过去。
根本控制不住,她感觉她要哭一会儿才行。
林艳琴和纪若芊母女两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电视声音开的很大。
不想跟他们起什么冲突,她加快了脚步,一口气跑上楼,跑回房间。
关上房门,她背靠着墙蹲下,双手抱着膝盖,放肆的流泪抽泣。
忽然,一阵熟悉的铃声从她的房间里面传来,是她的手机铃声,她抬起头,泪流满面的看过去。
手机在床上,手机屏幕亮着,边响还边震动着。
这个时候是谁给她打电话的?难道是丹凝?
不对啊……昨晚她的整个包都掉海里了,手机也在里面,那个手机是从哪来的?
想到此,纪安宁赶紧起身,抹抹眼泪走到床边,一个崭新的手机,是少女们都爱的牌子,屏幕上显示一串号码,没有存名字。
她疑惑的伸手,将手机拿起来,接听,放到耳边,试探性的’喂’了一声。
“你在哭吗?”
这声音!
纪安宁瞠目,下一秒反应过来,她立马把卡断了通话,双手紧张的握紧手机。
紧接着,手机又’叮’的一声,来了个短信提示。
她见了鬼似的,募得一颤,低头看向手机屏幕,还是刚才那个号码发来的短信。
“手机是新的,号码是你原来的,电脑桌上的粥,记得喝掉。”
粥?电脑桌?纪安宁转头看向她放电脑的桌子,精致的白瓷盅放在上面,盖子盖了一半。
那是……刚才他从餐厅里端出来的那碗燕窝粥?
给她买手机,补卡号,送燕窝粥!
他这是要干什么?
这情节发展的,和她心里总结的大纲完全不同。
纪安宁正揣测着纪池城的心思,手机忽然又’叮’的一声,来了一条短息,她从怔楞中回过神,低头查看短信。
“别让我再看到你吃辣椒!”
简短的一句话,她刚看完,忽然又来一条。
“燕窝粥的温度应该可以了,端着坐到窗台上来喝,如果不喝,一会儿我会再送一碗过去。”
他会再送一碗过来,这分明是在威胁她。
而且是强迫加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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