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陽光從他的身側掃過來,將他的輪廓修成一道偉岸修長的剪影,舉手投足之間,盡顯矜貴與優雅。
老太太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孫子,然後轉頭朝著來蓉使了一個眼色,來蓉連忙轉身走開。
男人蹲下身子,握住了老夫人的手,看著老太太嘟著嘴佯裝生氣的樣子,低聲笑了笑。
“是誰惹奶奶不高興了,孫兒幫您收拾他們去!”
老太太撇嘴:“除了你這個小沒良心的還有誰?!趕緊給我曾孫抱!”
薄景川黑眸中滑過一抹深深的無奈。
“奶奶,我剛回國,去哪兒給您找女人生孫子?”
老太太哼了一聲,“這麼多年,你應付的話從來就沒有變過!”
她鼓著腮幫子說著,卻將頭看向沈繁星的方向。
來蓉已經走到了她的跟前,女子朝著這裡看了過來,她抬手朝著她揮了揮。
沈繁星疑惑,但還是跟著來蓉走了過去。
薄景川站起身,看著不遠處來蓉領著一個身材高挑纖細地女子朝著這裡走了過來。
女子臉色蒼白,但是不掩美貌,穿著寬大的病號服,走起路來,那病服飛揚的厲害,可見她裡面的身子,是多麼的纖瘦。
薄景川微微眯了眯眼睛,檀黑的眸子緊緊擭著女人越來越近的臉。
可當沈繁星走近,警惕又疑惑地目光掃過他時,他才漸漸收起了視線。
心中略微有些詫異,倒是第一次見到女人這般坦然看著他的眼神。
更甚至,女人的目光只是從他的身上一掃而過,便將視線放到了奶奶的身上。
那眼神,冷漠淡然的讓他不僅意外而且還有絲絲挫敗感在心頭飄浮。
他微微怔了怔,岑薄的唇微微勾起一抹細不可察的弧度。
“老太太,您找我有什麼事嗎?”
沈繁星說話間,微微彎下了身,語氣帶著病後的無力和輕柔。
這讓一旁的薄景川幽深的眸子裡隱隱閃過一抹流光。
跟常年坐在輪椅上的人談話,最忌諱地就是讓她仰著脖子,尤其對頸椎不好。
這個問題他一直留意著,自然知道這樣姿勢是最累的。
這跟扎馬步也沒有多大的區別。
如此一個瘦弱的女子……
老太太眸子裡的笑意更深了幾許,握著沈繁星的手,眼睛緊緊盯著沈繁星的臉看了半天,連連點頭。
“恩,不錯,不錯,真不錯!”
沈繁星不明所以,只能保持著一個禮貌又不失尷尬的笑容。
“孩子,不用擔心,奶奶不是壞人。就是一個人太無聊了,看著你有眼緣,突然讓人把你叫過來,是有點唐突了,原諒奶奶,啊!”
面對老太太一點而不掩飾的熱情,繁星搖搖頭。
“沒關係,反正我也是自己一個人。”
沈繁星說著,清麗的眸子裡閃過一抹極為細小的苦澀,被老太太輕易捕捉,然後有些心疼的抓著她的手輕輕拍了拍。
“乖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繁星,沈繁星。”
“迢迢千盞繁星,盈盈一川銀河。好名字!景川,你說是不是啊?”
老太太轉頭意味深長地看著自家的孫兒,眼神中帶著濃濃的警告。
彷彿只要薄景川說一個“不”字,她都能把人生吞活剝了一般!
薄景川眸中染上一抹無奈地笑,卻還是點了點頭。
“是,很動聽的名字!”
“也很般配!”
老太太得意地挑挑眉,之後對沈繁星說道:
“來,繁星,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孫兒,薄景川。”
沈繁星抬頭,望向始終站在一旁的男人,卻不期然撞進了男人深沉如澤的黑眸裡。
男人眉眼精緻,丰神俊朗,只是站在那裡,就一身掩飾不住的尊貴雅緻。
這個男人只看一身的外表和氣質便知道不是一般人!
她似乎在哪裡見到過,但卻想不起來具體是在哪兒了!
也許是她記錯了,這樣一個優秀的人,應該很難讓人轉眼就忘吧?
她微微疑惑了一下,老太太的話還在耳邊,再看到男人,心中不免有些尷尬。
迢迢千盞繁星,盈盈一川銀河。
薄景川……
千盞繁星,一川銀河……
這也太……刻意了。
薄景川的墨眸氤氳著深不可測的睿智,似乎察覺到沈繁星此刻的尷尬,眼中閃過一抹流光,禮貌地伸出了手,率先開口。
“你好,我是薄景川。”
“你好,我是沈繁星。”
沈繁星說著也已經伸出了手,企圖直起身子,卻在中途頓了一下。
可是蹲的太久,腿已經發麻,再加上腰上剛剛碰的傷,她稍微一動,一陣麻痺之意瞬間從腿上傳來,緊接著腿下一軟,整個人便朝身後仰去。
“小心。”
她清麗的臉上難得有些驚慌地瞠大了眼睛,然而一道低醇清冷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腰間瞬間橫過一隻遒勁有力的臂膀,她整個人被撈了回去。
沈繁星猛然撞進了薄景川的懷裡。
一道清冽的淡香撲面而來,沈繁星尷尬至極。
快速反應過來伸手想要推開他,可是雙腿麻痺之後傳來的那種痠麻感讓她再一次狠狠踉蹌,直接從男人的懷裡滑了下去。
自我保護意識讓她本能的伸出雙臂攀住了男人結實的雙肩。
與此同時,纏在她腰上的手再一次用力,更是直接將她提了上來。
沈繁星用力咬緊了唇,兩次撲進男人的懷裡,讓她有些無地自容。
“先別動。”
低沉而又不容置喙的聲音讓沈繁星瞬間放棄了心中要離開的想法,緊圈著她腰間的掌心隔著衣服傳來灼熱的溫度。
她的身子緊貼著他,臉頰窩在他的胸膛,能清晰地聽得到他強勁有力的心跳聲,聲如擂鼓。
她心悸之餘,蒼白的臉頰終於染上一片紅暈。
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與人親近,雖然跟蘇恆交往那麼多年,但是兩人最多也不過分離時一個輕輕的擁抱,比禮儀還將就,甚至連彼此的體溫都感覺不到。
如此這般,已經是她的極限。
薄景川感受著懷裡幾乎半隻手臂都能擁緊的身軀,精緻的長眉微微攏了攏。
他不自覺低頭想要去看懷裡這個過分消瘦的女人,下巴卻抵上了她的頭頂。
髮絲隱隱掃弄著他的下巴,有些發癢。
轉眸間,視線又落到了她纖細柔白的後脖頸上,寬大的病服領口讓他隱隱看得到她衣服裡面大部分的肌膚。
黑眸漸漸加深變得幽暗,然而懷裡的女人卻動了動,一股溫熱的清香從她的領口竄出來,直逼他的鼻間。
他微微怔了怔。
沈繁星卻在此刻再一次動了動身子,覺得腿上的痠麻之意已過,於是輕聲道:
“謝謝……我好了……”
薄景川心神微微一動,卻還是小心翼翼地鬆開了她!
看著她堪堪站穩,他才收回了手。
“還可以嗎?”
沈繁星微紅著臉,點了點頭。
“還好!抱歉,剛剛腿麻了。”
薄景川勾唇,“我知道,你不必解釋。”
一句簡單的話,卻讓沈繁星頓了一下,內心微微勾起一抹苦澀,但是面上仍舊不動聲色。
“謝謝。”
一旁老太太也被剛剛的一幕嚇了一跳,可看到現在兩個人之間的互動,一雙清亮的眸子裡瞬間染上濃濃的開心和滿意。
看來,他這個孫子也不是一竅不通嘛……
薄景川豈止是一竅不通?
沈繁星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想到剛剛蘇恆的話,她轉身對著老太太道:
“老太太,我現在有些事要處理一下,您在哪間病房,我處理完事情再去陪您。”
“在那兒!那道門看到沒有?你下次來從這裡進去……”
老太太頓了一下,精明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狡黠。
“我們留個電話吧,電話聯繫!哎……我沒拿手機!”
一旁的來蓉手伸進身上的口袋,摸到手機,走上前。
“老夫人……”
老太太眼角飄給她一記警告,她才瞬間明白過來,又退了回去!
“景川,快,拿你手機幫我存一下!”
薄景川斂眉,又豈不知道老太太的心思,但是卻還是從口袋裡拿出一隻黑色手機,然後望著沈繁星。
“183……”
完整將沈繁星的電話號碼輸了進去,薄景川將手機又收了回去。
看著她纖細單薄的身子,將自己的西裝脫了下來,披在了她的身上。
一陣帶著冷冽清香的溫暖瞬間將沈繁星包裹住,那上面還帶著的男人身上的體溫。
“穿著吧,你身上太冰了。”薄景川聲音淡漠道,看著沈繁星的清眸裡一片坦然。
沈繁星不知怎麼心頭一軟,眼眶就那麼沒有預兆的微微發灼。
沒想到到頭來,還是這樣一個萍水相逢的男人給了她此刻內需要的溫暖和關懷。
沈繁星最終還是將衣服脫下來還給了薄景川。
“沒關係,我馬上就要回房間了。不然還你的時候也是麻煩。”
“麻煩?”薄景川微微皺眉,“你剛剛說要陪奶奶難道只是客套話?”
沈繁星微微訝異,搖了搖頭。
“我會去陪老奶奶的。”
她將衣服塞給他,朝著他點了點頭,便轉身離開。
薄景川站在原地望著女人纖細又倔強冷漠的背影越來越遠,深沉的眸子裡滑過一抹微光。
奶奶?
叫的倒是動聽。
“景川。”
老太太突然出聲,他偏頭,看向老太太。
眉眼含著溫脈的笑。
“奶奶有什麼吩咐?”
恨鐵不成鋼地仰頭望著他。
“你這榆木疙瘩,送人家回去啊!”
望著沈繁星已經消失的纖細倔強的身影。
薄景川沒動。
結果老太太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屁股上!
頎長的身形狠狠地僵了僵,平靜淡漠地眸子裡擰起一抹晦暗的陰霾。
一向不擅被人碰觸的薄景川,年過二十八載,居然在這種時候被打了屁股!
來蓉在後面掩飾不住低聲的笑。
“趕緊去啊!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老太太顯然沒在意他,又是一陣催促。
薄景川抬起修長的手指有些頭疼的點了點眉心,無奈。
“是,奶奶!”
-
沈繁星獨自一人走近病房的時候,蘇恆已經在病房了。
他站在窗邊,背對著門口,應該是一身高檔的灰色西裝,只不過此時缺了西裝外套,剩下一件白色的襯衫。
那樣清爽潤朗的樣子,讓沈繁星遑遑想到了大學時光,那個穿著白襯衫溫文爾雅的男子。
只可惜,時過境遷,少年再不是當初的少年。
沈繁星沒有去看他,走進病房,整個人冷靜淡漠的可怕。
察覺到病房有人走進來,蘇恆轉身。
“你去哪兒了?”
沈繁星沒有回答,徑自走到床邊坐下。
蘇恆又說,“剛剛一時情急推了你,抱歉。”
他的聲音很溫和,彷彿剛剛對她橫眉冷對,陰沉至極的男人是她的一場夢。
“剛剛的一切,不是我的錯。”
不管怎麼樣,她需要給自己一個清白。
蘇恆低頭看著她,本來還含著歉意和掙扎的眸子裡多了幾絲嘲諷。
“你知道千柔怎麼說嗎?”
頭頂的視線那樣強烈,沈繁星抬起頭,看見的是蘇恆滿含是失望的眼神。
“她說,是她沒拿穩手中的杯子,全部都是她的錯,她在替你解圍。而你呢,如今卻還在這裡推卸責任。繁星,這不該變成這樣。”
沈繁星看了他良久,眸子裡由震驚,到失望,到淡漠。
她淡淡望向窗外,唇角勾起一抹清冷的笑。
輕如霧靄般的笑充滿了諷刺。
“蘇恆,我們認識幾年了?”
蘇恆頓了頓,卻還是說:“八年。”
“呵——”沈繁星笑了起來。
八年了啊!
八年的時間,她從來沒有想過!
蘇恆對她的信任,居然這樣脆弱的不堪一擊。
這樣的男人,她沈繁星不稀罕!
沈繁星站起身,冷漠地望著他。
“蘇恆,我們解除婚約。”
清冷的聲音擲地有聲,帶著不容置喙的強勢和決絕。
蘇恆的眼裡閃過震驚。
“何必這種表情?早在你救起沈千柔的那一刻起,甚至更早,你不就已經做好選擇了嗎?”
蘇恆震驚了好久,看著沈繁星的眸子裡滿是複雜,只不過片刻,便又佈滿瞭解脫。
“繁星,對不起。也許我們分開是對的,如果繼續下去,我怕我會忍不住為了保護千柔而傷你更深。”
沈繁星的雙手微微彎了彎,抬頭冰冷地望著他。
“為了保護沈千柔?蘇恆,難道之前所有的事情,你一件都未曾信過我?!”
蘇恆眼裡閃過掙扎,“千柔太單純柔弱,繁星你……太冰冷強勢了。”
沈繁星望著蘇恆,良久,忽然就低聲笑了起來。
那笑聲冷冽而又諷刺,面上薄情的無懈可擊。
可她此刻的內心,卻心如刀絞,痛得無以復加。
這話說的可真含蓄,她強勢還成了一種錯了?
強勢就一定會是那個惡毒的,欺負弱小的一方?
蘇恆含蓄中無情的話像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地,用力地插在她的心上。
“繁星……”
蘇恆看著她這幅樣子,心中更是愧疚,他想伸手去抓她,想要無論如何都要此刻安慰她一下,可是沈繁星卻大退了兩步。
“你別碰我!”
她怒吼,揮開了他的手,之後緩慢地抬起頭,清冷的眸子裡空無一物,唇角噙著一抹弧度,卻沒有一絲笑意地望著他。
除了冷漠諷刺之外,是徹底地絕望和決絕!
只這一眼,蘇恆卻覺得自己的心臟重重一顫,那種起伏的遽痛,連胸腔都跟著疼痛。
“繁星……”蘇恆再喊,卻不知道說什麼。
沈繁星冷冷地望著他,冷聲道:
“蘇恆,你記著,是我沈繁星不要的你!我真心希望你能跟沈千柔天長地久!不要乞求施捨我一點兒什麼,我沒有那麼窩囊!呵……誰會用擦過腳的毛巾再擦臉?!”
面對沈繁星前所未有的惡語相向,蘇恆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那個一向氣質絕佳,修養良好的女人,居然可以說出這樣不堪的話來!
但是也能理解她此刻的憤怒,他抿了抿唇,又低聲說道:
“不管怎麼樣……對不起!”
“我知道了!”沈繁星一絲空隙都沒留地回應。
蘇恆抬頭看她,“你能接受就好……”
沈繁星一臉面無表情。
“我為什麼接受?你可以說對不起,但我也有權力不原諒!滾!”
蘇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知道這個時候再說下去無益,只說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之後,轉身離開了病房。
-
直到蘇恆徹底離開病房,沈繁星才無力地坐在了病床上,蜷縮著雙腿,眸子裡空洞洞地盯著窗外的某一處。
冰冷強勢?
她曾經也是溫和的水,只是這個世界太寒冷,她不得不把自己變成冰,不得不把自己變得堅強一點!
她只能自己保護自己,不讓自己受傷,不讓自己難過,才能不讓自己想要流淚,不讓自己顯得懦弱,不讓自己在外人的面前看起來那麼可憐。
她以為這麼多年,她都已經習慣了,可是現在才發現,她原來沒有她自己想象中的那麼堅強。
一個人的房間裡,她也會心痛,也會軟弱,喉間範酸,眼眶發熱。
可她只能軟弱道這種程度!
她不會流淚,不值得,也無比懦弱。
她的眼淚,最終只會落入塵埃,不僅一文不值,還會成為別人的笑話。
她察覺到身旁靠近一道身影,不久之後,她的眼前便遞來一塊潔白的手帕。
沈繁星微微頓了頓,轉頭抬眸,柔軟的眸子裡閃過短暫的震驚。
她放開抱著自己雙腿的雙臂,從床上站起了身。
看著仍舊比她高出一個頭的俊美的男人。
“你……怎麼來了?”
薄景川的西裝搭在他的臂彎處,潔白的名貴襯衫,袖口處有兩顆精美雅緻的銀色袖口,整個人溫文爾雅,風度翩翩,氣度卓爾不凡。
她闃黑的眸子緊緊地盯著沈繁星那張快速隱藏起來的臉,眸底氤氳著一抹意味不明的流光。
良久,他才緩緩開口,嗓音低沉而又優雅。
“通常女人這個時候應該是要哭出來的。”
沈繁星微訝,之後清麗的眸子裡卻已是瞭然。
他剛剛應該是跟在了她的身後,不是全數聽到,如他這樣睿智聰慧的人,也不可能不明白。
“抱歉,我平常並沒有聽人牆角的習慣。”
沈繁星不以為然。
“為那種人哭,不值得。更何況,我的眼淚,不值錢。”
薄景川墨色長眉微微動了動,“你說的對,為一些不值得的人掉眼淚,確實是在浪費感情。不過你的後半句我卻略有微議。”
沈繁星抬頭看他,疑惑中帶著徵詢。
薄景川的黑眸緊緊盯著她,淡淡開腔:
“眼淚值不值錢,這要看你在誰的面前哭了。有人會覺得一文不值,有人卻視為價值連城。”
明明是一腔姿態溫脈的話,但是那裡面隱晦的狷狂和深意卻讓沈繁星心頭微震,繼而有些倉皇地撇開了眼。
薄景川緩緩將帕子收了起來,“現在,我回答你一開始的問題。”
他頓了一下,繼續垂目望著她。
“你是個聰明的女人,應該不難發現,奶奶希望我追求你。”
沈繁星的眸子微閃,清麗的臉上終於閃過一抹尷尬。
“我覺得……可能是你讓她老人家等的太久了,我看她最想要的是一個活潑可愛的孫子。”
“你確實夠聰明。”
薄景川笑道,讓沈繁星微微鬆了一口氣。
“但是,追求你,卻是我個人的選擇。不是隨便一個女人,都可以擁有我的孩子。”
薄景川再開口,溫和的語調卻強勢冷傲的讓沈繁星再無法淡定了。
她倒是沒有想過,這樣一個蕭疏軒舉,君子謙謙的男人,居然會說出這種張狂不羈的話來。
“薄先生追求女人向來這樣直接嗎?”
“我只追求過你一人。”
沈繁星有些頭疼,第一次覺得應付一個人竟然如此的困難。
“我們彼此最多不過在一天裡,一個小時之內,見過兩次面而已,薄先生難道不覺得太草率了?”
“我相信我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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