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談|吳起(一)—有本事的「渣男」

|雜談|吳起(一)—有本事的“渣男”

母喪不奔師門逐,

殺妻求將仁義無。

《史記》列傳名留世,

《吳子兵法》傳千古。


有詩云“不破樓蘭終不還”,對於有些人來說,他的“樓蘭”可能就是出將入相、封侯進爵。衛國人吳起就是一個有這樣想法的人。公元前440年,衛國的左氏城裡,吳大戶家生了一個兒子,這時的吳老太爺估計完全沉浸在得子的喜悅中,萬萬想不到日後他的兒子會名流千古。這位吳家少爺,便是吳起。[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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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從小生活優渥,又渴望在政壇有所成就,吳起年輕時花了相當多的錢在外求官,但是一直沒有成功,終於在吳老太爺去世之後,把家產全都敗光。同鄉的夥伴們沒有那麼高的志向,都是老實務農的農戶,雖不富貴,但也能養家餬口,因而紛紛嘲笑吳起。年輕氣盛的吳起熱血上頭,殺掉了三十多個譏笑自己的人。家鄉這下是待不下去了,連夜吳起就與母親作別,臨走時,他咬著自己的胳膊說:“我吳起如果做不成卿相,這輩子不再回衛國。”[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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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氏城

逃出衛國的吳起拜到大儒曾參的兒子曾申的門下學習儒學。吳起天資聰穎,在曾申門下幾年,小有所成。突然有一天從衛國傳來消息,吳起的母親去世了,但是吳起認為自己手頭上的事情更加重要,因而沒有回到左氏奔喪。不巧這件事讓曾申知道了,作為儒家的傳人,此等不孝之事是曾申眼裡最揉不得的沙子,所以憤而將吳起趕出了師門。吳起卻沒有太在意,索性棄儒學兵,轉而投到了魯國大夫季孫氏的門下。[3]

到了魯國的吳起並沒有太消停,依然在成為卿相的道路上摸索。轉眼到了公元前412年,此時的吳起已經28歲了,年逾30事業上卻沒有什麼成就,實在是讓吳起每天都開心不起來。好在在魯國的這幾年,自己很努力,參與了魯國的幾次小的戰爭,展露了一些頭角,季孫氏也是有勢力的大夫,自己攢下了一些積蓄,也成了家,算是不溫不火的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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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年,齊國的齊宣公對外擴張,發兵攻打魯國的莒[jǔ]縣和安陽兩個地方。是時,魯國的國君是魯穆公,穆公聽說季孫氏那有一個吳起,很會帶兵,就打算任命吳起為大將對抗齊國。但是這時候有一個問題難住了魯穆公,吳起的妻子是齊國人,而且兩人結合多年,甚是恩愛,如果吳起的妻子懷念故國,向齊國通風報信,那魯國可就完了。

吳起也聽到了風聲,對於他來說,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不抓住,下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輪到自己。這晚工作完回到家,看著自己的妻子,不禁悲從中來,“想我吳起奮鬥多年,現在終於有了機會卻不得不放棄。夫人,不要怪為夫,來世我們再做夫妻!”說罷,吳起拔出佩劍,一劍刺死了妻子。第二天,吳起獻上妻子的屍首,向魯侯證明自己對魯國的忠誠,魯穆公看到此景,也被吳起震住了,當堂決定拜吳起為將。[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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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起殺妻

吳起也沒有讓魯穆公失望,率領魯軍大敗齊軍,暫時阻止了齊軍向南擴張的腳步。但與此同時,吳起也引起了魯國國內很多大臣的非議,本來魯國作為最尊禮的國家,殺妻求名這樣的事情就不被魯國人所容,更不要說吳起作為一個外來戶,驟然取得了這麼大的功勞,難免招致舊臣的嫉妒。一次朝會,一個大夫對魯穆公說:“這個吳起,是個猜忌心很重又很殘忍的人,早年在家鄉因為別人譏笑他就殺死了三十多個人,後來因為不孝又被逐出師門,現在又為了得到大將的位子殺掉妻子,任用這樣的人,會招致別國對咱們魯國的不滿。而且咱們魯國地盤小,凡事應該低調,這次戰勝了大國,以後一定會成為其他大國的眼中釘的。還有,吳起的家鄉衛國和咱們魯國都是武王之子建立的國家,是兄弟之國,重用吳起就是背叛兄弟,這種事可做不得!”[5]

魯穆公耳根子軟,三言兩語就聽信了這個大夫的話,開始猜忌吳起,並且免去了吳起的官職。不久之後,吳起效力的季孫氏因為對門客不周到,遭到門客的記恨而被殺死,吳起在魯國的靠山也失去了。

[6]在別人的勸說下,吳起離開了魯國。在魯國的這幾年,雖然做了一些事業,但與他的理想依然差之千里,所以並不怎麼成功。

離開魯國之後的吳起聽說魏國的魏文侯禮賢下士,面向全天下招攬人才,就投奔魏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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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有帶領較弱的魯國戰勝齊國的履歷,吳起也算小有名氣,因而魏文侯問當時的魏國國相、戰國著名改革家李悝

[kuī]:“吳起這個人,怎麼樣?”李悝回答:“吳起這個人,貪慕功名而且好色,但是論起用兵,齊國早年的軍事家司馬穰[ráng][jū]都不是他的對手。”[7]文侯聽後,思索再三,魏國現在需要人才,失小節而有大才的人,是可以任用的,因而任命吳起為將軍,輔佐魏國大將樂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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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起吮毒

樂羊是後世燕國軍事家樂毅的先祖,非常有軍事才能。在擔任樂羊副將期間,吳起輔佐樂羊進行了對中山國的戰爭,大敗中山國。而吳起在自己帶兵的過程中,跟最下等的士兵穿一樣的衣服,吃一樣的飯,睡覺也不鋪席子,行軍時與士兵一起步行,還親自為士兵捆紮糧食,甚至親自為生了毒瘡的士兵吸吮膿液。[8]在吳起的治理下,士兵捨生忘死,魏軍戰鬥力大大提高,吳起也更加為魏文侯所重用。


逐漸展示出才能的吳起慢慢在魏國站穩了腳跟,而此時,魏文侯去世,其子魏武侯即位,在輔佐魏武侯的過程中,吳起又做出了哪些成就,亦或“事蹟”呢,咱們下期繼續講,傳奇的吳起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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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韓非子·外儲說右上·說三》:吳起,衛左氏中人也。

[2]《史記·卷六十五·孫子吳起列傳》:其少時,家累千金,遊仕不遂,遂破其家,鄉黨笑之,吳起殺其謗己者三十餘人,而東出衛郭門。與其母訣,齧臂而盟曰:“起不為卿相,不復入衛。”

[3]《史記·卷六十五·孫子吳起列傳》:遂事曾子。居頃之,其母死,起終不歸。曾子薄之,而與起絕。起乃之魯,學兵法以事魯君。

[4]《史記·卷六十五·孫子吳起列傳》:齊人攻魯,魯欲將吳起,吳起取齊女為妻,而魯疑之。吳起於是欲就名,遂殺其妻,以明不與齊也。魯卒以為將。將而攻齊,大破之。

[5]《史記·卷六十五·孫子吳起列傳》:魯人或惡吳起曰:“起之為人,猜忍人也…夫魯小國,而有戰勝之名,則諸侯圖魯矣。且魯衛兄弟之國也,而君用起,則是棄衛。”

[6]《韓非子·外儲說左下》:季孫好士,終身莊,居處衣服常如朝廷。而季孫適懈,有過失,而不能長為也。故客以為厭易己,相與怨之,遂殺季孫。

[7]《史記·卷六十五·孫子吳起列傳》:吳起於是聞魏文侯賢,欲事之。文侯問李悝曰:“吳起何如人哉?”李悝曰:“起貪而好色,然用兵司馬穰苴不能過也。”

[8]《韓非子·外儲說左上·說三》:吳起為魏將而攻中山,軍人有病疽者,吳起跪而自吮其膿。

《史記·卷六十五·孫子吳起列傳》:起之為將,與士卒最下者同衣食。臥不設席,行不騎乘,親裹贏糧,與士卒分勞苦。卒有病疽者,起為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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