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人眼中的中國形象與仇華

嚴格來說,大多數美國人不是仇恨東方大國人,而是根本不關心。更進一步來說,絕大多數美國人不僅對美國,甚至自己生活的區域以外的地區和國家,基本上都是漠不關心,也完全不瞭解的。這一點,其實全世界各國的普通人,大多數都是這類除了自己身邊的人或事外,其他的基本上不了解或者瞭解很少。

事實上,別看美國是當今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是霸權國家,但普通美國人,對於外界的瞭解很少,個人以為,還不如我們接受過九年制義務教育畢業的人瞭解的多呢,畢竟,包括世界歷史、世界地理、以及世界各國概況等等這類知識,在美國人的教育體系中,並非是必修課。在這樣的教育體系下培養出來的美國人,真心對世界瞭解不多,更不要說對東方大國有什麼認識了。筆者因為工作原因給美國交換生,因課程需要講授有關聯合國的內容,但在講授中卻發現,即使是美國大學生,多數也不知道聯合國,更不要說聯合國三總部之一就在紐約!由此可見美國人對這個世界的瞭解之少!

美國人對外界瞭解非常少,除了多數人對自己周圍的人和事之外的人與事很少關心,以及美國的教育體系的原因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大多數美國人,從來都沒有出過國,沒有親身體會,也缺乏對外界最直觀的瞭解。一個典型的例子就是剛剛去世的麥凱恩在2008年大選時的競選搭檔薩拉·佩林(Sarah Louise Palin)在大選造勢時曾被美國媒體曝出她根本就沒有去過除加拿大以外的任何外國。一位前州長、副總統候選人都是如此,那就更不要說普通人了。而即使出過國的美國人,大多數也沒有來過東方大國,也就更談不上對東方大國的直接印象如何了。因此,總體來說,大多數美國人對於東方大國,更多的是一種不關心,不瞭解的態度,而非仇視。

那麼,為什麼會有一部分美國人仇視東方大國呢?這原因有很多,其中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就是媒體出於意識形態、銷量等諸多原因,對於東方大國的片面報道,而多數不瞭解、也不關心除了自己周圍以外的美國人來說,獲取對外界瞭解的最主要的渠道就是通過媒體。在西瓜視頻上有一個2012年錄製的視頻,在視頻中主持人隨機在紐約街頭採訪了幾位路人,問題是為什麼美國人恐懼(fear)俄國和東方大國,第一位路人回答只要東方大國願意就可以在三分鐘內將美國從地圖上抹去。主持人忍不住說任何一個核國家都可以做到這一點。路人回答說因為東方大國人非常危險。主持人追問為什麼他會在這麼想,他說因為他們會東方功夫。第二位女士回答說因為和他們國家關係不好,美國不應該恐懼他們,而應該讓他們恐懼。而第三位則回答說他們有人權問題,主持人追問說所有國家都有人權問題,他回答說那裡的問題更嚴重。接下來採訪了一對丹麥遊客,他們去過東方大國,回答說一點也不害怕。而接下來一位美國人則說他們的統治方式不同,不過他們的經濟思路與計劃值得學習。主持人總結說這位美國人的意思是美國應該效仿、尊重他們,為什麼事實上卻是被告知要恐懼他們。這位美國人回答說,因為恐懼能牢牢將你控制住!如果你感到恐懼,那麼可能被操縱做別人想讓你做的事情,而且你還不會質疑。接下來被採訪者是一對瑞士人,她們認為大家害怕是因為媒體想讓人們害怕,特別是美國媒體。至於說為什麼非得將這一對象指向俄國和東方大國,她們回答說因為他們強大。另外一位瑞士人則回答說與俄國和東方大國是不能被忽視的,所以必須要相互瞭解。當被問到為什麼會對他們感到恐懼,為什麼會醜化他們,回答則是古今中外莫不如此。而最後主持人總結到,己所不欲勿施於人(those who living in glass houses should never throw stones)。

應該說,這個視頻很好的回答了為什麼美國人回仇視東方大國。在對美國人心目中的東方大國的形象塑造過程中,媒體起到了關鍵性的作用。而美國整體輿論對東方大國的態度,則與兩國社會文化差異與文化隔閡、兩國相互交流與接觸程度、特定時期的社會政治等因素的影響。

在十八世紀到鴉片戰爭前,美國國內對東方大國基本持尊敬狀態(例如《李鴻章憑弔格蘭特公墓》),這一方面受到歐洲對東方大國藝術和藝術平的推崇影響,也因為當時兩國往來非常少有關。而且,遙遠而又神秘的東方大國,構不成對美國白人的直接威脅。所以這時期美國社會輿論多將東方大國描繪成難以理解的神秘他者。

從鴉片戰爭到二十世紀初期,隨著東方大國的半殖民地化程度的加深,對當地的瞭解(相對想象而言,當然不盡如人意)以及當地對外來人的敵視(義和團運動)以及到美國的移民(華工)對美國就業問題的衝擊,使得東方大國人的形象變成了未被同化的異教徒、流氓惡棍、“huang禍”……

整個二十世紀上半葉,美國人寄希望於將東方大國“基督化”,以美式方式改造東方大國,因此這一時期的美國人對東方大國的態度是矛盾的,比如電影大師格里菲斯(好萊塢的奠基人之一,美國電影第一代大師,代表作《一個國家的誕生》)的《殘花淚》就將東方大國人描繪為“黃皮膚的基督徒”。但更多的是借用東方大國人的臉譜化的形象,營造出美國人在面對東方大國人時的天生優越的神話,從而扭曲了對東方大國的認知。

美国人眼中的中国形象与仇华

傅滿洲的形象

同時,這一時期美國文學形象中典型的東方大國人形象,則是兩位熒屏上的形象,那就是傅滿洲與陳查理。傅滿洲(就是漫威宇宙中鋼鐵俠的死對頭滿大人的前身)是huang禍的具體化身,智力超人、法力無邊,同時是東方所有“邪惡”的集大成者。而同一時期,美國銀屏上還有著另外一位東方大國人的形象,作為“模範少數族裔”與傅滿洲分庭抗禮,那就是陳查理偵探,謙卑、守法而又狡黠。

到了二十世紀三十年代,以賽珍珠的《大地》為代表的反映東方大國真實形象的作品開始表明美國輿論對東方大國的態度發生悄然變化,這就為二戰期間對東方大國的正面刻畫奠定了基礎。而二十世紀四十年代,美國人心目中的東方大國形象和日本人的形象,則悄然發生了一個巨大的對調,東方大國的形象,這時在美國輿論中,已經完全成為了一種正面的形象了。

1949年以後到1972年關係正常化,由於雙方處於敵對狀態,再加上朝鮮戰爭和越南戰爭雙方的對峙,東方大國人在美國大眾文化中再次成為了敵人,對東方大國的負面描寫與報道則與美國國內排華情緒相互呼應,因此有了紅禍的形象,而更多時候,東方大國在美國的形象更多的是臉譜化的,刻板單一的。例如在斯皮爾伯格的《太陽帝國》中,東方大國人只是作為遭受傷害的背景出現。

1972年以後,美國人開始了對東方大國的更多的瞭解。但某種意義上,他們對於現當代的東方大國的興趣,遠不如對古老的東方興趣。榮獲就像奧斯卡獎的《末代皇帝》就是這樣的情緒的典型表現(這裡多說一句,很多今天的國內的大導演在國外獲獎的作品,大多都是這類的,要麼是反應古老東方的,要麼反應落後、愚昧的……)。

美國輿論中的這種傾向,更進一步加深了美國人對於東方大國的“偏見”,因為他們所“看到”的“真實”的東方大國,是“落後”的、“愚昧”的、“人權問題巨大”的。當然,隨著東方大國的崛起,在美國輿論中又出現了一種“威脅論”,在以上他們認知中存在如此之多問題的東方大國“突然”崛起(對多數美國人來說,前一天大家還在討論那個東方大國人的苦難,第二天“竟然”就已經威脅到他們自己的國家,美國了),這種“突然”的轉變,對於美國人的震撼,不下於當年蘇聯第一顆人造衛星上天。正是這種“震撼”,加上上述美國人對於東方大國的形象的認知,導致很大一部分美國人,在提到東方大國時,第一反應就是對傅滿洲的“邪惡魔法”的排斥,而這種排斥表現出來,則就成為了對東方大國的恐懼與仇視。

而在這一過程中,媒體與政客們的推波助瀾,則更加劇了美國民眾的這一擔憂,而這表現出來,則就成為了我們所看到的部分美國人對東方大國的仇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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