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胸怀天下,装满苦难;我内心丰盈,满怀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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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过余秀华的一个视频,她理想的下午就是喝喝咖啡、看看书、聊聊天、打打炮,一个诗人,对人类的命运、对祖国的未来考虑都不考虑,想都不想;从农村出来的诗人,把农民生活的痛苦,以及对小康生活的向往,提都不提,统统忘得一干二净,这不可怕吗?”

1月13日,“朦胧诗鼻祖”、老诗人食指在《在北师大课堂讲诗》新书发布会上的发言视频被曝光。在这段视频中,食指是这样评价余秀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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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余秀华通过不同方式至少回应了六次,有直接谩骂回击的,有嬉笑怒骂的,有指桑骂槐的,也有诉苦的,抱怨的。各位诗人们也针对此事发表了评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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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今天,畅读小编想站在一个90后的角度,去谈谈这件事。

食指,和芒克、北岛、西川、海子是同一代诗人。它们经过了六十年代的混乱,七十年代的反思,八十年代的开放,作品围绕着“人性”、“理想”、“国家”进行创作,在这样巨大变幻的时代背景之下,作品的深度与广度都是近代史中最具代表性和开创性的。他们的作品也与时代紧密相连,在全国范围内得到广泛的流传,甚至于影响了海内外的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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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遗憾,作为一个90后,畅读小编未曾经历过六十年代的混乱,七十年代的反思,我甚至没有经历过八十年代的开放。在我的记忆中,海子便是“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海子,北岛是“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证,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铭”的北岛。食指,他的“相信未来”每每在诗歌朗诵比赛上响起,由憨厚的男中音一遍遍深情演绎。其他的诗呢?读过,背过,也了解过诗人写诗的背后的经历,然而对内心的触动却是短暂的。90后的孩子,有父母的疼爱,师长的关爱,国家安稳,天下太平,谁能够充分去体会到诗歌中的血和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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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余秀华不同。余秀华,她是“穿过枪林弹雨去睡你”的余秀华,她是“一只乌鸦正从身体里飞出”的余秀华。我不想去谈论“脑瘫”、“农妇”、“不自由的婚姻”等等这些关键词对余秀华创作经历和作品的影响;也不想反复提到她阅读博尔赫斯、泰戈尔、雨果、鲁迅、巴金、朱光潜、海子;更不想去谈论她的坎坷命运与她的抗争。我读她的诗,读她的“我请求成为天空的孩子,即使它收回我内心的翅膀”,如同划破苍穹的利剑,准确无误地插入你内心中最柔软的一块;读她的“巴巴地活着,每天打水、煮饭,按时吃药。阳光好的时候就把自己放进去,像放一块陈皮”,如同一面镜子,照出了自己的倔强和无奈;读她的“雪下不下来都阻挡不了我的白,我白不白都掩饰不了一生的荒唐”,如同另一个自己,呐喊出内心深处的话语……余秀华,你不能不说,她的诗句,或多或少都有我们曾经有过的体会和感受。她由内生长,将内心无法盛放的情感化为文字,让每个人都能找到共鸣——因此,她能打动人,也因此,她能够受到年轻一代的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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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同时,我又要说她的“脑瘫”、“农妇”、“不自由的婚姻”,我又要说她广泛的涉猎,以及她与命运的抗争。因为正是这些经历,让她能够对自我进行充分的剖析,对人情冷暖有着更深刻的体悟,对这个世界有着更多的期待和渴望。当她作为一个个体,将我们压抑许久的个人欲望声张出来的时候,她代表的是年轻一代,由对“时代”的感慨向对“自我”感慨的一个转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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畅读小编同意食指所说的“诗人,应该重视人类的将来和祖国的命运,农村诗人应该重视农民生活的困苦以及对小康生活的向往”,但诚然,我们应该看到,年代的不同已经无法让现在的诗人有着过去的诗人那样丰富的经历,在和平年代再去塑造一个“炮火连天”的英雄变得有些滑稽。现代白话文优秀诗歌中的精神、气度,与诗人们兼济天下的胸怀,确实应该被铭记,却并非以“再造诗人”的形式,而是应该以传承、弘扬为主。然而现在,就连白话文诗歌的传承都困难重重。说到这,余秀华倒是为白话文诗歌的传承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她的成名让更多人对白话文诗歌有了兴趣。所以,与其指摘余秀华,倒不如好好思考一下白话诗歌的传承问题,不然,也许真的有一天会像韩寒所说,“现代诗歌和诗人都没有存在的必要……古诗的好在于他有格式,格式不是限制,就像车一定要开在指定路线的赛道里一样,才会有观众看……所以,古诗有存在的必要,现代诗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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