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但不举,连自己女人的孩子都不是他的?

“娘娘,不知这时候带臣妇前来,所为何事?”

柔妃冷冷一笑。“你还真是有脸问,这白绾,是你举荐给本宫,说她适合皇儿,可你为什么没有告诉本宫,她不能生育?”

潘氏顿时惊大了眼,转身看着白绾。“你何时不能生育?我怎么不知道?”

白绾无声哭着开口:“大娘这话是什么意思?绾儿不能生育这事儿,还是大娘请大夫诊出来的,为了让爹爹不迁怒,大娘还替绾儿瞒了下来。”

潘氏气的再也顾不上身份,直直朝着白绾大骂出口:“你这小贱蹄子莫要胡说八道,我何时请大夫给你把脉?自你落水,我都未曾踏入过你府里,定是你不愿嫁给四王爷,才血口喷人。”

门外传来一阵唏嘘声,一个堂堂尚书府正室夫人,三小姐落水命悬一线,她却一步未曾踏入过院子里照料,此刻还在众人面前骂妾室所出的女儿是小贱蹄子,实在是配不上正室的身份。

柔妃也一脸嫌恶的看着潘氏,这女人,当真是没脑子,若是在深宫,怕是早就被害死了,如今潘氏和白绾各说各有理,她也不知要信谁。

白绾一脸委屈道:“娘娘,若是您不信,大可喊来御医为绾儿把脉,如此就可一辩真假。”

柔妃点头,这确实是最好的法子,只要大夫一验,谁在说谎自然就知道了。

王爷不但不举,连自己女人的孩子都不是他的?

冷着脸,抬手命人唤来了府里的太医,四王府的太医是宫里特地派来的,德高望重,诊断结果众人自然是没有异议。

太医很快就被请了进来,白绾掀起袖袍,太医到底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丝毫没有被此刻的气氛影响,一脸镇静的抬手为白绾把脉。

众人紧张的看着太医,今日四王府里的戏,可比京都里上等的戏子唱的都要热闹多了,可谓是跌宕起伏,看得他们激动不已。

良久,直到柔妃饮完了杯中的茶,太医才站起身,一脸惋惜道:“娘娘,这位姑娘,确实不能再生育了,寒气已入体,就算怀上了,也多半是死胎。”

柔妃脸一沉,气的一把将手里的描金茶盏摔到了潘氏面前,溅起的碎片刮过潘氏的脸,留下两道不深不浅的血痕。

潘氏吓得整个人都楞在了原地,回过神时,只得不停朝着柔妃扣头,哭喊道:“娘娘,臣妇是真的不知道啊,她,她怎么会好好的怀不上孩子,都是臣妇的疏忽,还望娘娘看在老爷的份上,饶恕臣妇吧。”

白粱都被搬了出来,柔妃就算再有气,也不好发作,好歹也算是自己名义上的嫂嫂,当着一府人的脸去训骂潘氏,颇为丢了脸面。

又是一阵尴尬,一直哭着的白绾却往柔妃身边爬了爬。“娘娘,绾儿自知,此生已无缘嫁给四王爷为妻,今日这般大好的日子,绾儿也不愿误了王爷吉日。”

柔妃拧眉看着白绾。“你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白绾朝着柔妃磕了个头,又道:“绾儿还未出嫁时,有位姑娘来尚书府找了绾儿,她说她从前与四王爷情投意合,奈何家境清寒,自觉配不上四王爷,听闻四王爷出了事,她心急如焚,告诉绾儿,若是可以,她宁愿为侍女,也想陪伴在四王爷身边。”

王爷不但不举,连自己女人的孩子都不是他的?

“哦?”柔妃狐疑的看了眼白绾,若是真的如此,那女子对皇儿痴情,又心甘情愿想嫁给皇儿,不免是个更好的选择,至于家境清寒,她也顾不上了,皇儿如今这样,想来也是找不到什么好人家的女儿了。“你说的那女子在何处?”

“正在王府内,绾儿见她一片痴情,就带着她做了陪嫁,既成全了她,四王爷想必也会高兴。”

众人忍不住赞赏的看向了白绾,女子,以大度为美,还未嫁入夫家,却能大度到将一个曾经和四王爷情投意合的女子带入府中,只求四王爷高兴,这么好的女子,实在是难求啊。

柔妃脸色也缓和了些。“那就将那个女子带上来吧。”

话刚落下,门外就走进了一位穿着青衣的女子,算不上多绝色,却也是小家碧玉,十足十的乖巧模样,让柔妃也满意了几分,朝着那女子开口问道:“你可愿意嫁给皇儿?”

那女子红着眼点头,跪在了柔妃面前,拜了下去。“民女愿意。”

这模样,一看就是真心实意想嫁给苏诀,柔妃叹了口气,今日虽是一场闹剧,好在结局还算圆满,只要最后能给皇儿娶回一个能传宗接代的女子,是谁也都无所谓了。“罢了,收拾收拾,也不必拜堂了,你直接去后院照料皇儿吧。”

女子又是拜了几次,这才起身跟着侍女退了下去,柔妃看着潘氏,冷冷哼了一声。“亏得绾儿聪慧,今日才没有闹出事端,你给我回府好好思过去吧,先前送与你府中的聘礼,记得全数退回,这是给本宫未来儿媳的。”

潘氏见柔妃没有怪罪,感恩戴德的磕着头。“是,是,臣妇知道了,多谢娘娘!”

侍女们开始安排参加宴会的大臣和女眷们入座用膳,白绾与潘氏不免就显得十分多余,苏墨一笑,上前将白绾扶起。“我送你回府吧。”他接出来的人,理应由他送回。

白绾低着头,鼻尖哭的泛红,这模样和孩童一般,不免让苏墨无奈摇头。“别哭了,柔妃娘娘未曾怪罪你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他日,你一定会嫁给更好的男人。”

“是,多谢王爷。”

苏墨带着白绾往王府外走去,潘氏死死瞪着白绾的背影,眼中满是恶毒和恨意,脸上两道血痕里不停有血珠溢出,头发因磕头散乱了开来,模样狼狈又可怜。

白绾,这个小贱人,算计了她第一次,这次居然给她设下了这么大的圈套,若不是突然冒出来的女人,她今日一定吃不了兜着走,柔妃娘娘在后宫里的狠辣也是出了名的,今日柔妃虽然看似放过了她,但她知道,往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多好过。

看来,她再也不能手软,要像杀了白安一样,利索的除去这个小贱蹄子。

白绾又被送回了府中,临走时,苏墨还特地拿出帕子为白绾擦去了额上的灰尘,那神情,像极了当日抱着凤锦秋时,抚着她脸的模样。

王爷不但不举,连自己女人的孩子都不是他的?

白绾将帕子宝贝似的收到了怀里,苏墨一脸温柔,而后转身离开了尚书府。

听闻白绾又回来了,浣羽与绿翠急忙到院子外迎接,原本还不敢相信,直到白绾的身影出现在月色中,才惊呼着跑到院子外相迎。

一日未曾用膳,白绾早就饿的胃里泛酸水,让浣羽去煮了一碗煮粥,绿翠为白绾燃上一盆炭火暖身。

“小姐,我今日还好奇你临走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没想到居然真的回来了。”

白绾看了眼收拾好的床铺,朝着绿翠一笑,这小丫头,还是信了她。“我说回来就会回来,不会骗你。”

绿翠点头。“小姐只要不嫁给四王爷,怎么样都好。”今天的事已经闹得满京都都知道了,想必明日,就会传遍南国,也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

白绾从怀间拿出那张帕子,映着烛火打量着。

苏墨喜爱玉兰。

连这张帕子上,都绣上了玉兰花,可,玉兰是世间最纯净的花,那男人,怎么配?

勾唇一笑,随手将帕子丢到了炭盆中,金丝线勾勒的帕子在炭火上瞬间被引燃,鼻翼间满是焦香。

白绾的脸被火光照的似真似幻,眼底的流光莫名让人觉得可怖。

苏墨这个男人啊,不论对哪个女人有兴趣,对待的方式总是一样的,一样的恶心又惹人烦。

转眼间又是大半个月过去了。

白粱终于是回来了。

这些日子白粱一直被派去其他地方了解民情,刚回来就得知了白安溺水的消息,气的午膳都没吃得下去,晚上又得知白绾被四王爷退了亲,再也不能生育,更是气的将自己锁在书房里处理了一夜琐事。

潘氏这些天像是蔫了的白菜,除了无精打采的出来料理一下必要的事务,其他时间都是在房中不愿出来。

别院内。

白绾闲适的闭眸躺在椅上,轻轻摇晃着,一旁是浣羽新做的糕点,正散发着香气。

“小姐,小姐。”门外浣羽急急忙忙跑了进来,白绾牟的睁开眼。“怎么了?”

浣羽喘了口气,才道:“小姐,四王府轿子已经备下了,那位嫁给王爷的女子有了身孕,特请您过去。”

白绾唇角溢出几分笑意:“柔妃可有给那女子身份?”

“有的,那女子怀了孩子,柔妃可高兴坏了,直接给了那女子四王妃的身份,对那女子如同自己女儿一样好。”

“嗯。”懒懒应了一声。“收拾一下,我即刻就过去。”

“是!”

几个侍卫将白绾给抬去了王府,白绾坐在轿上,把玩着手里一尊送子观音,嘴角笑意愈发浓了些。

那女子,是她从青楼里寻来的,早些天就怀有身孕,她向那女子担保,只要信她,就可得一世荣华富贵,是否愿搏上一搏,那女子在青楼多年,见惯了世态炎凉,如今一朝有孕,也没什么可怕的,索性就答应了白绾。

她安排那女子入四王府,就笃定柔妃一定会收了她,苏诀一直是个要面子的男人,若是被人知道,他不但不举,连自己女人的孩子都不是他的,他岂非脸最后那点脸面都丢的干干净净?

所以她敢确定,就算苏诀气的从床上跳起来,也不敢说出半分。

那日去之前,她服下了白绾生前留下的药物,这药可以改变脉搏的状态,所以这一趟,不论潘氏怎么狡辩,都是会输的。

这一次,她赢了,不但打压了潘氏的气焰,也打了苏诀的脸,更成功让世人都知道,她白绾是个再也不能生孩子的女人,潘氏就不好再打她的主意。

王爷不但不举,连自己女人的孩子都不是他的?

潘氏不是会一箭双雕么?那她就索性给她来个一件三雕,让她明白,这尚书府里,会算计的可不只是有她一个人。

正想着,轿撵已经停了下来,白绾踏出马车,门口一位婀娜多姿的女子就迎了上来,正是当日嫁给苏诀的女子。

“三小姐终于来了。”

白绾淡淡一笑,朝着那女子行了一礼。“拜见四王妃。”

那女子惊慌上前将白绾扶起,尴尬道:“您折煞我了,若是不介意,唤我慕云就可。”说罢,满脸欢喜拉着白绾往府内而去。

慕云对于白绾是颇为感激的,这一次,她宛如重生,地位,荣华富贵她都有了,但唯独担心的有朝一日这事儿被揭发出来,届时她一定会死的很惨,担心了许多日,还是放不下心,这才寻了个由头将白绾喊了过来。

牵着白绾入了内房,这里正是苏诀躺着的房间,白绾隔着帘子望去,苏诀正死气沉沉的躺在床上,那双眼明明是睁着,却没有半点光亮,如同死人。

白绾勾唇,转头看向一旁的慕云。“你先下去吧,有些事,我想跟这位王爷说一下。”

慕云对白绾的话是言听计从的,没有半分犹豫就走了出去,白绾噙着一抹笑,缓步走向苏诀面前,款款坐了下去,素指抚上苏诀的脸,百般柔情开口:“四王爷,别来无恙啊。”

苏诀的目光依旧没有丝毫波动,仿佛眼前的白绾不存在一般,白绾眸中一冷,突然俯下身,吐气如丝的在苏诀耳畔开口:“当日你撕开我衣衫时,可想过有今日?”

苏诀瞳孔猛地缩起,滔天的恨意和恐惧几乎要从眼里溢出来,白绾却只是掩唇娇笑。“怎么?是不是很惊讶,我居然换了副面孔出现在你面前?”

啧啧两声,白绾从袖口间拿出一张帕子,为苏诀擦拭着眼角溢出的眼泪。“你知道么?凤冥月已经死了,死的比你如今这模样还要惨烈百倍,如今化作一具腐尸,在乱葬岗里躺着呢。”

白绾说的云淡风轻,却让苏诀整个人都挣扎了起来,嗓子里“呜呜”的发出声响,白绾了满脸惊讶开口:“呀,我怎么忘了,王爷被下了哑药,再也不能说话了?”这药,是她当日亲手灌苏诀喝下去的,她又怎么会忘?

笑了笑,她几乎能听到苏诀咬碎牙的声音。

“四王爷,当年我的孩子,是你送来的堕胎药,是么?”她一直以为,那堕胎药是摄政王给的,她恨错了他这么多年,临了了才知道,是苏决一直怨恨她,是苏诀!

苏诀突然狂笑了起来,却又笑不出声,只是“嗤嗤”的发出像困兽一样的嚎叫声,曾经,他也是潇洒京都的公子哥儿,如今,却人不人鬼不鬼的躺在这里,一个野种,算得了什么?算得了什么!

他想杀的,不止那个野种,凤冥月,摄政王,他们都该死,全都该死!

还好,他愿望已经实现了,摄政王死了,凤冥月也死了,可如今,这个该死的贱人居然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如同鬼魅一般!

白绾轻蔑一笑,收回帕子,随手丢在了苏诀脸上。:“想必你还不知吧?你的王妃有身孕了。”

苏诀挣扎着的身子一僵,眼里几乎要喷火。

“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那孩子不是你的,这鼎绿帽子,你戴的可还舒服?”

王爷不但不举,连自己女人的孩子都不是他的?

“往后,那女子会生下别人的孩子,继承你的王府,用尽你的钱财。”

“而你,却如同废人,只能躺在这里,说不出话,写不出字,连动都动不了!”

白绾每说一个字,苏诀的脸色就暗一分,到最后,青筋暴起,满眼血红,呼气的力气都快消失殆尽,那双眼几乎要将白绾刺穿。

白绾笑的风情万种,恨吧,恨吧,和她一起,她的人生,只剩下了恨,万丈地狱怎么只能让她一个人进呢?

白绾站起身,在苏诀房中走了两步,嫌恶的掩住唇鼻。“这房间的味道,比马厮还要臭上许多,不过,还真是适合你啊。”

“苏诀,你就在我的手心里,慢慢熬着吧。”熬到你死的那天,也要亲眼看着自己的一切被别人的孩子夺走!

白绾笑着走出了房间,身后的苏诀却目眦尽裂,艰难的移动着手,想要抓住白绾的衣衫,却猛地坠了下去。

慕云在门外等候多时,见白绾出来,快步走上前去,欲言又止道:“三小姐,您看这事儿……”

“你放心,你腹中孩子的父亲我已经让人除去了,苏诀说不出话,你只需要好好看着他,就可以做你一世安稳的四王妃。”

慕云点头,悲戚的摸了摸肚子。

这孩子的父亲,原本也说,会帮她赎身,给她安稳的日子,最后却给了她一巴掌,告诉她什么叫痴心妄想。

死了么,也好,以后,这孩子只会是四王爷的,享尽荣华富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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