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西原創小說連載」金花高麗《大火磨》之風土人情(九十二)

「雞西原創小說連載」金花高麗《大火磨》之風土人情(九十二)

金 花 高 麗


《大火磨》之風土人情原始草創稿花叢拾遺


陳村山人


一五八


鄭家厚憂心沖沖地問:“大叔,咱們的火磨怎麼辦?日本人能不能把咱們火磨給佔了?”

“覆巢之下,豈有完卵乎!?一個堅固舒適的大鳥窩,被人從樹上掀了下來,鳥窩摔碎了,裡面的鳥蛋還能有不破碎的嗎?” 高鳳鳴接著說:“我看咱們這個義興火磨……八成要保不住!”

張富:“我操他八輩祖宗,你搶去了東北滿洲,你搶不走金花高麗,你搶走了金花高麗,你搶不走義興火磨!

“哥幾個記住,咱們堅決不當鳥巢裡的那兩隻沒有骨氣的笨鳥,扔下鳥巢和鳥蛋自己飛跑了,孬種、熊包!媽啦個巴子,長的那根又尖又長的嘴是幹什麼的?叨瞎他的雙眼!那雙又尖又利的爪子是幹什麼的?抓斷他的脖子!

“我跟大夥說,小鬼子要是敢來搶佔咱們的火磨,我起誓,叫他有來無回,粉身碎骨……媽啦個巴子,想搶火磨,吹牛‘逼’!他也就是看看吧!”

晚上,皮貨口十幾家大買賣的掌櫃的在東興貿貨棧裡聚會,這些商界同仁們群情激憤,議論紛紛。

馮萬金慷慨激昂地站在地中央,面對眾人,他斬釘截鐵地說:“我們東興貿一不關門二不歇業,咱們自己的地方,自己的買賣,我就不信小日本子敢搶!”

一名掌櫃的也站了起來,望了望眾人,低調地說:“我……我可能要回一趟關裡家,我聽說日本人先甜後苦,最後,最後吃人不吐骨頭!”

另一位掌櫃的火楞楞地說:“急眼了老子就過界,把買賣搬到那邊去做,寧可添活老毛子也不慣著小鬼子!”

春風又至,草木返青,燕子北歸,馬鹿南迴;西比利亞飯店門前,馬路邊的幾棵小樹長出了翠綠翠綠的嫩葉。

盧西科夫的吉普車停在了西比利亞飯店門口,萊蒙托夫、伊萬、馬林秋田從車上走下來,卸下來幾筐麵包、香腸、罐頭和一箱威士忌,幾個人吵吵嚷嚷的朝西比利亞飯店走去。

一輛黑色日產高級轎車緩緩地停下了,盧西科夫走過來恭恭敬敬地拉開後車門,謝基斯、羅斯托夫和兩名日本人走了下來,不知道犯了什麼毛病,兩名日本人不約而同地朝四周環顧了一圈,“吆西吆西”得令人莫名其妙。

盧西科夫情緒高漲,一邊“瑪麗亞瑪麗亞”地喊著,一邊親自動手在地中央擺了幾張桌子,又想起了檯布,“費琳娜費琳娜”地喊個不停。

費琳娜把盧西科夫送來的東西一件一件地往後灶搬,瑪麗亞看看左右無人,悄悄地告訴費琳娜:

“來了這麼多人,又選擇在這個時間,不知道他們打的什麼主意,尤其是那兩個日本人,這麼快就和謝基斯聯繫上了,值得懷疑,我去義興火磨把這裡的情況告訴張富;他們這些人馬上就會找我,你告訴他們,我去換衣裳去了。”

義興火磨辦事房裡,瑪麗亞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張富:“你跟我去吧,誰都知道西比利亞和義興火磨不分家,咱們兩個又是最好的朋友……你說呢,高炮頭?”

高鳳鳴認為不去為好,讓他們毫無顧忌的敞開說,瑪麗亞多聽一點就可以了,想方設法瞭解日本人的企圖,尤其是要弄清那兩個日本人的來歷。

長貴表示;“大哥一定要去,我和老三也去!……”

張富贊成高鳳鳴的意見:“打仗啊?都去?!聽老高大叔的沒錯!咱們誰也不去!這事就交給瑪麗亞了;瑪利亞,你務必多上心……哎呀!我還沒細瞅呢,打扮得這麼漂亮啊!行了,就讓他們玩你一個人吧!”

瑪麗亞看了看高鳳鳴,說:“高炮頭,他這不是人話,對吧?張富吃醋了!”

幾個人都笑了起來。

傍晚,譚增禮、李金寶一人撮一個凳子坐在義興火磨辦事房門口,高鳳鳴、鄭家厚、長貴、張富圍著桌子坐著,瑪麗亞和小綵鳳、秀芹坐在沙發上,都把眼睛對著瑪麗亞。

瑪麗亞認真地講述她在西比利亞飯店裡的見聞和見解:

“……我再說說那兩個日本人,一個叫小林範二、一個叫高橋成太郎,從日本本土來,煤礦專業,現在也成了金化煤礦的礦長和採礦課課長;

“還有,煤礦的牌子也換了,名字也改了,不叫中俄官商煤礦了,起了個新名叫‘日俄合辦金化煤礦’……

“謝基斯總說,‘我主動邀請’,‘謝謝日方和二位接受邀請’這樣的話,看來日本人是這個謝基斯主動邀請過來的,我看哪,金化煤礦的事要由日本人說了算了。”

張富問:“那個潘毓麒潘礦長呢?”

瑪麗亞說:“攆走了,所有管事的中國人都攆走了。”

長貴:“還有,趙大把頭——趙顯德攆走沒攆走?”

瑪麗亞:“不知道,大概也攆走了吧。”

高鳳鳴判斷說:“我看不會,大櫃是提供勞動力的,留還留不利索呢,還敢攆走!這個人有用,要是腦瓜子好使手腕玩的溜到,也能當小半拉家。”

張富把小菸袋鍋使勁磕打兩下:“我就不信,媽了個巴子,響晴的天真就讓一塊黑雲彩遮住啦?”

張富、長貴、高鳳鳴三個人在金花高麗鹽埠火車站黑老白大房子裡喝悶酒,桌子上堆滿了罐頭,沒有一個象樣的菜。幾個人心事重重地說著話,話題是日本鬼子能否在近期侵佔金花高麗。

高鳳鳴首先拿黑老白說事兒:“老白兄弟不應該有什麼心事吧?日本人沒有膽量跨過這條國境線,戰火燒不到你這邊來,到時候把秀芹往這邊一接,養活幾個孩子,過舒心的日子不愁,我們可就不那麼容易啦!”

黑老白搖頭嘆息:“不一定,你們都不做買賣啦,什麼貨也過不來,我們那些小槓指啥掙錢哪!咳!舒心的日子擱哪呢?”

張富說:“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進來,把小日本子堵在金花高麗之外,他想動彈咱就揍他,我就不信,這麼大的東北,犄角旮旯他全都能佔了?”

“他有多少兵啊?咱們有多少人哪!只要大夥心齊抱成團,金花高麗這地方他就是擠不進來,你說呢?爸?”

“江邊、湖沿這一大溜還有幾個團的東北軍,再加上十幾股綹子,是一批不小的力量,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抱成團兒?另外,在目前這種形勢下,還能不能挺起腰桿來?!”

張富想起了王長志:“咳,我倒想起一個人來,你們猜,是誰?王老呔兒!也不知道他現在‘尥’哪去了?還有沒有那股子威風勁兒啦!

太陽剛剛升起來一丈多高,金花高麗皮貨口宋景斯排駐地就熱鬧開了。

宋景斯排六十名官兵站成六列橫隊,宋景斯排長同兩名排副並肩站在隊伍前面。

吉林省督軍府高級參軍、東邊道軍政巡檢使王長志將軍、騎兵第七旅旅長魯冰漢、騎兵第三團團長馬志武下馬從大門外走了進來;

鮑璽庭連長跑步站到宋景斯身邊,然後搶前一步,立正敬禮:

“報告——騎兵第三連連長鮑璽庭攜宋景斯排排長、排副以及全體官兵向將軍大人旅長團長大人報到,聽候各位長官訓話。”

王長志搖搖頭,魯冰漢看了馬志武團長一眼,馬志武朗聲說道:

“三連的弟兄們辛苦了,宋景斯加強排的弟兄們辛苦了;

“國難當頭,強敵當前,身為軍人自當精忠報國,為國家完整,為民族生存,為金花高麗不受侵犯,我們堅決不當逃兵孬種,不當賣國賊,不當狗漢奸;

“從現在起我們就扛起抗日救國這面大旗,你我他,所有願意共赴國難的軍人都是親兄弟;

“王將軍,王巡檢使是我們最高長官,魯冰漢旅長是我們的指揮官,三連的所有弟兄將要成為我們的先鋒隊……

“我們都是五尺男兒,頂天立地的大丈夫,不能容忍自己的祖國被外人搶掠侮辱和踐踏,為了祖國和老百姓的安寧,我們必須趕走日本強盜,為此,我們甘願拋頭顱、灑熱血,背父母於不孝,拋妻兒而不惜,戰死疆場、馬革裹屍,做忠魂厲鬼誓死報效國家……“

馬團長講到最後聲淚俱下,宋排的六十名官兵熱血沸騰喊聲震天:打!——殺!——

傍晚,義興火磨飯堂內燈火輝煌,宋景斯排六十名弟兄坐在飯堂左邊,弟兄們酒性正酣,八張桌上的酒嗑離不開抗日救國四個字。

王巡檢使的四十名衛隊分為五桌坐在飯堂右邊,舉止斯文,全不沾酒。

王巡檢使、魯冰漢旅長、馬志武團長、鮑庭璽連長同張富、長貴、鄭家厚、高鳳鳴以及王巡檢使夫人陶慧茹、小綵鳳站在兩趟桌子中間,每個人都舉著杯子。

張富朝前走了幾步,把酒杯朝兩面的官兵送了送,剎那間,上百雙眼睛一起朝他投來了敬佩的眼光,張富熱血沸騰、慷慨激昂,他大聲說道:

“你們今天坐在我這裡喝酒,我們感到特別高興,因為有你們這些愛國的軍人在這裡,我們老百姓塌實的日子就在眼目前兒,活得就有尊嚴,就有安全感;

“大家放心,有義興火磨在,就有你們的白麵吃,就有你們的錢花;我代表義興火磨向你們保證,從現在起義興火磨照樣出白麵,出白麵不是為了掙錢,是為了打小日本,守住金花高麗……

“咱們大傢伙聯起手來,不讓小日本子跨進金花高麗一步!……

“我們哥幾個做了一個決定,凡是上前線打小日本的,我都給發一份愛國津貼!”“噢!——”飯堂裡一片歡呼聲。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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