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 花 高 麗
《大火磨》之風土人情原始草創稿花叢拾遺
陳村山人
一六一
距離金花高麗皮貨口五十公里、處於蜂蜜山腳下的炮手溝，是進入金花高麗的唯一入口：一馬平川的漫崗，灌木、草叢、沼澤地相雜相間，兩側是逶迤的丘陵荒山。
盧旅的馬志武團一千多名官兵馬不停蹄，迅速準時佔領了主陣地，隱蔽在灌木叢生的山樑後邊，將士們摩拳擦掌，嚴陣以待。
丁勇團經過長途奔襲距離規定時間提前兩個小時來到了這裡，作為預備隊精神抖擻地進入了陣地——東面山坡白樺林中。
炮手溝南麓左側山腰密林中，構築了一處臨時指揮所。
王長志，魯冰漢在山腰上構置的指揮所裡嚴陣以待，大戰在即，幾位指揮員倒顯得十分平靜。
王長志初臨戰場，望著日軍的陣容，心裡未免有點不大託底：
“魯旅長，命令由你下，你看怎麼樣？有把握嗎？”
魯冰漢雙眼緊盯著走進伏擊圈的日本人，頭也不回地說：
“火線接敵，箭在弦上，我的部隊二百里急行軍趕到這裡就是要打好這一仗，我現在考慮的是這幾十輛汽車怎麼辦？他媽的，應該想到他們會有汽車！算了，把汽車放過去，這一仗主要是殲滅他們的有生力量，將軍你看如何？”
王長志：“就依你吧。”
魯冰漢回過頭去，對幾位副手和軍事參謀大聲下命令：
“立即派人通知馬志武團，放過敵人的汽車，等到敵人大部分隊伍進入伏擊圈以後再開火，還有，立即通知丁勇團，取消預備隊命令，聽見馬志武打響之後，立即以主力團的身份進入戰鬥，我命令，丁團和馬團分別在東西兩側對敵人展開攻擊，這次作戰原則，主要是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多殺鬼子！兵力要集中，火力要猛烈，每個人都要像一頭兇猛的惡狼，一句話，要在士氣上壓倒敵人；記住，以指揮部的衝鋒號為令。”
指揮所的一名傳令兵彎著腰一口氣跑到了馬志武團指揮部，向馬志武敬了個禮：“旅長命令，請馬團長過目。”
馬志武看過之後把軍帽摘下來往桌子上一摔：“媽拉個巴子，這口惡氣總算是有機會出了！”
他看了看那位傳令兵：“回去告訴旅長，馬志武團絕對不當孬種！不就山底下的那幫狗雜種嗎，一個個裝模做樣的，神氣活現的，一會兒我就讓他們躺著見我，我保證，不幹掉他一半我們馬團絕不收兵！”
炮手溝裡，魯冰漢旅伏擊圈內，日軍的三十六輛汽車駛了進來，又駛了出去，坎坷不平的路面上留下了一片煙塵。
阿部雅雄少佐率領著部隊有條不紊地向前推進，跨下的黑駿馬昂首豎耳，四蹄歡快地移動著，一副威風凜凜的樣子。
他和他的黑駿馬還有另外三名軍官最先進入了魯冰漢旅的伏擊圈。隨後是騎兵營，緊接著便是十幾個步兵分隊，他們走得精神抖擻，走得意氣風發，甚至可以說，他們走得威武雄壯、看上去勢不可擋。
六月一日上午九時四十五分，蜂蜜山南麓炮手溝左側密林中，王長志將軍、魯冰漢上校指揮所內。
魯冰漢收回瞭望遠鏡，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和興奮：“正是時候，他媽的，最好能把這幫狗孃養的攔腰切斷，叫他們頭尾不能相顧，號兵，叫兩個號兵都過來，你們兩個一塊吹衝鋒號，要吹得整齊吹得嘹亮；開始！”
急促、嘹亮的衝鋒號聲在大山中瞬間響起，號聲未落，馬志武團的千餘名騎兵從山樑後面奔騰而出，馬蹄聲像狂風暴雨驟起，喊殺聲驚天動地……
隱蔽在白樺林中的丁勇團士氣突然大增，丁勇的作戰情緒徒長，他拿著魯冰漢的命令看了又看，大叫著：“都知道了，是吧？弟兄們，揚眉吐氣的時候到了，都聽好了，給我狠狠打！”
幾位副手和參謀也都圍了上來，跟著一陣激動。
丁勇三十幾歲的年齡，日本士官學校畢業，很精明強幹的一個人。
馬志武團的衝鋒號吹響了，丁勇把大手一揮：
“突襲戰開始！各位，我們不能落在馬團的後邊，聽我命令——
“我命令，全團火速出擊，把前頭日軍部隊留給馬志武團，我們要插入日軍隊伍中段，吃掉他的肚子和屁股——
“我命令全團官兵，猛打猛衝，彈無虛發，刀刀見紅，打出中國人的威風來！
“號兵，你給我爬到樹頂上去吹衝鋒號，連吹三遍！”
阿部雅雄的黑駿馬走得很愜意，不慌不忙，有條不紊，它有理由驕傲：領導著長長的隊伍，馱著號令全團的長官，一身黑油油的亮色包裝肯定大大優越於其它同類的膚色。
突然槍炮聲大作，滿山遍野跑下來的騎兵非常野蠻的朝它奔襲過來，忍無可忍，略帶驚慌，它把前腿猛地彈開地面，後腿直立，傲首長嘶，還沒有等到它那瀟灑的姿勢全部展開，兩顆子彈射穿了它的頭顱，它頹然倒地，把它熱愛著的主人拋出去好遠好遠……
阿部雅雄滿身灰塵從地上爬了起來，抽出戰刀“嗷嗷”大叫，他身後的騎兵營被衝的七零八落，他身邊的三名指揮官失散了兩名，另一名則圍著他轉了兩圈，試圖把他保護起來。阿部雅雄怪叫著，那名指揮官毅然地丟下了阿部雅雄，抽出了戰刀，“西里哇啦”地下著命令衝進了混亂的騎兵當中。
阿部雅雄弄到了一頂機關槍，架設在黑駿馬的身旁，猛烈地掃射起來。馬志武的白馬旋風一般的奔馳過來，它冒著阿部雅雄那頂機槍射出的密集子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入敵群之中，戰刀飛舞，銀光閃閃，兩名日軍翻身落馬，阿部雅雄來不及掉準槍口，馬志武的軍刀已經抵住了他的前胸，四道目光相接險些撞出火花……
阿部雅雄的右手朝槍套伸了過去，從容地打開槍套，抽出那隻王八盒子。
“死到臨頭還給老子裝深沉，你說，小瞧人了吧？知道中國人的厲害了吧？想你老婆、孩子了吧？”
馬志武把滿腔怒火和仇恨都凝聚在了那把鋒利的戰刀上，“噗”，血光四濺，阿部雅雄拿槍的那隻右手痙攣著，王八盒子滑落到地上，馬志武鄙夷地抽出戰刀，在阿部雅雄身上蹭了兩下：“我說過，我一定要幹掉一個少佐，他媽的，怪你兵書看得太少，驕兵必敗——說你呢！”
丁勇團衝進了日軍隊伍中部，十幾個日軍步兵分隊已經從混亂中組織起來，機關槍、迫擊炮全部架設完畢，步兵從後背上卸下揹包放在前邊當掩體，試圖做有效抵抗。
丁勇奮不顧身地衝在了最前面，他的一千多人馬思戰心切，越出白樺林後一眨眼工夫便衝到了公路旁，於是日本人的迫擊炮機關槍便失去了作用，騎兵衝撞步兵，刀砍馬踏兼有準確的馬槍射擊，阿部雅雄團的十幾個步兵分隊死傷過半，只有一少部分人倉皇狼狽的逃出了伏擊圈。
馬志武團的一千多名騎兵越戰越勇，騎兵戰騎兵，拼的是膽量騎術和刀技。這個時候，東北軍的裝備優良：德國造步騎槍，德國造馬刀和蒙古良種馬，都是作戰利器，加上中國小夥子眼疾手快心眼靈巧，不那麼循規蹈矩，不喜歡按規定出牌，日本騎兵根本不適應這種戰法，一個營的四百名騎兵竟然被砍殺得沒有剩下一騎一人。
馬志武團和丁勇團的士兵們正在打掃戰場，繳獲堆積如山，陣亡的日軍士兵躺了一地，間或有零星的槍聲響起，馬志武騎馬巡視大聲呼喊著：“不許槍斃俘虜，不許開槍！”一位士兵捂著胳膊恨恨地罵道：“不是我們，兔崽子臨死還朝我們開冷槍！”
王長志將軍和魯冰漢旅長走下山來，臉上掛著勝利的喜悅。
魯冰漢：“打得好，比我想象的還要好，小鬼子這回可吃了大虧了，混蛋，以為中國軍隊是好惹的嗎！我真恨那道不抵抗的命令！”
馬志武、丁勇策馬跑了過來，馬志武：“報告將軍，報告旅長，我們兩個團一共消滅了八百三十七名日軍，其中一名少佐，幾十名尉級軍官和軍槽，繳獲了大量武器彈藥和裝備，準確數字還沒有統計上來，我們一共有六十三名弟兄陣亡。”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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