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杜十娘是游泳健將會怎麼樣

如果杜十娘是游泳健將會怎麼樣

窗欞邊的輕紗被微風輕輕吹拂,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胭脂香氣。

鋪著錦被的大床上,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子睜開眼睛,被這股香氣嗆得咳嗽起來。

單明珍茫然的環顧四周,屋內陳設古色古香,桌案條几,遠處立著鑲玉的屏風,多寶格上擺著古玩瓷瓶,華麗至極,這跟醫院也完全不搭邊啊!

就在這時,屋外進來一個小丫鬟,見她醒了驚得眼珠子瞪得滾圓,口裡嚷著:“十娘醒了!十娘醒了!”

十娘?她是在叫我嗎?

她不可置信的盯著那個丫頭腦海中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喵了個咪的,莫非我遇到了傳說中的穿越?

門口響起了一個公鴨嗓般的女聲:“哎呦!十娘啊,我的兒!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可要媽媽怎麼活呀!”

門簾一挑,從外面進來一個四十多歲,打扮豔俗的胖女人。

那胖女人進來就不斷的訴苦,說的全是什麼十娘心狠,要再跟著那窮酸秀就要餓死她之類的。

單明珍聽了半晌,心裡總算是明白了怎麼回事。

自己果然是悲催的穿越了,而且還是曾經死的最冤枉、最憋屈的那個,抱著滿箱子金銀珠寶跳江的杜十娘!

單明珍……啊,不,現在應該說是杜十娘了,她好不容易才將自己的震驚掩飾住,耐著性子聽胖媽媽哭訴。

好不容易等胖媽媽嘮叨完出去了,不一會又見外面進來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

“十娘!”未語淚先下,那公子幾步來到床前,一把拉住了她的手,“都怪李某無用,連三百兩銀子也湊不齊,害十娘受委屈了!”

李郎、李郎……

一陣奇怪的感覺自她的心底湧出,望著眼前這位英俊瀟灑的公子,她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湧了出來。

與此同時,紛亂的畫面衝入她的腦海,與他的初識、談詩、弄樂、情意相投……

原來這貨就是日後會逼得我投江的男人?十娘心中的小人冷笑起來。

可惜,十娘投江的戲碼從今天起就要改了!

“想必公子還未湊足三百之數?”十娘輕聲道,雖然剛才她腦海中得了些十娘以前的記憶,但是她想親自確定些事情。

李甲不覺落淚,“一兩也未借到,不然你今日也不會被媽媽強迫去做紅倌,害得你跳了荷花池。”

紅倌?十娘心頭不覺一跳。

清倌跟紅倌的區別她可是知道的,這麼說她現在還是完封之身?

想到這她不由心中竊喜。

十娘剛才已經得了些之前的記憶,便自身邊取出一個褥套,對李甲道:“贖身之銀我自任其半,公子只籌一半,該比較容易吧?”

李甲又驚又喜,“十娘,你這般義氣,我拼死也要再去奔走!”

看著李甲高高興興的帶著銀子出去了,十娘這才長噓一口氣。

既來之則安之,反正已經狗血的變成了杜十娘,那麼她所要做的就是要讓自己活的更好,當下首要的便要先逃離這個火坑。

投江?

對於曾是潛水俱樂部金牌會員的她來說,投江假死可是個洗白身份的好方法。

既能擺脫自己目前的不利身份,又能得到那個滿是金銀珠寶的箱子,當真是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就連她在夢中都忍不住要咯咯笑出聲來。

就在她正夢著箱子裡那數不盡的金銀財寶時,一聲巨響打破了她的美夢。

房門一下子被推開,負責服侍她的丫鬟小翠滿臉淚痕的跑進來,“姑娘,不好了!不好了!媽媽讓你下樓去待客。”小翠委屈道,顯然剛才她被胖媽媽扇了一個耳光,到現在還驚魂未定。

“怎麼會突然叫我去接客?”

“都是因為俏月姑娘……”小翠低聲道,“尚書府的劉公子在樓下宴請貴客,俏月姑娘陪酒,席間無意中提起你,結果劉公子便招你去陪酒,媽媽說你正病著不能見客,結果劉公子大發雷霆,這會正吵著要砸場子呢!”

尚書可是個不小的官職,春香樓可不敢得罪這樣的貴客。

不過提起俏月,十娘倒一下子便猜出了事情的原委。

俏月與她原本都是春香樓的清倌,但眼瞅著十娘漸漸紅起來,俏月便有些急著想要搶回頭牌的位子,於是便答應了媽媽做了紅倌。

可沒想到做了紅倌之後,她不但沒有勝過十娘,反而還不如從前,俏月因此而懷恨在心。

後來俏月對李甲一見傾心,便算計著讓他替自己贖身,就算做他的小妾也比在這春香樓裡要強上百倍。

不過讓她始料未及的是,李甲最後看上的卻是十娘!

胖媽媽知道俏月平素與十娘不合,這會見她惹來了麻煩,氣得眼皮子直跳,可面上卻只能陪了笑,“各位爺不要生氣,十娘今兒病著呢,我們春香樓其他的姑娘也都各個不俗,我這就叫她們出來,各位爺隨便挑!”

“休想就這麼打發我們幾位爺!惹得劉公子不愉快,當心我們拆了你這春香樓!”

就在這時,忽聽樓梯上響起一個聲音:“各位息怒,十娘來遲了。”

眾人轉回頭去,但見一位白衣美人自樓梯上緩緩走下。

臉上未施粉黛,顯露出幾份憔悴和蒼白,不過這反而更加映襯出她的嬌弱多姿,配著一身白衣,更顯清麗脫俗。

尤其是她那雙美目,顧盼生輝間宛如清澈的溪水,讓人一望便覺心田彷彿流進了一股清涼。

而且與其他風塵女子不同的是,她的眼中少了那種獻媚之色,卻多出了幾分冷清。

十娘款款走來,向眾人施了一禮,舉手投足間帶著些病態之美,劉公子等人一時間竟然全都呆愣在了那裡。

劉天燁盯著十娘上下打量,眼底帶著一絲不可掩飾的欣賞,“早就聽說過春香樓有位十娘,才貌俱佳,不想今日才得見,嘖嘖,當真是位美人。”

十娘輕輕一笑,笑容好似三月桃花,霎時讓周圍其他的女子失了顏色。

果然這是個看臉的世界啊!十娘心裡嘆息,覺得自己上輩子沒拿到奧斯卡最佳女主角的小金人真是屈才了。

劉天燁別有深意的盯著十娘,笑意盈盈地推過一杯酒來,“既然身子不好,十娘便陪我們少飲幾杯吧。”

這是想讓我拿‘繩命’陪酒的節奏嗎!

十娘心中冷笑,陪客戶喝酒可是她最拿手的,當年她曾以一人之力喝趴下四桌客戶,最後得到了豪爽女漢子的稱號。

就是現在,她也保有著一顆女漢子的心啊。

纖纖素手接過杯酒。

這時俏月湊過來,舉起酒杯,臉上笑容古怪……

十娘飛快的掃了一眼自己手上的杯子,清洌的酒底混雜著一縷不明的漩渦。

你妹的,想要下藥害姐?

十娘臉上笑意更濃……

看著十娘當面將杯中酒飲了個乾乾淨淨,俏月心裡頓時樂開了花。

春香樓的姑娘們哪個人手裡沒有幾種‘藥’?現在她只等著藥效發作,然後讓這幾位有權有勢的公子爺們取了她的紅丸。

如此一來,李甲便不會再想要給她贖身了……

俏月想像著自己未來與李甲的幸福生活,開心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可惜,忽聽‘噗!’的一聲巨響,自十娘口中猛地噴出一股激流,摟頭蓋臉的澆了自己滿頭滿臉。

“啊啊啊!”俏月驚叫起來,劉天燁等人也被這場景驚到,瞪著眼睛盯著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杜十娘。

好,命中目標!

十娘不慌不忙,滿意地拿起繡花的香帕,動作優雅的沾了沾唇邊殘留的酒漬,就好像剛才噴酒的人與她無關似的。

“真是奇怪,本來好好的,可是一看到俏月姑娘的臉……突然就生出那麼一陣噁心,實在是沒忍不住。”十娘嬌聲道,眼底還隱隱帶著水光,其實那是她剛才噴酒的時候用力過猛被擠出的一點眼淚。

只不過她這幅模樣,卻不禁讓身邊的劉公子等人,大大的生出憐愛之心來,怎麼還捨得責怪她呢?

俏月被酒噴了一頭一臉,臉上的妝全都花了,眉毛兩頭向下滴著黑水,眼角的胭脂紅也被衝化了,臉頰就像猴屁股似的,這紅一塊,那紅一塊。

她心裡這個憋屈就別提了,怎麼好好的,非看了她的臉就感覺到了噁心?她的臉是長的有多讓人想吐?

俏月的肺簡直都快要被氣炸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的臉都被丟盡了。

“杜十娘!你是故意的!”俏月怒吼道。

廢話,不是故意我還是特意的。

十娘微微撩下眼皮,面上仍是那麼柔柔弱弱的,伸手拉向劉天燁胳膊,撒嬌似的道:“劉公子,十娘剛才真的只是無心……沒想要惹俏月姑娘生氣……”

劉天燁的胳膊被她這一拉,只覺得十孃的皮膚微涼,細膩,柔若無骨的纖指撩撥的他心頭簌簌癢癢的,身上說不出的舒服。

再看俏月,臉上就像開了染坊似的,就連他也禁不住笑起來,“算了算了,俏月姑娘還是去換身衣裳再過來陪酒吧,一會讓十娘敬你一杯,算是賠禮。”

胖媽媽也怕俏月再惹出事來,忙差了兩個丫鬟強拉著俏月去上樓洗面更衣。

等俏月梳妝打扮已畢,出了閣樓,忽見前面的走廊上站著一位風度翩翩的公子,不由得眼睛一亮,就連聲音都酥到了骨頭裡。

“李公子!”

那人正是前來尋十孃的李甲。

劉天燁等人一直在春香樓玩樂到深夜,十娘拿出她陪同客戶的勁頭,席間歡聲笑語不斷,根本就沒有冷過場,讓劉天燁不禁對她刮目相看。

散席之後劉天燁特意留下帖子給十娘,邀她去尚書府陪宴。

胖媽媽更是樂的眼睛都笑彎了,不斷的誇讚十娘,聽得十娘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其實比起銀子來,劉天燁的帖子卻是十娘目前最需要的東西,她急需找藉口外出,去了解這個對她來說全新的世界,另外,投江遁走時她也需要一個可靠的幫手。

散席後十娘回到樓上,小翠急忙過來服侍,可是她一會打翻了銅盆,一會弄倒了茶杯,最後就連十娘也不耐煩起來。

“你能不能安靜一點。”十娘無奈道。

小翠雖然嘴上答應,但手下仍不時出錯,十娘查言觀色見她眼神不時向門外瞟好似心中有事。

直到十娘收拾已畢睡覺上床,小翠才猶豫道,“姑娘,剛才奴婢無意中聽到俏月姑娘房中似有聲音,那聲音聽著……好像是李公子……”

十娘掀被的手停在了半空中,但也只是停留了一秒鐘,她一把將被子蓋到了自己身上。

“知道了。”十娘用被蓋住頭。

果然渣男都沒有好貨!她在心裡罵道,其實她也曾在心底幻想過好好的改造李甲,不管怎麼說,李甲有一副好麵皮,要真能讓他死心踏地的對自己好,倒也不失為一件美事。

只可惜,現在看來狗就是改不了吃屎!

他要是帶了俏月跑了,自己投江遁走的計算就要失敗了,到時再想逃離春香樓也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只怕到時等得自己毛都白了……

姐不要的男人,就算是扔了、賣了、殺了,就是不能便宜給其他人!

第二天一早,十娘叫小翠給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這才輕移蓮步出了房間,並囑咐不讓她跟著。

“可是……”小翠有些擔憂,姑娘這是要去上門搶男人,俏月又不是個善茬子,一旦動起手來,姑娘吃了虧可怎麼得了!

十娘卻一副根本不在乎的模樣,直接來到俏月房門口,抬手便敲。

這個時候春香樓內大部分人都在睡覺,十娘將屋裡的兩人吵醒。

俏月身邊的小丫鬟枝環最先打開門,十娘邁步便想進去。

“姑娘留步!”枝環急忙攔在她身前,“俏月姑娘還未起呢,你不能進去。”

“哦。”十娘柔柔道,“我不找俏月,你讓李郎出來見我。”

一大早上就找上門來了?這也太過份了!

俏月早被吵醒了,聽到外面十孃的聲音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她這是在妒忌自己留了李甲,哼,自己沒本事留下男人,反倒這時候吵上門來。

李甲這時也醒了,聽到外面十孃的說話聲忙起身穿衣裳。

俏月一把拉住他,“李公子哪裡去?”

李甲猶豫道,“我一夜都未回去,十娘應該是擔心了,我出去看看。”李甲說著開始匆匆穿衣裳。

俏月心裡的火蹭地就竄起來了,好你個李甲,天還沒亮你拍拍屁股就想走人?門都沒有!

不過她知道李甲最喜歡十娘那副嬌弱的樣子,所以也不敢跟他來硬的,只得柔聲勸道:“時間還早,我去外面看看,讓十娘先回去。”

說著她先披了袍子下床。

十娘站在樓梯口,素裳搖曳,眼底似有青色,頗有些一夜未眠的模樣。

俏月更加確定了自己心中的猜測,哼,等李公子贖我出去,看你怎麼哭!

她來到十娘面前,陰陽怪氣道:“十娘怎麼大清早就站在這,可是因為李郎一夜未歸?”

李甲這會還在她的床上躺著呢,她心裡別提有多得意了。

十娘微微一笑,“昨夜李郎煩勞你伺候,真是辛苦你了。”

晚上那麼大的響動,只有聾子才不知道俏月房裡發生了什麼。

俏月冷冷一笑:“不用客氣,我自己的男人當然會好好伺候,反倒是你,平時只會陪著李郎吟詩作對的,時間久了哪有不吃腥的貓,就是看也看得膩歪死了。”

俏月說著風涼話,眼睛落在十孃的身上,只見她衣飾淡雅,腰肢盈盈不堪一握,似弱不禁風,

可就是她這般模樣卻迷住了李甲,想到這她的心裡不由得湧起一股酸溜溜的醋意。

她昨晚好不容易才將李甲籠絡住,哄得他在床上答應以後會好好的待她,現在她哪能這麼容易就將他拱手讓人?

她瞥了一眼十娘身後的樓梯,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念頭:不如把十娘推下去!

俏月暗暗打量著十娘身後的樓梯,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若是十娘發生意外摔殘了,李甲就不會再想著給她贖身了,到那時李甲就是她一個人的了。

想到這俏月不由得興奮起來,悄悄向前邁出半步……

十娘突然微微一笑,壓低聲音道:“我知道……你想把我推下去……”

俏月嚇的呼吸一滯,“沒……沒有的事,你別胡說八道。”

“怕什麼?既然你敢想就要敢做,不然我都瞧不起你。”十娘故意用話激她,俏月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就在這時,忽聽十娘一聲尖叫,“俏月,你做什麼!”

俏月一愣,她什麼也沒做呀?

十娘這時身子一低,自己順著樓梯已經滾了下去。

“啊……”俏月嘴巴半張著,簡直能塞進一個鴨蛋。她明明什麼也沒做,雖然之前她確實想推她……

俏月還沒來得及想明白眼前這一幕是怎麼回事,只聽身後傳來李甲的驚呼:“十娘!”

李甲衣冠不整的衝出來,大步流星下了樓梯,將滾落在階下的十娘扶起。

十娘看到李甲趕來,便立刻影后附體,全身都顫抖起來。

“李郎……”眼中秋水盈盈,看著就那麼可人疼。

李甲被她眼中的水光晃得心頭一跳,以前的十娘雖然貌美如花,但是性子卻帶著些孤傲,他從沒見過她露出這種無助的眼神,頓生憐憫之心。

他反身向俏月吼道:“十娘身子弱,你怎麼能推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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