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我從十八歲開始就愛著你啊……愛你愛到骨子裡……」

汪洋一頓,隨即淡聲道:“從那天在手術檯上被你抓住……要我救你,我就沒法停下來了……”

他說的是實話,但還有一個實話沒有說,就是他擅自做主切了她的子宮,讓他一直對楊淼焱心生愧疚。

儘管當時情況危急切除她子宮是萬不得已的作法,但她萬念俱灰地罵自己是劊子手的模樣還是讓汪洋心頭大顫。

“汪洋,你是不是覺得我已經瘋了……”楊淼焱吃了幾口,索然無味,將碗筷再次放下,她實在沒有胃口。

“我愛你,我從十八歲開始就愛著你啊……愛你愛到骨子裡……”

“你只是需要時間,會好起來的……”汪洋輕輕地拍了拍楊淼焱的肩膀,眉眼間帶著一絲心疼。

甜甜吃完飯小心翼翼地挪了過來,她想要媽媽抱抱……

楊淼焱摸了摸甜甜臉上的紅印子,她的心又狠狠的抽搐了一番。

“還疼嗎?”楊淼焱問道。

甜甜輕輕地捏著楊淼焱的衣角,拼命搖頭,眼眶中的淚水灑出了一道悲傷的拋物線。

“甜甜,我們一起去找盼盼,好不好?”

楊淼焱是清醒的,她和甜甜無依無靠,不可能一直麻煩汪洋,她欠汪洋的,只能下輩子再當牛做馬還清了。

她想去死,但她沒法丟下甜甜,她心頭的另一塊肉,被她冷落了數日的心頭肉。

甜甜小小的嘴唇拼命顫抖,汪洋想再次摟她在懷中,但卻被甜甜推開。

這些天因盼盼的死一直被眾人忽略的一個事,甜甜卻銘記在心。

“盼盼有爸爸,我沒有爸爸……我要去找爸爸,告訴他們我不是野種!我不要去死……”

汪洋拼命地搖了搖楊淼焱的肩膀,他知道楊淼焱沒有神志不清,只是她自己不願從悲痛中清醒過來。

“你聽著,你和盼盼的緣分已經盡了,但你和甜甜的緣分還在繼續。”

“不要這樣對甜甜好嗎?她也才五歲,需要你的呵護,你的疼愛……”

“請你振作起來,將你的母愛都給到甜甜,她也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寶貝……”

楊淼焱被汪洋這一搖晃,又開始淚如雨下。

“我知道,我都知道……”

“可是我看到盼盼的小衣服,看到她的小玩具……看到我手機裡她最喜歡玩的遊戲……甚至我看到甜甜,我就滿腦子都是盼盼……都是盼盼哭著叫媽媽的樣子……”

汪洋將楊淼焱摟在懷中,下巴抵著她的頭頂,輕柔安慰道:“你知道嗎?一個人在死去7天后,就要開始進入下一個輪迴了,盼盼她現在應該已經找到了一個合適的家庭,有疼她的爸爸媽媽,所以你應該放心的……”

楊淼焱覺得汪洋的肩膀讓她異常安心,汪洋身上的暖度就如他的名字一般,汪洋大海,將楊淼焱所有的痛楚之火一一澆滅……

“汪叔叔,你願意做的我爸爸嗎?”

汪洋將楊淼焱抱到床上睡好,轉身出門,卻看到一臉淚痕的甜甜用充滿期待的眼神直直的望著自己。

汪洋不知道為什麼,每次看到甜甜哭,自己的心也會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我愛你,我從十八歲開始就愛著你啊……愛你愛到骨子裡……”

他蹲下身子,臉上流露出他自己都未察覺的父愛:“叔叔幫你去找爸爸,等甜甜的爸爸找到了,甜甜就有爸爸了……”

汪洋以為自己這樣的回答是最好的,但甜甜卻賭氣的瞪了自己一眼,然後轉身跑回了小房間。

“甜甜……”汪洋有些心亂。

“你不願意做我的爸爸就算了!”甜甜的聲音從房間內悶聲傳了出來。

汪洋感到一絲不知所措。

這緊密相連的幾個人,個個心裡都不平靜。

江皓軒和師百合,更是徹夜坐到天亮。

江皓軒不讓師百合睡,就那樣鼓著充血的雙眼直直地瞪著師百合。

毛骨悚然。

“皓軒,我們在一起十二年了……”

師百合戰戰兢兢地開口,她不確定此刻的江皓軒是否像曾經一樣處處護著自己。

“那你跟那個男人在一起多久了?”江皓軒問道。

關緊門窗的房子裡,煙霧繚繞。

江皓軒一根菸接著一根不斷地抽著,就算師百合嗆得咳嗽,他也絲毫沒有在意。

儘管她還懷著孕。那孩子,真的是自己的嗎?

江皓軒感到無比可笑……

“楊淼焱都已經神志不清了,難道你還相信她的瘋言瘋語嗎?”師百合搖頭,熱淚盈眶。

“百合,你到底還有多愛我?”江皓軒覺得這些年為了這個女人的堅持變得搖搖欲墜。

“我愛你啊,我從十八歲開始就愛著你啊……愛你愛到骨子裡,所以我不顧我爸媽的反對,堅持在你結婚後還陪著你啊……”師百合抽噎說著。

“那你就告訴我實話,所有實話。”江皓軒說道,“只有這樣,我才能知道如何才能保護你……”

最後這句話,耗費了江皓軒此刻所有的力氣。

他知道,從決定讓別人頂替師百合犯的罪的那一刻開始,自己就已經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了。

亦或者,在他狠心踹開自己的親生女兒那一瞬,就是他永無安寧的開始……

書名《就想困在你的愛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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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無力的跌坐在地上,撫摸著小腹,沉默了一會兒,再抬頭時面上一片悽然的笑。

“就連讓我懷孕,都是你報復計劃中的一步是嗎?是不是我流掉孩子,你就放過我父母?”

看著她臉上眼淚混著絕望的悽美笑容,林靖焱內心有些刺痛,該死,看著這個女人如今這樣,他一點也沒有報復的快感。

他煩躁的扯了扯頸間的領帶:“你沒有跟我討價還價的資格!”

“好,手術我做,既然你要拉人為你的程周舟陪葬,那就用我和我孩子的命去賠!你滿意了吧?”白芷歇斯底里的大喊。

林靖焱冷笑:“好,明天我會親眼看到結果。”

“我愛你,我從十八歲開始就愛著你啊……愛你愛到骨子裡……”

手術檯上。

白芷看著頭頂的無影燈和旁邊帶著口罩正在做準備的醫生。今天過後,她不僅會失去她的孩子,也將永遠失去做一個母親的資格。

孩子,是媽媽無能,保護不了你。

你看不到這世界也好,這世界,太骯髒了。

絕望的閉上眼睛,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

白芷再次醒來時,睜開眼就是病房潔白的天花板。摸著自己的小腹,什麼也感覺不到。

扭臉往旁邊一看,林靖焱正坐在旁邊的沙發上。

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白芷開口:“如你所願。"

林靖焱看著白芷面無血色的臉和諷刺的眼神,剛要說些什麼,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接通電話,不知道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什麼,林靖焱臉上的神色開始變得激動起來。

“接到了是嗎?好,我馬上就過來。”說著就快步往外走去,走到病房門口時,像是想起了什麼,回過頭對著白芷說道:“等我做完最後一件事,這一切很快就會結束了。”

白芷冷笑一聲閉上眼睛假寐,並不想接他的話。

隨著門關上的聲音,病房裡一片寂靜。

鈴鈴鈴鈴鈴……

突然響起來的手機鈴聲在這安靜的病房裡,顯得格外突兀。

白芷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個陌生號碼,她接通,裡面傳來一個溫和的男聲:“請問是白小姐嗎?”

“是的,請問您是?”

“你好,我是市交警隊的警官,要告訴您一個不幸的消息,今天下午兩點,你父母所開的車在a區大道上和一輛失控的貨車相撞,兩人不幸當場遇難,身亡……”

“林靖焱!”白芷捂著頭失控的大叫,這就是你說的最後一件事嗎!

從今天起,我們倆,不死不休。

白芷癲狂的大笑,笑著笑著又痛哭出聲,聲音裡帶的淒厲令聽到的人都能感覺到那股瀰漫在整個空氣中的絕望氣息。

在白芷處在無盡絕望時,林靖焱卻滿心的喜悅。

此時的林靖焱正在他郊區的秘密別墅裡,眼也不眨的盯著床上那個他日夜魂牽夢縈的身影,抑制不住內心的激動。

床上躺著的美麗女人長長的睫毛動了動,終於睜開一雙如秋水般的眸子看著他,薄唇輕啟,溫柔的說道:“靖焱,我好想你!”

林靖焱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緊緊的抱住她:“舟舟,你終於回來了。”

“是啊!三年了,我終於回來了。”程周舟低著頭,眼裡閃過一絲陰霾。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

“進來!”

“總裁。”李特助推門進來,剛想報告什麼,卻又在眼神觸及到床上那個美麗的女人時住了嘴。

“有什麼事,說。”

“是,總裁,夫人的……”

“閉嘴,沒有什麼夫人。”林靖焱打斷李特助的話。回頭看看程周舟,程周舟有點茫然無措,小心翼翼的問他,“靖焱,你結婚了?”

“沒有,你別多想,我一直在等你,你剛回來,身體很弱,好好休息。”林靖焱安慰道。

“我先出去處理點事情,一會兒就回來陪你。”

“好,你快去快回。”程周舟小心的拉了一下他的衣角,又把手縮回。林靖焱心疼的拍了拍她的頭。

在他轉身出門的瞬間,剛剛還極柔弱的程周舟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陰狠:“呵!夫人。你配嗎賤人?佔了我位置那麼久!”

別墅書房。

“總裁,白芷的父母今天下午在a區大道和一輛失控的大貨相撞,車禍身亡。”

“什麼?她父母為什麼會突然從病房離開?”林靖焱一驚。

“這個目前還沒調查清楚,我去到那兒辦您吩咐的事時,他們已經走了。”

“給我查清楚為什麼!”

“是,總裁。”李特助答應一聲就想出去。

“等等。”林靖焱揉了揉太陽穴,又想到了病房裡那張蒼白精緻的小臉,“白芷現在怎麼樣了?”

李特助猶豫一下,還是開口道:“夫人……受不了打擊,痛哭之後暈過去了。”

林靖焱心一緊:“給我安排人時刻盯著她,別讓她做出什麼出格的事。”

“好的,總裁。不過,您不去看一下夫人嗎?”李特助想起那個曾經那麼冷清又美好的女人,覺得有些可憐。

“不去了,還有以後在舟舟面前不要提到她。出去吧!”

“是。”

安靜的書房裡,只剩下林靖焱一個人。他煩悶的倒了杯酒一飲而盡,他沒想過要白芷父母命的,更何況現在舟舟已經回來了。

他只是想讓他們受盡內心的煎熬和折磨,活在無盡的愧疚和恥辱中。

但現在,白芷那個女人一定認為車禍是自己安排的,恐怕恨死自己了。

想到這裡,林靖焱突然轉念,白芷怎麼想的關他何事。現在舟舟已經回來了,他不該被那個女人牽動心思。

不遠處的臥室裡,本該休息的程周舟摘下竊聽的耳機。

看來,事情有些超出控制了,靖焱對那個女人似乎有些不一樣。

她必須,儘快動手了。

白芷打量著眼前的漂亮女人,這個女人一聲白裙,身材纖細,一頭柔順的栗色長髮,長相也是極乖巧精緻,看起來柔弱無害的模樣,讓人不禁想要生出一股保護她的衝動。但女人天生的直覺卻讓白芷感覺到這個女人隱藏在無辜模樣下的不善和敵意。

而在白芷打量程周舟的同時,程周舟也在不動聲色的觀察著她。

躺在病床上的白芷,氣質乾淨清冷,雖然一臉蒼白,卻依然掩蓋不了那一張眉目如畫的臉,抬眼看她,顧盼間,容色驚人。

看著看著,程周舟驀然生出一股危機感,這是她第一次和白芷正面相逢,一直對自己長相極自信的她都被白芷的顏色晃了神,何況林靖焱。

守著這樣的活色生香三年,她不信哪個男人能不動心。

看來她必須趁著林靖焱還沒反應過來之前處理掉這個女人。

腦海裡轉著無數惡毒的想法,面上卻帶著溫柔的笑開口:“幸會,我是程周舟。”

白芷一愣,面無表情的盯著她好一會兒,盯得程周舟有些發毛時,突然又輕笑起來,笑聲中帶著嘲諷:“死了的那個程周舟?”

程周舟:“……”,這個女人的性格怎麼和傳聞中不太一樣。

正想接著說些什麼,病房門被推開。

急衝衝推門進來的林靖焱看著病房裡對峙的兩個女人,走過去摟住程周舟,皺眉看向白芷:“你剛剛怎麼對舟舟說話呢?”

他一聽到手下的人報告說程周舟不知道怎麼聽說了白芷的存在,主動去見了白芷。他立馬就丟下工作趕了過來。卻沒想到一來就聽見了白芷說出了這樣的話。

程周舟抱著林靖焱的腰,泫然欲泣:“靖焱,對不起。我聽說你結婚了,就想來看看你的夫人,我沒有惡意的,她怎麼會說我死了?”

“舟舟,你別亂想,她不是我的夫人。她就是個瘋女人。”林靖焱瞪了白芷一眼慌忙向程周舟解釋。

白芷冷笑的看著面前這對狗男女,那曾經靈動清澈的眼眸早已不見,眼裡只餘仇恨:“瘋女人?林靖焱,你是不是忘了,我可是你明媒正娶,領了證的總裁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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