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觀不同,命中貴人來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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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觀正”等於“三觀正好和我一樣”

常常會在公眾號裡看到 “三觀不同,取關了”一類的留言,這個理由就好像因為“夫妻性格不合”而離婚一樣天經地義。

這種想法能理解,跟三觀不同的人說話有多累,想必大家都有體會。三觀是一種“操作系統”層面的東西,讓他人接受自己的三觀,就像把安卓應用裝到蘋果手機裡一樣徒勞。

如果“三觀不合”僅僅指性格習慣喜好不同,就像“用蘋果系統的”覺得安卓就是不用好,那倒還好辦。

可如果“三觀不合”指的是價值觀問題,潛臺詞就不僅僅是“不合”了,而是“我三觀正,你三觀不正”,所以“三觀正”就變成了“三觀正好和我一樣”的縮寫,成了金庸小說裡的“正邪不兩立”。

正因為“三觀正”這個感受太過“排他性”了,又常常變成一種商品,背後都是商業利益的權衡。

舉個例子,《環球時報》是左派的“旗手性”媒體,最愛用充滿民族主義情緒的詞彙,但同樣內容到了《環球時報(英文版)》,就變成了非常客觀的新聞描述,國際關係問題上的陰謀論也大大淡化。

可這兩份報紙,明明是同一個主編、同一個團隊。

為什麼呢?因為它們面對的受眾“三觀”完全不同:“環球時報(英文版)”僅對一些大城市的大學生、在華外籍人士,國外的華裔發售,受眾的文化層次更高,民族主義的那一套根本沒人看。

就像《潛伏》裡的臺詞:嘴上都是主義,心裡全是生意。

三觀不同,命中貴人來相逢!

其實我不反對“三觀”,人沒有“三觀”,生活就喪失目標感;工作缺乏“三觀”,做事就會沒深度;但“三觀”又常常成為我們進步的障礙。

網絡越發達,你越容易只接近那些“三觀相同”的觀點,你的身邊也只剩下那些“三觀一致”的人,你越容易產生“真理在手”的幻覺。

“三觀”不能沒有,但需要進化,而能幫助你進化的,恰恰是那些“三觀不合者”,前面說了,這不容易,但成功都需要“逆風飛翔”。

這個三觀進化過程,我分成了三個階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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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級階段:與三觀不合的人相處

《論語》裡有句話:“君子和而不同”——“和”是和諧,“同”是相同,有點像西諺中說:我不同意你的觀點,但我誓死捍衛你表達觀點的權利。

“和而不同”是職場上最基本的要求,至少包含了兩個方面:

第一個層面,不要動不動就暴露自己的價值觀:“我才不拍領導馬屁呢、這家的產品了太low逼了……”

同事之間一切關係都是為了配合工作,就事論事,淡化“價值判斷”是一種修養,也是一種對他人起碼的尊重。

而價值觀就像性器官,人人都有,但沒事拿出來顯擺一番,那叫“露陰癖”。你匿名在微博上撕,在網易評論上罵,自然有“同好”叫好;但日常生活中都得收好“胯下之物”,否則,在價值觀不同的人看來,就算是一種“辦公室性騷擾”。

第二個層面:性格和做事方法的“三觀不合”一定會在工作中暴露出來,無法迴避,倒不如直截了當地表達出來:我們工作配合不好,是因為大家的做事方法差異太大,並不是誰針對誰,最好是找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方法。

雖然你用蘋果,我用安卓,但咱倆不是還可以通微信嗎?劉正風和曲洋也能共奏一曲“笑傲江湖”嘛。

三觀不同,命中貴人來相逢!

“君子和而不同”另一層意思是說,雖然可以跟“三觀不同”的別人相處,但永遠堅持自己的三觀,這就很容易被理解為“虛偽”。

所以這種處理“三觀不合”的方式,還是非常表面的初級階段。面對三觀這種“操作系統”層面的差異,大部分人能做到的只是容忍,只有少數人能走到下一個階段——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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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級階段:理解三觀不合的人的言行

《史記》裡有一個“吳起吸膿”的故事:

一個士兵的腳受傷化膿了,將軍吳起就用嘴給他吸。士兵的母親聽說後大哭。有人問原因,母親回答:“當初我丈夫也是腳上長瘡,吳將軍用嘴給他吸,他就感動而戰死。現在我兒子肯定活不長了!”

母親很清醒,因為她清楚小兵和將軍的差距,清楚人性。很多時候,不能理解他人的根源在於“不能正確認識自己”。

後臺接收到關於職場困惑的諮詢,很多人都是因為同事、領導或下屬的辦事方法跟自己的三觀不同。

比如有人說:“我的下屬理解能力太差,話還特多,佈置一個任務下去,跟他們解釋的時間,已經夠我完成兩件了。”

但實際上,你也是對方眼中那個“三觀不正”的人:“我的老闆太自以為是了,永遠都要按他的理解走,還很沒耐心,好好好,你行都你來。”

大部分人在對待衝突時的思考邏輯是:我的行為,都是有原因的,可理解的;你的行為,跟我不一樣的,要麼是蠢,要麼是壞,要麼是既蠢又壞。

我們評價別人的“褒義”和“貶義”形成了一個“價值光譜”,而每個人的座標原點都不同:“注重效率”和“專斷獨行”、“小心謹慎”和“理解能力差”都是同一種做事方式,之所以處於價值光譜上不同的位置,僅僅是你們的座標原點不同。

“認識自己”就是找到那個座標原點,開始意識到你所認識的世界並非這個世界唯一的樣子——這就成為“理解他人”的第一步。

當然,“理解他人”最大的障礙從來都不是“如何理解”,而是我“我為什麼要理解一個傻X”。

以前我在文章中說如何理解他人,馬上就有人問我:如果我理解他,他不理解我怎麼辦?言下之意,自己單方面“付出了理解”,會吃虧的。可你要知道,當你和同事產生糾紛時,你的上司差不多就是用我這種思維方式——這兩人能力都有問題。

三觀不同,命中貴人來相逢!

所以,有能力“理解三觀不合的人的言行”的少數人,相當於能夠把Windows的程序,兼容到蘋果系統上來;而更一步,能夠站在他人的立場上看問題,就相當於在自己身上安裝了“多操作系統”。

不過,在初、中級階段,你的價值觀仍然是不變的,真正會讓你感到“蛻變之痛並快樂著”的,是極少數人才能進入的第三階段——進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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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級階段:用異端的價值觀“進化”自己的三觀

有一種進步叫“在跑步機上前進”,這個跑步機就是你的價值觀。

記得好多年前,有人寫了一篇文章,建議大家不要用QQ郵箱發應聘信。因為那時QQ郵箱的用戶普遍很年輕,用戶名充滿了大量的火星文,很容易給人“缺乏職業化”的感覺。

這本是一個非常技術化的建議,結果大量回復向價值觀上扯——

“用一個QQ郵箱也會被人鄙視,說好的相互尊重到哪裡去了……”

“用QQ郵箱來判斷人的能力,這種公司不去也罷……”

一般而言,不涉及價值觀的文章,人們很容易理性地討論技術性的問題;如果文章的價值觀傾向很明顯,大部分人就會下意識地“站隊”,再選擇“噴”還是“贊”,“價值觀”就是你大腦裡的按鈕,只要按一按,智商立刻砍一半。

至於真正有價值的內容……什麼,“三觀不正”的東西還有價值?不存在的!

通常我寫文章,觀點只要轉一個彎,有些讀者就迷惑了:你到底是什麼立場?贊成還是反對?來句痛快的。可見大部分人還是喜歡那些是非分明的東西,要麼簡單不費腦,要麼雖然複雜,但學到手之後終生不變。

可惜在人文科學領域,這樣的知識不存在。

有一種讀書方法叫“發展脈絡讀書法”,如果你對某一個領域很感興趣,一定要以三類作品為脈絡:一類是該領域基本思想的經典作品,一類是與主流觀點產生分歧的非主流觀點作品,還有一個是兩類觀點的集大成者。

比如經濟學,一邊是亞當▪斯密、李嘉圖、哈耶克這一派的古典、新古典經濟學家,另一是不停地挑戰當時主流經濟學的行為經濟學、制度經濟學、博弈論等非主流的學派。

這兩類觀點才叫“三觀對立”:古典經濟學認為“大人只講利弊,小孩子才分對錯”,行為經濟學則發現“大人們”也有很多“趨害避利”的“不經濟”的行為;自由主義經濟學家相信市場的自發調節作用,凱恩斯主義更強調國家干預經濟的必要性……

這種閱讀方法的理由是:任何觀點之間都存在“繼承與反叛”的關係,理解一個人最好的辦法是理解他的朋友和敵人:

讀完“哈耶克”,就一定要讀一讀跟他對著幹的“凱恩斯”——只有那些仔細研究過“凱恩斯主義”,而不是隻讀了幾篇經濟史文章的人,如果還是堅持相信“哈耶克”,才有資格自稱“哈耶克信徒”。

這是一種非常好的閱讀習慣,如果你看見了一個新觀點,讓你覺得非常有道理,你一定要想辦法找到那些跟它相反的觀點,讓大腦多多進入“自我互噴”的狀態,才能真正領會到這個觀點的來龍去脈。

而人之所以相信了一個觀點,就拒絕接觸“三觀不同”的其他觀點,其實是源於內心的恐懼,怕自己動搖,怕自己再次成為“迷途的羔羊”,用“三觀正”這種虛幻的秩序,來消除內心的不安全感。

三觀不同,命中貴人來相逢!

(一切堅硬的東西都煙消雲散了,這才是你人生最大的麻煩)

但也封住了自己進步的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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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沒有到“明辨是非”的階段

“三觀正”這個詞,總讓我想起王小波在《沉默的大多數》“序言”的第一段:

年輕時讀蕭伯納的劇本《芭芭拉少校》,有場戲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工業巨頭安德謝夫老爺子見到了多年不見的兒子斯泰芬,問他對做什麼有興趣。這個年輕人在科學、文藝、法律等一切方面一無所長,但他說自己有一項長處:會明辨是非。老爺子把自己的兒子暴損了一通,說這件事難倒了一切科學家、政治家、哲學家,怎麼你什麼都不會,就會一個明辨是非?

其實,老爺子並不是說“明辨是非”不重要,而是你還沒有到“明辨是非”的階段。

人生在某一個階段,總覺得自己大徹大悟,可後來過了一段時間,發現自己只不過是從一個迷霧走進另一個迷霧。你現在覺得十年前的自己很幼稚,焉知十年後的你,不會覺得現在的自己很幼稚呢?

反之,當你聽到“三觀不正”(三觀正好跟你不一樣)的觀點,也仍然心如止水,無喜亦無悲,才能算是真正的“三觀正”了——人生到了這個層次,穩定壓倒一切,進步不進步也就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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