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才華橫溢,又赤子孤獨!湯老師推崇他的嚴苛教育觀!

20世紀五十年代,傅雷之子傅聰前往波蘭留學,這期間,傅雷與傅聰的往來書信收錄在《傅雷家書》中。

傅雷在信中說:

“長篇累牘的給你寫信,不是空嘮叨,不是莫名其妙的 gossip,而是有好幾種作用的。第一我的確把你當作一個討論藝術,討論音樂的對手;第二,極想激出你一些青年人的感想,讓我做父親的得些新鮮養料,同時也可以間接傳佈給別的青年;第三,借通信訓練你的──不但是文筆,而尤其是你的思想;第四,我想時時刻刻,隨處給做個警鐘,做面‘忠實的鏡子’,不論在做人方面,在生活細節方面,在藝術修養方面,在演奏姿態方面。”貫穿全部家書的情意,是要兒子知道國家的榮辱,藝術的尊嚴,能夠用嚴肅的態度對待一切,做一個“德藝俱備、人格卓越的藝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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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傅雷)

傅雷見多識廣、藝術方面造詣極深,但性格暴躁,因此,小傅聰常常受到父親的責罵。

傅雷對傅聰從小管教嚴格,從餐桌上的禮儀到傅聰學音樂的教材,傅雷事無鉅細。

一次,傅雷的朋友樓適夷給傅聰買了一隻好筆,可是傅雷發現後立馬沒收,說孩子怎麼能用這麼好的筆。

傅聰長大後,傅雷便送傅聰前往波蘭學習後,回想了傅聰小時的種種,傅雷心懷悔恨,在書信中坦言:

“可憐的孩子,怎麼你的童年會跟我的那麼相似呢?我也知道你從小受的挫折對於你今日的成就並非沒有幫助;但我做爸爸的總是犯了很多很重大的錯誤。自問一生對朋友對社會沒有做什麼對不起的事,就是在家裡,對你和你媽媽做了不少有虧良心的事,這些都是近一年中常常想到的,不過這幾天特別在腦海中盤旋不去,像噩夢一般。可憐過了四十五歲,父性才真正覺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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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聰及傅聰父母)

哪對父母不愛惜自己的親生骨肉呢?在書信裡,傅雷對兒子傅聰的關心和愛護可見一斑。傅聰在波蘭潛心學習,一天練琴七八個小時,父親傅雷時常提醒傅聰“身體還得保重,別為了多爭半小時一小時而弄得筋疲力盡。”

聰,親愛的孩子!多高興,收到你波蘭第四信和許多照片,郵程只有九 日,比以前更快了一天。看照片,你並不胖,是否太用功,睡眠不足?還是 室內拍的照,光暗對比之下顯得瘦?又是誰替你拍的?在什麼地方拍的,怎 麼室內有兩架琴?又有些背後有競賽會的廣告,是怎麼回事呢?

傅雷在文學藝術上取得的造詣,都離不開他對學問、藝術、真理的敬畏。

傅聰戀愛時,父親不忘勸慰傅聰:“就是我一生任何時期,鬧戀愛最熱烈的時候, 也沒有忘卻對學問的忠誠。學問第一,藝術第一,真理第一,——愛情第二, 這是我至此為止沒有變過的原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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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雷和他妻子)

而傅聰在練琴之餘,還堅持學一些詩詞藝術,傅雷也會在信中與傅聰交流心得。

在書信中,父子二人經常談起藝術文學。

傅雷推薦兒子讀許多中國歷史文學並寄送了許多書籍運往波蘭。“《人間詞話》 是最好的文學批評。開發性靈,此書等於一把金鑰匙。一個人沒有性靈,光談理論,其不成為現代學究、當世腐儒、八股專家也鮮矣!

傅聰也在信中向父親交流自己讀書的心得:

“中國人的浪漫,如李白、蘇東坡、辛棄疾那種灑脫、飄逸,後主、納蘭那種真誠沉痛,秦觀、歐陽的柔媚、含蓄、婉轉等等。我說應該讓學藝術的人都熟讀《人間詞話》,那裡面深刻的教訓,高超的見解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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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聰在國外遇到的大事小事都會與父親分享,而父親總會在信中給出自己懇切的建議。

傅聰在波蘭第一次登臺演奏時,收穫了不少的讚美,但傅聰知道,因為第一次使用那架鋼琴,傅聰對琴鍵、踏板不太熟悉,導致演奏過程中,傅聰越發緊張,許多地方都有些瑕疵。這件事情使得傅聰意志消沉,難以排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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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聰的報名照)

傅雷得知後,給兒子回信道:

人一輩子都在高潮一低潮中浮沉,唯有庸碌的人,生活才如死水一般; 或者要有極高的修養,方能廓然無累,真正的解脫。

只要高潮不過分使你緊張,低潮不過分使你頹廢,就好了。

離傅聰參加肖邦國際比賽還有三個月時,傅聰告誡並鼓勵兒子:

緊張對什麼事都有弊無利。從現在起,到比賽,還有三個多月,只要憑“愚公移山”的意志,存著“我盡我心”的觀念;一緊張就馬上叫自己寬弛,對付你的精神要像對付你的手與指一樣,時時刻刻注意放鬆,我保證你明年有成功。

在做人方面,傅雷也給傅聰提出了很多建議。

批評與自我批評所以能成為有力的武器,也就在於它能培養冷靜的科學頭腦,對己、對人、對事,都一視同仁,作不偏不倚的檢討。而批評與自我批評最需要的是勇氣,只要存著一絲一毫懦怯的心理,批評與自我批評便永遠不能作得徹底。

一個人惟有敢於正視現實,正視錯誤。用理智分析徹底感悟;終不至於被回憶侵蝕。

一個人要做一件事,事前必須考慮周詳。

尤其是改弦易轍,丟開老路的時候,一定要把自己的理智做一個天平。把老路和新路放在兩盤裡精密地稱過。

世界上究竟有沒有十全十美的人或事物呢?撫躬自問,自己又完美到什麼程度呢?這一類的問題想必你考慮過不止一次。我覺得最主要還是本質的善良,天性的溫厚,開闊的胸襟。有了這三樣,其他都可以逐漸培養;而且有了這三樣,將來即使遇到大大小小的風波也不致變成悲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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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這麼一個什麼都會、什麼都懂、認真樸實的藝術家,在1959年,被劃為右派,此後他持續遭受巨大的屈辱。在那場政治風波中,傅雷服毒自殺。

但他的《傅雷家書》,影響了現代的許許多多家庭的教育和青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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