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賭場到全球最大對沖基金——「撲克女皇」的賭注人生

導讀:

凡妮莎,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贏得三條頂級撲克賽事WSOP金手鍊 的女性。她牌風激進,還不按常理出牌。“沒人想和她同一張牌桌。她迫使對手做出艱難決定,還得大額押注。”如今在橋水做交易研究的這位德撲女皇,會讓華爾街害怕嗎?

某種角度來說,華爾街交易者和撲克玩家之間有著太多共性:設置原則和紀律,擁有賭注經驗和驚人的直覺,精於計算概率,樂於承擔風險,策略和時機有時至關重要,再加上一點運氣。

有趣的是,金融領域有很多人都愛玩撲克賭一把。不過,凡妮莎·塞爾布斯特選擇的職業路徑卻完全相反:她從萬眾矚目的“德撲女皇”變成了一位低調的對沖基金從業者。

2017年的最後一天,凡妮莎通過社交媒體宣佈:她結束了職業牌手生涯,轉而涉足一個全新的領域——對沖基金,她將從交易研究和策略做起。這家對沖基金正是全球資管規模最大的一家:橋水。

你很容易看到德撲和華爾街的共同點:都需要仔細思考每一步,都能賺大錢。按照凡妮莎自己的話來說,它們都必須不擇手段以取得成功。它們都是數字遊戲,沿著很窄的懸崖邊緣兜圈子。這些邊緣不斷累積著風險,一旦跌下去,連斜坡都沒有。

從賭場到全球最大對沖基金——“撲克女皇”的賭注人生

01

“德撲女皇”

在撲克界,凡妮莎“德撲女皇”的美譽絕非浪得虛名。

迄今為止,凡妮莎是唯一一位在“全球撲克指數”榜上曾排名第一的女牌手。她有三條撲克頂級賽事WSOP(世界撲克錦標賽)金手鍊,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贏得三條WSOP金手鍊的女性。她還是唯一一個在北美撲克巡迴賽中連續獲勝的撲克牌手。

從賭場到全球最大對沖基金——“撲克女皇”的賭注人生

作為隱退之前撲克之星職業團隊(PokerStars Team Pros)的一員,凡妮莎是世界撲克歷史上收入最高的女性。她在過去十二年的線下職業撲克錦標賽中總計贏得了1190萬美元獎金。

事實上,凡妮莎早在2013年就戴上了收入最高職業女牌手的光環。那一年,她29歲。

撲克賽場之外的凡妮莎也毫不遜色,她的教育背景頗為光鮮。她曾在麻省理工(MIT)短暫就讀過一年,之後轉入哈佛大學,獲得政治科學學位。此後在西班牙學習了一年,潛心研究同性婚姻。回到美國後,她去了麥肯錫(McKinsey & Company)擔任管理顧問,隨後又進入耶魯法學院讀書。

凡妮莎對撲克的興趣源起於高中時代。1998年,由馬特·達蒙(Matt Damon)主演的電影《賭王之王》(Rounder)上映,並一舉成為史上最成功的一部德撲主題的電影之一。受此啟發,凡妮莎開始玩撲克。當她在哈佛讀本科時,在線德撲風靡全美。進入耶魯之後,她把課餘時間全部用來在專業論壇上研討德撲策略。畢業的時候,她的賬戶已經積累了15萬美元。

“當時(在麥肯錫工作時)我有三分之一的時間都在打牌,贏的錢是工資的三倍,”凡妮莎在接受紐約時報專訪時說,“那個時候我想我應該大膽地試一試。”

激進、狠辣,是凡妮莎的牌風,她還常常不按常理出牌。有時,她會在翻牌前的盲注階段就高額下注,誘使對手押注足夠多的籌碼之後還會All In(押上全部籌碼)。

ESPN撲克分析師Norman Chad幾年前這樣解釋凡妮莎為何能在德撲這樣一個男性高度密集的領域取得巨大成功:極具侵略性地進攻,不斷把對手置於困境。

沒人想和凡妮莎同一張牌桌。她迫使對手做出艱難決定,還得押上大額籌碼。何況你永遠不知道她有什麼牌。

凡妮莎曾經說過,她最強大的本事就是能仔細算牌,分析出對手可能拿到的牌,察言觀色和她對心理學的理解肯定也有幫助。僅僅弄清楚某人有什麼牌是不夠的,你還得搞清楚他們下一步是打算棄牌還是跟注,這通常需要了解對手。

華爾街見聞曾在《你能從德州撲克中領悟的十個投資經驗》一文中詳細分析過打牌和做投資之間的共同性,感興趣的讀者可以看看。

對於新工作,凡妮莎認為有太多她熟悉的地方:“職業牌手和在華爾街工作的人有太多太多相同的地方,他們都需要利用信息進行風險計算,都要對數字進行大量測算。”

02

尋找與眾不同

家庭對凡妮莎走上職業牌手之路產生了莫大的影響,可以說,她的天賦中有一部分是繼承而來。

1984年,凡妮莎出身於紐約布魯克林區的一個猶太家庭。她的父母都是頗有才華的撲克玩家,兩人還是在一場橋牌比賽上相遇相識的。她的母親Ronnie從大學時期就著迷於撲克。至於凡妮莎日後轉入金融領域,也有可能是繼承的——她母親曾在美國證券交易所工作了11年,是一名期權交易員,此後轉學法律,在新澤西州Essex County做了一名刑事法院司法職員。

或許,凡妮莎從內心裡高度重視她的家庭,無論是父母還是自己的小家庭,這極有可能是推動她走向人生轉折點的關鍵因素。

2005年,凡妮莎的母親因腸道疾病突然去世。在巨大的哀痛中,凡妮莎不再通宵研究撲克技巧,陷入了深深的悲傷情緒裡。後來她形容說,當時自己近似於患上了抑鬱症。

“我並不恐懼現在的幸福會突然失去,但如果我的妻子出事,那麼我變得悲傷過度以至於放棄撲克也是很正常的。““凡妮莎後來對英國金融時報這樣說。

凡妮莎與妻子Miranda Foster於2013年結婚,兩人在今年4月迎來了她們的第一個孩子。

你的工作沒有保障,沒有醫療保險,一直在外打牌,根本沒有平穩的生活。你會面臨更大的變動,因為打牌的人越來越多,如果更多人有機會贏,那麼你就很容易虧錢。

這種生活對於她妻子Miranda Selbst來說也是一種煎熬。“很多牌手的家庭都處在這種令人糾結的關係當中,其中一方不得不放棄事業去支持對方,”37歲的Miranda對紐約時報說,“你很難對身邊那些朝九晚五上班的朋友們解釋,他們認為你一直在休假。旁人根本無法理解這種孤獨和無聊。”

從賭場到全球最大對沖基金——“撲克女皇”的賭注人生

當然,家庭既不是引導凡妮莎轉換職業的唯一因素,也不是最重要的那一個——如同牌桌上思考每一個行動一樣,她重新思考了自己的人生。

“很多人都問我為什麼要退休,沒有某個特別的原因,只是一些因素綜合起來而已,大大小小的都有,它們疊加起來,讓我感覺我在這行也有一段時間了,是時候(改變)了。”

作為一名縱橫牌場多年的職業選手來說,去做一份朝九晚五的工作並不容易,畢竟他們早已習慣了沒日沒夜、作息不規律地打比賽。四年前凡妮莎還表示對華爾街工作毫無興趣,直到去年秋天她還頻頻出現在賽場上。更何況,德撲只需要單打獨鬥,而且凡妮莎牌風凌厲,總給人不易親近的感覺,但在金融世界,她必須更具親和力,還得懂得與人合作。

而橋水選擇凡妮莎這樣的職業牌手也並不新鮮,對沖基金行業每年都會吸收大量非科班人士,數學、物理、計算機等都算是比較常見的,華爾街見聞介紹過,推動美國金融業步入真正的計算機時代的對沖基金D.E. Shaw的僱員中就有國際象棋棋手、作家、脫口秀演員、擊劍運動員、長號手,甚至有位爆破專家。

“我們僱傭植物學家、政治學家、運動員、撲克牌手。我們在尋找真正與眾不同的人,”儘管橋水並未做出任何官方表態,但凡妮莎所在的投資分析部門負責人Kevin Brennan這樣說。

凡妮莎也是如此。“撲克的性質發生的改變以及它新的要求將我置身於十字路口,並問我:是改變還是繼續下去。”她在談到從撲克界退休時這樣說。

她發現,德撲變得越來越具有競爭性,成了“真正的工作”,而不是十多年前她最初接觸時那個很有樂趣的事情。它需要努力和自律才能成功。“我從來沒那樣對待過比賽,我總是很輕鬆地打,我出來玩得很開心。”

“當你人生的第一個職業如此有樂趣,你很難找到下一個一樣的事情。”她曾這樣說。她甚至對《金融時報》自嘲,說去對沖基金是“無聊的“選擇,玩撲克也一樣:

人生都用來玩零和博弈而不去做其他事,是對大量的潛能、智力和熱情的浪費。我已經在零和博弈上花了足夠的時間。本質上說,我是一名反資本主義者。因此它並不符合我的價值觀。

前撲克之星加勒比冒險賽冠軍Galen Hall是凡妮莎進入橋水的引薦人。在凡妮莎述說了內心的迷茫之後,已經進入橋水的他建議凡妮莎去拜訪橋水,看看那裡是否有她感興趣的東西。

從賭場到全球最大對沖基金——“撲克女皇”的賭注人生

03

新的挑戰

對於凡妮莎來說,對沖基金似乎和打德撲差不多。

如果有東西貶值了,你是否想去買?如果買了,怎麼確保它升值?其他人誰會買?他們是怎麼想的,動機是什麼?你需要知道潛在買家接下來的行動。

然而,做金融可能也不是一個最完美的選擇。

根據彭博社的報道,凡妮莎曾承認,對沖基金可能無法解決問題:

每一天,我以為我正在抓住訣竅,但第二天我就在新的挑戰中失敗了。

她在Facebook上曾寫道,做交易研究“很像是回到了過去那些打撲克的日子裡——一群書呆子聯合起來試圖擊敗對手。這真的很難。”

凡妮莎對她的新工作評價很複雜:讓人筋疲力盡、讓人興奮、讓人徹底謙卑。

儘管如此,儘管凡妮莎尚未在新工作中取得重大成績,但她當初的引薦者Galen Hall卻對她很有信心:

她是一個贏得過很多撲克比賽的人,所以她很清楚標準打法,但她獨闢蹊徑。有人只罵她是個白痴,卻不肯花5秒鐘去想想這個超級聰明、超級成功的人在做什麼。在橋水,真正有價值的是那些獨立思考的人。

從賭場到全球最大對沖基金——“撲克女皇”的賭注人生

04

非典型撲克明星

很多撲克明星會把自己的生活塞進享樂主義,比如鈔票、美女、豪車……德撲牌手Dan bilzerian就經常在社交網絡上狂秀自己與裸模及明星的大尺度照片,他曾在自己位於好萊塢山的豪宅裡將19歲的色情女星Janice Griffith從屋頂丟進泳池。

但凡妮莎的生活與享樂主義沒有絲毫聯繫,相反,她是一個樂於承擔社會責任的人,一直熱衷於社會正義、女性平權等問題,還積極投身慈善事業。

“我從來沒有真的認為自己是一個職業牌手。”凡妮莎曾對英國金融時報這樣說。

“撲克更像是我生活的一個主題,它像是一個聒噪的兄弟,老是念叨‘來跟我玩吧’。我總是想逃,去做我自己的事情,但這位兄弟卻說‘別呀,快回來’。從某種程度來說,這讓人上癮。它像是遊戲《糖果傳奇》一樣真的會讓人上癮。這不是輸錢和贏錢的事情。”

作為一名同性戀,凡妮莎從未被別人當面歧視過,但作為女人倒是有過。所以她鼓勵女性去勇敢追求男人們追求的東西。她說,女牌手需要相信,她們和大男人們一樣屬於同一張牌桌。“提高牌技最重要的事是學習策略。很多女性因為怕被人評價而害怕在男人們面前談論策略。以我的經驗,能豁得出去的女性都成功了。”

她曾抱怨,男人們一個個地跑去用女衛生間,連關門這種最起碼的禮節都沒有。“我不討厭男人,他們只是有點粗鄙。男人和男人在一起的時候,會把最糟糕的一面表現出來,談起女人的方式總是很粗俗。有女人在牌桌的時候,他們可能還剋制一下。”

可以想象,即使進入了同賭場一樣紙醉金迷的華爾街,凡妮莎也絕不可能像華爾街男人們一樣白天在公司埋頭寫model,晚上在酒吧搖頭玩model。

2010年,凡妮莎發起成立了一支基金會,用於資助種族正義和經濟平等項目,反對警察的不端行為和政府濫用職權。

期樂會|優秀交易員都在看

贏樂網 | 為交易員而生


分享到: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