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轼:艺术家是诗人,而不是画匠

苏轼:艺术家是诗人,而不是画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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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轼第一个提出“士人画”术语,并以此来对抗专业画家。他在朋友宋迪的侄子宋子房(汉杰)的一幅画上题道:

观士人画,如阅天下马,取其意气所到,乃若画工,往往只取鞭策皮毛,槽枥刍秣,无一点俊发,看数尺许便倦,汉杰真士人画也。

苏轼的“士人画”这个提法,看起来正是董其昌“文人画”观点的先声。显然,苏轼的定义不适用于特定的艺术风格,而只是表达了画作的一般特征。因此,他的观察基本上与郭若虚相同,郭若虚认为一个人要有高贵的人格,他的作品格调才能高。但苏轼第一个从社会身份上来划分绘画。

“士人画”的提法在苏轼其他著作里再没有出现。他更常使用的话语模式是:艺术家是诗人,而不是画匠。他在对比唐代诗人王维与专业画家吴道子的画作时暗示了这一观点:

吴生虽绝妙,犹以画工论。

摩诘得之于象外,有如仙翮谢笼樊。

此外,在士大夫燕肃(卒于1040)的一幅山水画上,苏轼写道:

燕公之笔,浑然天成,粲然日新,已离画工之度数,而得诗人之清丽也。

他这样赞扬李公麟:

古来画师非俗士,妙想实与诗同出。

龙眠居士本诗人,能使龙池飞霹雳。

这个典故来自杜甫的一首诗,当曹霸画出了唐明皇最喜欢的那匹马时,龙池里响起了霹雳声,这是精湛画工的体现。事实上,苏轼是在称赞李公麟是个好画家,因为他是个好诗人。

苏轼:艺术家是诗人,而不是画匠

苏东坡画像

在唐代,阎立本被称为“画师”,这是一种轻蔑的称呼。到了宋代,士大夫们依然认为这是一种耻辱。在苏轼与李公麟合作的《憩寂图》的题跋上,他们明显透露出这种带有社会地位的倾向。在诗中,苏轼开玩笑地称李公麟是“前世画师”,而把王维的意味给了自己:

东坡随时湖州派,竹石风流各一时。

前世画师今姓李,不妨题作辋川诗。

十分有趣的是,黄庭坚认为他驳斥了有可能的批评,捍卫了苏轼的观点:

或言子瞻不当目伯时为前身画师,流俗人不领便是语病。伯时一丘一壑不减古人,谁当作此痴计,子瞻此语是真相知。

一个君子不能仅仅是个画家,他应该是个学者或者诗人,至少也是个书法家。这是文人们的基本态度,他们通过社会地位来划分画家,而不是艺术风格。

文人艺术家的绘画宗旨自然也不同于职业画家。苏轼记录下了文同的事迹,当人们拿着缣素来求画时,文同反应激烈:“与可厌之,投诸地而骂曰:‘吾将以此为袜。’”

苏轼以这种方式赞扬山水画家朱象先:松陵人朱君象先能文而不求举,善画而不求售,曰:文以达吾心,画以适吾意而已。

君子不能为了盈利而作画,朱象先的行为虽然有些极端,但依然受到人们的敬慕。郭若虚为这些隐士进行了特别的归类,“‘高尚其事’以画自娱者二人”。郭若虚不在苏轼的朋友圈子里,却与苏轼的陈述类似。因此可以说,他的主要观点代表了那个时代文人的共同看法。况且在诗画的比较中,苏轼个人的强调也是引人注目的。

还应当注意苏轼关于绘画的其他两个方面的论述。一个是对于形似的态度;另一个是绘画技巧。关于形式的论述是他最有名的一联诗,这在前文中已经引用过:

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

因为苏轼强调艺术的表现功能,这些线索确实为后来文人画的发展指明了道路。然而,苏轼在这里主要着眼于创作的过程,而不是作品。只有到了后来的董其昌,才把这联诗用于风格的表述:

以(境)之奇怪论,则画不如山水;以笔墨之精妙论,则山水决不如画。东坡有诗曰:论画以形似,见与儿童邻。作诗必此诗,定非知诗人。余曰:此元画也。晁以道诗云:画写物外形,要物形不改,诗传画外意,贵有画中态。余曰:此宋画也。

根据董其昌的观点,自然审美的效果不同于艺术。从元代开始,山水画并不是希图取得自然效果。到了明代,绘画明显成为了一种风格模式,而不是寻求再现。但苏轼并不完全否认艺术的再现方面。对他来说,一幅画仍然是自然世界的有效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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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其他作品提示了这个观点,比如在他儿子苏过(1072—1123)的竹石图上,他题诗:

老可能为竹写真,小坡今与石传神。

“写真”和“传神”都出现在诗里,这些是用于人物画的术语:苏轼还在一篇文章里特别提到了“传神”。文同,字与可,是以画竹而闻名的文人画家。苏过的绘画是他父亲苏东坡传授的。苏轼认为他们抓住了事物的形似,自然应该受到称赞。他还在黄荃的画雀图上题道:

黄荃画飞鸟,颈足皆展。或曰:飞鸟缩颈则展足,缩足则展颈,无两展者。验之,信然。乃知观物不审者,虽画师且不能,况其大乎。君子是以务学而好问也。

君子应当知晓世间各方面的学问,才能够摹写这个世界。这里的艺术问题仅仅为了说明这一点。苏轼确实认为一个画家应该熟悉自然。

此外,在蒲永升一幅画的题跋上,苏轼批评了把水画得呆板的现实主义画法:古今画水多作平远细皱,其善者不过能为波头起伏,使人至以手扪之,谓有窪隆,以为至妙矣。然其品格,特与印板水纸,争工拙于毫厘间耳。

苏轼接着描述了孙位改革笔法,画出随着山石曲折而奔湍的巨浪,最后赞扬蒲永升画出了“活水”。毫无疑问,蒲永升的笔法画出了事物本身。苏轼认为,简洁地表现形式能有效抓住自然影像。由于大部分评论家从来没有把形似提升到表现生命力那样的高度,苏轼的观点似乎回到了传统的主流。我们在苏轼思想里看到明显的不一致,这应当归于一个事实,就是这些诗和题跋是针对特定的绘画作品而写,而且跨越了一定的年代。

苏轼:艺术家是诗人,而不是画匠

虽然对苏轼而言,大部分画作只是简单描摹自然景物,但当苏轼面对文同的一件画作时,他想起了画家的人格。在文同的《纡竹图》上他写道:

纡竹生于陵阳守居之北崖,盖岐竹也。其一未脱箨,为蝎所伤,其一困于嵌岩,是以为此状也。

文同画了这些竹子的草稿,苏轼得到了摹本,并把它刻在石上:

以为好事者,动心骇目诡特之观,且以想见亡友之风节,其屈而不挠者,盖如此云。

对朋友而言,自然能在这幅作品中看到艺术家,但是在这个例子中,依然是事物的主题决定了对画面的反应。对画面的解释相当传统:君子就像竹一样,本应该在恶劣的环境中低头,却不屈不挠。在下面这首诗中,苏轼明确地将文同的人格比作竹子:

壁上墨君不解语,见之尚可销百忧。

而况我友似君者,素节凛凛欺霜秋。

从画面形式以及传统的文学联想,苏轼都感受到他朋友的高尚品格。

苏轼对绘画的观点常常反映出生气勃勃的禀赋。他对于绘画和诗歌的标准是“天赋匠心”。他谈到自己的写作就像喷涌而出的泉水,自然而出,毫不费力:

吾文如万斛泉源,不择地而出,在平地滔滔汩汩,虽一日千里无难。及其山石曲折,随物赋形而不可知也。所可知者,常行于所当行,常止于不可不止,如是而已矣。其他虽吾亦不能知也。

对唐代的张彦远来说,绘画的最高标准就是“自然”,他劝告画家要超越自我意识。苏轼把创作的过程同酒联系起来,这能激发他的灵感:

枯肠得酒盲角出,肝肺槎枒生竹石。

森然欲作不可回,写向君家雪色壁。

苏轼看来也比较赞同快速的、无意识的行为,比如,依照孙知微的样子,他描写下一位给皇帝画肖像的画家:

梦中神授心有得,觉来信手笔已忘。

这个术语“神授”,即“放任自己的手”,指出绘画是在无意识中完成的[29]:艺术家能够忘记手中毛笔,因为他已经成为笔的一部分。对于绘画技巧,苏轼最为自信的陈述来自下面几句:

高人岂学画,用笔乃其天。

譬如善游人,一一能操船。

诗句最后一联来自《庄子·达生》的故事,一个渡船人“操舟若神”,别人问他操舟是否能学,他回答善游者就能做到。这个寓言旨在说明,对于善游者来说,进入水里就像回到家里那般自如,以至于忘记身在何处。

这首诗的意思是,一位高人理所当然能成为作家和书法家,无需学习也能自如运笔。理论上说,书法训练是绘画技艺的基础;这当然是文同画法的基础。然而,明显矛盾的是,苏轼强调技术能力,在“道”(对生活与艺术的正确态度)与“艺”(艺术或者技巧、技艺)之间作明显区分。

苏轼:艺术家是诗人,而不是画匠

这体现在苏轼写于李公麟山庄图的题跋中。有评论者认为,李公麟在绘画时一定强迫自己记下所有的细节。苏轼不同意:

醉中不以鼻饮,梦中不以趾捉,天机之所合,不强而自记也。居士之在山也,不留于一物,故其神与万物交,其智与百工通。虽然,有道有艺。有道而不艺,则物虽形于心,不形于手。

从这段题跋判断,李公麟掌握了“道”,也就是正确的态度来对待艺术。他的神思通行无碍,他熟识所画的景物,自然在脑中勾画出形象。我们不知道苏轼在结尾处提到的条件,是说李公麟的画还是苏轼自己,但毫无疑问,苏轼是在强调这种艺术或是技巧的规律。在《文与可画筼筜谷偃竹记》中,苏轼也提到:

竹之始生,一寸之萌耳,而节叶具焉。自蜩腹蛇蚶以至于剑拔十寻者,生而有之也。今画者乃节节而为之,叶叶而累之,岂复有竹乎?故画竹必先得成竹于胸中,执笔熟视,乃见其所欲画者,急起从之,振笔直遂,以追其所见,如兔起鹘落,少纵则逝矣。与可之教予如此。予不能然也,而心识其所以然。夫既心识其所以然,而不能然者,内外不一,心手不相应,不学之过也。故凡有见于中而操之不熟者,平居自视了然,而临事忽焉丧之,岂独竹乎?子由为《墨竹赋》以遗与可曰:“庖丁,解牛者也,而养生者取之;轮扁,斫轮者也,而读书者与之。今夫夫子之托于斯竹也,而予以为有道者则非邪?”子由未尝画也,故得其意而已。若予者,岂独得其意,并得其法。

苏轼提到了他的弟弟苏辙,作为鉴赏者,苏辙对于文同的艺术态度是感同身受的。但只有苏轼自己,作为一名画家去理解文同的技艺。我们可以接受这个正当的看法,因为在苏辙的《墨竹赋》以及黄庭坚的作品里,他们并没有表示出对绘画本身的兴趣,而是把重点放在艺术家如何完成作品上。就如苏轼所言,文同首先是一种形象化练习,再以王羲之倡导的笔法进行描绘。苏轼强调技巧,并不意味着要像书法那样技巧熟练,通过练习达到心手相应。他并不要求特定方式的艺术训练。

苏轼:艺术家是诗人,而不是画匠

如果“技”是指在特定媒介下的技术能力,那么“道”意味着什么?在苏辙的《墨竹赋》里,已经部分阐明了它的含义,在上文中也有引用。文章记录了文同和一位客人(也许是苏辙)的对话。文同刚刚完成一幅墨竹图,客人十分赞赏并评论。文同列举了竹子在不同季节和环境下的变化,并这样总结:

信物生之自然,虽造化其能使?今子研青松之煤,运脱兔之毫,睥睨墙堵,振洒缯绡,须臾而成;郁乎萧骚,曲直横斜,稼纤庳高,窃造物之潜思,赋生意于崇朝。子岂诚有道者邪?

换言之,文同的绘画如此近似自然造化,客人感到很惊奇。文同告诉他这是如何产生的:

与可听然而笑曰:“夫予之所好者道也,放乎竹矣!始予隐乎崇山之阳,庐乎修竹之林。视听漠然,无概乎予心。朝与竹乎为游,莫与竹乎为朋,饮食乎竹间,偃息乎竹阴,观竹之变也多矣……此则竹之所以为竹也。始也,余见而悦之;今也,悦之而不自知也,忽乎忘笔之在手,与纸之在前,勃然而兴,而修竹森然,虽天造之无朕,亦何以异于兹焉?”客曰:“盖予闻之:庖丁,解牛者也,而养生者取之;轮扁,斫轮者也,而读书者与之,万物一理也,其所从为之者异尔,况夫夫子之托于斯竹也,而予以为有道者,则非耶?”与可曰:“唯唯!”

在《庄子》中,梁惠王从庖丁那里领悟道理,齐桓公从轮扁那里受教,因为这些艺术家已经达到了“道”的高度。看来客人希望文同知道,文同与那些艺术家一样,在绘画方面已经到达“道”的高度。开始,文同没有直接回答他,而是继续解释他对于竹的态度。客人再次阐述,他只得承认了。通过这种混淆,同一观点在赋的进程中几次提及:艺术家的创造应该无意为之,就像事物在无意识中自然生成。如庖丁和梓庆用他们的意念去看,而不是用眼睛。如果艺术家处于高度集中的状态,这是有可能实现的。庖丁说:“臣之所好者道也,进乎技矣。”就是说,他已经到达适当的状态,并把技巧抛在脑后,但潜在的意思是,他已将技巧的运用提升到道的高度。在苏辙的赋里,文同就以此来附和,并讲述从初步的阶段开始,如何到达理想的万事俱备的阶段。开始,一个人应当熟悉竹子的所有阶段的形态,就像竹子是自己生命的一部分。一个人喜爱竹子并逐渐忘记,甚至不知道自己喜爱竹子。在宋代文人的陈述里,这是一个典型的消化吸收客观事物的过程。在董逌的《广川画跋》里有很多详细陈述,苏轼在描述李公麟艺术方法的题跋里也提过。从苏辙的赋可以得知,如果一个人达到“道”,也就是正确的途径,艺术创作过程就会无意识完成,因为他运用了第二天性。

苏轼:艺术家是诗人,而不是画匠

在学识方面,苏轼写了一段关于“道”的一般性讨论。这个观点虽然平淡,但能看出苏轼认为,通过对客观事物的完全掌握,“道”是可及的。在一个盲人识日的寓言里,他写道:

然道卒不可求欤?苏子曰:道可致而不可求。何谓致?孙武曰:善战者致人,不致于人。子夏曰:百工居肆,以成其事,君子学以致其道。莫之求而自至,斯以为致也欤?南方多没人,日与水居也,七岁而能涉,十岁而能浮,十五而能没矣。夫没者岂苟然哉?必将有得于水之道者。日与水居,则十五而得其道;生不识水,则虽壮,见舟而畏之。故北方之勇者,问于没人,而求其所以没矣,以其言试之河,未有不溺者也。故凡不学而务求道,皆北方之学没者也。

苏轼文中的“道”是能致而不能求的,通过全身心投入,就能自己找到正确的途径。对苏轼也是如此,通过熟练掌握一门技巧,艺术就变成了第二天性。当苏轼在一般层面上讨论“道”的时候,他的观点可与苏辙或黄庭坚进行比较。当然,苏轼在这里区分了“技”和“道”,特别适用于他所经验的绘画实践。

苏轼天生地没有神秘主义倾向,对他来说,“道”可以简单理解为正确靠近生活与艺术。在文同的一幅画的题诗中,他提到了艺术创作就是将自我与对象融合:

与可画竹时,见竹不见人。

岂独不见人,嗒然遗其身。

其身与竹化,无穷出清新。

庄周世无有,谁知此凝神。

苏轼提到了《庄子》的作者庄周,他还用了“嗒然”和“凝神”描绘一种入定状态。这种对艺术创作的阐释,也出现在《庄子·达生》梓庆削木为鐻的故事里。里面的短语“以天合天”,就是说木匠的天性已经融入木头的天性中,得以创造出完美的作品。上文的第一句诗,晁补之的诗中也有引用。在苏轼另一首关于画雁图的诗中,苏轼引用了与此观点有关的典故:

野雁见人时,未起意先改。

君从何处看,得此无人态。

无乃槁木形,人禽两自在。

在入神状态里,人的身体如同槁木,诗中体现了一种精神的领受。野雁处于一种旁若无人的自然状态,而艺术家能够观察到。唐代张彦远描述了这种绘画过程:

物我两忘,离形去智,身固可使如槁木,心固可使为死灰,不亦臻于妙理哉?所谓画之道也。

从这些诗可以看到,苏轼关于艺术创造的探索还是传统观点。要注意的是,苏轼并不常常使用这些术语。在另一方面,黄庭坚比较倾向于这种阐释。

苏轼:艺术家是诗人,而不是画匠

关于艺术创造过程,苏轼有更为客观的看法,在他总结早期思想的一段话里体现出来:

余尝论画,以为人禽宫室器用皆有常形。至于山石竹木,水波烟云,虽无常形,而有常理。常形之失,人皆知之,常理之不当,虽晓画者有不知。故凡可以欺世而取名者,必托于无常形者也。虽然,常形之失,止于所失,而不能病其全,若常理之不当,则举废之矣。以其形之无常,是以其理不可不谨也。世之工人,或能曲尽其形,而至于其理,非高人逸才不能辨。与可之于竹石枯木,真可谓得其理者矣。如是而生,如是而死,如是而挛拳瘠蹙,如是而条达遂茂,根茎节叶,牙角脉缕,千变万化,未始相袭,而各当其处。合于天造,厌于人意。盖达士之所寓也欤。

山石竹木和水波烟云没有常形,也就是说,它们的形态不是一种定势,会在不同时期产生变化。艺术家必须要感知它们的存在方式,知道是什么构成了山石竹木和水波烟云。在绘画形式中,“理”是一种让人信服的正确观念。如果掌握这个理,艺术家的创作就能得心应手,并符合人们的期望。每一种事物都有一个“理”——事物应有之道。

因此,当文同被认为掌握了竹石枯木的“理”时,这意味着他能够在所有方面令人信服地呈现这些事物。最终,文同所得之“理”将他与竹子融贯为一,就创造出了优秀之作。理论上说,第一阶段的智力要求更高(掌握事物之理),但理与物合就说明,画家必须深入了解外在自然,不管这种了解是理性思考式的,还是神秘移情式的。对艺术家来说,这两方面的卓越素质都是必需的。只有像文同这样的高人逸士才能将天性融贯到竹中,受到启发,寻找到事物本来之理。

苏轼:艺术家是诗人,而不是画匠

《心画:中国文人画五百年》

苏轼:艺术家是诗人,而不是画匠

出版社: 北京大学出版社

出版年份:2017.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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