楷書《倪寬贊》。就文字內容來說,這是個訛傳已久的名稱,應該叫做《漢書●公孫弘、卜式、倪寬傳贊》。此卷墨跡原藏故宮,現在臺灣。1946年在成都展出時,我曾親見。
摹刻見於《鬱岡齋帖》、《滋蕙堂帖》、《三希堂帖》等。《清河書畫舫》、《珊瑚網》、《平生壯觀》等皆有著錄。卷末署“臣褚遂良書”。
此卷前人肯定為褚書真跡的較多,但也有認為是宋人臨本的。就書法藝術而言,此卷水平較高,秀美明淨,平和閒雅,用筆和結字都是褚法。但若與可靠的褚書各碑對比,便暴露出缺陷,用筆變化不多,轉折與收筆少方稜而呈圓勢;結構過分平順,缺少欹正相生之趣,因而不似褚書諸碑的峻拔精勁,喪失了初唐書法所存留的六朝古意。
從文字內容看,也有疑點。“曩時版築飯牛之明矣”的“明”字應作“朋”。《漢書●公孫弘、卜式、倪寬傳贊》並不是一篇生僻的文章,博涉文史的褚遂良奉敕書寫而沿俗本誤作是不可能的。歐陽詢主編的《藝文類聚》卷四十五正引作“朋”。又文中“民”字等沒有避諱,而幾個“弘”字卻是避宋諱而颳去。正是這點,已啟前人疑竇。
元柳貫跋雲:“褚遂良漢倪寬贊,正書三百四十字,中颳去五字,宋國諱也。河南書豈但《贊》而顯?子固所謂容夷婉暢者,殆得之矣。”可謂語簡識卓,實際上指出了此卷是偽託褚書而藝術上確有成就。(選自徐無聞先生《褚遂良書法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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