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05年左右,我在浙江平湖生活過,隸屬嘉興的一個小縣城。
滿大街放的刀郎、龐龍、楊臣剛,我個人則比較偏向於,單曲重複陳奕迅的《十年》。
有個大表哥,我一直以為他叫龍哥,沒想到很多年後才知道他叫雲哥,家鄉話發音問題。
雲哥經常帶我出去玩,騎著自行車在碼頭看船來船往。
然後拿出他的MP3,播放鄭智化的歌給我聽。我從小就很仰慕雲哥,所以他喜歡的一切,也都是我非常願意去接受和了解的。儘管我並聽不懂鄭智化想表達些什麼,或許是年紀問題。
時隔多年,偶然再聽到鄭智化的歌時,終於有了點兒感覺。
但這個時候,才突然發覺,與雲哥約有十年時間,沒認真交流過了。
記憶中上一次見面,是我讀初中、他讀高中,外婆帶著我去他們學校,看望他們兄弟倆。
食堂吃的飯,其中有個菜是豬肺,我不太敢吃的一樣東西。飯後,他們還請我喝了飲料。
或許這其中十來年,我們有偶爾見過一兩次,只是記憶中沒多少印象罷了。
現在,雲哥研究生畢業後,在上海拿著每月好幾萬的工資。他們一家人定居在了平湖,很少見面。
而我留在了南昌,一般會選擇去杭州過年,也很少回老家。
你說世界大嗎?
第一次自駕回老家,四百公里不到,我都覺得好遠,感覺這輩子都不想再開車了。可當我一年開完了近兩萬公里以後,才發覺世界其實很小。你想去某個地方見某個人,催一腳油門就到對方跟前了。
給我一臺永不拋錨的車,和一個開車技術靠譜的同伴,只要兩天時間,我就可以橫穿中國。
世界並沒有你想象中那般大。
能夠分隔彼此的,從來就不是距離,而是人心。
在那之後,我也曾帶我弟弟去過那個碼頭,做一些雲哥之前帶我做過的事。
弟弟年紀太小不會騎車,我就讓他坐自行車前座,我在後座。一隻手抱著他,一隻手把控方向。
到了碼頭,卻沒給他聽鄭智化,他不喜歡。我一個人靜靜聽著那幾首歌,想象雲哥每次的心情。
我永遠讀不懂雲哥,他卻永遠不在意旁人是否讀懂他。
這些點點滴滴的凌亂記憶,在今後無聊的漫漫人生中,或許會斷斷續續被想起。其中某些不太確定的部分可能還會被扭曲,被篡改。但這些其實都無關緊要,畢竟我們再也回不去了。
忘記什麼時候開始,或許是童年那場車禍後,落下了頭疼病。
每年那幾天,都要開始犯病。在杭州檢查過好多次,就是沒能查出病因。
伴隨頭疼病而來的,是記憶的猛烈下降。每天都感覺活在虛幻中,質疑活著的意義。
我曾帶著某個姑娘浪跡四方,去過陌生城市,爬過熟悉大山。在街邊吃過小吃,在雨中共過雨傘。
儘管我們沒有想法在一起,但至少我成功地留下過點滴記憶。
頭疼病後來莫名其妙好了。老媽曾一度不敢丟掉那些藥方,防止我哪天又開始疼痛。
沒了那種頭疼欲裂的症狀,卻也不代表完全康復。現在是不定期頭疼,只是比較輕微,沒那麼要死要活。
網上查了下,有點兒偏頭痛的感覺。不敢熬夜,不敢壓力過大,不敢在戶外吹風。南昌冬天妖風很強,每次外出回來都要暈好久,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要留在這座城市。
慶幸的是,那些被遺忘的記憶,斷斷續續又回來了。
或許這也是一種不幸,畢竟我們不知不覺,就走過了那麼多年。
從童年到成年,從幼稚到成熟,從出生到死亡。永不止步,永無回頭。
跟朋友聊天,我經常開玩笑口吻說,到了這個年紀,也好想有個孩子,當回爸爸。
問題是,我又不願意承擔責任,還想再自由玩耍幾年。
很多同齡人都已經有了二胎,或者在準備要二胎的過程中了,我卻還在自由玩鬧。
每個人都可以有自己的選擇。沒有誰的人生,一定是要隨大流的。你可以有自己的精彩,可以不將就地堅持自己的生活。雲哥快要三十歲了吧,尚且未步入婚姻殿堂,我又何必著急。
畢竟人生只有這麼一回,過了就不再擁有了。
能留下的,唯有記憶。就好像我現在懷念過往般,未來的我們將只能懷念現在。
所以,每個人都有必要,讓此刻的自己活得更好一些。
將來的某一刻,於溫暖陽光下,於微冷秋風中,再次憶起曾經,回想此刻,心裡也是滿滿的幸福。
你在哪座城市?最近好嗎?天氣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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