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下來,是爲了跳得更高

蹲下來,是為了跳得更高

領讀人|唐媽 · 主播 | 李斌

“人心從未如此光明,人心也從未如此黑暗。”

——曹昇

各位書友大家好,今天我們繼續共讀《嗜血的皇冠》第一部分。好男兒志在沙場,二十八歲的劉秀,人生畫卷徐徐展開。今天建議大家讀完上卷第一到第八章。

蹲下來,是為了跳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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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在冬天來臨之前,劉縯領著自己的八千班底,一路殺出舂陵,向南陽首府宛城進發。輕而易舉攻下長聚、唐子鄉後,劉縯正待休整,這時,去外公家接母親的三弟劉秀回來了。

劉秀帶來一個讓劉縯悲痛欲絕的消息:他們的母親被外公逼死了。劉秀住在湖陽的外公是南陽的超級富豪,得知外孫造反,第一反應就是要被連累,於是將滿腔的怒氣都撒在了養病的女兒身上。劉母樊氏為成全兒子,懸樑自盡。

劉縯聽到消息後,怒髮衝冠,帶著部隊直指湖陽。湖陽守將派了劉家兩兄弟的舅舅樊宏來招降,卻反被劉秀利用,劉秀使了“湖陽木馬”計,入城殺死了守將,攻下了湖陽城。

危機解除,隊伍繼續向前挺進,這次,劉縯遇到了勁敵岑彭。岑彭善於用兵,劉縯兵敗小長安聚,叔父劉良一家、二弟劉仲、二妹都死在了混戰中,劉家只剩下劉縯、劉秀與兩個妹妹,兵力更是損失過半。

這是劉縯造反期間最大的一次失敗。餘下的人見死了這麼多人,立馬就表示要散夥,劉縯無奈之下只能求救於綠林軍的另外一個殘部——下江兵。宛城守將甄阜急功近利,犯了戰略錯誤,被劉縯大敗於沘水,這,是劉縯帶領的漢軍的轉運之戰。

劉縯也一戰成名,成為口口相傳的英雄。他一鼓作氣,再敗名將嚴尤,進一步鞏固了統帥的地位,自號柱天大將軍。漢軍也由原來的八千人,壯大到了十萬餘人,於是大部隊便趁熱打鐵,圍攻宛城。

自古攻城就是苦戰,這邊劉縯圍著宛城苦戰,另外一邊,劉秀也在死守昆陽。他的對手,是帶著百萬雄師的新朝名將王邑。

劉秀首次出征,對手就如此強大。

但,劉秀勝了。他以三千人馬,大敗新朝百萬大軍,一戰成名。究其原因,一是王邑託大輕敵,死守昆陽;二是劉秀膽識過人,連老天爺都在幫他,在決戰當日突降暴雨,王邑的大軍潰不成軍,百萬雄師毀於一旦,王邑狼狽逃回長安,最後死於長安保衛戰。

昆陽大捷,讓劉秀在他二十九歲這年,以最耀眼的方式,出現在所有人的視野中,也為劉秀奠定了別人無法企及的名望。

蹲下來,是為了跳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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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昆陽大捷的同時,劉縯也拿下了宛城,看起來,兄弟倆戰功赫赫,是革命武裝的絕對領導者。

但,危險的種子早已埋下,最輝煌的時刻,也是跌落地獄的時刻。

劉縯起兵時,分為六部,分別是,陳牧的平林兵,王匡、王鳳、馬武的三股新市兵,以劉稷為首的劉氏子弟,以及劉縯自己的門客。

劉氏子弟與門客可以說是劉縯的嫡系,但架不住人不太少,後來隨著戰場的擴大,南陽李通、李軼的加入,再加上後來搬來的下江兵,整個隊伍可以說是非常混亂。

其中下江兵與新市兵都來自早期的綠林軍,可以說是同宗,在這些人中間,朱鮪、張卬等人,早早就有了異心。隨著劉縯的軍功越來越卓著,這些人擔心劉縯成為皇帝會邊緣化自己,於是早早就打起了小算盤。

他們先是扶植傀儡皇帝劉玄,史稱更始皇帝,孤立劉縯。劉秀昆陽大捷,綠林軍勢力越發不安。朱鮪幾人以劉縯心腹劉稷作為誘餌,將劉縯圍困,最終劉縯被逼自殺。

在曹昇筆下,劉縯光明磊落,是個像喬峰般的鐵血真男兒,只是下場太慘,讓人不甚唏噓。他有大勇,有智謀,唯獨沒有防人的心機,窺不破世間的人心險惡。他不屑於藏汙納垢勾心鬥角,卻最終死在了這些見不得人的齷蹉下。

蹲下來,是為了跳得更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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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秀還沒來得及品嚐昆陽大捷的喜悅,就收到了兄長劉縯的死訊。其中貓膩,以劉秀的智商,立刻就知道發生了什麼。

與劉秀在昆陽大戰中並肩的諸將也看出了不妥,不同意他回宛城自投羅網,劉秀執意要回去。

劉縯死得壯烈決絕,恰似當年吳起死前對楚悼王做的那樣,為劉秀留下了生機。劉秀知道,自己不能不回去。大哥死了,家裡只剩下大嫂、侄兒與小妹,他得護一家人周全。此時此刻,他已沒有心力去想什麼天下,能保住自己和家人的命,就算是對得起大哥的自刎了。

活著,成為了劉秀當時最低層次的需求。

果然一回宛城他就面臨著嚴峻的考驗。先是朱鮪在朝堂上對劉秀百般拷問,試探他的真心,好不容易應付過去,回家後又要面對家人為何不為長兄復仇的質問。劉秀心裡苦,卻沒有人能訴說。他必須裝出一副對大哥的死毫不在乎的樣子,才能逃過一死,才能活下來,留待來日為兄長復仇。

按漢朝祖制,兄長離世,做弟弟的必然是要服喪,服喪期間不能飲酒不能作樂,要清心寡慾。劉秀一面將兄長草草下葬、連個葬禮都沒辦,一面又向自己的未婚妻陰麗華提親。於是,在自己而立之年,懷著滿腔的悲憤,面對著家人的責難與不解,劉秀娶親成婚了。

漢朝時行孝廉制,對人的品德看得十分重要。劉秀不顧居喪之禮娶親,竟然是如此無德之人,頓時讓朱鮪等人放下了戒心,封他為司隸校尉。劉秀,算是逃過了一劫。

劉秀一腔血淚無處傾訴的時候,王莽倒臺了,新朝如曇花一現,歷經短短的混亂的十六年,消弭於歷史的長河之中。

新朝覆滅,百廢待興,劉玄的漢室決定定都洛陽,劉秀作為司隸校尉,負責新都的房屋分配等事宜。是金子,在哪裡都會發光,劉秀愣是將一團亂麻的戰後都城安排的井井有條,他做的工作贏得了一致好評。

但,正所謂人怕出名豬怕壯,劉秀本是韜光養晦的時候,哪裡擔得起這樣的誇讚。果然,他收到了在權力核心的族人劉賜的警告。劉賜什麼都沒說,只是端上來三盤瓜果,分別是棗、桃、梨。

劉賜借瓜果的諧音,向劉秀提示洛陽的陷阱,讓他早點逃離這個是非之地。

劉秀仰天長嘆,不知自己這樣苟活於人世還有何意義。這時候,他想起了年前與大哥一起,從南陽半仙蔡少公那裡得來的一句預言:“劉秀當為天子。”這句時隔一年,被人當做笑談的預言,如同黑暗中的一絲火光,劉秀恍然大悟。他要活下去,劉縯的血不能白流,自己的屈辱不能白受,他要振作!他要堅強地活下去!

他,才應該是天子!

二十九歲的劉秀,這一刻處在自己人生最黑暗的時刻,卻心潮澎湃,熱血沸騰。他雖然還不知道自己未來命運的模樣,也不知道自己能逃往何方,可他已經知道了方向。“他將活下去,在他死之前。”

劉秀這一年經歷了太多,如過山車般大起大落,頭頂是利劍,腳下是深淵,但他別無選擇,他需要向前,一直抵達終點。下一部分,我們將與劉秀一起,走向未來,走向他更加叵測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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