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完最後一首歌,剛好凌晨一點半。
看見K哥還沒走:
——“難得還在,也沒什麼事,去喝酒吧?”
——“那快把周哥叫回來一起。”
K哥,歌手,同齡人,來北京更久一些
周哥,調音師,老大哥,經歷了很多,頗為滄桑
我叫梁小天,是後海的一名酒吧歌手。
K哥和周哥是我在酒吧聊的比較好的朋友,認識了很久,一直說出去喝點,一直也沒找到機會。
大家住的都遠,下班也凌晨了,做歌手就是約頓飯太不易了。
調音師大哥剛到家,被我們call了出來。找了家街邊小店,酒沒喝多少,一直聊到早上五點。大家平時工作中不太有機會說話,一旦喝點小酒,就像打翻了話匣子一樣,收都收不住。
天矇矇亮,周哥把我送回家,自己又騎著小電動走了。
我在離後海不遠的小衚衕的三居里租了個房間,隔壁兩間住著上班族。這個時間,他們應該快起床了。
輕輕回到房間,沒洗漱就躺下了,然後意識到:哦,今天是週末了。
下午三點有早班,於是定了五個鬧鐘,睡下了。
下午兩點,起床。洗了個澡,收拾完出門。在樓下超市買了瓶水,直接去上班,走路十分鐘。
這個時間酒吧裡的人不多,基本是逛街逛累了來歇個腳,也不會坐太久。
三點鐘,調好吉他便開始唱歌。
午後的陽光透過酒吧的玻璃牆照進來,我抱著吉他輕輕自彈自唱。客人靜靜的聽,玻璃外時不時駐足的遊客,此景很美。
差不多連著唱了6首歌。中間沒休息,開始和另一位女歌手輪流唱。
趁著女歌手唱歌的時候,去隔壁小餐館點了份水餃。又在女歌手下一首歌的時候,匆忙吃了口。
之後一直唱到5點40,樂隊入場。我收起吉他去櫃檯結賬,拿著今天的酬勞趕去了下一個酒吧。
第二個酒吧,從六點到七點半,一個人一把吉他。
一般晚上的客人會比較喜歡氛圍熱烈一點,所以我也會相應選擇節奏感強烈的歌曲。
七點半開始,樂隊入場。樂隊45分鐘,我15分鐘。
休息的時間,坐在臺側靠窗的位置玩手機。外面有姑娘敲窗,招呼我出去。平時也常有顧客要求加微信或者一起喝一杯,習以為常了。
擺擺手說:出不去,在上班。
她不依不饒,一邊敲一邊喊話,說希望滿足她一個心願之類的。僵持許久,我終於走出去問她要幹嘛。結果姑娘開了罐啤酒給我……
不清不楚的我哪敢喝,姑娘想喝酒為什麼不進來坐呢?還能聽我唱歌多好。再者說,請我喝酒都是要花錢點歌的你知道嗎?
以上只是內心OS,並沒有說出口。酒吧待久了,自然什麼人都能碰見。
而那些童話里美好的邂逅,大多隻存在於童話裡,現實中在酒吧碰見的好姑娘多半不會請我喝酒。
夜裡十二點十五分,樂隊下班,然後我一直唱到一點。
還有客人在的話,會繼續加班,到兩點是常事。
下班後,揹著吉他從酒吧出來。後海還是頗為熱鬧,仍然有人在逛,個別酒吧裡還十分嗨。
在後海的歌手小飯館打包了一份飯。
趁著天氣剛好,微風和煦,配著淡淡的燈光和月色,走路回家,心情十分舒暢。
每每下班的時候,都是我最放鬆的時候。一天中只有這個時候不需要趕時間,從喧鬧人聲的音響環境中出來,感覺整個世界都安靜的很。
靜靜的走一走,靜靜的看一看,北京這座城,夜晚和凌晨。
想著剛來北京時,揹著吉他在後海挨家的酒吧去試唱,卻沒有一家願意讓我留下。
那時候覺得,後海是我融不進去的地方。現在至少,可以在喜歡的地方,做喜歡的事了。
到家吃完飯,躺在床上,恰好是凌晨三點。
最近有個短片叫《凌晨三點不回家》,講述不同職業的人依舊在深夜加班的故事,這個歌手還是很有發言權的。
然而和視頻中種種心酸不同的是,我卻是非常喜歡我做的事情,也非常享受歌手這個職業。
工作時間長、黑白顛倒只會讓我身體疲勞,但從不覺得心累。
雖然在我看來,歌手和其他職業沒有什麼兩樣,都是工作而已,但我的內心是自由的。
沒有職場紛爭、沒有領導壓迫,單純的做自己、唱自己。和喜歡的人接觸,不違背自己的內心和初衷。
如果,生活讓你不開心了,來後海聽我唱歌呀?
我叫梁小天,是一名北漂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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