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需要我報警嗎?」

“大叔,需要我報警嗎?”

“大叔,需要我報警嗎?”

韓劇《漢謨拉比小姐》裡,女主角撞見地鐵“鹹豬手”騷擾姑娘,上演了一場教科書般的精準打擊。先不動神色地拍視頻留證據,緊接著開足氣場警告:大叔,那個女學生把臀部貼在你手上哎,需要我報警嗎?猥瑣大叔窘迫得無地自容,女主還是不忍心停止她抓馬的“表演”:不要因為自己是軟弱的男人就白白吃虧哦。編劇也是蔫壞,特地給“鹹豬手”安排了個倫理學教授的職業,警察叔叔帶他走的時候,還譏諷地喊了聲“教授”。畫面太美不敢看。

深圳的警察叔叔,對地鐵騷擾者也是絲毫不手軟。眼看著氣溫越升越高、姑娘們越穿越薄,抓色狼的任務又艱鉅了起來。深圳公安組建了便衣隊,和巡邏的地鐵民警配合,展開了打擊地鐵猥褻的專項行動。這倒不是深圳的創舉,在一些大城市,每到夏天,“獵狼”算是常規操作。不過前兩天,深圳警方在官方微信號裡喊出“捍衛小姐姐們穿裙子的權利”,還是讓我頓時感受到了一股高達兩米八的氣場,忍不住手動點了個贊。

之所以感到觸動,是因為我和很多人一樣,會在鹹豬手騷動的季節想起某家地鐵公司那句“苦口婆心”的勸誡:姑娘,穿成這樣,不被騷擾才怪。這種論調真是有毒,隔了六年時間,還是不時穿越而來。它當然是善意提醒,但就跟學者蘇珊·布朗米勒說的一樣,這是在傳遞一種信息,

“如果不遵守這些建議,她就得為自己所遭受的災難負責。”本該是懲治色狼人人有責,結果成了姑娘請自重,否則後果自負,你說膈應不膈應。

好在歷史的車輪終歸在滾滾向前,偏見總能一點一點消除。當公共機構拍著胸脯承諾“世上好看的小裙子,你儘管去穿,地鐵上的色狼,我們來抓”,咱們還是有理由樂觀。

深圳警方在通報專項行動的成果時,特意說了一個數字,專項行動開展後的二十多天裡,警方抓獲了29名嫌疑人,其中只有4人是群眾自己扭送的。這說明什麼呢?用深圳警方的話來說,受害人的自我保護和檢舉揭發意識還有待加強。因此,他們也鼓勵受害人勇敢站出來,對“鹹豬手”說不。好多女孩從小被教育溫順、隱忍,柔弱的性格讓壞人更加有恃無恐。警察叔叔站出來保駕護航,還給予姑娘們勇氣,這姿勢,確實帥得可以。

但其實,姑娘們需要的保護,也不僅僅來自警方,畢竟,“鹹豬手”的出現往往猝不及防,這時候,姑娘的勇氣,需要更多人的支持。很多情況下,猥瑣大叔被制止、被抓獲,少不了周圍熱心正義的陌生人的助攻,這樣正氣滿滿的故事,我們也沒少在新聞裡讀過。

但若缺少聲援,“鹹豬手”很可能得逞後逃之夭夭。不少姑娘控訴,色狼讓她們噁心,身旁熟視無睹、甚至閒看熱鬧的乘客,更叫她們心寒。在最誇張的場景裡,姑娘遭受騷擾,司機停車讓她報警,結果遭到乘客嗆聲,抱怨耽誤了時間。還有個事兒忒搞笑,某地公交車上出現了個女性“鹹豬手”,有些女同胞看到這條新聞後,第一反應竟然是感嘆“天道好輪迴”,彷彿那個“鹹豬手”姑娘是復仇女神似的。很浮誇是吧?可你想想姑娘們受過的委屈,這種“快意恩仇”的幻覺,好像也不那麼難理解了。哎,何苦冤冤相報?

冷漠的態度,源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自私,也源自對“這種事”的曖昧。在冷漠看客的眼裡,“鹹豬手”儘管上不了檯面,可造成的傷害也無關緊要。明明事關公德,卻被推回了“私密”的領域,能不管就不要管好了。

心理學家說,很多“鹹豬手”可能壓根就是病人,他們患了一種名叫“摩擦癖”的心理疾病。這意味著,單純的批評教育,也許真的治不好那些油膩膩的髒手。我當然不是為猥瑣大叔們辯解,而是想說,正因為如此,姑娘們即便裹得再嚴實,也不能保證不中招,而且,你遭遇的“鹹豬手”,很有可能是慣犯。

所以對“鹹豬手”零容忍,就尤為必要。更何況,心理學者還認為,摩擦癖是反覆騷擾並得逞後才會形成固化的習慣。當機立斷喝止猥瑣大叔,也算是治病救人,善莫大焉。

有社會學學者曾經說,對付“鹹豬手”,最重要的是激發社會的“正義基因”,我覺得有點道理。受害者需要親朋的安慰,需要陌生的“漢謨拉比小姐”的聲援,也需要帥氣的警察叔叔的幫助,這些都是撫平傷害的關鍵。社會有共識,不給騷擾行為留有曖昧空間,猥瑣大叔們才會失去生存的土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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