擊鼓傳花(小小說)

擊鼓傳花

 文\惠振堅

  劉菊花名醜人靚,在學校裡想不成為眾目焦點都困難。那時還不興叫女神,說劉菊花是排名第一的校花,大家毫無異議。

  不知當時有多少荷爾蒙分泌旺盛的男生把劉菊花視作夢中情人,因為大部分男生還沒有那麼高調那麼囂張,還因為已經有一位好勇鬥狠的大塊頭男生已經大膽地宣佈劉菊花非他莫屬,多數人只得悻悻地知難而退,但仍不甘心在一旁窺伺,樂見大塊頭張行出洋相,這樣他們就可以伺機收復失地。

  然而劉菊花顯然願意與大塊頭近乎,大家心裡就泛出酸味,說劉菊花不僅名字俗,人也俗氣得很,還不就是看中了張行的爸爸是輕工業局的局長!

  於是都說劉菊花心機重,輕工業局掌管著全縣的企業,到時不僅可以解決劉菊花的工作,還能一攬子解決七大姑八大姨的工作,按現時的話法,套路太深。相比與當時只是以長相論美醜的我們,膚淺和缺乏遠見卓識的不足就暴露無遺了。

  大家認定劉菊花的歸屬已經沒有懸念,男生們開始尋找別的顏值低一些的女生作為合乎自身實際的夢中心儀對象,可就在這時,情況匪夷所思地發生了變化。

  班主任領著一個小個子轉學到我們所在的高二一班。小個子男生並不引人注目,讓我們深感意外的是班主任親自扛著桌子進來了,而且就直接放在教室正當中的位置,顯示出這個學生的背景不一般,高中學生可不傻,這個判斷力已經具備。果不其然,隨後傳來的消息說是公安局局長的公子,眾人恍然大悟地發出意味深長的一聲:哦……

  在我們上下學,偶然抬眼的時候,發現小個子李鳴已經和劉菊花一起上下學了。這背後究竟發生了什麼,我們無從得知細節,據說,與李鳴家幫劉菊花家搞定了一樁官司有關。我們笑著打趣說,這又是一起槍桿子裡出政權的實例,沒有槍的輕工業局搞不過有槍的公安局。

  後來,我們的注意力漸漸地轉到了應付高考上了,很現實也很急迫的選擇高懸著,劉菊花再漂亮也得等我們閒下來再行關注吧,她暫時退出了我們的注意焦點。再後來,一個班的同學或因考取高校或因復讀或因考幹散了。劉菊花的消息像偶爾飛到耳旁的一小片飛絮,但零零碎碎的消息綜合起來,也能得出一個大致不離的劉菊花的狀況。

  劉菊花更名了,世上再無 劉菊花,已改叫劉安妮。這個好理解,劉菊花改名那真叫個便利,公安局戶政科只要吱上一聲的小事,就是改上十次百次也沒有任何難度。改成洋氣名字的劉安妮也安排在公安系統,著上了警服,成了公安系統的一道靚麗的風景。嗅覺靈敏的縣委書記的公子尋跡而來,不久劉安妮就成了他的座駕上的常客,那時能玩得起車的人在全縣屈指可數啊,劉安妮過了一段很風光且招搖的日子。

  李鳴的父親不久由縣委書記擢升為市委書記,劉安妮在幾位要好的同學極其豔羨的送行目光中隨李鳴驅車前往雲城,在多數人的人生能不能算上1.0的版本都很成問題的時候,劉安妮的人生開啟了3.0的升級程序。

  劉安妮的名字出現在雲城日報的一則新聞上的時候,人們驚訝地發現她已成了一個炙手可熱的部門的副職,照片上顯示她正與慰問的對象親切地握手交談著。她已進入了常人難以企及的火箭軍的上升軌道。

  劉安妮成了同學圈的傳奇,成了一個保留話題。那些掌握著劉安妮動態的同學無形中成了發佈消息的權威。同學高中畢業二十五週年聚會的那一天,我們想,這是一個展示絕對優越身份與成就的機會,劉安妮露面的機率很大,聚會籌備組的張同學只是收到劉安妮表示無法到會的短信,說在歐洲隨副省長考察著呢。

  這則短信無疑透露出我們過去的劉菊花現在的劉安妮又搭上了人生的另一趟快車,邁入中年門檻的同學們無論是健康還是職業都呈現著頹勢,而作為同學的劉安妮成了一個不老的神話,總在顛覆著同學們的認知,確實,從省城發佈的一些新聞照片來看,劉安妮仍春風得意,長樂未央,在省城的會議場合如影星一般耀眼。以至於我們不由懷疑是不是高攀了,她怎麼會是我們曾經的同學呢。

  就好比有人宣稱是馬雲的同學,只會招來恥笑一樣,我們自覺地不再提及劉安妮,我們曾經的同學是劉菊花,世上已無劉菊花,世上只有劉安妮,劉菊花只代表著我們少年時期的一次邂逅一次遐想。

  然而,傳聞偏要擠入我們的耳道,特別是當某副省長因嚴重違紀被立案審查之後,關於劉安妮的傳言成了坊間的熱點,說她是情婦小分隊中的幾十分之一,當然,同學群好像約定好了一樣,沒有提及這件事,是的,沒有影子的事,特別是事關同學聲譽的事,我們是不會信謠傳謠的。(本文純屬虛構,切勿對號入座)

文\惠振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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